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州。
一個青年從閉關的小屋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喜悅。
終于。
努力了這么久，他終于突破到天命境了。
從今以后，他吳九通，就是真正的天命境大能了。
湘州吳家的天，以后就要由他來守護了！
吳九通雄心勃勃地走出自家的院子，然后就看到一群人迎面而來。
那些人有吳家的長輩，還有一些他不認識的人，但看對方身上的氣息，就知道對方修為深不可測。
吳九通臉上的喜色一凝。
“族長，這是——”
“他就是吳九通？”
吳家族長還沒有說話，那幾個陌生的強者就已經開口了。
“不對，他絕對不是吳九通，吳九通沒有這么弱。”
其中一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吳九通：“……”
你他么禮貌嗎？
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他就是吳九通，我們湘州吳家，也只有這么一個吳九通。”
吳家族長緩緩地說道，“你們說的那個吳九通，我不認識。”
足足過了半晌，吳九通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冒充他的名字，打敗了武宗大弟子查海山，頂撞了武祖，拯救了蒼穹宗宗主傅滄瀾。
還順道擊殺了一個蒼穹宗長老。
知道了這些之后，吳九通直接就懵了。
這些，都是他做的？
“九通啊，不必擔心，蒼穹宗的人已經來確定過了，你沒本事做下這些大事，他們不會找你的麻煩的。”
族長拍了拍吳九通的肩膀，悠悠說道。
“我——”
吳九通啞口無言，他真想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啊。
如果他真的有這么強，那該有多好啊？
那一天，吳九通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真的成了那個假冒他的強者，然后拳打武宗，腳踹蒼穹……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床頭竟然多了一個儲物戒指。
“大人，你為什么還要給吳九通留下那些東西？”
行走在返回外域的路上，幻辰忍不住開口道。
那些寶物，他看著都眼紅。
那吳九通又沒做什么，躺著就名揚天下了，大人竟然還要給他留下一批寶物。
“怎么說我也是借用了他的身份。”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我這個人，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虧欠。”
吳九通這個名字雖然名揚天下了，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些麻煩。
這些，就得真正的吳九通來承擔了。
蘇牧拂袖而去，深藏功與名。
說話之間，他已經帶著幻辰、幻冰兄妹穿過了七十二件天命神兵的長城，回到了外域。
看著那綿延無邊的長城，蘇牧又想到了他這次得到的消息。
七十二賊，到底是正面人物呢，還是反派呢？
他有些迷茫。
若是能集齊七十二件天命神兵，那么或許就能知道當年的真相了。
但現在七十二件天命神兵被寧紅塵搶走了十幾件。
“寧紅塵這個家伙，恐怕也跟七十二賊有些關系，就是不知道，他跟貓兄是不是一伙兒的。”
蘇牧心中暗自道。
隨著接觸到的事情越來越多，蘇牧心中的猜測也越來越明晰。
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妖物大貓跟七十二賊必定有某種關系。
而且，妖物大貓不是一個人。
那寧紅塵也一樣。
這次回外域，蘇牧就準備找妖物大貓攤牌了。
墟界的墟獸重現世間，雖然看起來跟外域沒有關系，但防患于未然。
蘇牧必須搞清楚七十二賊的立場，那樣他才知道自己將來要怎么做。
一路無話。
蘇牧三人徑直回到了大玄。
他離開外域之前，玄帝楊秀虎已經身死，妖庭那邊的梁景略也已經被打服了。
