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吳長明是十二真人之一,其說的話自然有力度,如果吳長明敢撒謊,事后自然會有人找吳長明的麻煩。
其次,關于此次黃天道遭逢‘禍事’,張諶登山眾人欲要將其推舉為新的黃天道掌教的事情,眾守衛早就有所聽聞。
所以當吳長明說張諶是新的大賢良師,眾人直接放任其通行不敢阻攔。
阻攔新的大賢良師,到時候鍋要自己背。放任吳長明和張諶進去,事后查出吳長明撒謊,鍋由吳長明背,事情的利弊眾守衛還是能分得清的。
張諶和吳長明來到石洞內,就見石洞內是一處小洞天世界,其內陽光充沛,花草樹木清新,在那石洞中央處是一個露天的寒潭,寒潭上方是一個十丈大小的口子,陽光從那口子中照射進來,滋潤著山中的草木。
在那寒潭周圍是石洞虛空,其內擺放著一排排書架,有的書用獸皮書寫,有的書用竹簡鐫刻,還有的直接用玉石刻印,甚至于還有的干脆就直接刻印在摩崖石刻上。
“那卷天書的本體就在寒潭最深處,平日里若有弟子門人想要翻閱,那天書就會投射于石壁上,現在末法消失,想要觀看那天書,就只能進入寒潭找尋其本體了。”吳長明領著張諶來到寒潭邊,對著張諶道:“我這就喚人將那天書打撈出來。”
“不必,我自己來就是。”張諶阻止了吳長明的動作,下一刻就見張諶化作水流,沒入了寒潭之中,一路潛入寒潭最深處,就見那寒潭底部有一座已經失去了威能的陣法,在那陣法中央金光流轉,有一本金黃色的冊子閃爍著金光。
“金書!”張諶看到那金黃色的冊子后眼睛亮了,其所化的水流卷起那冊子飛出潭底,然后就見張諶化作霧氣裹挾著金書落在岸邊,將那書冊拿在手中。
“好手段!”吳長明看到張諶化作水流、化作霧氣的手段,眼神里露出一抹羨慕。
“一些小手段罷了。”張諶拿著金書并不著急翻看,而是將刻印著西王母推演出的風水大陣獸皮拿出來,對著吳長明道:“我欲要修建此地宮,還要勞煩師傅親自主持,不可有半點疏忽。”
這不是一座普通風水大陣,其中張諶還加入了各種防止盜墓的機關,畢竟參與開鑿此大墓的人太多,走漏消息是難免的,張諶能做的就是盡量減少大墓被盜的風險。
張諶為吳長明講解風水大陣,又吩咐吳長明發動黃天道,搜尋那精神世界墜落的消息,他可沒有忘記精神世界內有八九玄功的,八九玄功才是他必須要找到的功法,是他證就混元開天大羅,逃出此方世界的關鍵。
從張諶為吳長明講解風水大陣,再到張諶親自化身霧氣勘定青城山風水龍脈的節點,足足過去了小半年,而此時無數的民夫也被黃天道各路諸侯送了過來,伴隨吳長明的一聲令下,民夫按照吳長明的指令開始在山中忙碌。
而此時張諶才有時間觀看那黃天道的天書,只是張諶翻看了一遍后,眼神里露出一抹失望,這所謂的天書不過是五莊觀一門練氣術口訣罷了,對于張諶來說毫無用處,張諶將金書隨手扔入草廬內,繼續推演青城山的龍脈走勢。
張諶坐鎮于青城山上,對于整個黃天道的士氣加持非常之大,黃天道士氣高昂暴漲,麾下各路諸侯得了強大的靠山,開始不斷開疆擴土,對人妖一族和大勝王室、白蓮教等勢力攻城拔寨,大有一統天下的氣勢,惹得幾方人手不得不聯起手來,遏制黃天道的發展,一時間雙方你來我往打的不可開交。
不過對于張諶來說,他是懶得理會山下事情的,其在山中暗地里監視地宮的修建,監視地宮中氣機的變化。
伴隨時間流逝,大山逐漸被鑿開,無數力夫好似小螞蟻一樣,不斷在山中忙來忙去,一座修建于大地五千米下,足有方圓二十里的地宮,逐漸在無數民夫的手中形成。
彈指間十年時間匆匆,吳長明變得更老了,其已經無法行走,需要有人抬著才行。
張諶猶如雕塑一樣,靜靜的坐在山巔草廬前,看著手中的圖紙,一遍又一遍的推演著西王母的風水大陣,說實話他對于西王母并沒有百分百的相信,生怕西王母做手腳,其不得不猶如驚弓之鳥一樣的一次又一次的推演,整座風水大陣他推演的次數不下于百萬次。
就在張諶推演風水大陣的時候,遠方傳來一道沉重的腳步聲響,張諶睜眼望去,就見兩個身材壯碩的漢子,腳步沉穩的抬著一副擔架,一步一步的從山腳下走上來,擔架上的吳長明看著山間的景色,眸光中充滿了回憶。
在其身旁,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其氣息沉穩有氣血流轉,顯然是一尊武道好手,默默的扶著擔架,跟在吳長明身邊。
“師傅!”張諶見到吳長明到來起身迎接。
