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紅塵,覆巢之下無完卵,你最好祈求,墟獸攻打過來的時候,你自己可以安然無恙。”
蘇牧冷笑著說道。
寧紅塵的實力很強,但畢竟不到天尊境。
墟獸當中,肯定有比寧紅塵更強的存在。
這一點蘇牧絲毫不懷疑。
寧紅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蘇牧,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這種狗脾氣是不會有朋友的?”
寧紅塵沒好氣地說道。
“你現在是求我呢,還是威脅我呢?
求人還這副態度,沒聽說過嗎?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我現在就是在還價。”
蘇牧平靜地說道。
對寧紅塵這種老家伙,就是要寸土必爭,只要有半點退步,對方就會得勢不饒人。
“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說出你的條件。”
蘇牧面無表情地說道。
“行吧。”
寧紅塵無奈地吐出兩個字。
他算是發現了,蘇牧這個人,任何時候都是不可能吃虧的。
“讓你做什么事情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但我可以保證,這件事絕對不會違背你的原則,這樣總可以了吧。”
寧紅塵說道。
蘇牧看著寧紅塵,久久沉默不語。
直到寧紅塵都混身不自在了,蘇牧才再次開口道。
“你可以提,我也可以拒絕。”
蘇牧說道,“現在可以說封印漩渦的方法了。”
“方法不是早就已經告訴你了?”
寧紅塵沒好氣地說道,隨手一指那擺在眼前的千機棍,“它,就是用來封印東海海眼的方法。”
“千機棍?”
蘇牧愣了一下,忍不住道。
他當初就曾經想過,以寧紅塵的修為,照理說是不需要千機棍這種兵器的。
畢竟,寧紅塵走的也是肉身成圣武道,修為不在蘇牧之下。
而且他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化身,蘇牧甚至懷疑,一旦寧紅塵的化身回歸本體,他的實力,極有可能會達到武祖那個層次,甚至比武祖還要強。
這樣的人,就算是赤手空拳,也比一般武者手持神兵更強。
千機棍對寧紅塵來說,擺設大于實用。
為了鑄造這個千機棍,寧紅塵可是連自己的化身法都給了蘇牧。
付出這么大的代價,鑄造一件對自己來說沒什么大用的兵器,怎么看都是不劃算的。
現在寧紅塵竟然告訴他,千機棍是用來封印東海海眼的?
寧紅塵口中的東海海眼,自然就是如今東海上的那一個漩渦。
也就是說,寧紅塵早就知道東海上會出現那個漩渦?
他早在數年之前就已經在想辦法來封印那個漩渦了?
“蘇牧,別以為只有你自己胸懷天下,這天下,不是你一個人的天下。
你有句話說的沒錯,覆巢之下無完卵。”
寧紅塵喝了口茶,擺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悠悠說道,“寧某人,也是為這天下出了力氣的。
讓你做一件小事你還推三阻四,這是寒了多少英雄的心啊。”
照蘇牧的性格,少不得要諷刺他一句,你寧紅塵也算是英雄?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蘇牧也忍住了。
不管怎么說,如果千機棍真的能夠封印那個漩渦,那寧紅塵就算是出了大力氣了。
蘇牧可以不爽寧紅塵這個人,但是卻不能否認寧紅塵的付出。
“它怎么用?”
蘇牧沉聲問道。
“你是鑄兵師,這千機棍又是你親手所鑄,怎么用你問我?”
寧紅塵撇嘴道,“別的不說了,千機棍賣你了,隨隨便便給我個千八百萬上品靈石就夠了。”
寧紅塵話音未落,忽然眼前黑影一閃。
然后他面前的千機棍就已經消失不見。
與之一起消失不見的,還有蘇牧這個人。
“欠著。”
蘇牧的聲音遠遠傳來。
寧紅塵愣了一下,旋即啞然失笑。
“這小子——”
笑過之后,寧紅塵臉上的表情漸漸開始變得嚴肅起來,最后竟然浮現出一抹憂傷。
“如果當年你們也有這小子的變通,那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呢?”
