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尊留下的天命神兵圖紙。
寧紅塵一臉期待地看著蘇牧。
“你是想害死我？”
結果他耳邊傳來蘇牧平靜的聲音。
“我怎么會想要害死你呢？”
寧紅塵一愣，說道，“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嗎？”
寧紅塵的這句話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不知道的，還以為蘇牧跟他有什么關系呢。
“太虛圣境的天尊不希望看到大天尊復活歸來，當年你們就是因為這個而死，現在你把大天尊留下的天命神兵圖紙給我，那不是想讓我被現在那些天尊追殺嗎？
我有幾條命能擋得住那些天尊的追殺？”
蘇牧平靜地說道。
這一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現在的實力雖強，卻也沒本事跟天尊抗衡。
別說一下子得罪眾多天尊了，就是面對一個天尊，他也僅僅是有一戰之力而已，能不能從人家手里逃生，那還得看他自己的運氣好不好。
寧紅塵現在想讓他走七十二賢走過的老路，蘇牧當然得思量思量。
路不是不能走，但是呢，得加錢。
寧紅塵看著蘇牧，他和蘇牧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知道蘇牧有多么難纏。
面對蘇牧，談情懷沒用，威脅他也沒用，蘇牧這個人就像是一粒硬梆梆的銅豌豆。
“話不能這么說。”
寧紅塵沉聲說道，“除了我，天下沒有人知道大天尊天命神兵圖紙，而太虛圣境那些天尊并不知道我還活著。
換而言之，我就算把大天尊的天命神兵圖紙傳給你，那些天尊也不知情，他們不知道，又怎么會追殺你呢？
更何況，當年他們對付我們，也并不僅僅是因為天命神兵，還有很多復雜的利益。”
“你怎么就確定我身上沒有復雜的利益？”
蘇牧不為所動，冷靜地說道，“我與大天尊素不相識，也從來沒有受到過他的遺澤，我沒必要為了他去冒這種風險。”
“話也不是這么說，武道就是大天尊開辟的，如今任何一個武者都受到了大天尊的遺澤，你也不例外。”
寧紅塵繼續勸說道，“再者說，煉制天命神兵也不是為了大天尊。
三百六十件天命神兵確實可以喚醒大天尊，但那只是順道的事情。
你若是能煉制三百六十件天命神兵，那就能化陰為陽，將整個墟界變成陽界。
到時候整個婆娑世界純陽無陰，天尊的尊位也能多出來不少，你就有機會成就天尊，長生久視，逍遙自在，這不也是你自己的追求嗎？
若不能開疆拓土，你又如何能夠成就天尊呢？”
“我還年輕，就算不成天尊，我也能活很久。”
蘇牧平靜地說道。
寧紅塵一滯，該死的，他倒是忘了這一茬。
別人修煉到天命境巔峰，少說也得幾百歲甚至上千歲了。
但蘇牧，滿打滿算也還不到百歲！
天命境巔峰武者，壽元可達三千。
也就是說，蘇牧還能活近三千年！
他根本就沒有壽元焦慮。
而且以蘇牧現在的實力，天尊不出，天下幾乎沒有人能將他怎么樣。
如果不是他還在意外域這些人，他現在就已經逍遙自在了。
說句難聽的，就算墟界真的入侵了陽界，以蘇牧的實力，照樣可以找一個地方逍遙度日，墟界的墟獸也奈何不了他。
三千年時間，蘇牧甚至還有可能再耗死一個天尊，焉知他沒有機會搶到尊位呢？
“寧紅塵，我很好奇，你為什么對復活大天尊這么上心呢？
大天尊跟你們七十二賢到底是什么關系？”
蘇牧看著寧紅塵，緩緩地開口問道。
七十二賢其他七十一人都已經死了，寧紅塵自己也已經是個活死人的狀態，蘇牧實在想不明白，都這個樣子了，寧紅塵還想著利用他來煉制三百六十件天命神兵。
如果說這樣做能復活七十二賢的其他人也就罷了。
但是分明是不行的。
煉制三百六十件天命神兵，只能喚醒大天尊而已。
蘇牧看不到寧紅塵可以從中得到什么好處。
一個人，真的能夠只是為了情懷做事？
蘇牧不知道別人可以還是不可以，反正他自己不接受。
他肯定不會為了情懷買單。
“我說了，我不是為了大天尊。”