太平司已經重新統一大玄，并且將大玄的疆土拓展到了蠻荒大陸之上。
連妖庭，都已經臣服。
如今的大玄，已經超越了巔峰，進入了最鼎盛的時期。
理論上來講，如果蘇牧愿意改朝換代，他立馬就能成為新的大玄之主。
只不過蘇牧沒有這個興趣罷了。
如今大玄名義上的皇家，還是李家。
如今接任了玄帝位置的，是當年的恭王李川。
恭王李川自從被蘇牧救回來之后，就一直幫蘇牧在打理嶺南三州。
玄帝楊秀虎死了之后，蘇牧就讓恭王李川接任了帝位。
太平司眾人覺得不理解，但只要是蘇牧的命令，他們都會無條件進行。
蘇牧一路走來，看到大玄各州都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模樣，他心中不由地道，李川果然是個治理國家的人材。
他就做不了這些事情。
讓他整天待在皇宮里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用不了幾天他就會瘋掉。
說起來，以他現在的實力，世俗的皇位，他還真是看不上眼。
在太虛圣境，如蒼穹宗、武宗這些大勢力，如果他們想要建立一個王朝，那簡直不要太輕松了。
不過太虛圣境依舊有世俗王朝的存在，它們和各大宗門相互支撐，相互依附。
蘇牧覺得那是一個不錯的模式。
他準備讓太平司與大玄王朝形成一種類似的模式，彼此依存，又沒有上下之分。
這樣就能保證太平司不受到朝廷的鉗制，但還能得到朝廷的支持。
蘇牧一路走，一路設想著未來的發展規劃。
就在他重新踏入大玄京城的時候，眉頭忽然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幻辰和幻冰都精于觀察他人的表情，立馬就發現了蘇牧的變化。
“大人，有什么問題嗎？”
幻冰直接開口問道。
蘇牧微微搖搖頭，并沒有說話。
這大玄京城之內，除了恭王李川以外，他竟然沒有感受到其他人的氣息。
以蘇牧現在的修為，一念之間，神念就能覆蓋大半個京城。
但是現在，他竟然感受不到東方流云、莫雪松他們的氣息。
難道他們都不在大玄京城？
還是說，恭王李川坐上皇位之后做了什么事情？
蘇牧略一沉吟。
“幻辰、幻冰，你們離開外域也有一段時間了，先回嶺南三州看看你們的族人吧，回頭有事我會讓人去通知你們。”
蘇牧開口說道。
幻冰不想離開蘇牧，她剛想說什么就被她哥哥拉了一把。
“好，我們隨時聽候大人調遣。”
幻辰說著，就拉上幻冰一起離開了。
他知道蘇牧肯定是有事了，所以才會支開他們兄妹。
等幻辰、幻冰兄妹離開之后，蘇牧并未直接進城，而是身形一轉，向著大行山的方向飛去。
他如今只是一具化身。
化身游歷太虛圣境，真身卻在大行山中閉關修煉，同時替寧紅塵煉制兵器。
沒有了幻辰、幻冰兄妹的拖累，蘇牧的速度極快。
沒過多久，他就已經抵達了大行山深處。
光芒一閃，一道人影出現。
蘇牧速度不停，直接撞向那一道人影。
兩道人影瞬間就融合成了一道。
一股氣勢不受控制地騰起。
霎時間，方圓數里范圍之內，所有的樹木都像是被大風吹倒了一般。
蘇牧睜開眼睛，眼神中露出一抹驚喜之色。
化身與本體融合為一，他竟然感覺自身的修為又提升了一些。
化身這次去太虛圣境，可謂是收獲滿滿。
不但將吳家火巖體修煉到了大圓滿境界，還練成了星軌步和歸墟引。
現在化身與本體融合為一，這些修為，也自動地融入了本體之內。
本體的修為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八九玄妙功的大圓滿之境，只差一步之遙了。”
蘇牧握了握拳頭，感受了一下體內的力量。
如今他就算是遇到蒼穹宗宗主傅滄瀾和武宗宗主武祖，也未必會輸了。
“蒼穹宗的云篆九變，可以找時間修煉一下，狂人朱鋒所學龐雜，我所學比他更雜，如果全都能融入云篆九變當中，那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蘇牧心中暗自道。
不過修煉云篆九變不著急，當務之急，是去看一看，大玄京城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他熟悉的人，全都不在。
