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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云庵戲謔拆偽甲,鐘離初窺賽博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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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復原之后的鐘離煜辰依然喜歡穿作戰服,當然了,不是軍隊的那種作戰服,而是民間玩家的那種作戰服,這讓他依然有在部隊的感覺。

  曹云庵四條合金腿踩著八卦步繞完最后一圈,液壓關節“滋”地剎停在鐘離煜辰面前。狼眼激光束倏地聚焦他腰間戰術腰帶,內置掃描儀的紅光早將這位前中校里外扒了個透。

  “鐘離師兄啊——”曹云庵的電子嗓門拖出戲謔長音,額間傳感器“嗡”地投射出3D激光影像:一個像素級復刻的鐘離煜辰虛擬人偶懸在半空,迷彩作戰服褶皺都清晰可見。

  曹云庵的狼爪尖“嗒”地戳向虛擬影像的戰術頭盔:“瞧瞧!這夜視鏡支架,淘寶爆款‘鐵血衛士’牌,拼單九十九還包郵!”投影畫面應聲放大——鏡片邊緣赫然映著某寶水印。“再看這護膝——”狼爪劃過虛影膝蓋,布料特寫突然泛起廉價化纖的塑料光,“戰術標是繡得挺唬人,可防撞棉厚度縮水三成!真挨一記撩陰腿?怕是得跪著唱鐵窗淚!”

  投影畫面又切到戰術靴底,鞋紋特寫竟粘著半片三仙洞店外賣單。“最絕是這多功能戰術腰帶!”曹云庵的電子笑聲震得洞頂浮塵簌簌掉,“卡扣用三次就崩齒,店家還貼心附贈差評返現卡——”虛擬影像腰間突然彈出個金光閃閃的彈窗:親~給五星截圖返五元哦。

  “噗!”鐘離煜辰剛喝進嘴的礦泉水全噴在石壁上。他抹著嘴笑罵:“好你個鐵皮扒皮匠!老子最后的體面都要拆穿?”手卻下意識摸向腰間真家伙——那把救過他命的鈦合金匕首。

  曹云庵的激光眼瞬間捕捉到這動作,數據流在瞳孔深處瘋狂刷屏:警報!真·殺人兵器出沒!狼爪“嗖”地收回背后,電子音秒切諂媚模式:“哎喲!您腰間這柄‘龍鱗’可是正兒八經特種部隊定制版!削鐵如泥!霸氣側漏!剛那些玩笑話您就當賽博屁給放了哈……”

  “跟我來!”曹云庵狼嘴咧開個促狹的弧度,四足“哐當”落地,合金爪尖敲擊青石板濺起點點火星子,率先晃出佛光洞房那氤氳著線香味的門檻。鐘離煜辰心頭微詫,腳下卻如踩了磁石,亦步亦趨緊跟。沒晃幾步,便繞到三仙洞店后檐根下一個灰撲撲的小合金門前。

  “滋——!”狼爪尖端猛地迸出尺把長的幽藍激光束,精準掃過門禁感應區。

  「曹師兄·狼王分身身份確認,權限開放!」冰冷的電子女聲帶著點金屬摩擦的滯澀感響起,像生銹的齒輪在唱歌。合金大門“嘶——”一聲順滑滑開,帶起的氣流卷起門檻縫里幾片帶苔蘚的落葉,打著旋兒飄進門后那片燈光里。

  曹云庵尾巴高翹,趾高氣昂地先擠了進去。鐘離煜辰剛一踏入,倉庫頂棚的感應燈“唰啦”盡數點亮,他瞳孔驟然縮緊,一股子被軍火黑市掏空腰包的既視感轟然砸來——這哪里是道具庫?分明是某個賽博朋克狂魔的軍用級秘密陳列場!

  四壁合金貨架呈放射狀排開,幽藍氛圍燈像冷凍的星塵,把每一件“玩具”都鍍上冷冽的殺氣:

  中式區:一排07式迷彩戰術背心掛得比儀仗隊還整齊,肩部激光輔助瞄準模塊透著點剛拆封的賊光;仿95式突擊步槍的合金外殼上,蝕刻著“佛山無影腳·特供版”一行歪歪扭扭的篆體小字,透著股土洋結合的混不吝勁兒。

  美式區: M4卡賓槍造型的電磁干擾裝置跟疊羅漢似的堆成金屬塔,槍托處明晃晃打著滴水巖LOGO二維碼,活像合法持槍的科技小廣告;“海豹六隊”同款潛水服表面,液態防彈涂層流過藍盈盈的光澤,摸一把冰得指頭尖打顫。