一聲長嘆。
風雪大作,寧紅塵的身影也漸漸消失不見。
蘇牧再次回到東海之上,將化身融回了本體。
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內,并無墟獸闖過來。
眾人也沒發現蘇牧去了又回來了。
在他們看來,蘇牧只是盤膝修煉了半晌,然后起身回到了漩渦旁。
“想到辦法了?”
洛安寧、向小園、東方流云等人來到蘇牧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深不見底的漩渦,開口問道。
蘇牧點了點頭。
他在觀察那個漩渦。
漩渦像是一個黑洞一般,不停地吞噬著東海的海水。
現如今的東海,海面已經比之前降低了數尺。
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整個東海就會徹底消失。
蘇牧腦海中忽然涌現出一個念頭。
如果東海消失了,這個漩渦會變成什么樣子?
它是會繼續吞噬這一方世界嗎?
蘇牧有些好奇,但是他卻不能試一試。
這漩渦,還是要盡快封印的好。
“不知道墟界是什么樣子,我們這里的東西沾染了水墨氣息之后都會毀掉,那如果是我們去到了墟界會怎么樣呢?”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
眾人全都嚇了一跳。
“師兄,你別亂來啊。”
洛安寧更是下意識地抓住了蘇牧的手臂,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墟界和太虛圣境不一樣,咱們不知道那邊是什么情況,也不知道去了那里之后會發生什么,你可千萬別冒險。
這漩渦,咱們能封印就封印,實在不能,咱們也可以想辦法抵御墟界的入侵……”
“放心吧。”
蘇牧啞然失笑,拍了拍洛安寧的手背,笑著說道,“你覺得我是那么莽撞的人嗎?
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
他手腕一翻,取出了千機棍。
“就先封印了它再說吧。”
說罷,蘇牧直接騰空而起,直飛到漩渦正上空,然后將手中的千機棍投擲下去。
千機棍飛出的瞬間就已經開始變化。
它不斷變長,變粗。
然后千機棍的棍體上仿佛出現了一片片鱗片,那些鱗片展開,像是刺入了黑洞的墻壁一般。
震耳欲聾的響聲從黑洞之中傳來。
千機棍的直徑變得足有百里粗細,長度更是已經擎天。
它下落的瞬間,像是遭遇了強大的阻礙一般。
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試圖將它抬起來。
蘇牧冷哼一聲,一掌向下壓去。
千機棍瞬間下沉百丈,下端已經進入黑洞之中。
嗷嗚!
就在這時候,黑洞之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
一道水墨氣息,再次從黑洞之中沖了出來,化作一頭體型數丈的巨大怪獸。
那怪獸龍首蛇身,出現的瞬間,軀體就已經纏上了千機棍。
千機棍上豎起的鱗片刺入那墟獸體內,疼得那墟獸發出驚天的慘叫。
但下一刻,那龍首蛇身的墟獸就已經把千機棍拔高了百丈。
“放肆!”
蘇牧大喝一聲,身形一晃,一腳踏在了千機棍的頂端。
力量爆發之下,千機棍再次下沉。
“大家一起出手,幫助蘇牧!”
晉侯和明夷侯等人大聲喝道。
他們紛紛沖天而起,齊齊落在千機棍的頂端,發力向下壓去。
還有一些不甘寂寞的,更是偷偷出手襲擊那一頭墟獸。
轟隆隆!
伴隨著巨響聲音,千機棍不斷下沉。
伴隨著它的下沉,海水的倒灌之勢也在變得緩慢下來。
眾人臉上不由地出現了喜色。
有用!
果然還得是蘇牧!
他們束手無策的事情,蘇牧一回來,立馬就迎刃而解!
只要封印了這個通道,那就不用擔心墟界的入侵了。
興奮之下,眾人不由地加大了力氣,千機棍的下沉之勢更加迅速了。
一丈、兩丈、三丈……
幾乎每一個呼吸,千機棍都會下沉一丈。
那墟獸連聲怒吼,卻也只能拖延千機棍的下沉之勢,根本無法阻止。
眼看著那通道就要被千機棍堵死,忽然又是一道水墨氣息噴涌而出,然后瞬間化作了一頭如狼似虎的墟獸。
這第二頭墟獸體型超過了三丈,出現的瞬間,竟然不管不顧,向著遠方就跑。
它的反應,倒是讓眾人同時愣了一下。
墟獸闖過來之后,不應該阻止他們封印通道嗎?