那跟在吳長明身邊的氣血高手,將吳長明從擔架上抱起來,然后吳長明揮揮手示意兩個抬擔架的力夫遠去。
“張諶啊。”吳長明蒼老的嗓音響起,張諶見此連忙快步走上去,將吳長明接過來,放在了蒲團上。
“師傅已經好幾年不曾登山了,您今日怎么親自來了?”張諶知曉吳長明手腳不便,最近幾年一直都在山下調養,已經不來山中走動了。
“老夫幸不辱命,你要的地宮已經修建完了,特來向你報喜的。”吳長明道。
張諶聞言眸光微動:“終于完成了嗎?數百萬民夫,挖了十年石頭,耗費了十年時間,終于成了。”
“那些民夫如何處置?是殺了還是……”吳長明試探著詢問了句。
“那可是數百萬個家庭,數百個丈夫、兒子,他們的家人還在等他們回家呢。”張諶想都不想的道:“都放他們回去吧。”
“只怕其中有各大勢力的探子,其中有許多精通風水之道的高手,一旦放虎歸山只怕后患無窮……”吳長明有些猶豫:“萬一日后他們的后人來挖風水大陣,或者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我自然還會暗中布置一番,眼下的風水大陣不過是胚胎罷了,我還需要親自進入其中布置機關陷阱,他們的子孫后輩若是懷有不好的心思,到時候必定有其好果子吃。”張諶并不擔心有人來盜墓。
第一,地宮修建在五千米下,絕不是普通人能盜的,想要憑借凡俗之力挖掘五千米,何其之難也?
第二,就算有大勢力成群結隊的盜墓,張諶也有所準備。
吳長明聽聞張諶的話感慨了句:“在這亂世,人命如草芥,你卻依舊有慈悲之心,實在是難得。你既然有所打算,那我就不多說了,我現在身體已經垂垂老矣,日后再難替你辦事,這是我兒子吳陽,他將代替我接任黃天道教主的位置,以后你如果有什么吩咐,叫他去辦就是。”
那中年男子聽聞吳長明的介紹,連忙跪倒在地對著張諶叩首:“拜見大賢良師。”
“吳陽是吧?”張諶開口道了句。
“正是小人。”吳陽畢恭畢敬的道。
“好好替我辦事吧,以后你就是黃天道的新一任教主了。”張諶說到這里,對著吳陽道:“召集我黃天道的各大勢力掌舵人,一個月后我親自為你加冕。”
“屬下遵命。”吳陽聞言面露喜色,又是畢恭畢敬的磕頭。
張諶看向吳長明:“師傅,您該走了!”
他能察覺到,吳長明的生命力猶如黑夜中的燈火,好似一陣大風都能吹滅。
“下次醒來不知是何年了,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等來黃金大世,有些舍不得這繁花似錦的大好世界。”吳長明的眼睛里充滿了貪戀。
“會有機會的!一定會有機會的!”張諶低聲喃呢了句。
“拜托了!”吳長明看著張諶,緩緩閉上眼睛。
張諶意識世界內天眼開闔,下一刻一粒金丹落入腹中,接著一股浩蕩神光沖霄而起,有恐怖威壓席卷方圓千里,驚得四海八荒眾人俱都是紛紛側目望來,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悚。
有黃天道的信眾在驚呼:
“那是大賢良師隱居的山峰,是大賢良師在動用神通!”
“好強大的威壓,想不到十年過去了,大賢良師依舊不曾受到半點影響。”
有探子滿臉癡呆敬畏的看著那沖霄而起的浩蕩神光:“好可怕的大賢良師,我等如何與其抗衡?”
“天地萬法俱滅,唯有張諶這賊子一人一枝獨秀,老天何其不公也?”有人心中不斷暗罵。
但不管如何,今日一幕傳出去,黃天道士氣必定大漲,各路勢力不敢再與黃天道爭鋒。
孤峰上 在吳陽震驚的目光中,張諶周身三尺扭曲,一股極寒之氣爆發,那三尺虛空飄蕩起陣陣雪花,一條無形通道扭曲著出現在張諶身旁。
張諶來到了吳長明身前,手掌拂過吳長明的頭顱:“黃金大世見!”
下一刻吳長明身軀消失,扭曲了虛空的雪花消失,那璀璨的神光、威壓消失,一切好似夢幻,唯有張諶依舊靜靜的站在原地。
吳陽呆呆的看著張諶,縱使是吳長明來之前已經對他有所交代,可此時當真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依舊是心神震動。
下一刻吳陽跪倒在地,口中吹捧之詞張口即來:“大賢良師千秋萬載永恒不滅,有大賢良師在,所有人都不過是小丑罷了,我黃天道必定一統天下。”
“去準備一個月后的禪位大會吧。”張諶對著吳陽擺擺手,轉身走入草廬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