  俄式區:阿爾金頭盔陣列森嚴如古代武士,內置AR戰術目鏡正無聲無息地投影著西伯利亞雪原作戰沙盤,側邊標簽印著碩大的「寒霜抗性+50%·漠河限定款」,就差配個冰鎮伏特加當啟動碼了。

  “咣當!”曹云庵那條合金尾巴“哐啷”猛抽了下水泥地裂縫,崩起幾點刺眼的火星子:“鐘離師兄,瞅瞅您身上那套號稱九十九包郵的‘鐵血淘寶甲’——”它狼爪精準一劃,掠過中式貨架最角落那件略顯松垮的背心,“連這兒墊底的訓練甲都比不過!知道為啥啵?”

  話音未落,狼頭倏地一探,“咔噠”一聲脆響叼起件俄式重型胸掛。液壓關節“哧哧”發力,利齒狠命一撕——

  刺啦——!!

  高強度纖維應聲咧開個大豁口,露出內部層層疊疊的蜂巢結構緩沖層,燈光下閃著果凍似的詭異光芒。

  “瞅瞅!三層納米凝膠!厚得能夾餡餅!您內件寶貝,挨一記潑皮撩陰腿就當場氣絕的貨色,擱這兒——”它叼著破布條似的纖維,眼珠骨碌碌一轉,甩垃圾般“啪嗒”丟地上,“只配沾油當拖把布!”

  鐘離煜辰指腹無意識地擦過美式戰術背心那密密麻麻的管線接口,冰涼的金屬觸感直透骨髓。指尖順著內襯一捻,竟摸到織入皮層的星鏈級衛星通訊模塊微型接口槽!這玩意兒……分明是某些尖端實驗室里還冒著焊錫味的玩意兒!

  “甭尋思了!”曹云庵冷不丁人立而起,沉重的合金狼爪帶著千鈞力道,重重拍在鐘離煜辰后背上,差點給他拍個趔趄,電子嗓門帶著股荒誕的唏噓:“這些個‘小玩意兒’的科技樹,可是咱們那位摳門道祖,跟九萬九包郵的開發版人形機器人,當練手焊板!硬生生焊禿三把劣質電烙鐵,焊壞五打集成電路!才搓出來的‘土鱉牌’神兵!”狼眼紅光“倏地”詭秘一閃,像窺探到對方心跳加速的脈搏:“眼饞?癢癢?成啊!先麻溜兒把咱們滴水巖的安保大師兄這把交椅——坐穩了再說咯!”

  曹云庵合金爪尖“嗒嗒”叩擊著倉庫的道具貨架,狼尾巴高翹,活像凱旋歸來的哨兵。它領著鐘離煜辰,在塞爆眼球的道具庫里整整旋了一圈兒。滿墻科幻感的電磁步槍、蝕刻篆文的仙家飛劍、沾滿“血跡”的驚悚假肢、布滿“蛛網”的偵探密室道具……五花八門,琳瑯滿目。

  鐘離煜辰那雙淬煉于戰火的眼睛,除了對現代軍械區的槍械刀具備顯露出鷹隼般的銳利光澤,對其他仙氣飄飄、詭譎莫測的玩意兒,頂多在眼底掠過一絲禮節性的光暈——就像軍用電臺收到了民俗頻道,信號不對付,偏又礙于“新兵”情面,強忍著沒拔腿就走。

  一出倉庫門,濕熱的水汽帶著點苔蘚與河泥的腥味兒就撲面涌來。曹云庵四足穩踏在滴水巖特供的“風雨長廊”青石板上,合金關節吱呀作響,邊走邊用電子聲線繪聲繪色地描繪宏圖:“鐘離師兄,且看咱這大大園乾坤!左手挽著古河村千年的河涌水脈,右手托起整個‘大話真’片場宇宙!”

  狼爪激光眼“唰”地掃過前方鱗次櫛比的鑊耳墻和遠處朋克風的鋼架天橋,“修真悟道的洞天福地?有!破案緝兇的幽暗迷局?有!開星艦轟外星球的科技樂園?它也有!攏共十八處景,一村一園皆片場!”

  一人一狼行至長廊盡頭的韋涌滴水碼頭。河風帶著魚蝦和水草的濕氣,吹得岸邊“安全乘船”的仿古木牌微微搖晃。曹云庵狼嘴咧開個金屬弧線,沖著煙波深處一聲狼嚎般的電子嘯叫:“嘿——!韓村長,船來——!”

