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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了卻因果,破爾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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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與季驚秋相見,如果不算聯邦的那場大戰,那么可以追溯到閻浮洲的那場算計。

  那是他針對海拉的一次布局,試圖讓季驚秋借機篡奪海拉的部分神之根基。

  一旦成功,就可以此為基,步步為營,進而謀取海拉的全部權能。

  屆時,哪怕不談對聯邦的好處,只說海拉的道基與世尊一脈互補,一個覺字,兩條大道坦途,就可奠定季驚秋的成道之基。

  若季驚秋真走上了這一步。

  那今日局面,或許大不相同。

  “……季師侄,你接受了天庭的神道赦封?”

  姬天行神色沉凝。

  眼前之人,毫無疑問已經登臨了真圣頂峰的層面。

  那恐怖的氣機,只是立身于此,就讓他從化外天地為己身的境界中被迫脫離!

  就在這時,姬天行面色陡然一變,下意識退后一步。

  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降臨心頭!

  他的感應中,就像一道鋒芒到了極致的氣息凝成了刀兵,斬斷重重虛空,照亮無邊幽暗,瞬息而至直指在他的眉心前,無從抗拒,難以躲避!

  最糟糕的局面?

  姬天行心中糟糕的預感升起。

  季驚秋已經完全投身了天庭,接受了赦封,轉過頭來對付他們?

  此外,帝一曾提及的神道赦封,未免有些太過離譜了!

  季驚秋不久前才是天尊,如今就已達到了真圣頂峰,僅是氣機壓迫,就讓篡奪了天魔道果的自己都覺提不起戰意!

  鑾駕內,傳來季驚秋的淡漠嗓音:

  “姬師叔知道的果然不少。”

  “只是為何從來不與聯邦分享?”

  氣機鎖定下,姬天行發覺自己當下就連想脫身離去都無可能。

  季驚秋早已封鎖了周邊虛空,對于吾周的真空天魔道似乎也極為了解,特意針對下,他一時間竟是找不到任何退路。

  在察覺到這點后,姬天行心情極其復雜。

  這才多長時間,赫東煌的后輩就成長到了可以來圍堵截殺他的地步。

  如今,季驚秋是在責問他為何不與聯邦共享情報,以致于他誤入了天庭嗎……

  “有些隱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姬天行面色平靜,暗地里則開始嘗試搜尋逃跑的契機,突然目光閃爍道:

  “不知季師侄是何時到的?”

  是在他沉思復盤時到場的,還是在他與季臨淵交談時就早早到場了?

  “時至今日,姬師叔還需要保密嗎?”

  季驚秋淡淡開口。

  面對這位曾讓赫師都吃盡了苦頭的師叔,他根本不準備順著對方的話題。

  “姬師叔是何時與帝一聯手的?”

  姬帥知曉的太多了,而這些東西連諸家超脫門庭都不知曉,他與之合作的對象,可想而知。

  季驚秋發現,這位還真擅長化敵為友,深諳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先后與太一、帝一為伍。

  “并未聯手,帝一可看不上我等。”姬天行自嘲道,“他只是拋出了有關天庭的情報,就讓我等四處奔波,不僅是驗證,更要謀劃如何破局。”

  “姬師叔這么多年來,可曾找到破局之道。”

  姬天行深深看向季驚秋:“有。只要有人能在這個時代,破境入超脫即可。七人成圣,不如一人超脫。”

  季驚秋平靜道:“這一點倒是出乎了在下的意料。姬師叔連自己都當成了棋子,原以為這句話中的‘一人’,就是姬師叔。”

  姬天行怔然片刻,搖頭道:“我沒有可能在這個時代破入超脫。”

  季驚秋突然道:“真空天魔道,我應該比師叔你更了解,一些無謂的嘗試,還是不要再繼續了。為了尋到師叔,可是花了我不少氣力,豈會任你逃脫?”