這段日子，蘇牧的本體雖然留在外域，但一直在大行山中閉關修煉，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這也不能怪他大意。
實在是，玄帝楊秀虎死了之后，以太平司的實力，在外域幾乎已經沒有敵手了。
剩下一個寧紅塵，肯定也不敢對太平司動手。
所以蘇牧才能安心閉關。
本體和化身融合，蘇牧的實力更上一層樓，他沒有絲毫猶豫，身形一晃之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大玄京城，皇宮。
恭王李川——不，現在應該是玄帝李川，正在書房內批閱奏章。
他不時停下來揉揉眉心，一副疲憊的樣子。
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天玄境，照理說就算是幾日幾夜不眠不休也不會感覺到疲憊。
但打理一個偌大的王朝，勞心勞力，就算是天玄境強者也有些扛不住啊。
李川現在甚至有些懷念自己當逍遙王爺的時候了。
那時候多好啊，吃吃喝喝，勾欄聽曲兒。
現在這日子，是人過的嗎？
“果然還是蘇牧聰明啊，這皇帝，狗都不當。”
李川心中吐槽道。
忽然。
一陣風吹過。
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現在房間之內。
李川嚇了一跳，正要大喊護駕，這才發現站在面前的人是誰。
原來卻是蘇牧。
“蘇牧，你終于回來了！”
李川驚喜地道。
蘇牧看著玄帝李川，眼見對方臉上的驚喜并不是假的，他心中不由地松了口氣。
看來并沒有發生他想象中最壞的情況。
至少，玄帝李川和之前沒有什么變化。
“我跟你說，這個皇帝我真是一天都不想當了，要不，你再挑一個人？
或者，干脆你能者多勞，你來當這個玄帝吧。”
還沒等蘇牧說話，李川就已經開始抱怨，“你是不知道，當個皇帝到底有多麻煩，還得先把良心喂了狗才能當好這個皇帝。
那些狗日的貪官污吏，我都忍不住要把他們全都抄家滅族，但偏偏還得靠他們來治理國家……”
玄帝李川憋了很久，自從當了皇帝之后，他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滿腹牢騷根本沒有辦法向人說。
現在好不容易把蘇牧給盼回來了，他當然得抱怨個夠。
蘇牧聽得一陣陣頭大。
他為什么不想當皇帝？
不就是因為這些嗎？
皇帝看似高高在上，但也不能為所欲為，很多事情都得顧忌大局。
在太平司就不一樣了，逍遙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完全可以無所顧忌。
“你可以抓緊多生幾個孩子，培養起來之后，這個皇帝不就有人做了？”
蘇牧敷衍地說道，“東方流云他們怎么都不在京城？”
他開門見山地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但東方流云不在，洛安寧、向小園、敖青、涂山含玉等人全都不在。
這很不正常。
現在的大玄已經不是原來的大玄，太平司的總衙已經重新在大玄京城建立。
照理說，就算東方流云他們不在，晉侯、明夷侯總得有一個坐鎮總衙吧？
蘇牧去過太平司總衙，也沒見到他們。
如今總衙里面只有幾個太平司指揮使坐鎮。
“你還不知道？”
玄帝李川道。
“知道什么？別賣關子，直接說。”
蘇牧道。
“他們都去了東海。”
玄帝李川說道，“數月之前，東海突然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在東海的海上，出現了一個吞噬海水的巨大漩渦。
海水不斷通過那個漩渦消失，按照那個進度，用不了幾年，整個東海都會化作一片陸地。
得到奏報之后，流云他們便過去查看。”
“這么一件事，用不著他們所有人都去吧？”
蘇牧皺眉道。
“原本是不需要的，但一個多月以前，流云發來急報，說是東海之上有強敵出現。
于是太平司的精銳全都趕去支援，我也調動大軍前去了。”
玄帝李川解釋道，“兩日前我剛剛收到前方傳來的奏報，說是他們已經在布置防線，具體強敵是什么情況，我現在也還沒有搞清楚。
蘇牧，要不，你在這里坐鎮，我去東海看一看？”
玄帝李川躍躍欲試，在前線可比在這皇宮里面憋著好多了。
