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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黃眉計謀通臂猿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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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俗語道:

  “風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瀾之間。”

  風最初形成于浮萍葉尖的細微顫動,逐漸發展為席卷天地的強風。

  在一個動態系統中,一個微小的變化,就能影響事物的發展走向,致使最終結果判若云泥。

  一只小蝴蝶輕扇翅膀,大洋彼岸便可能掀起一場驚世龍卷風。

  此即為:

  “蝴蝶效應”。

  而那金角大王,恰似這方世界中振翅的小蝴蝶,其一舉一動,皆在不經意之間,引發無數波瀾。

  原來。

  馬善和黃眉大王,兩人之所以能湊到一起去。

  這一切的一切,還要從金角大王伏擊毗藍婆菩薩,后又占據玄陰山開始說起。

  當初,毗藍婆菩薩被金角大王、牛魔王、黑熊精等妖王伏擊,生命垂危,遂向白雄尊者求援。

  靈柩燈之燈芯馬善,隨白雄尊者一同下山,欲助白雄尊者一戰。

  無奈,馬善和白雄尊者,被金角大王、牛魔王、百眼魔君、黑熊精、黃風大圣等妖王聯手擊敗。

  自此。

  馬善就遁往了北俱蘆洲。

  可是,那金角大王,于馬善而言,恰似夢魘纏身,揮之不去。

  北俱蘆洲,此乃妖魔橫行之兇地。

  初至北俱蘆洲。

  馬善歷經重重波折,方謀得一處山頭,混了個山大王之位,欲在此安身立命。

  孰料,天意弄人,造化無常。

  馬善新立根基未久,竟又與金角大王狹路相逢。

  此番對決,馬善依舊難敵其鋒,再度落敗。

  敗后,馬善更遭一眾小妖肆意嘲笑,顏面掃地,自覺無顏面對玄陰山一眾妖怪。

  遂,馬善于北俱蘆洲一役,心灰意冷至極,頓覺此間已無容身之所,遂決然遁出北俱蘆洲,欲另尋他處,再立一番門戶。

  卻不料,馬善在途中竟偶遇了被彌勒佛祖貶下靈山,正在游歷四方的黃眉大王。

  馬善和黃眉大王,早就認識。

  黃眉大王此人,素來精于蠱惑人心之術,眼見馬善落魄潦倒之態,心中頓生算計。

  黃眉大王以“你若不從我,便將你之行蹤泄露于燃燈古佛”相要挾馬善,又輔以甜言蜜語,百般誘惑,極盡奉承之能事。

  馬善本就失意,又懼燃燈古佛威嚴,無奈之下,只得伴于黃眉大王左右,共謀黃眉大王那所謂的“大事”。

  在封神大戰之時。

  馬善曾和楊戩交手,被楊戩所捉。

  然楊戩縱有通天本領,卻也奈何馬善不得,反被其借火遁之法逃脫而去。

  馬善為遮此敗之羞,遂對黃眉大王道:

  “那擊敗我的妖王,本領高強,絲毫不亞于當年的楊戩。”

  “恐怕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黃眉大王聞得馬善于北俱蘆洲折戟于金角大王之手,心中暗自盤算:

  一來,他欲收買馬善之心,為其報仇雪恨,使馬善誠心幫他做事情。

  二來,他聽聞那金角大王威名,其本領竟不遜于楊戩,心中不禁好奇,便想一探究竟,見識一番此等妖王之風采。

  念及于此,黃眉大王心生一計。

  黃眉大王此妖,素來狡詐。

  黃眉大王先是派遣了一個自己的“老鱉精”化身,前往北俱蘆洲之玄金山,意在探那金角大王的虛實深淺。

  那黃眉大王的“老鱉精”化身至玄金山后,一番探尋試探,諸多訊息傳回黃眉大王耳中。

  其一。

  黃眉大王見那金角大王勢力龐大,麾下妖眾眾多,且自身實力非凡,絕非等閑之輩,心生忌憚。

  其二。

  那次出行,黃眉大王并未攜帶法寶“金饒”和“人種袋”于身。

  若貿然行事,恐難取勝。

  其三。

  他黃眉老佛,本為佛門弟子,而北俱蘆洲乃妖魔盤踞之地,妖氛彌漫。

  他于此處毫無地利可言,行事諸多不便。

  權衡利弊之下,黃眉大王遂放棄了那“老鱉精”化身,不再輕舉妄動。

  然,此次玄金山之行,亦非全無收獲。

  于玄金山間,黃眉大王偶遇一只不俗的猿猴,即通臂猿猴袁通。

  當初,通臂猿猴袁通和黃眉大王的“老鱉精”化身交戰。

  一番交手下來。

  黃眉大王的“老鱉精”化身,雖然被那只猿猴所斬殺。

  但黃眉大王見那猿猴一雙鐵臂,刀槍不入,揮舞間如風雷滾滾,勢不可擋;又有縮千山之神通,身形閃動,忽遠忽近,令人難以捉摸。

  黃眉從那只猿猴的一雙鐵臂和縮千山的神通之中,已然認出了此猴的身份。

  正是“通臂猿猴”。

  “通臂猿猴……”

  念及此通臂猿猴,黃眉大王若有所思。

  他在彌勒佛祖座下修行多年,見識不凡。

  他也聽聞如來佛祖說過“混世四猴”之說。

  這混世四猴,其一乃“靈明石猴”,第二是“赤尻馬猴”,第三是“通臂猿猴”,第四是“六耳獼猴”。

  此“通臂猿猴”,乃混世四猴之一,神通廣大,有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之能。

  黃眉大王暗忖:

  “此等通臂猿猴,或許與我黃眉有緣啊!”

  “那金蟬子乃上古兇獸六翅金蟬之化身,若論神通本事,我與金蟬子不過五五開,勝負難料。”

  “但我若得通臂猿猴相助,將通臂猿猴收為己用,日后行事,必添助力。”

  “何愁大事不成!”

  “我黃眉加上通臂猿猴,對付一個金蟬子,優勢在我!”

  自此,黃眉大王心中,又生一計,只待時機成熟。

  那只通臂猿猴,尚在成長期,猶如一顆未經雕琢的璞玉,雖潛力無限,卻還未完全展現其鋒芒。

  但這在黃眉大王眼中,卻并非壞事,反而是好事一件。

  這就如同那從學堂出來,初入江湖的學子,心思單純,宛如一張白紙,任人書寫。

  說白了:

  “好騙。”

  一張白紙,他黃眉想怎么畫,就怎么畫。

  那只通臂猿猴,他黃眉大王看上了!

  志在必得。

  他黃眉大王之意,縱那金角大王厲害非常,有二郎顯圣真君楊戩之力,也難敵“人種袋”和“金饒”之威。

  黃眉大王的心中早已盤算好,先讓那只通臂猿猴在那金角大王麾下養著,如同埋下一顆暗棋,待時機成熟,便可發揮巨大作用。

  只待從師父彌勒佛祖那里謀得“人種袋”和“金饒”之后。

  他便可會一會那金角大王,尋機會收了那只通臂猿猴,將其度入師門,為師門增添一員猛將。

  而今時,西方靈山的“佛法東傳大計”已然篤定,此乃關乎佛門昌盛、教義遠播之盛事。

  然,西方靈山“佛法東傳大計”的核心難題懸而未決,即向東土傳經之人選。

  靈山之中。

  諸佛菩薩各懷心思,暗流涌動。

  “觀世音菩薩”,為金蟬子做保,亦為其護法。

  與此同時。

  “大勢至菩薩”,則力挺黃眉,為其擔保,亦為其護法。

  大勢至菩薩言黃眉亦具非凡之能,素有謀略,野心勃勃,若能擔當傳經重任,必能為佛門開創新局,故極力舉薦。

  正如那流傳之語:

  “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欲往西天拜佛求經。”

  唐僧師徒去西天取經,向東土傳經。

  “取經人”,其實也是“傳經人”。

  如今。

  這個時間。

  黃眉和金蟬子正在爭奪“傳經人”的資格,猶如兩虎相爭,各不相讓。

  這場“傳經人之爭”,不僅是個人榮譽之爭,更是背后勢力之較量,關乎佛門未來走向。

  塵埃落定之前,一切都還猶未可知。

  金蟬子,不過是半路出家。

  而他黃眉才是靈山嫡傳,根正苗紅。

  論資排輩,金蟬子還要叫他黃眉一聲:

  “師兄。”

  這經,他金蟬子傳得,我黃眉為什么傳不得?