  只因他的內宇宙中,就盤坐著開辟者本人。

  哪怕姬天行奪了天魔道果,再是天資縱橫,也無可能在短短百年間就掌握到比肩吾周的程度。

  姬天行心中無限沉降:“季師侄今日來,是為了替天庭找到帝一的蹤跡?”

  他自認還未走到臺前,遠不可能成為天庭的眼中釘。

  那么季驚秋今日目的,就只能是通過他找尋帝一的蹤跡,甚至可能是……

  借機公報私仇?

  再次感受了下季驚秋的氣機,姬天行意識到這位師侄此行是有備而來。

  季驚秋依舊不答,轉而問道:

  “聽聞師叔當年聯手太一襲擊了太幽神主,其中是否有帝一的緣故?”

  姬天行默然片刻,道:“此事與東煌有關。命運長河中的那位,才是太幽的主身,我重創其分身,是為削弱其道力。”

  “我聽聞赫師與那人間的道爭,外人不可干涉。”

  姬天行淡然道:“我并沒有直接插手他們間的斗爭。”

  季驚秋頷首,還有這等取巧的方式。

  “帝一想要什么,重奪天帝之位?”

  “不止,他還在尋覓彼岸所在。另外,幽主的果位也是他所求之物。”

  在被季驚秋戳穿了暗中潛逃的嘗試后,姬天行回答的相當利落,知無不言。

  “他太貪心了。”季驚秋淡淡道,“師叔你不要和他學,需引以為戒。”

  姬天行很想說些什么,但那如刀兵般的鋒芒氣機依舊鎖定在他的眉心間,隱含警告。

  到了此刻,姬天行的心中反而徹底恢復了平靜,他已經沒有置身于這等“險境”了,尤其是在他命數一道大成后。

  但這一次……

  命運虛無者,就是如此難以預測。

  不,是根本無法預測。

  姬天行心中嘆息,事實上他確實曾在季驚秋身上布局,海拉那次就是一次嘗試,只是命運虛無者,根本無從把控命數變化。

  他對季驚秋的把控,完全建立在對其性格的分析、推演上。

  但人心這種東西,是最難猜測的,也是最容易更易的。

  尤其是修行者。

  實力越強,心性、行為都會出現一種趨向性,最終倒向以力壓服一切……

  懸于他眉心的刀兵越來越近,姬天行已然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然而,那懸于眉心前的氣機卻倏然散去,就如一場……

  玩笑?嘲弄?戲耍?

  “天庭封神榜已經復蘇,神道重新屹立巔峰已經不遠了,師叔你等好自為之。”

  華蓋下,季驚秋的嗓音縹緲傳來。

  九龍昂首,拉動鑾車,似要重新啟程。

  姬天行瞳孔驟縮,這家伙……

  “等等!”

  姬天行忽然喊住了季驚秋:“你不想知道你的來歷?”

  季驚秋語帶譏嘲道:“難道師叔知曉?”

  姬天行沉聲道:“你上一世乃彼岸生靈!意外墜入我等界域!”

  一陣輕笑聲從鑾車中傳來,九龍轉向,向著虛空深處駛去。

  姬天行再喝:“季師侄,你本生來就該立于彼……”

  九龍長吟,聲震星空,拉動這駕神圣不可言的鑾駕,駛向虛空深處。

  車駕過處,虛空自主分開通道,留下一條久久不散的霞光神道,以及那令真圣都需要敬畏的大道余韻。

  季驚秋端坐于鑾車中,身影模糊不清,唯有唯有一雙眸子透過琉璃清光。

  “季驚秋,為何不聽他說完?”

  海拉語氣意猶未盡道,

  “好不容易堵到這個該死的家伙,不把他給徹底榨干,也多嚇他幾番,動手也是極好的!”

  “你要是顧忌赫東煌他們的顏面,我可以代為出手!”

  在她看來,季驚秋還是太仁善了,先前就只嚇了嚇姬天行那廝,對這種人,打死都是輕的!

  “他知道的,只有這些了。”

  季驚秋目光透過琉璃清光所化的華蓋,平靜望著虛空某種,眼底隱隱有水波蔓延、流淌的痕跡。

  “你接下來要去何處?另外,你的身世有問題?”海拉好奇問道,“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那季臨淵的孫子嗎?”