這頭墟獸是什么意思?
不過轉眼之間,眾人就已經想明白了。
圍魏救趙!
這頭墟獸知道想要阻止他們封印通道很難,所以墟獸選擇了以攻代守。
它去襲擊其他地方,以此來引開眾人。
眾人臉上不由地露出惱怒之色。
但眼看著那頭墟獸所過之處,色彩紛紛消失,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支畫筆在胡亂涂鴉一般,他們也不能坐視不管。
“唰!”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看到蘇牧身上飛起一道血光。
血光霎時間化作另外一個蘇牧,身形閃爍之間,已經到了那第二頭墟獸的面前。
只見蘇牧飛起一腳,直接將那頭墟獸踢得倒飛回來。
一人一獸,就這么在海面上展開了激戰。
晉侯、明夷侯、陳北玄、吳暢、東方流云等人對墟獸也有一定的了解。
畢竟在蘇牧回來之前,他們就已經跟墟獸斗過好幾次了。
他們很清楚墟獸的實力。
之前那一頭墟獸,就讓他們損失慘重。
現在這一頭如狼似虎的墟獸,看上去比之前那一頭牛一般的墟獸更強。
但這更強的墟獸,在面對蘇牧化身的時候,竟然直接落入了挨打的境地。
它被蘇牧打得連連倒退,奮力抵抗,卻始終傷不了蘇牧分毫。
眾人心中不由地嘆息,果然還是一樣,蘇牧每一次出手,都要比上一次更強。
他們上次見到蘇牧如此出手,還是很久以前。
過了這么久,蘇牧已經強到了讓他們都看不懂的程度。
一聲巨響。
那一頭水墨色、如狼似虎的墟獸,直接被蘇牧一拳轟爆。
蘇牧的化身一擊得手,動作卻沒有停。
他直接飛身到了千機棍邊上,一把扯住那一頭龍首蛇身的墟獸。
嗷嗚!
那龍首蛇身的墟獸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眾人頓時感覺千機棍上傳來的力量削弱了許多。
大喜之下,所有人再次加大了力量。
千機棍直接下沉了數百丈。
而那一頭龍首蛇身的墟獸,已經被蘇牧抓住龍角,硬生生從千機棍上扯了下來。
他們糾纏了數息時間,最終蘇牧直接將那墟獸的龍頭給斬落下來。
水墨色的巨大墟獸,化作點點黑色星光消散在空中。
短短數息時間,蘇牧連殺兩頭墟獸。
而那直徑足有百里的千機棍,已經有一半已經進入了漩渦之中。
眾人士氣大漲,已經有人忍不住發出歡呼之聲。
但是蘇牧的表情非但沒有放松,反而變得更加嚴肅起來。
他盯著千機棍的下方,眼神之中殺氣四射。
就在這時候,漩渦周圍的海水竟然如同沸騰一般劇烈翻滾起來。
與此同時,海水的顏色,開始變成水墨色。
原本在下沉的千機棍,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排斥一般,竟然緩緩地開始上升。
眾人臉色一變,紛紛用盡力量向下壓去。
但是他們所有人的合力,竟然也僅僅是讓千機棍停止了上升而已。
蘇牧身形一晃,本體和化身融而為一。
沒有了蘇牧,晉侯、明夷侯、陳北玄、吳暢、東方流云等人壓在千機棍頂端,和下方傳來的力量僵持著。
千機棍還在緩緩地上升,雖然緩慢,但足以看得出來,下方的力量有多么強大。
“轟!”
海水猛地炸裂開來,又一頭墟獸鉆了出來,向著蘇牧直撲而去。
那是一頭如同蒼鷹一般的墟獸,翅膀展開,長達百丈。
那兩只翅膀一扇,便有大團大團的水墨氣息噴涌而出,仿佛染料一般,將五彩斑斕的世界染成了水墨色。
變化的不僅僅是顏色。
當空間變成水墨色之后,原本的生氣便蕩然無存,變得死氣沉沉。
若是有生物闖入水墨色的區域,自身就會受到水墨色的侵襲。
那蒼鷹墟獸出現的瞬間,只是忽扇了幾下翅膀,就已經讓大片的空間變成了水墨之色。
如果不是蘇牧出手,更有不少太平司的人會受到波及。
蘇牧冷哼一聲,仿佛悶雷聲響。
蘇牧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大。
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經變得如同山岳一般巨大。
八九玄妙功,法天象地!