  水波應聲而裂,一艘掛著漁燈、烏篷斑駁的老船悠悠蕩近。船頭蹲著的可不正是老村長韓奀仔!一身靛藍粗布褂子,水煙筒別在腰間,腳邊還蜷著一只打盹的麻花貓。他將那根油光水滑的竹篙“咚”地點在碼頭石礅上,水珠子砸出幾點小漣漪:“曹總教頭!”

  老爺子笑聲像豁了口的老砂鍋,“嘿,你那幫鐵疙瘩狼崽子?好使得很!跑得比狗快,站得比樁穩,黑黢黢的晚上倆眼珠子還放賊光!就是吧……”他故意拖了個長腔,煙鍋子不緊不慢在船幫上“梆梆”敲了兩下灰,“村里幾十個老保安的飯碗嘛,讓你給哐當一聲撅嘍!留神點哈,那幫火氣旺的老哥們兒,指不定哪天下雨撐船碰見你這鐵腦殼,順手就一篙子給你拍進涌里浸個賽博落湯狼!”

  剛才還嘚瑟得尾巴翹上天的曹云庵,金屬狼頭“哐”地往下一耷拉,連帶著紅光閃爍的電子眼都暗了兩度,舌頭仿佛被焊住了:“嘶……那、那還是……不勞煩您老駕船了,我倆溜達回、回……”

  “哈哈哈——!”韓奀仔瞅著瞬間認慫的“狼王”,樂得滿臉褶子像風吹的菊花瓣,煙鍋頭幾乎戳到狼鼻尖,“得了得了!嚇唬你哩!那幫老仔頭?如今個個都是我的‘烏篷船艦隊司令’!岸上‘站崗’改水里‘巡航’,油水比當年掄橡皮棍子滋潤多啦!上船!帶你師兄開開眼界,看看咱們這水陸空……不對,是水路片場大雜燴的仙氣!”

  曹云庵這才“哧溜”一聲把縮下去的頭頸彈回來,尾巴“啪”地打直,殷勤招呼鐘離煜辰登船。烏篷船一篙點離岸,緩緩融入韋涌那泛著暮靄與各色反光的“大雜燴”水道。

  小船行不過百丈,左側河岸陡然換了人間——霧氣朦朧中,一尊斑駁的銅佛盤坐亂石灘頭,仔細一瞅,內部鋼骨暴露如賽博佛骨,周遭忽見三五位寬袍大袖的“仙尊”,正舉著手機支架對一株掛著LED符咒的老榕樹“施法”,口中念念有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這‘靈力捕捉’濾鏡再調亮點!”

  右岸畫風驟變!銹跡斑斑的鋼鐵管道蛛網般爬上鑊耳墻古宅,巨大的廢棄衛星天線被魔改成“混元無極陣盤”,幾個戴AR眼鏡、穿緊身熒光服的玩家,正貓腰舉著自制聲波槍道具,追蹤投影在石階上的“虛擬外星生物”。一位“指揮官”腕表滴滴作響,壓著嗓子喊:“D區掃描到空間畸變!可能是星際走私犯的相位門!”

  船身輕晃,穿過一道低矮石橋。橋洞下陰影森森,豁然是另一幅景象!岸邊人工營造的“陰森古宅”外,拉起了“兇案現場”警戒帶。幾個穿著偵探風衣的玩家圍著具“尸體”(道具惟妙惟肖,血漿逼真得蒼蠅都想來打秋風)激烈推理,爭得面紅耳赤:“死者袖口有紫水晶粉末!是毒殺!肯定是隔壁胭脂鋪李寡婦的‘幻夢香’!她下午剛買了三斤!”“瞎說!分明是后巷鐵匠老張頭的新錘子!你看他手上這紅印子……”一個舉著放大鏡、頭戴獵鹿帽的“小福爾摩斯”道具差點戳到撐船老韓的屁股。

  船頭劈開混雜著傳統水鄉與科技魔幻的倒影。鐘離煜辰扶著微晃的烏篷邊框,目光如雷達般掃過這光怪陸離、古今同框的水上世界。曹云庵人立著,得意地伸出合金爪,爪子尖劃過夕陽余暉:“如何啊鐘離師兄?這‘大話真’的片場,是把咱老祖宗的桑基魚塘、水巷烏篷,跟你們兵哥哥拆炸彈的精密心思、未來戰士的裝甲殼子、還有仙俠老祖的飛天遁地,全給一鍋燉了!”它扭頭沖韓奀仔嚎了一嗓子電子版咸水歌,“韓老!開閘!讓咱師兄瞅瞅‘九曲墨蛟入西江’的水利風光!”