現在只要讓他離開皇宮，讓他做什么都行。
“你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皇帝吧，東海，我去一趟。”
蘇牧說完，身形一晃，直接消失不見。
“別啊！”
玄帝李川凄慘的叫聲回蕩在御書房內。
蘇牧扶搖直上，一直飛到云端之上。
他辨明東海的方向，然后化作一道流光就消失不見。
東海。
海面之上有一個直徑達到百里的巨大漩渦。
海水不斷地向著漩渦之中灌去，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如今漩渦周圍，數不清的人影飛在空中，死死盯著那個漩渦。
這些人，赫然正是太平司的眾人。
晉侯、明夷侯、東方流云、莫雪松、洛安寧、向小園、敖青……甚至是陳北玄、巫蠱宗的吳暢等人，全都赫然在列。
“大家小心！”
晉侯揚聲大喝。
他話音未落，漩渦當中，忽然飛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體型如牛，高達一丈，出現的瞬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哞聲。
霎時間，那如牛一般的黑影方圓數丈范圍之內，所有的色彩都像是消失一般，變成了一種水墨般的顏色。
那水墨一般的顏色快速向外印染著，似乎要將世界吞噬了一般。
轟隆隆！
晉侯、明夷侯、陳北玄、吳暢、東方流云、莫雪松、石彬彬……
所有人一起出手。
五顏六色的奪目光芒瞬間落在那如牛一般的黑影身上。
轟鳴聲夾雜著一聲憤怒的吼叫。
風浪大作。
一股水墨顏色的氣息揮舞著抽向四方。
眾人紛紛躲避。
但還是有兩個太平司指揮使躲避不及，被那水墨氣息噴中。
他們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下來，然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水墨色，最后當他們的身體徹底變成水墨色的時候，他們眼中的光芒也徹底消失，身上也再無生命的氣息。
晉侯、明夷侯等人臉上露出憤怒之色，不斷發起攻擊。
那如牛一般的黑影開始躲閃，它速度極快，而且所過之處，周身數丈都會被印染成水墨色。
而眾人的攻擊，在靠近它的時候，也會被水墨色吞噬，偶爾有一兩道攻擊穿過水墨色落在它的身上，造成的傷害也極其有限。
從實力上來講，這頭水墨色的如牛生物不過是天玄境而已，但是它的情況太過詭異，斗起來，比一個天命境強者都難對付。
數十個強者，竟然愣是沒有將它快速拿下。
“陣起！”
洛安寧輕喝一聲，纖長的手指一揮，一道道光芒浮現而起，仿佛牢籠一般將那如牛黑影囚禁在其中。
就在眾人以為成功了的時候。
忽然，那如牛黑影只是一閃，就已經從陣法牢籠中脫困而出。
它如同閃現一般出現洛安寧身前不遠處，張嘴就噴出一團水墨氣息。
洛安寧表情凝重，揮劍抵擋。
水墨氣息瞬間侵染了她的長劍。
長劍變成水墨色，然后咔嚓一聲粉碎開來。
眾人大驚之下，紛紛出手救援。
但那如牛黑影的速度太快，眼看著洛安寧就要傷在對方的攻擊之下。
忽然。
一道白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激射而來。
如同白虹貫日一般，瞬間穿透了那如牛黑影周圍環繞的水墨色，然后將那如牛黑影洞穿。
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中，那如牛黑影的身體轟然爆炸開來。
眾人不由地松了口氣，紛紛向著白光射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輕輕攬住洛安寧的腰，帶著她向后退了兩步。
蘇牧一揮衣袖，一股狂暴的力量向前撞去，瞬間將那些殘存的水墨色撞碎。
原本已經變成水墨色的區域，也在蘇牧的力量之下開始漸漸恢復色彩。
只不過，那兩個被變成水墨色的太平司指揮使，已經永遠無法復原了。
蘇牧的臉色陰沉，眼神中精芒一閃而沒。
“我不是說過嗎？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通知我！”
蘇牧沉聲道。