  在西行路上,妖魔橫行,各懷鬼胎。

  然黃眉大王百般阻攔唐僧師徒,其目的并非如其他妖魔那般,貪圖唐僧肉以圖長生不老。

  “黃眉大王”心中所想,乃是與“六耳獼猴”一般,妄圖取代唐僧師徒,去西天取經。

  西行路上。

  有混世四猴之“靈明石猴孫悟空”,去西天取經。

  而混世四猴之“六耳獼猴”,見靈明石猴孫悟空去西天取經,他遂起了心思,也一心想去西天取經。

  六耳獼猴,想取孫悟空而代之。

  于是。

  六耳獼猴冒充“靈明石猴孫悟空”,打倒唐僧,搶走包袱,占據了孫悟空的花果山水簾洞。

  六耳獼猴揚言要自己組成取經團隊去西天取經,送往東土,好讓那南贍部洲的人立他為祖,萬世傳名。

  而黃眉大王也是如此。

  黃眉大王一直想取代唐僧師徒,去西天取經。

  故而在《西游記》中,黃眉大王設下小雷音寺陷阱,幻化佛像,營造佛境,將那小雷音寺裝點得莊嚴肅穆,與靈山佛境無異。

  他誘得唐僧入彀后,便對那識破真相、打上門來的孫行者喝道:

  “我一向久知你往西去,有些手段,故此設象顯能,誘你師父進來,要和你打個賭賽。”

  “你如若斗得過我,我饒你師徒,讓汝等成個正果。”

  “如若不能,我將汝等打死,等我去見如來取經,果正中華也!”

  黃眉大王此言,赤裸裸道出其野心,欲代替唐僧師徒,完成西天取經之壯舉,以此謀求正果,揚名立萬。

  孫悟空何等聰慧,亦明白其中蹊蹺。

  聞聽此言,孫悟空火眼圓睜,怒目而視,掣棒喝道:

  “妖精不必海口,既要賭,快上來領棒!”

  黃眉大王見孫悟空答應和他對賭,心中大喜,便喜孜孜上前,使狼牙棒抵住孫悟空,與孫悟空賭斗。

  卻說那南贍部洲之“望潮村”,往昔雖然日子清苦,但也算一方祥和之地,漁歌互答,煙火升騰。

  然今時今日,卻好一派凄慘光景。

  但見:

  殘陽泣血,映海天而色變;腥風卷浪,挾臟腑以腥膻。

  昔日香火鼎盛之海神廟,已成修羅屠場;今朝珠光寶氣之繁華地,化作阿鼻地獄。

  玉石臺階之上,凝固血污浸透貪婪指痕;斷壁殘垣之下,破碎珠玉混著腥膻內臟。

  尸骸枕藉,或為爭搶斃命,或因相殘而亡;村落蕭疏,再無半聲人語,唯有海風嗚咽。

  真個是:

  “財帛動心魔,頃刻繁華盡成空;欲壑填不滿,一朝漁村絕人蹤。”

  此時此刻。

  黃眉大王身著一襲黯淡黃袍,蓬頭垢面,勒一條扁薄金箍,簇著兩道黃眉,腰系狼牙降魔杵。

  他雖半邊身軀血光未散,傷口處鮮血汩汩,形容狼狽不堪,氣息也奄奄一息,卻仍掙扎著盤坐于冰冷礁石之上,似要在這絕境中堅守自己的“道”

  看著眼前的“小漁村杰作”。

  雖然身上疼的厲害,但黃眉大王卻得意不已。

  馬善望著黃眉狼狽之態,忍不住嘲諷黃眉大王,說他效法如來這位治世之尊割肉喂鷹,卻落得個被分尸的下場,真是可笑至極。

  聽聞馬善說自己效仿如來佛祖“割肉喂鷹”。

  “哼!”