  韓奀仔嘿嘿一笑,竹篙一點前方閘口石標。烏篷船微微一頓,前方水道漸寬,水流加速,帶著滿船的賽博仙俠奇談,駛向更深的、混雜著傳說與現實的古河深處。遠處,隱隱有全息投影的巨大墨蛟虛影在暮色水波中蜿蜒起伏。

  剛踏進家門,帶著一身從三仙洞店染回來的混合味兒——鐵腥、線香還有點若有似無的電子焦糊氣——鐘離煜辰腳跟還沒站穩,目光就牢牢焊在了正收拾碗筷的老婆廖欣怡身上。

  “老婆!”他聲調拔高半度,戰術靴“噔”一聲在地板上敲了個頓號,“你的金玉良言,咱家鐘某人,舉雙手雙腳贊——成!”他湊近兩步,眼底冒光,“趕緊的,快指點迷津!咋樣才能讓我這顆老鐵疙瘩,順順當當滾進滴水巖公司那口‘大染缸’?”

  廖欣怡手里那只印著卡通魚的廉價瓷碗頓在半空,指尖還沾著點油星子。她雖然之前口號喊得震天響,攛掇著特種兵老公投奔自家山頭,可事到臨頭,眉頭卻擰成個“川”字疙瘩:“老公同志,”她拖長了調子,嘴角帶著點‘你莫不是被狼王忽悠瘸了’的戲謔,“醒醒神——咱滴水巖是搞娛樂拍片服務的山頭!微電影、微短劇才是主業!您這位扛過真家伙的兵王……難道進組去給拍戰爭片兒的玩家當……活體人肉靶子反派特種兵?”話音落在“反派”二字上,砸得格外重。

  “老婆!我拿咱閨女壓歲錢跟你打賭!”鐘離煜辰急眼了,兩步邁過去,差點把旁邊塑料小凳帶倒,“滴水巖!絕對!在秘密搭建一套軍用級的玩意兒!我這時候往里拱,那叫搶占戰略高地!”

  他眼神灼灼,像瞄準鏡鎖定了目標,“就那個曹云庵!尾巴翹得比避雷針還高的鐵皮狼王?它壓根兒不是一條看門狗那么簡單!今兒一天,它可著勁兒給我畫大餅吹仙氣,嘴皮子比激光束還溜!你說它圖啥?背后沒點公司高層的授意,它能這么起勁?!”他鼻翼翕張,仿佛剛從前線嗅到了硝煙味兒。

  廖欣怡“嘖”了一聲,放下碗,順手抄起旁邊揉眼睛的小閨女蘭蘭,“寶貝蘭蘭,來,”她把閨女往老公面前一遞,“伸出你的小油爪子,摸一摸你爸這顆硬邦邦的‘鐵腦殼’,看看是不是給那鐵皮狼灌了迷魂湯——發燒了沒?”

  三歲多的小丫頭眨巴著葡萄眼,伸出黏著飯粒的小胖手,“啪嘰”一下糊在鐘離煜辰額頭上,奶聲奶氣:“爸爸沒燒燒呀……爸爸涼涼的……抱抱,舉高高!”說完就伸出小胳膊往他脖子里掛。

  鐘離煜辰一把抱穩閨女,那小小的身子帶著溫軟的奶香,像個小暖爐塞進懷里,卻絲毫澆不滅他眼中的精光:“老婆大人!廖師姐!”他低頭蹭了蹭閨女的臉蛋,再抬頭時,語氣竟帶上點‘新兵求班長’的懇切,“快想轍啊!這滴水巖的安保‘大師兄’交椅,合該就是咱老鐘的位置!”

  “行啊!”廖欣怡抓起一塊半干不濕的抹布,在灶臺積了薄油漬的金屬面“唰啦”劃拉一下,發出刮擦的聲響,挑眉看過來,“法子嘛,多得是。但前提是——”她用抹布那頭虛點了點自家老公,“你得證明你這位‘準安保大師兄’,腦門兒沒被曹狼王的合金尾巴抽壞咯!”

