“所有犯人全部都待在車上不許動!”劉管教自小汽車上走下來,高聲地對著所有囚犯喊了一聲,又吩咐后面的警衛道:“全面戒備,如果有囚犯膽敢隨意下車逃走,隨時做好射擊的準備。”
卡車上持槍的警衛紛紛跳下車,虎視眈眈的看著眾囚犯,就見劉管教一路踩著厚厚的積雪,來到了壞掉的卡車前:“哪里壞了?是否能夠修好?”
司機聞言搖了搖頭:“我只懂開車,哪里會修車?想要修車,非要請來樓蘭城內農機站內負責修車的老師傅不可。”
“如此鵝毛大雪,怎么去請人?就算用我的小轎車去拉人,可沒有大卡車碾壓出來的車轍,小轎車也根本走不了多遠啊。”劉管教心急如焚,眼見著天色漸暗,如果大卡車在黑夜中過夜,必定是一場嚴重的事故。
眼見著劉管教急的團團轉,一時間沒了主意,機車上的張諶睜開眼,對著車前打轉的劉管教道:“我或許可以試試。”
他的聲音雖然輕,但卻極具穿透力,穿過了那鵝毛大雪,落在了劉管教與司機的耳中。
張諶前世大學學過機械,再加上其掌握五行權柄、掌握電磁之力,對于發動機的工作原理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
“你能行?”劉管教循著聲音看向擠在卡車上張諶,大雪將張諶頭上的帽子、肩膀化作白茫茫的一片,其面部滿是霜氣,唯有那一雙眼睛格外吸引人。
“或許可以試試。”張諶笑吟吟的道。
“好!那就試試!你若能修好大車,記你一大功!日后到了大興山嶺,不用你參加勞役,你就專門負責給咱們修車!”劉管教此時大喜過望。
要知道大興山嶺距離樓蘭有一日的車程,如果車壞了可是一件麻煩事,不是說你去了樓蘭城農機站就可以請來修車的老師傅,要知道整個樓蘭內有數萬機車,每日里壞的機車不計其數,而會修車的都是寶貴人才,全部都集中在樓蘭農機站,大家車壞了想要修車是需要排隊的。
而且修車的師傅來了,各種吃拿卡要,也是一大筆錢,足夠叫劉管教心疼的了。
張諶聞言笑了笑,在所有囚犯驚愕的目光中,帶著鐐銬從車上跳下去,一路來到了那車頭部位,敲了敲車頭的蓋子,對著那司機道:“有十字刀嗎?”
張諶掌握五行權柄,通過金行權柄的感應,他早就已經知道是哪里出現了問題,眼下的檢查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大家看罷了。
司機連忙從車子內拿出十字刀,張諶手腳麻利的擰開固定螺絲,將前蓋板拆下來,然后就見密密麻麻的線路出現在了其眼簾,其一雙眼睛打量著眼前的線路,確認線路沒有問題,于是伸出手敲了敲發電機,對著劉管教道:“大概是發動機壞了,要拆一下發動機。”
“拆發動機?”司機聞言變了臉色:“小子,發動機很是復雜,你行不行啊?如果不是發動機的問題,又被你給拆壞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一臺車最貴重的就是發動機了,一旦發動機被拆壞了,咱們所有人都要被責罰的。”
張諶沒有理會司機,而是看向劉管教,劉管教聽聞張諶的話后也是面色一變:“要拆發動機?須知發動機內結構復雜,如果一旦拆開,想要裝回去可不是一般的難……你有幾分把握?”
“十分把握!”張諶淡淡的道了句。
他早就通過金行權柄確認,發動機內一道電熱絲燒了,想要修復發動機就必須要續接那根電熱絲。
這個世界的發動機和張諶前世的發動機差別很大,這個世界的發動機更加復雜笨重,其內燃油機和發動機組裝在一起,內有無數的彈簧機括,稍有不慎就是直接散架當場的下場。
劉管教看著張諶那張篤定的臉,眼眸中露出一抹堅毅,口中吐出一個字:“拆!”
不拆的話,大卡車停在原地,到時候不知多少人會被凍死。
至于說為何不在路邊伐木取暖?
路邊木頭早就被砍完了,否則又何必去開發那些荒山野嶺?