  “馬善,你知道個狗屁!”

  黃眉大王眼中戾氣一閃,冷哼一聲道:

  “如來佛祖雖是治世之尊,可我師父彌勒佛祖也是‘治世之尊’,豈會輸他?”

  “什么狗屁如來,都不如我自己來!”

  “我效那如來佛祖昔日‘割肉喂鷹’之行,身化為老鱉精,對這些清貧凡人,割肉送財,實則要與那金蟬子一賭高下!”

  黃眉大王強撐著傷體,搖搖晃晃地伸出手,指著滿地狼藉,聲音帶著一種偏執的狂熱,仿佛要將心中積壓已久的憤懣一股腦兒地宣泄出來:

  “那金蟬子說,如來在修行的時候,看到一只鷹追逐著一只小鳥。”

  “小鳥驚慌失措,四處逃竄,卻無處可藏,眼看就要命喪鷹口。”

  “如來慈悲為懷,不忍見此慘狀,便割下自己身上的肉,用來喂鷹。”

  “鷹看到佛祖的舉動,心生敬意,放下了殺戮之心,振翅飛走了。”

  “這是如來以慈悲心和無我境界感化了鷹,使它放下了殺戮。”

  “這說明,無我慈悲,可感化兇頑,證眾生皆有慧根,皆可度化。”

  “哼,此等屁話,我黃眉卻嗤之以鼻!”

  說到此處,黃眉大王猛地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唾沫濺在礁石上,留下點點血痕,似是他對這種“慈悲”的唾棄:

  “老鷹天生就是吃肉的,你不讓老鷹吃肉,你讓老鷹強行去吃草?”

  “這算哪門子慈悲?”

  “豈非假慈悲?”

  “我呸!”

  他再次指著滿地狼藉,滿臉不屑,繼續說道:

  “再說了,如來割肉喂鷹,不過是一頓飽肉,鷹飽食便飛,看似是老鷹‘放下’了殺戮之心,實則是老鷹吃肉吃飽了,自然是就飛走了。”

  “這只是老鷹腹中不饑,暫時消停罷了!”

  “什么如來以慈悲心和無我境界感化了鷹,使它放下了殺戮。”

  “這不是以偏概全嗎?”

  黃眉大王頓了頓,喘了口氣,又指著眼前這片漁村,眼中滿是嘲諷與不屑:

  “今日這漁村眾生,便如那饑餓群鷹!”

  “我舍肉施財,其初時其等感恩戴德,對我千恩萬謝,似顯‘佛性’。”

  “可你再他們喂幾頓肉,這些漁人的慈悲心就消了,貪念就出來了。”

  “欲求不滿,便會有剝削、搶奪、殺戮……此乃人之本性也。”

  “人這個東西,天生就是貪婪的,自私的。”

  “人心也經不起持續的誘惑。”

  “人不可能沒有欲望,無論你做什么,也只是讓他們強忍住欲望。”

“但是強忍住欲望,是真的沒有欲望嗎  “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掩耳盜鈴罷了!”

  馬善,乃靈柩燈燈芯化形之體,久伴燃燈古佛身側,于佛理精義多有浸淫,雖行事間常帶幾分不羈,然佛性慧根亦自不凡。

  此刻,聞黃眉大王一番偏激之論,馬善眼中精光一閃,似被觸動。

  然其面上,依舊一副玩世不恭之態,

  馬善撫掌笑道:

  “妙論!妙論!”

  旋即,馬善神色一正,與黃眉大王辨法論道,言辭間機鋒暗藏:

  “黃眉老弟,你此番精心布局,以財帛為餌,誘出這滿目瘡痍之‘惡果’。”

  “你此舉與那如來佛祖割肉引鷹之舉,雖立意迥異,手段豈非有殊途同歸之嫌?”

  “你罵其欺世盜名,可如來佛祖是無心證善,你卻是有心證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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