寧紅塵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是不想讓陽界的人活在墟界墟獸的陰影之下。
那墟獸共主野心勃勃，如果我們不先發制人，到時候，只會落到挨打的地步。”
蘇牧撇撇嘴，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算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幫你煉制三百六十件天命神兵，你能給我什么好處？”
蘇牧開口說道。
“蘇牧，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寧紅塵也回過神來，有些無語地說道，“是你要問解決墟界困局的情況，天命神兵確實可以化陰為陽，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你要辦法，我現在給你辦法，你反而不愿意了？
怎么你管我要辦法，還要我給你好處？這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他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管我要解決問題的辦法，還成了我欠你的了？
我還沒找你要好處呢。
“那就一拍兩散。”
蘇牧干脆利落地說道，“不玩了。”
寧紅塵：“……”
你他么開始耍無賴是嗎？
寧紅塵只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換了其他人這么跟自己說話，自己早一巴掌拍死對方了。
偏偏這個人是蘇牧，別說不能打殺，就算能，他一巴掌也拍不死。
寧紅塵一臉無奈，他現在都有些后悔自己來找蘇牧了。
明明他都已經亮明了身份，你這小子，就不能給老前輩一點尊重嗎？
早知道這樣，就應該讓貓九來。
兩個不要臉的碰在一起，還能比一比誰更不要臉。
“你不虧。”
這個時候，寧紅塵就聽到蘇牧說道，“當今天下，懂得乾坤造化法的人只有我一個，除了我，沒有人能把天命神兵煉制出來。
只需要付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代價，就能讓我這樣的人替你當牛做馬，我要是你，做夢都能笑得出來。”
“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代價？”
寧紅塵被氣笑了。
你是對自己的胃口沒有認知嗎？
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代價你能滿足？
“我說了，當年的寶藏已經消耗一空，為了煉制七十二件天命神兵，我現在一貧如洗。”
寧紅塵無奈地說道，“我手上只有一件東西可以給你，你若是還不愿意，那就一拍兩散，反正這婆娑世界毀滅了也與我無關，我本就是個已經死了的人。”
寧紅塵也破罐子破摔了。
耍無賴而已，看誰更無賴吧。
蘇牧看到寧紅塵無賴的樣子，心中也是暗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也不能太過逼迫寧紅塵這種老家伙，否則誰知道這種老家伙能做出什么事情來？
“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吧。”
蘇牧故意嘆了口氣，說道，“你要給我什么東西？”
“一門功法。”
寧紅塵緩緩地說道。
“功法？”
蘇牧眉毛挑動了一下。
他掌握的功法已經不少了，八九玄妙功、大衍訣、九劫鎮獄經……
說起來，這些功法都是當年七十二賢的絕學。
理論上來說，七十二賢人人都有絕學，這就是七十二門絕學。
蘇牧掌握的，不過是寥寥數種。
但寧紅塵不一樣，寧紅塵極有可能擁有七十二賢所有人的武學傳承。
雖然寧紅塵說他自己是活死人，不管再怎么修煉實力都不會有所提升，但不妨礙他知道這些功法。
難道寧紅塵要把七十二賢的武學傳承給自己？
蘇牧心中暗自道，倒也沒有太過驚喜。
他現在已經是天命境巔峰的存在，再向前一步，就是天尊境了。