樓蘭戰后重建,早就將附近能用的樹木砍完了,就連城中百姓生活所需的木柴,也需要向圍場購買。
那邊司機聞言嘴唇動了動,但看著滿臉堅毅的劉管教,終究是沒有敢說出反對的話語,然后就見張諶對著司機道:“將所有的工具都拿來。”
那司機倒也不啰嗦,將隨身工具箱拿了出來,然后張諶開始了在雪地中拆卸發動機。
看著風雪中的那道忙碌的人影,劉管教連忙將自己手上戴著的手套摘了下來,遞給了張諶:“天氣冷了,這手套給你,免得你手凍僵。”
張諶聞言接過棉手套倒也沒有拒絕,而是笑吟吟的戴上:“謝謝劉管教。”
張諶麻利的開始拆卸螺絲,劉管教詢問了句:“需要多長時間能修好?”
“拆發動機十分鐘,裝發動機二十分鐘,而修復發動機只需要五分鐘。”張諶很是篤定的道。
“你真的有把握?”劉管教復又詢問了句,聲音里充滿了不確定性。
張諶聞言笑了笑:“我要是修不好,您就把我斃了。”
張諶一邊說著話,對劉管教道:“我需要三個人幫我拆卸發動機,防止里面的機括彈簧蹦飛。”
劉管教連忙叫來了三個犯人過來幫忙,然后就見張諶嫻熟的拆卸著發動機的零件,動作行云流水賞心悅目,好似是看一場盛大的藝術表演。
看著張諶的動作,很難不叫人相信,張諶確實是有修復發動機的手段。
張諶將發動機拆開,看著那熔斷的保險絲,直接將一根完好的發動機線路剪斷一部分,然后用作補足保險絲,接著其大功告成,開始飛快地安裝發動機。
發動機內大小零件足有數十枚,如果不動用超能力,又只有張諶一個人的話,想要安裝起來確實是困難,但有了人幫助后,對于張諶來說倒也不難,不過是十五分鐘就已經大功告成:“啟動發動機試試。”
聽聞張諶的話,司機連忙跑入車子里,伴隨著鑰匙的轉動,下一刻一陣轟鳴聲響起,那車子的排煙管道冒出了濃濃的黑煙,場中眾人頓時一陣歡呼,劉管教也是面帶喜色:“還真成了!所有人上車,繼續趕路!”
復又看向張諶:“你隨我來。”
劉管教帶著張諶進入小轎車內,說實話這個時代的小轎車也并不如何暖和,但卻也比在外面吹寒風好了一百倍。
劉管教將張諶推入后座,然后其也跟著坐了進去,拿著一條毛巾遞給張諶,示意其擦手掌上的機油,張諶接過那毛巾,不緊不慢的擦拭著白皙的手掌。
“你以前學過?必定是高材生吧!不,尋常高材生可沒有你這技術,至少也要八級的老師傅才能像你這般熟練。”劉管教一雙眼睛看向張諶,眼神中滿是探究的味道。
“和老師傅學過一段時間。”張諶滿口胡謅,他能和對方說,電磁原理和金屬權柄的作用嗎?
“你有如此本事,不管是放在哪里,都是一個寶貝,怎么淪落到流放的地步了?”劉管教心中實在是好奇得很,像張諶這種有技術的人,不管是在哪個機械廠,都不會輕易放人嗎?
“搞封建迷信,就被關起來了。”張諶幽幽一嘆,倒也沒有遮遮掩掩。
劉管教聞言一愣:“你練武?”
唯有練武的人,才會對傳說中的武道境界癡迷,是搞封建迷信的主力。
“懂億點點。”張諶很是謙虛的道。
劉管教聞言心中恍然:“這世上大部分因為搞封建迷信抓起來的,都是咱們練武的,唯有那傳說中的武道境界、武道秘法,才能叫人不顧一切的去追逐。”
他掃過張諶身體,并不認為對方有什么武道成就,張諶身上沒有練武的痕跡,想來是一個二把刀,練武不成反倒是將自己給弄了進來。
“以后到了圍場,你不需要勞改,只需要專門負責咱們圍場的機械修理就是。對了,你都能修理什么機械?”劉管教詢問張諶。
張諶聞言笑了笑:“只要是你能拿得出來的機械,上至飛機大炮,下至收音機精密原件,都難不倒我。”
劉管教聞言一愣,再次被張諶震驚到了:“你若真有如此技藝,實在是不應該被發配到這里,未免有些太過于浪費人家了,國家培養一個你這種人才不容易。”
“管教此言差矣,我就是一顆螺絲釘,哪里需要我就在哪里,哪有什么屈才不屈才的。”張諶卻不以為然。
聽聞張諶的話,劉管教對張諶又高看了一眼,二人一邊拉著家常,機械轟鳴聲響,一邊向著遠處而去。
這次卡車不停歇的開了十個時辰,終于在一座小村莊前停了下來,管教下了車,對著所有人喊了一聲:“所有人全部都下車,咱們到地方了,全部都按照隊伍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