當初在武宗的時候,蘇牧曾經驚鴻一瞥地見到過武祖施展的法天象地。
那遮天蔽日的情景,讓蘇牧當時都心驚不已。
現如今,蘇牧施展的法天象地,也幾乎達到了那種程度。
他一拳轟出,拳風化作龍卷風,重重落在那頭蒼鷹墟獸的身上。
蒼鷹墟獸只是踉蹌了一下,然后翅膀如刀,斜斬而下。
轟隆隆!
兩個巨大的身影斗了起來,海面上被力量的余波掀動,掀起滔天的巨浪。
晉侯、明夷侯、陳北玄、吳暢、東方流云等人咬牙切齒。
他們站在千機棍的頂端,不斷發出力量,用盡全部的力氣想要將那千機棍壓入漩渦當中。
所有人都知道,墟界的墟獸正在阻止他們封印通道。
而且因為他們的動作已經引起了對面墟獸的動作。
如果這次不能將通道封印,那么將會有大量墟獸闖過來。
到時候后果不堪設想。
這一頭蒼鷹墟獸,就能和蘇牧斗得不相上下,更何況是其他墟獸?
他們當中雖然已經有不少人突破到了天玄境,但跟這些墟獸比起來,還是有些不夠看。
“不要保留,所有人,用盡全力!”
晉侯大吼道。
蘇牧都已經在拼命了,他們豈能還有保留?
眾人齊聲怒吼,千機棍,終于再一次開始下沉。
“墟獸,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蘇牧如同山岳一般的身體與那頭蒼鷹墟獸糾纏著。
對方很強。
但蘇牧也不弱。
本體和化身融合,蘇牧的八九玄妙功距離大圓滿之境已經只有一步之遙。
施展了法天象地之后,他的實力更是已經達到了巔峰。
那一頭蒼鷹墟獸挨了他幾記重擊,連翅膀都差點被蘇牧給扯下來。
它現在改變策略,開始與蘇牧游斗。
但它卻是沒有想到,蘇牧還精通星軌步,身法速度,絲毫不在它之下。
蒼鷹墟獸也不知道是聽不懂蘇牧的話,還是不想回答蘇牧。
它眼神中滿是冷漠,攻擊之勢更加猛烈。
蘇牧有心多了解一下墟獸的虛實,所以也不著急將之斬殺,他施展星軌步,不斷跟對方糾纏著。
斗著斗著,蘇牧心中忽然一動。
他身形猛地后退,雙手變化掐訣。
蘇牧的動作有些笨拙。
在掐訣的時候,那蒼鷹墟獸看到了破陣,猛地靠近蘇牧,一翅膀削在了蘇牧的肩頭。
蘇牧盡力躲閃,但還是被那蒼鷹墟獸擊中。
肩頭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上還有水墨氣息縈繞,不斷侵襲著蘇牧的身體。
但蘇牧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腳踏星軌步,手上還是在變化法訣。
蒼鷹墟獸不知道蘇牧在做什么,但它瞅見了便宜,嘴里發出尖叫的同時,攻擊也是愈發變得凌厲起來。
千機棍頂端的太平司眾人也發現了這種情況。
眼看著蘇牧身上不斷受傷,他們心中也是大急。
但他們知道,蘇牧纏住那頭墟獸,就是為了給他們爭取封印通道的機會。
他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將這千機棍壓入通道當中。
“快,再快一點!”
晉侯大吼道,他滿臉漲紅,用盡力氣,只想盡快將通道封印,然后去幫助蘇牧對付那頭墟獸。
所有人都發出憤怒的吼聲,千機棍再次向下緩緩地沉去。
就在那蒼鷹墟獸又在蘇牧身上留下一道傷口的時候。
蘇牧的眼神之中忽然亮起了光芒。
“云篆九變,雷炎印!”