想要突破天尊境，修煉任何功法都是沒用的。
這一步，需要悟。
蘇牧現在缺的并不是武學功法，畢竟，他的八九玄妙功都還沒有修煉到大圓滿之境，要再多的武學功法他也學不過來。
當然，如果寧紅塵要給，他也不會拒絕。
寧紅塵手腕一翻，手掌之上，竟然出現了一塊一尺見方的石板。
蘇牧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
只見那一塊石板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線條，入石一寸猶豫。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感覺那些線條仿佛會動一般，一會兒化作一個小人，一會兒又化作一只雄鷹，瞬息百變，看得他眼花繚亂。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武學？”
蘇牧有些意外地道。
“沒錯。”
寧紅塵點點頭，說道，“你不是好奇我們跟大天尊什么關系嗎？
實話告訴你，我們跟大天尊沒有關系，我們只是意外得到了他的遺物而已。
大天尊的遺物有兩件，一件是天命神兵的設計圖紙，另外一件，就是它。”
寧紅塵指了指手上的石板。
“這塊石板乃是天地之初，天道法則凝聚之物，當年大天尊就是得到了這塊石板，從中領悟出武道修煉之路，這世上才有了武者。”
寧紅塵正色說道，“可以這么說，它是天下武學之源，你所修煉的八九玄妙功和大衍訣，都是從這上面領悟出來的。”
蘇牧臉上終于露出震驚之色。
寧紅塵眼神中閃過一抹舒爽，終于驚到你小子了吧，我還以為你遇到任何事情都能波瀾不驚呢。
哼！你才多大歲數，見過多少事？
在老夫面前裝什么大尾巴狼？
老夫隨便三言兩語，就能把你震驚到找不著北！
“你如果悟性足夠，甚至有可能從它上面領悟出比八九玄妙功更強的功法。”
寧紅塵有些得意洋洋地說道。
“那要是悟性不夠呢？”
蘇牧道。
“悟性不夠，自然是什么都領悟不出來。”
寧紅塵說道，“我說蘇牧，你該不會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吧？”
“激將法對我沒用。”
蘇牧平靜地說道，“不過這東西我要了。”
他伸手把那塊石板從寧紅塵手里拿了過來，低頭看時，只感覺那些線條紛亂復雜，看得他頭暈眼花，但武學，他還真沒看出來。
“這塊原初石板是武學之源，不過你倒也不必這么著急參悟，想要從中參悟出武學來，沒有百八十年是做不到的。”
寧紅塵說道，“這便是大天尊留下的天命神兵的設計圖，也一并給你了。”
寧紅塵說著，手腕一翻，手掌上多出一本秘密。
那秘籍的紙張竟然是用金絲編制而成，通體透著一股厚重之感。
蘇牧也沒有猶豫，將原初石板收了起來，然后把那圖冊接了過來。
隨手翻開一頁，上面有一幅圖，圖下面是細小的文字，詳細介紹了圖上兵器所需的材料以及煉制方法等等。
蘇牧翻了幾頁，他看到了架海紫金梁、斬妖劍、玄黃鎮岳塔，甚至是陰陽鼎的煉制方法。
當初為了哄騙田蒼辰，蘇牧曾經親手煉制過一批贗品天命神兵。
當時蘇牧還以為自己仿制得不錯，就算不能跟原本的天命神兵一模一樣，那也相差不遠。
看到這本天命神兵的圖冊之后，蘇牧才知道，天命級神兵，和天命神兵，一字之差，云泥之別。
他煉制的那些天命級神兵，和真正的天命神兵比起來，還差得遠呢。
“不愧是開創了武道的大天尊，連鑄兵術的造詣也達到了讓人仰望的地步。”
蘇牧忍不住感慨道，“真想見一見這位大天尊啊。”
“你有生之年，或許有這個機會。”
寧紅塵意味深長地說道。
蘇牧諷刺地一笑，他只是隨口一說，真要是讓他見那大天尊，他還未必樂意呢。
“寧紅塵，你的化身之法，也是從原初石板上參悟出來的？”
蘇牧好奇地問道。
“那倒不是。”
寧紅塵搖搖頭，說道，“原初石板是武道的源頭，但并不代表所有的武學都是從它上面領悟出來的。
自從大天尊開辟了武道，無數前輩武者天資縱橫，早就創出了種種武學功法，其實現在流傳的絕大部分武學，都是后人創造出來的。