“我們以為——”
東方流云小聲道。
他也有些心虛。
他們本以為，他們現在的實力已經相當不錯了，應該可以解決這個麻煩。
誰知道敵人的實力這么強，竟然險些傷了洛安寧。
說起來，他們不是第一次和這如牛黑影交手了。
之前幾次，他們雖然也有損傷，但也同樣擊退了對方。
誰知道這次那如牛黑影突然爆發了，連陣法都沒能困住它。
蘇牧目光掃過眾人，冷哼了一聲。
“無知者無畏！你們知道它是什么嗎？
這次幸好我來的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蘇牧重重地說道。
他不得不把話說的重一點。
他也沒有想到，在外域，竟然會遇到墟獸！
之前在武宗遇到墟獸的時候，蘇牧心中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墟獸重現世間，極有可能不是一次意外。
如果是有計劃的，那重現世間的，恐怕不止武宗那一頭墟獸。
蘇牧以為太虛圣境其他地方也會有墟獸出現，但是他沒想到，外域竟然也有墟獸出現！
墟獸的強大他是親眼見到過的，強如蒼穹宗宗主傅滄瀾和武宗宗主武祖，以二對一，在面對墟獸的時候依舊是受了傷。
剛剛那頭如牛一般的墟獸，論實力雖然沒有辦法和武宗出現的那頭墟獸相比，但也絕對不是晉侯、明夷侯、東方流云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
“你知道它的來歷？”
陳北玄沉聲問道。
這如牛一般的東西詭異非常，他們的攻擊幾乎很難傷到對方。
而對方的攻擊，他們又很難抵擋。
所以跟對方打起來，他們十分憋屈。
“他們是墟獸！”
蘇牧的目光掃過周圍，并未發現妖物大貓的身影。
如果是妖物大貓在此，那它應該知道墟獸的來歷，也不至于讓太平司眾人這么狼狽了。
太平司眾人不是打不過墟獸，而是因為他們不了解墟獸，不知道墟獸的弱點，所以只能用蠻力來攻擊。
“墟獸？”
眾人面面相覷，這個詞他們是第一次聽說。
妖獸他們知道，墟獸是什么東西？
“墟獸，是一種特殊的妖物？”
晉侯思索著問道。
“可以這么理解。”
蘇牧沉聲說道，“在我們這個世界的另一面，存在一個名叫墟界的地方，墟獸，便是墟界的生物。”
他把從杜方坤口中得知的消息粗略地講了一遍。
“我對它們了解也不多，不過它們手段詭異，一旦遇到，必須得格殺勿論。”
蘇牧道。
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上，仿佛要穿透漩渦，看清楚那些海水流向何方。
“按照你說的，那這些海水，其實是流向了墟界？”
東方流云白色的眼球上也出現一圈圈漩渦，看著海面上的漩渦，思索道，“這里其實似乎通向墟界的一個入口？
那是不是意味著，還會有其他的墟獸從里面跑出來？”
眾人臉上都露出駭然之色。
僅僅是一頭如牛一般的墟獸，就已經差點讓他們損失慘重。
如果再來幾頭，那豈不是要麻煩了？
“應該是的。”
蘇牧點點頭，沉聲說道。
“僅僅是一頭如牛一般的墟獸，就已經讓我們焦頭爛額，如果是更多的墟獸，難道當年妖庭的事情要重演了嗎？”
晉侯神色沉重地說道。
當年大玄王朝面對妖庭的時候，就差點被妖庭攻破。
現在這墟界，比妖庭更加強大。
他們能擋得住嗎？
“我們不是墟界的對手。”
蘇牧道，“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堵住這個入口。”
強如天尊，都要封印通往墟界的通道。
蘇牧并不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比天尊更強了。
墟界，那可是相當于太虛圣境和外域加起來的一個完整的世界啊。
那邊不僅僅有天玄境界的墟獸，更有天命境界的墟獸，甚至，還有相當于天尊境界的墟獸。
如果來的是天玄境界的墟獸，蘇牧還能對付得了。
如果是天命境界的墟獸，那就不一定了。
至于天尊境界的墟獸，蘇牧根本就不想與之交手。
誰知道，下一個從這漩渦當中鉆出來的墟獸會是什么境界？
“要如何才能把這個缺口堵上？”
眾人開口問道。
在蘇牧來之前，他們也嘗試過。
事實上，第一次將那如牛一般的墟獸打回去的時候，他們就想過要堵上這個缺口。