蘇牧嘴里沉聲喝道。
霎時間。
他體內的力量瘋狂爆發,雷霆混合著火焰,從他體內爆發出來,一瞬間就已經將他身上纏繞的那些水墨氣息擊散。
然后蘇牧手中的法印,向著前方打出。
雷火之力,化作蒼龍,瞬間將那頭蒼鷹墟獸吞沒。
之前蘇牧一直是以肉身力量與之纏斗,蒼鷹墟獸也沒想到,肉身武者怎么突然施展起遠程攻擊了?
但是它已經沒有機會想明白這個道理了。
雷火瞬間撕裂了它的身體,而且附帶了力量,更是直接麻痹了它的神經,讓它想要躲避都做不到了。
與此同時,蘇牧那如同山岳一般的身體更是閃現到了它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它的腦袋。
蒼鷹墟獸的腦袋直接被蘇牧捏得粉碎。
勁氣四散,化作一股股旋風,將蒼鷹墟獸的軀體吹散在空中。
蘇牧凌空而立,身體已經恢復了正常。
但他并沒有去幫助晉侯、明夷侯等人,而是站在那里,像是出神了一般。
蘇牧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他與墟獸戰斗的經過。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也是浮現出來蒼穹宗的云篆九變。
就在跟那頭蒼鷹墟獸戰斗的過程中,蘇牧忽然發現,蒼穹宗的云篆九變,好像正好可以克制墟獸。
于是他就冒險一試。
蒼穹宗的云篆九變,是幻冰冒險偷出來的,蘇牧得到了之后,一直沒有時間去修煉它。
不過云篆九變的功法他早就已經熟記于心。
所以戰斗之中,他竟然直接開始修煉云篆九變。
云篆九變,一氣衍九相,符印轉乾坤。
它一共有九種印法,可以容納天下幾乎所有的武學。
剛剛蘇牧施展的,就是其中之一的雷炎印。
雷炎印,以雷火之力為根基,修煉的雷火武技越多,這一印也就越強。
蘇牧修煉過八種原初意境,也練出了六十四種異象,其中不乏雷火之力。
他剛剛一下嘗試。
果然不出他所料。
這云篆九變,確確實實對墟獸有克制之力。
更準確地說,云篆九變,適合用來對付墟獸。
山岳印、雷炎印、甘露印、空蟬印、冥獄印、天工印、荒古印、星隕印、歸墟印……
云篆九變的功法如同流水一般在蘇牧腦海中流淌而過。
他熟悉著一種種印法,也在悄無聲息之間,將這一門功法修煉入門。
在外人看來,蘇牧只是站在那里,然后他身體周圍忽然出現了一種種異象。
忽然如山岳、忽然如雷霆。
連海面上的海水都受到了他力量的激蕩,開始翻騰不休。
他散逸出來的力量,也透入那通道當中。
晉侯、明夷侯、陳北玄、吳暢、東方流云等人忽然感覺到,下方的墟獸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抵抗的力量竟然在迅速削弱。
千機棍瞬間下沉了數丈。
他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眾人也都是戰斗經驗豐富的老手,當然知道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
所有人同時爆發力量,千斤墜。
千機棍不斷下墜,棍體上的鱗片咔嚓咔嚓地鎖死在通道當中。
就在眾人將千機棍徹底推入通道的時候,千機棍上驟然散發出刺眼的金光。
然后它的形態再次變化,竟然如同流水一般,將整個通道都徹底填滿了。
最后伴隨著一聲巨響,千機棍和通道同時消失不見。
海面上那個巨大的漩渦也隨之消失不見。
浪濤翻滾,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海面才重新恢復了平靜。
眾人看著平靜的海面,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自身都有些脫力。
大家彼此攙扶著,臉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我們做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發出一聲歡呼。
然后眾人紛紛歡呼起來。
蘇牧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回到了眾人身邊,臉上帶著歡笑,并未打斷他們的歡呼。
只有蘇牧知道,這不是結束,而僅僅是開始。
只不過,現在沒有必要影響大家的心情。
他帶著眾人返回岸邊,一番歡慶自然不在話下。
就在眾人沉浸在擊退了墟界入侵的喜悅當中的時候,蘇牧卻是一個人站在海邊的懸崖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東海。
一個人悄然出現在他的身后。
“做救世主的感覺如何?”