  吾周突然開口:“季臨淵的來歷與太一有關。”

  海拉震驚道:“季驚秋,你是太一的后裔?!那你四舍五入豈不是得喊我姑祖?”

  季驚秋面無表情,這蠢女人最近越來越活躍了,很難不讓他多想。

  不久前被迫接受神道赦封時,有一幕讓他一直有些在意——

  原本欲要走出心燈的那尊神祇,卻是突然“崩塌”,如空中樓閣,就像早已被“蛀空”。

  那么誰是蛀蟲?

  吾周嘆道:“太一哪來的后裔?還要怎么說你才能聽懂。”

  “呵。”海拉冷笑道,“就你話多,真以為老娘沒聽出來?”

  “季兄,你現在能看到命運母河?”斬月劍光忽然道。

  他們三者皆能借助季驚秋的視角,看到季驚秋所看到的東西。

  而此刻的季驚秋,眼中倒映的是一條飄渺不定,又無處不在的長河。

  吾周與海拉無法辨別此物,但它的本尊,當年曾深入研究過命運母河的行跡、輪廓!

  季驚秋點頭。

  不知是強行突破了道祖,跳脫出命運分支,還是走了遭封神榜,又或是如今真圣圓滿的果位?

  在走出幽界,步入界海后,他就能感受到一種宏大、古老、漠然、近乎于“道”本身的氣息,讓人心生敬畏,又感自身渺小如塵。

  這種氣息來自于界海深處,又仿佛來自于身邊,無處不在,貫穿了所有時空維度。

  它是命運母河,也是光陰母河,二者同時存在,相互交織。

  河水中沒有浪花,流淌的也并不是水,而是條無數璀璨繁復的命運軌跡、萬靈的因果線,以及無數可能性的分支與坍縮。

  僅僅是注視,就仿佛看到了自身過去未來的無數碎片,以及億兆眾生命運的生滅沉浮。

  正是藉由對這冥冥中“河流”流向的模糊感知,他才能尋到精擅命數、最懂得隱藏自身的姬帥。

  同時,他也終于看到了屬于自己的命運分支。

  就如九清天尊的師尊所說一般。

  界域的命運支流中沒有他們的痕跡,那就去母河中尋覓。

  “你現在準備了卻大部分此世因果,以此尋覓前塵?”劍光沉聲道。

  在它給予季驚秋,鎖定前世的諸多法門中,這門以斬盡當世纏繞最深的因果來尋覓前世的法門,最為冒險激進!

  當年創立此法之人,認為今世因果遮蔽了前塵,是以要斬斷今世諸般因果牽連,方能映出那被層層因果掩埋的前世!

  可對于高位者而言,因果牽連不僅是束縛,也是一種無形的錨,尤其是那些纏繞極深的因果,類似于師生、父子、伴侶間的因果牽連。

  一旦斬盡這些因果牽連,幾乎等同于將自身從當前這片天地、這段歲月、萬靈的共同軌跡中徹底“剝離”出去!

  “斬盡因果,身如琉璃,內外明澈,方能照見‘我’之本來面目。”季驚秋沒有否認,而是道,“我在光陰與命運母河中尋到了自己的過去,遠比姬帥看到的更清楚。”

  海拉不由好奇道:“那你上一世,當真是生來就居于彼岸的至高生靈?”

  “至高?”季驚秋面色微古怪,搖頭喃喃道,“并不,所以我不認可姬帥的話,他眼中的彼岸,恐怕并不是我等眼中的彼岸,說到底……姬帥自己都沒有抵達彼岸。”

  “當然,我也沒有踏入彼岸。”

  “你下一個要斬盡的因果,是誰?木釋天還是赫東煌?”吾周突然問道。

  “是太一。”季驚秋淡然道,“昔年年少時,孽毒癥糾纏,困住了我的前半生,也讓我得以拜入木師門下,怎敢相忘?”