真正從原初石板上參悟出來的武學，只有寥寥數種而已。”
這寥寥數種，都是世上最頂尖的武學。
“武道最講究的就是契合二字，越是契合本身的武道功法，武者修煉起來越是順暢，但前人創造的武學，都是根據前人自身的條件創出，后人就算與前人再像，終究也是有所差別的。”
寧紅塵說道，“若是從這原初石板上參悟武學，你參悟出來的，必定就是最契合你的功法。
蘇牧，你已經是天命境巔峰的修為，若是想走得長遠，還是要盡早走出自己的路來。
八九玄妙功和大衍訣雖好，卻未必是你的路。”
寧紅塵這一段話說得情真意切，蘇牧也再沒有冷言相對。
他點了點頭。
正待說話間，忽然一聲巨響傳來。
蘇牧和寧紅塵聞聲看去。
只見遠處的戰場上，一頭體型足有十丈的巨大的墟獸從通道之中撞了出來。
大玄一方的強者怒吼出手，卻被那墟獸撞得東倒西歪，一時間陣型大亂。
蘇牧臉色一沉。
查海山的墟獸大軍也終于沒有了耐心，用出真本事了嗎？
“蘇牧，我不方便出手，這里就交給你了。”
寧紅塵說道，“別忘了，你手上已經有七十二件天命神兵。”
說罷，寧紅塵身形一晃，憑空消失不見。
蘇牧冷哼了一聲，不過他也知道，寧紅塵現在在太虛圣境那些天尊眼中就是一個死人。
如果他現在當眾出手，那肯定瞞不過太虛圣境的有心之人。
一旦讓那些天尊知道了寧紅塵還活著的事情，天命神兵的秘密恐怕就保不住了，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現在，查海山的墟獸大軍，只能靠他自己來解決了。
蘇牧眼中閃過一抹厲芒。
忽然。
一道光芒從遠處射了過來，霎時間就已經到了那一頭墟獸的上方。
蘇牧的化身，從太虛圣境回來了。
有化身出手，蘇牧的本體也不著急了。
他把目光落在那本天命圖冊上。
寧紅塵說的沒錯，他手上已經有七十二件天命神兵了。
這七十二件天命神兵，乃是當年七十二賢煉制出來的，他們只用這些天命神兵給太虛圣境加了一道防御長城。
理論上，蘇牧完全可以用這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在墟界割據一塊地方出來，化陰為陽。
按照寧紅塵的說法，這比單純地使用極陽之物來改造墟界要更徹底，效率也更高。
一件極陽之物只能改造數百丈的范圍，但天命神兵，直接可以再造一個外域出來。
不過這種事，也不是拿到天命神兵立馬就能做到的。
天命神兵在蘇牧手里的時間也不短了，如果不是寧紅塵說，蘇牧現在都不知道天命神兵還有這種威能。
要如何利用這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割據墟界，還要著落在這本天命圖冊上。
蘇牧一目十行，快速地將天命圖冊從頭到尾翻了一遍。
這天命圖冊，一共有三百六十件天命神兵，每七十二件為一組，共分成了五組。
當年七十二賢煉制了七十二件天命神兵，這并非是一個巧合，而是只有七十二件天命神兵，才能讓它量變引起質變，從單純的一件兵器，變成了真正的至寶。
七十二件天命神兵，缺一不可。
蘇牧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天命圖冊上的內容。
片刻之后，他猛地睜開眼睛，雙手一抬。
一聲輕響。
寧紅塵留下的那十余件天命神兵直接飛了起來。
與此同時，蘇牧周身光芒閃爍，一件接著一件的天命神兵出現在空中。
這些天命神兵懸浮于空中，微微震顫著。
眨眼之間，整整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就已經出現在了蘇牧的身體周圍。
七十二件天命神兵之上同時散發出刺目的光芒，那些光芒連成一片。
天空之中，隱約浮現出一道長城，綿延不知道多少萬里。
寧紅塵和貓九凌空而立，看著遠處浮現在空中的那若隱若現的長城。
“嘿，果然是我認識的那個蘇牧，能做初一，就絕對不做十五。
我就說吧，只要他拿到了天命圖冊，就肯定會忍不住動用這七十二件天命神兵。”
貓九嘿嘿笑著說道。
“太虛圣境那些家伙想要隔岸觀火，那也得蘇牧給他們這個機會才行。”
貓九一臉的幸災樂禍。