一道聲音在蘇牧耳邊響起。
蘇牧不用回頭,也聽出來這道聲音忽然正是寧紅塵的聲音。
“你既然早就知道那條通道會出現,為何不在第一時間將它封印了?”
蘇牧頭也不回,淡淡地說道。
“怪我嘍?”
寧紅塵的語氣之中帶著戲謔,“你沒把千機棍鑄造出來,那跟我有什么關系?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沒有千機棍,我也封印不了那通道。
要怪,也只能怪你動作太慢。
年輕人,你的手藝還得好好磨煉啊。”
對寧紅塵的揶揄,蘇牧沒有絲毫反應。
跟寧紅塵這種人掰扯這些事情沒有任何意義。
“蒼穹宗和墟界到底有什么關系?”
蘇牧沉聲問道,“為何蒼穹宗的云篆九變對墟獸的殺傷力會那么大?”
“云篆九變對墟獸的殺傷力大,八九玄妙功就不大了?”
寧紅塵反問道,“任何一門頂尖的絕學,對墟獸的殺傷力都很大。
蘇牧,你是先入為主了。”
“是嗎?”
蘇牧淡淡地說道,“既然是我先入為主,那真相是什么?
蒼穹宗和你們,到底誰才是抗擊墟界的主力?”
“什么我們?我寧紅塵獨來獨往。”
寧紅塵說道,“你說的什么我一點都不明白。”
“既然不明白,那你來這里做什么?”
蘇牧冷笑道,“你不就是想來告訴我,我應該站在誰那一邊嗎?
我是應該站在蒼穹宗那邊,還是站在你們這邊?
給我個理由。”
“這孩子真是瘋了。”
寧紅塵嘆息道,“你是被墟獸嚇壞了吧?
說話顛三倒四的,我完全聽不懂。
你忘了你答應我什么事了 你可是說了,只要我告訴你封印之法,你就替我做一件事。
我這次來呢,是我想好了讓你做什么事,是來找你履行約定來了。”
蘇牧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寧紅塵身上。
寧紅塵這個人比妖物大貓還要神秘,時至今日,蘇牧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見過寧紅塵的本體。
哪怕是現在,他面前這個人,也可能只是寧紅塵的一具化身而已。
這化身之法蘇牧自己修煉了,所以蘇牧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化身之法有多強大。
可想而知,寧紅塵這個人有多么可怕。
蘇牧不知道,這樣一個人,有什么事情是他自己解決不了,反而需要來找自己的。
當然,蘇牧一直覺得,寧紅塵是不安好心,指不定想要給他挖一個什么坑呢。
“說吧,只要不違道義,我自然說話算話。”
蘇牧冷淡地說道。
“那是當然。”
寧紅塵哈哈一笑,“我還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放心,我肯定不會給你推辭的機會。
這件事,便是你陪我去一趟殷墟,尋一件東西。”
“殷墟?”
蘇牧眉頭皺了皺,他想過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寧紅塵會提出這么一個要求。
殷墟他自然知道,只不過寧紅塵要去殷墟找什么東西?
以寧紅塵的實力,他如果還找不到,那自己去了又有何用?
“這件事,不違背你的道義吧?”
寧紅塵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如果一定要說這件事違背你的道義,那我也服氣,只不過你蘇牧的名聲,可就要徹底沒了。”
“去殷墟可以,但如果找不到你要的東西,那我也不能陪你一直耗在殷墟,總要有一個時間限制。”
蘇牧沉吟著道。
“三年,以三年為限,如果三年還沒有找到我要的東西,那也算你完成了這件事。”
寧紅塵斬釘截鐵地說道。
三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對他們這個修為的人來說,三年時間不過是一眨眼之間。
寧紅塵的要求,也算不得過份。
“好,那邊以三年為期。”
蘇牧沉吟片刻,這一次寧紅塵畢竟是幫了他,就算是投桃報李,他也應該幫寧紅塵一次。
而且去一趟殷墟,也不像是陷阱。
如果真的在殷墟遇到了危險,蘇牧自忖也有能力能逃得掉。
“什么時候出發?”
蘇牧沉聲問道。
“自然是——現在。”
寧紅塵笑呵呵地說道。
“如果再晚一點,我怕你就無暇動身了。”
寧紅塵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