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0日晚,趙建軍在五金店關門后,就去了隔壁的棋牌室打牌,直到凌晨2點才離開,有棋牌室老板和其他牌友作證;7月11日,他全天都在店里看店,監控記錄顯示他沒有離開過城中村,與家具工廠的距離有20公里,
且沒有交通工具,根本不可能在當天下午和晚上往返工廠作案。
“那你有沒有跟別人提過和張寶德借錢的事”張輝追問,趙建軍搖頭:“就我們倆知道,我沒跟別人說過,畢竟借錢被拒不是什么光彩事。”技術人員提取了趙建軍的指紋和DNA,與現場提取的掌紋、鋸條上的生物痕跡比 對,結果顯示完全不匹配。“看來趙建軍確實和案子無關,”張輝在筆記本上劃掉趙建軍的名字,“線索又斷了,得重新找方向。”
與此同時,王帥對銀灰色五菱宏光的排查也有了結果。通過車管所的登記信息,全市共有12輛車牌尾號為“28”的銀灰色五菱宏光PLUS,其中一輛右前門有15厘米劃痕的車輛,車主是做水果批發生意的周志強。
王帥找到周志強時,他正在水果市場卸貨,車身上的劃痕在陽光下格外明顯。“這劃痕是上個月拉水果時蹭到貨車留下的,”周志強指著劃痕,“7月11日那天,我從早上5點就在市場卸貨,一直忙到晚上8點,市場里的監控 都能拍到我,根本沒去過家具工廠。”
王帥調取了水果市場的監控,7月11日當天,周志強的車確實一直停在市場內,他本人也沒有離開過市場的監控范圍。技術人員對車輛進行了詳細勘查,沒有發現任何木屑、油漆碎屑或生物痕跡,與現場提取的物證完全無 關。”周志強的嫌疑也排除了,”王帥對著對講機跟陸川匯報,“現在可疑車輛和可疑人員都被排除,只能換個角度調查,比如張寶德的家庭關系。”
帶著這個思路,王帥來到張寶德的家。這是一間不足20平米的出租屋,屋內陳設簡單,客廳的桌子上還放著張寶德沒洗的碗筷,臥室的衣柜里,張寶德的衣服和妻子李麗娟的衣服分開擺放,中間隔著明顯的空隙。
李麗娟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眼神躲閃。”張寶德平時......對您怎么樣”王帥盡量讓語氣溫和,李麗娟的身體突然了一下,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挺好的,就是有時候脾氣有點急。”
王帥注意到,李麗娟的左手手腕上有塊淡褐色的疤痕,雖然用衣袖遮著,但還是能看到明顯的印記。“您手腕上的疤痕是怎么來的”他輕聲問道,李麗娟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再也忍不住情緒,哭著說:“是他打的......他經 常打我,只要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氣。”
原來,張寶德在家中長期家暴李麗娟。“結婚10年,他打了我10年,”李麗娟抹著眼淚,“一開始只是推搡,后來越來越狠,用拳頭打,用腳踢,有時候還拿東西砸我。”她抬起衣袖,胳膊上布滿了新舊交錯的淤青和疤 痕,“這手腕上的疤,是上個月他喝醉了,用啤酒瓶砸的,縫了5針。”
李麗娟還透露,7月10日晚上,張寶德又對她實施了家暴。“他回來的時候喝了酒,說跟人吵架沒借到錢,就把氣撒在我身上,”她的聲音帶著恐懼,“他把我推倒在地上,用腳踩我的肚子,還說‘再敢跟我頂嘴,就殺了你‘。
我當時疼得厲害,心里特別恨他,想著要是他死了就好了。
這番話讓王帥心頭一震,李麗娟有明顯的作案動機長期遭受家暴,內心積怨已久,7月10日的家暴更是讓矛盾激化。“7月11日那天,您在哪里有沒有去過家具工廠”王帥追問,李麗娟的眼神閃爍:“我......我那天在 家,沒去過工廠,張寶德早上出門后就沒回來,我還以為他又去喝酒了。”
為了核實李麗娟的說法,王帥調取了出租屋周邊的監控。7月11日上午,李麗娟確實在家附近的超市買過菜,但下午2點至5點,監控里沒有她的身影,這段時間正好是張寶德遇害的關鍵時段。“您下午2點到5點去了哪 里”王帥再次追問,李麗娟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去公園散步了,一個人,沒跟別人說。”
王帥還發現,李麗娟在7月11日晚上,曾去銀行取過5000元現金,而張寶德的工資卡上,正好有一筆5000元的支出記錄,時間是7月10日。“這筆錢是怎么回事”王帥拿出銀行流水,李麗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是 他逼我取的,說要給別人錢,具體給誰我也不知道。”
更關鍵的是,李麗娟的弟弟李磊,有一輛銀灰色的五菱宏光,雖然不是PLUS型號,但車身顏色和大致款式與監控中的車輛相似。“您弟弟7月11日有沒有來找過您”王帥問道,李麗娟點頭:“他下午來過,說要借點錢,坐 了一會兒就走了。”
王帥立刻找到李磊,他的車右前門雖然沒有劃痕,但車身上沾著些許木屑。“這木屑是幫朋友搬家具時沾上的,”李磊解釋,“7月11日下午,我確實去找過我姐,借了2000塊錢,然后就去朋友家幫忙了,直到晚上10點才 回家,有朋友可以作證。”
技術人員對李磊的車進行了勘查,車內沒有發現油漆碎屑或生物痕跡,木屑成分也與家具工廠的松木不同,排除了他與案件的關聯。但李麗娟的嫌疑卻無法完全排除她有作案動機,關鍵時間段行蹤不明,且與張寶德的資 金往來存在疑點。
“雖然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李麗娟作案,但她的嫌疑很大,”王帥對著對講機跟陸川匯報,“需要進一步調查她7月11日下午的具體行蹤,尋找目擊者,同時核實她與張寶德資金往來的真相,看是否與案件有關。”
張輝排除趙建軍的嫌疑后,也趕到了張寶德的出租屋,與王帥匯合。兩人梳理著調查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