  吾周嘆息,果然如此。

  “太一行跡詭秘,又有半步全知之能,你思及他,他就會心中有感,更別提尋找其蹤跡,你準備如何找到他?”吾周詢問。

  季驚秋緩緩閉上雙眼,復又睜開。

  眼底深處,那條浩瀚縹緲、承載著億兆眾生無窮命運的長河虛影,似乎比之前更為清晰了幾分。

  “只要身處這方界海,就沒有人能逃脫母河,我已經借由自身因果,鎖定了太一的坐標。”

  吾周神色肅然,這命運母河竟是如此神異?!

  劍光嘆道:“哪怕是超脫,也未曾完全跳脫出母河,除非選擇離開這座界海。”

  “超脫者也沒有絕對的大自由?”海拉問道。

  “哪有絕對的大自由,歸真化的存在,就已經說明問題了。”劍光搖頭。

  “找到了。”季驚秋眼底的母河虛影倏然斂去。

  他沒有任何猶豫,心念微動,九龍長吟,在前方硬生生開辟出一條短暫而極不穩定的虛無甬道!

  “走。”

  一字落下,九龍拉車,悍然撞入了那條虛無甬道之中!

  前方中,一道氣機無限接近圓滿,卻處于不穩定狀態,反復起伏的身影豁然抬頭,望著不在他預料之內的“訪客”。

  鑾車中,季驚秋冷漠俯瞰太一,伸手從虛空中拔出了青主。

  這口神刀在吞噬了太虛界的大半命運饋贈后,就達到了真圣層面,無限接近半步超脫。

  而今在他與母河建立起聯系后,更是通過浸潤母河氣息,直接踏入了半步超脫層面!

  四魔之中,海拉吾周皆在彀中,死魔已被太一吞噬,所以太一就是孽毒癥一事最后的因果!

  而姬帥與祖父的對話,他也聽到了大半。

  既然姬帥能以對付太幽神主的路子,來側面援助赫師,那他自然也能效仿。

  所以今日,昔日孽毒癥是一因,祖父那邊是二因。

  至于如何幫助祖父——破太一道心。

  華蓋下,季驚秋起身,身影瞬間充斥天地,引發這片虛空為之一震。

  八階圓滿的道力在此刻盡情涌入青主,長刀變幻,刀身一路延展恍若苦海岸頭的輪廓。

  季驚秋一步邁出,從鑾車中走出,威壓天地,冷漠道:

  “太一,今日若能接我三刀,且饒你不死,只斷因果。”

  太一低沉道:“季驚秋?你是季驚秋?!”

  這怎么可能是季驚秋?!

  對方道力,儼然與他站在了同一層面!

  可他走到今時今日,歷經、花費了多少心血與謀劃?!

  嘩啦啦!

  無邊虛幻水聲灌入太一的耳中,他甚至無從捕捉這水聲的來源,好似無所不知,又好似來自于眼前之人的重重竅穴中,像是無盡宇宙、不同世界的汪洋潮汐!

  這難道是幽海之力?

  季驚秋合道了幽海,才能在此刻達到這種境界?

  念轉念滅間,水聲層層迭迭,這一刀已經來到了頭頂!

  于是,這座在太一眼中,無論是姬天行、天庭還是帝一都尋覓不到的藏身之地,隨著刀鋒而落,垮塌了。

  季驚秋握住刀柄,第一刀當頭斬下,所蘊真意,只有一個“一”字。

  昔日的一線生機,在此刻重新演繹——

  無論太一如何以自身權能尋覓逃脫路徑,最終都只能找到一條“生路”,那是無盡可能,無數命運分支收束歸一后的產物,但不是由他歸一,而是季驚秋!

  就像是一種……強行的請君入甕!

  虛空垮塌如漣漪蔓延,黑沉沉的寂滅壓向他的頭頂,無從逃避,無從閃躲。

  太一見識過虛空的破碎,天地的寂滅,乃至是界域的崩塌,但此刻在刀身的側影中,他首次看到了自己死期的倒影!

  “劍起!”