蘇牧要動用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去攻打墟界，那就意味著外域和太虛圣境之間的長城會消失不見。
到時候，外域和太虛圣境，就會重新合二為一。
如此一來，需要直面墟界的，可就不僅僅是外域了。
“這么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呢？”
寧紅塵嘆了口氣，說道。
“你們就是太優柔寡斷，有什么對不對的？墟界的墟獸都要打上門來了，不讓太虛圣境那些家伙清醒清醒，他們還真以為天下太平呢。”
貓九不屑地說道。
“萬一蘇牧斗不過墟獸共主，那這婆娑世界就不是變成純陽世界了，而是變成純陰世界，到那時，你我，還有這億萬人族，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寧紅塵道。
“你一個老光棍，連個后代都沒有，操這么多心干什么？”
貓九鄙夷地說道，“誰沒有一死？就算最后輸給了墟界，那至少也是轟轟烈烈地斗了一場，怕個鳥。”
寧紅塵知道辯不過貓九，也懶得跟它爭辯，只是看著遠方。
“兩界長城消失，太虛圣境，怕是要亂一陣了。”
寧紅塵道。
外域靈氣稀薄，一旦長城消失，太虛圣境的靈氣就會涌向外域，短時間內，將會有無盡天災發生。
太虛圣境。
一些云深不知處的地方，一個盤膝而坐的身影睜開眼睛，朝著外域的方向看去。
他身上猛地散發出滔天的威壓，緊接著，他張開嘴，說了一句什么。
千萬里之外。
蒼穹宗宗主傅滄瀾躬著身子，一副俯首聽命的樣子。
片刻之后，他直起腰，目光也是看向了外域的方向。
“從今以后，將沒有外域了嗎？這是那蘇牧的手筆？”
傅滄瀾喃喃自語，“真是好手段，沒了屏障，一旦墟界的墟獸攻占外域，它們將可以長驅直入，你這是逼得我們要出兵援助外域啊。”
沉吟了片刻之后，傅滄瀾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出兵容易，但出兵之后，再想讓我們退兵，那可就沒有這么容易了。”
傅滄瀾冷笑道，“蘇牧啊蘇牧，這偌大的外域，可不能成為你一家之地。
這一次，你恐怕要弄巧成拙了。”
傅滄瀾發號施令，不久之后，一支大軍，從蒼穹宗出發，向著外域，或者說大玄王朝的方向奔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武宗、真圣宗等太虛圣境的各大宗門，也紛紛派出了援兵。
他們的目的，是幫助大玄王朝擊退墟獸，同時，占領原本外域的地方。
僅僅是一次嘗試，就引得天下風云動。
而始作俑者蘇牧，卻好像完全不知道這些一般。
他閉目而立，雙手平開，雙腳離地三尺。
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圍繞著他的身體緩緩運轉，就仿佛是行星圍繞著恒星轉動一般。
而七十二件天命神兵的上方，一座巍峨的長城越來越清晰。
直到最后，那一座長城轟然破碎，化作點點星芒，融入到七十二件天命神兵之中。
轟隆隆！
這些發生的時候，霎時間地動山搖。
整個外域都劇烈顫抖起來，一座座突兀的高山憑空出現在外域的一個個地方。
而整個外域，都掀起了狂風。
普通百姓紛紛奔走躲避，但還是有不少百姓被狂風卷落的東西砸傷，甚至身亡。
天地劇變，對普通人來說，是近乎滅頂之災的危機，但同時，也是一場天大的造化。
但凡能活下來的，將能夠享受到更充裕的靈氣，縱然是不修武道，常年受靈氣滋養，也能身體健康，安享終年。
不過這些就不是蘇牧要考慮的事情。
就算他知道此舉會造成一些普通人的傷亡，他也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現在抽走長城，普通人可能會有傷亡。
但不這么做，等到外域徹底淪陷的時候，普通人的傷亡只會更大。
兩害相權取其輕。
對蘇牧來說，這個選擇很容易。
感受著七十二件天命神兵集齊之后的力量，蘇牧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寧紅塵沒有騙他，當集齊七十二件天命神兵之后，蘇牧確實感受到了天命神兵的不同。