但是位于東海上的這個漩渦，直徑就達到了百里，海水倒灌，他們往里面投入任何東西都會被瞬間吞噬。
甚至，他們之前搬來一座山，試圖堵住這個漩渦，結果也是無濟于事。
蘇牧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只是從杜方坤口中聽說，當年天尊封印了七十二賊打開的通往墟界的通道。
但天尊是如何封印的，杜方坤沒說，杜方坤恐怕也不知道。
其實就算知道了，天尊能做到的事情，他蘇牧也未必做得到。
畢竟，他現在的修為，和天尊相比還是有一些差距的。
思索片刻之后，蘇牧身上光影一閃，化身再次出現。
而他的本體，已經憑空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發生在瞬息之間，眾人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變化。
“你們先看守好這個漩渦，我想想辦法。”
蘇牧的化身說道。
留下一具化身看守那個漩渦，蘇牧的本體，則是直接飛往極北之地。
妖物大貓神龍見首不見尾，它現在十有八九是跑到太虛圣境去了，一時半會兒怕是找不到它。
現在蘇牧能夠詢問的人，就只有寧紅塵了。
正好，他給寧紅塵鑄造的千機棍已經鑄造成了，順便問一問寧紅塵要如何封印這個漩渦。
極北之地，雪山之巔。
寧紅塵盤膝而坐，身前擺著一張茶幾，上面還放著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面對從天而降的蘇牧，他臉上沒有露出絲毫意外之色，笑呵呵地開口道，還給蘇牧倒了一杯熱茶。
“我不是你的朋友。”
蘇牧說道，平靜地把千機棍擺在他的面前。
“那可不一定，現在不是，將來說不準是呢？”
寧紅塵淡淡地笑道，“你鑄造的兵器，我信得過。”
寧紅塵只是看了一眼千機棍，并未拿起來檢查。
“你這殺氣騰騰的樣子，連這天地間的美景都給破壞了，這樣不好，不好。”
寧紅塵搖頭晃腦地說道。
“寧紅塵，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蘇牧開門見山地說道。
寧紅塵這個人城府深不可測，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一切，甚至在操控著一些事情。
東海之上出現墟獸的事情，蘇牧不相信他不知道。
“蘇大人這話就有趣了，寧某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么會知道你在想什么？”
寧紅塵似笑非笑地說道，“蘇大人不是來送千機棍的嗎？
難道說，蘇大人還想繼續跟寧某人做交易？”
“好，你想做交易是嗎？”
蘇牧冷哼一聲，“我就再跟你做一個交易。
告訴我如何封印東海上的漩渦，我會再替你鑄造一件兵器。
任何，兵器！”
“我一個人兩只手，要那么多兵器做什么？”
寧紅塵似笑非笑地說道，“東海之上那個漩渦，可是通往墟界的通道啊，要封印它可沒有那么容易。”
“你不知道？”
蘇牧看著寧紅塵，如果寧紅塵敢說不知道，他會立刻起身離開。
天下知道封印之法的人不止寧紅塵一個，大不了他去一趟太虛圣境，去找妖物大貓。
“寧某人倒是略知一二。”
寧紅塵笑著說道，“不過道不輕傳，蘇大人想要知道封印之法，還是得付出一點代價的。”
“說。”
蘇牧根本懶得跟他討價還價。
“看來，蘇大人這趟去太虛圣境可是沒少發財啊，這說話的底氣都大了許多。”
寧紅塵笑呵呵地說道，“不過，寧某人要的不是身外之物，只要蘇大人你答應替我做一件事，那我便把封印之法告訴你。”
“什么事？”
蘇牧微微皺眉道。
“現在還不到時候，等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你只需要記得你要替我做一件事就行。”
寧紅塵說道。
“哼，要么你現在就說清楚，要么就一拍兩散，我倒要看看，墟獸如果占領了外域，你能不能高枕無憂。”
蘇牧冷哼道，他怎么可能會答應寧紅塵這種無理的條件？
他現在，不會受任何人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