  不知多少年后的生死絕境中,太一不顧還未吞噬殆盡的道果可能引發的反噬,抬手指天,四把殺劍沖天而起,而后便是曾屬于死魔的殺陣圖!

  原本就已接近破滅的虛空,徹底坍塌破滅。

  劍光沖天,二人戰場已然跨入了界海中。

  太一以全知之道完美演化閻的殺陣圖,甚至在此之上做出了突破與完善,殺力尤在正主之上!

  一時間,四色劍氣交織,茫茫一片,殺陣內一切事物都被泯滅,哪怕是命運、光陰,重煉天地虛空!

  “三劍斬我?!狂妄小兒!當年若非我留情,你還活的到今日?別忘了,養育你的季臨淵不過是我斬出的人性分身!”

  太一看似怒斥,道出部分隱秘,實則以言語亂季驚秋之心,眼底冷漠,一指點出,四劍同時斬出一劍!

  這四劍,竟然都是融合了殺劫之力的一線生機!

  求的是一線生機。

  斬的是無量量劫。

  這便是全知之道,所見所聞皆可掌握,更別說是有所領悟后,然后就可在掌握的基礎上重新取得開拓,永遠超越正主半步!

  “第二刀。”

  季驚秋的話語淡淡落下,絲毫未曾將太一重新演繹的四劍放在眼中。

  好似神靈俯瞰天地,所見一切皆是國中子民,那太一也不過是……亂臣賊子。

  太一驅使殺劍斬去,卻察覺季驚秋所立之地幽幽暗暗,難以描述,好似已然跳脫出了光陰命數,明明立身于此,卻又像站在未來,過去,無法鎖定!

  無我無形無相!

  刀光所過之處,萬物皆靜,唯有刀光熾然,所蘊真意,只是一個“空”字。

  這一刀不用季驚秋贅述,太一就能認出是萬法皆空!

  加上前面的一線生機,皆是季驚秋年少時斬出的三刀之二。

  太一首次出現了情緒波動。

  年少時創下的刀法,也敢拿來在今日對他使用?!

  然而刀光所過,太一瞳孔驟縮,閻生前的畢生心血殺陣圖,竟在此刻黯淡寂滅,四口殺劍皆陷入了沉寂!

  在太一看不到的視角中,就連無處不在的母河行跡,都似被短暫抽離!

  相較于太一方才演繹的空無,這一刀下,才是真正的“空”!

  季驚秋冷漠的嗓音傳蕩虛空——

  “當日赫師曾言,若他還在世,定會親自教導閻何謂‘殺力高出天外’。”

  “我亦可為之。”

  “第三刀。”

  殺陣破滅,來自死魔道果的反噬上涌,讓太一收了繼續戰下去的心思。

  他還未徹底吞沒死魔的道果,狀態并非巔峰,若是完全消化,他完全可以直追赫東煌的巔峰!

  心念一轉,太一就消了正面迎敵的想法,心中極為冷漠,哪怕是對自己。

  此刻,季驚秋的氣勢已經攀升到巔峰,一座恢弘的大道法相驀然拔地而起,身形縹緲,氣象浩渺,無垢無暇,道力磅礴到牽動整座宇宙以為中心運轉!

  昔日曾在朝霞界內顯露的法相,重現人世——

  刀光顯化,界海中竟似有一輪大日緩緩升起,照耀十方,威勢不亞于有人嘗試突破超脫,引發諸界皆聞的異象!

  無垠界域中,本就在與天庭暗中角力,心弦緊繃的諸家門庭強者,同時抬頭望去,看到了那照亮了界海一角的一線刀光。

  如旭日東升,煌煌泱泱,霸絕天上地下!

  唯我獨尊!

  “太一!”

  季驚秋一聲爆喝,

  “四魔之首,十數紀苦修,只有如此?”

  “你也配證道超脫?!”

  青主斬下,破滅因果,直指太一隱藏極深的本性靈光,在其中留下了一道不可磨滅的身影。

  這一刀斬出,了卻因果,破爾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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