“果然不愧是大天尊，竟然設計出來如此天命神兵。”
蘇牧心中暗自道，“只要將這七十二件天命神兵，按照周天星圖的軌跡安置到墟界當中，那就能再鑄長城，割地為王。”
用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去割據墟界，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倒也簡單。
復雜的是它的原理，這涉及到天地法則，就算是蘇牧現在也只是理解了一個皮毛。
簡單的是，它操作起來十分簡單。
只需要讓人帶著天命神兵，去到特定的位置，跟布置陣法有些類似。
以七十二件天命神兵為陣眼，便能布下這一道大陣。
陣法范圍之內的地方，將自成天地，然后以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引動天地之力，便能化陰為陽，將墟界徹底改造成陽界。
“這跟兩國相爭也沒什么區別，戰勝國占領了戰敗國之后，也要從文化等方面慢慢侵蝕戰敗國，這樣才能將戰敗國徹底變成自己的領土。”
蘇牧心中暗自道。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七十二件天命神兵送入墟界，放置在特定的地方。
“放置七十二件天命神兵的地方并非隨意，而是要根據墟界的地脈與周天星圖來定。”
蘇牧大腦飛快地計算著。
蘇牧所學龐雜的好處這時候也顯現出來了。
他精通陣法，擅長推演運算，又曾經對墟界的墟獸搜過魂，對墟界的地理形勢了若指掌。
此刻種種信息在他腦海中不斷碰撞，最后演化出來一副完整的地圖。
也就是蘇牧，換一個人也未必能夠做到這一點。
就算寧紅塵，也同樣做不到。
寧紅塵的武道修為極高，但他不懂陣法。
既懂陣法，武學境界又高，還精通鑄兵術的，放眼天下，除了蘇牧，恐怕也找不出來第二個人了。
“事情還真是有些麻煩了。”
看著自己的推演結果，蘇牧又抬頭看了看戰場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他的化身擋住了那頭體型龐大的墟獸，大玄諸軍已經重新穩住了陣型，雙方正在激烈的廝殺。
“竟然有幾個點，恰好落在了墟獸部落當中。
要把天命神兵放置在墟獸部落當中，那就得先把那墟獸部落驅逐。
否則就算我偷偷把天命神兵放置下去，一旦我催動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割據空間，那動靜也瞞不過墟獸，它們完全有機會把那天命神兵給破壞掉。”
蘇牧皺著眉頭思索，心中暗自道。
他暫時只推演了七十二個位置，但這七十二個位置，有幾乎三分之一都在墟獸部落當中。
蘇牧現在終于知道，為何當初七十二賢明明已經煉制了七十二件天命神兵，他們為什么沒有攻入墟界，割據出一片區域出來。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做不到。
要割據這一塊地方，首先得從墟獸的手中把地盤給打下來，用七十二件天命神兵來改造，不過是最后一步的事情。
七十二賢的實力很強，但他們麾下的兵馬都未必比得上現在的蘇牧，想要攻打下來這么大的地盤，僅憑他們七十二個是不可能的。
現在蘇牧同樣面對這一個問題。
他自己一個人再強，也完成不了這件事情，而大玄王朝，終究還是太弱了一些。
“除非，太虛圣境那些大宗門，像蒼穹宗、武宗他們，能夠為我作用。”
蘇牧心中暗自道。
大玄王朝比蒼穹宗、武宗這些宗門，還是差了太多，底蘊遠遠不能與之相提并論。
“如今外域和太虛圣境已經不分彼此，蒼穹宗和武宗他們再想置身之外已經不可能。
不過如何讓他們攻打我想讓他們攻打的地方，這還得花點心思。”
蘇牧心中暗自道，“或許，查海山和墟獸共主可以利用一下。”
他眼神中閃過精芒，嘴角不由地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