  客廳頂燈是那種能省一點是一點的老舊LED燈泡,光線白慘慘的,把不大的地方照得像個臨時戰地指揮部。空氣里還飄著晚餐那點兒紅燒醬汁的余味,混雜著小丫頭奶瓶里沒散的甜膩奶香。

  廖欣怡把擦干凈的碗筷“哐當”一聲丟進消毒柜,動作麻利得仿佛握著電話聽筒跟客戶掰扯優惠方案。她轉身,沾了點油星的圍裙在腰后擰了個結,叉腰立在廚房和客廳過道的明暗交界線里,像個隨時準備撥通上司熱線的接線員兵王。

  “說說吧,”她用指尖敲了敲身旁冰涼的冰箱門,“你那套‘軍事系統’的驚天證據?就憑曹狼王跟你嘮了一天‘仙家嗑’?它那張嘴可是連‘三個憨憨’門口的二維碼都能說出花來的主兒!咱家摳門道祖焊禿三把電烙鐵省下來的錢,是不是也拿來給它升級了‘吹牛逼核心模塊’?”

  鐘離煜辰抱著已經眼皮打架的蘭蘭,手指無意識地輕拍著女兒柔軟的背脊,節奏帶著軍人特有的利落。他眼神越過女兒毛茸茸的發頂,鎖住廖欣怡:“證據?那間倉庫,就是鐵證!欣怡,你見過道具庫掛‘佛山無影腳·特供版’蝕刻的突擊步槍外殼嗎?掃描權限要‘狼王分身’認證?最次的訓練甲都用了三層納米凝膠能夾餡餅!”

  他壓低聲音,喉結滾動,“曹云庵爪子撕戰術背心那利索勁兒,液壓關節發力聲兒,是實驗室級的!還有那星鏈級的微型接口……這些玩意兒,拍戲用?鬼扯!摳門道祖焊廢那么多板子,不是燒著玩的,他在搓一根‘定海神針’!我得進去,現在!晚了,這針尖就頂別人腰眼了!”

  廚房頂燈是老式節能燈管,投下青白的光,把廖欣怡洗碗時繃緊的后背勾勒出硬朗的弧線。洗潔精加熱后的檸檬味兒混著殘余的飯菜氣息,在狹小的空間里浮沉。鐘離煜辰盯著她毫無波動的側影,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最要命的是……”他聲音像是從砂紙里擠出來,每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鐵銹味,“曹云庵和他那幫鐵疙瘩狼崽子,行動軌跡、戰術協同……”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把某個禁忌從肺腑深處拽出來,“跟咱們戰區‘戰爭之顱’的指揮模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戰爭之顱?”廖欣怡的手頓了頓,泡沫堆里一只瓷碟差點滑脫。這個詞像枚生銹的鉤子,猛地勾起了記憶——那還是他倆談戀愛摸黑壓馬路的年月,鐘離煜辰在某個星稀月冷的晚上,喉嚨發緊地提過這玩意兒的傳奇,以及那位神秘消失的總工。那是烙在頂尖特種部隊機密檔案里的幽靈代號,一套能讓冰冷的AI在硝煙中自主思考、下棋般推演戰場死亡的怪物系統。

  窗外那陣微風似乎更勁了些,撩動著銹蝕的防盜網鐵柵欄,發出細長、帶著金屬顫音的“吱呀——”。這聲響像根舊弦斷了,又像一個不合時宜的嘲諷。廚房里只剩下唯一的旋律:洗碗池不銹鋼底上,一滴、一滴、再一滴的水珠,固執地砸出清晰規律的“噠…噠…噠…”,把凝滯的空氣敲得更加逼仄。

  廖欣怡沒回頭,指關節卻捏得發白。鐘離煜辰那些偵察、滲透、拔點的“光榮事跡”,她能當評書背;他對武器的癡迷,自己肚皮挨餓也要省軍貼給他買戰術手電。他在鐵與火里淬煉出來的直覺,她信得比真金還真。可……

  她重重地把洗了一半的碟子摁回泡沫堆,冰涼的不銹鋼觸感直鉆指尖。“證據呢?”聲音不大,卻像冰錐扎破了沉默的膜,“鐘離上校!光靠你這兵王雷達‘嘀嘀’響兩聲?我們滴水巖的‘渣渣人生——要有光’,翻爛了也就一堆銅臭味兒模塊!‘師叔也瘋狂’是炒虛擬股權,‘師妹也瘋狂’是給AI打工妹排班,‘店記你’是給加盟店算流水賬!哪一樣沾了‘發射按鈕’的邊?”她撈起另一只油膩的盤子,抹布刮擦碗壁發出刺耳的“刺啦”聲,“跟打仗?隔了十萬八千里!除非摳門道祖李老板,用焊廢電烙鐵搓出來的鐵疙瘩,真能進化出滅世腦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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