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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8章 規矩怎么來的和擠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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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關官員在推開關長辦公室門的那一刻,臉上露出了笑容,甚至挺直的脊梁也稍微彎了一些,至少看起來不那么的具有攻擊性。

  “長官……”

  坐在辦公桌后年輕的關長看起來只有三十七八歲的樣子,英俊談不上,但肯定不是什么丑家伙,給他一個評分大概在七十五分左右。

  可他現在穿著一身制服,加上有著一種很特殊的氣質,可以給他加上幾分,至少也有一個八十分。

  “長官……”,他走到了辦公桌前站著,再次稱呼“長官”。

  關長抬手阻止了他,“你先坐下。”

  官員有小心翼翼的拉開了辦公桌邊的椅子,坐了上去。

  杰克繼續說道,“有什么事情嗎?”

  明明他年紀不大,但是卻給了官員一種面對一個四五十歲關長的感覺。

  他聽說過,這個家伙之前在利卡萊州那邊的海關工作,按道理來說聯邦的海關人事調動是不會這么大幅度的進行任命。

  把東海岸的人調動到西海岸去,這明顯的不符合常理。

  但這是一個垂直的部門,具體怎么說,上面說了算。

  其實他也能猜測到一點,這位杰克關長的背后,很有可能是社會黨以及那位最近風頭正勁的藍斯·懷特。

  有這樣一座大靠山,大家其實心里都挺不舒服的。

  杰克關長不是他們本地系出來的關長,有很多東西會顯得很麻煩,比如說大家在對待工作的態度上。

  本地的老官員們都很清楚海關是不可能查清楚每一個走私案的,很多時候他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一方面是有資本家或者犯罪集團威逼利誘,他們很難拒絕這些人的“邀請”,另外一方面,則也是考慮到對走私案件的管理控制。

  聽起來就好像是在他媽說笑話一樣,縱容走私卻成為了對走私案件的管理控制?

  事實上這并不是一個相悖的問題,因為走私集團發現能從海關走通之后,他們就不會冒更大的風險去和海岸警衛隊之類的玩躲貓貓游戲。

  也不需要承擔更多可能造成損失的各種自然風險,他們只需要把貨裝上貨輪,然后運輸到聯邦的港口就行。

  在這些貨物沒有抵達聯邦港口的時候,海關這邊就已經知道最近有哪些走私集團,要把什么東西送進聯邦內部。

  這就是一種“強管理”,走私集團會主動上報消息。

  當海關,或者聯邦政府需要對一些走私商品進行封查或者操作的時候,他們就能很輕松扣下這些商品,就像是這一次。

  杰克關長非常輕松的就找到了那些走私的東西,然后把他扣了下來。

  另外一方面,就算他們拒絕放關,這些走私集團也依舊有辦法把這些東西運進來。

  走私的渠道有很多,只要利益足夠大,他們總有辦法把東西弄進來。

  既然本質上是防不住走私的,并且會讓走私犯罪變得失控,那么為什么不把它控制起來呢?

  其實聯邦在很多問題上,都偏向于穩定,而不是嚴格的執法。

  就像各地的執法部門,官員,對待黑幫一樣。

  他們知道那些黑幫,也知道他們在什么地方,知道這些黑幫中誰是頭目,誰是干部,誰是成員,甚至知道他們一些犯罪的具體過程,掌握著一些犯罪證據。

  但是他們就是不抓這些犯罪集團,不把這些黑幫打破,因為他們也清楚,抓捕這些黑幫成員很容易。

  可抓捕了他們之后怎么辦?

  不會有人真的認為,一個城市里沒有黑幫之后,就徹底沒有黑幫了吧?

  實際上在那些黑幫被連根拔起的第一時間,新的黑幫就會誕生,他們會互相火拼來爭奪之前黑幫留下的地盤,然后通過更激烈和頻繁的犯罪來快速累積財富。

  社會會被他們弄得一團糟,這些新興的黑幫和城市管理階層的聯系幾乎為零,雙方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斗智斗勇才能達成默契。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會面臨很多的麻煩,對普通人的騷擾,城市治安的破壞等等等等。

  既然抓捕了這些黑幫之后還會有新的黑幫出現,并且新的黑幫會把穩定安靜的城市弄得一團糟,最終結果還是政府控制白天,黑幫控制晚上。

  那么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放棄對付這些黑幫?

  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在任何具有權力的部門中都能遇到。

  此時杰克對面的海關官員希望新來的這位關長,不是那種腦子容易發熱,人也容易沖動的“新Boss”,他更希望這位關長能夠尊重這里的“傳統”。

  恍惚之間官員腦子里飄過了很多的東西,他眨了一下眼睛,回過神來,“我們今天扣下了從蘇木里島上來的那些走私商品……”

  杰克點了一支煙,“所以?”

  官員有點不好開口,看在十五萬的份上,他咬了咬牙,“有人想要就這些東西和你聊聊。”

  杰克吸了一口煙,吐了出來,“你說的是這走私商品的主人。”

  官員點了一下頭,這不是很顯然的事情嗎?

  杰克笑了笑,“你是海關的官員,你的工作是禁止這些在禁止入境名錄上的商品,進入聯邦的境內。”

  “我們剛剛才搞定了一件大案子,現在你告訴我,這個案子的主犯,可能是主犯,要和我聊聊,而且是你在幫他傳話。”

  “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你和這個案子的主犯之間有一些聯系,甚至是利益往來?”

  官員思考了一會,“我只是負責傳個話而已。”

  “關長,你有過海關一線工作的機會嗎?”

  “我聽說利卡萊州那邊走私的問題也十分的猖獗和泛濫,你在那邊工作的時候,是怎么處理這些問題的?”

  這句話讓杰克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有一個好問題,但在這個時候不是。”

  “不管是在利卡萊州,還是在這里,我們都應該遵守規矩。”

  “規矩?”,官員重復了一下這個關鍵詞,他臉上也露出了一些疑惑,“請原諒我的話比較直接,從現在我們所做的事情來看,杰克關長,你并沒有遵守規矩!”

  如果要遵守規矩,那么很顯然,放行才是規矩,而不是把它扣下來!

  他很喜歡這位關長說的這些話,要遵守規矩,這意味著對方并不是純粹的腦子不好。

  只要能順利溝通,或許這位關長也能遵守他們的規矩,把他融入到南雅安州的海關體系中。

  想到這他多了一些期待,如果他能搞定這件事,他就可以找那個卡米洛·比安奇要更多的好處費,這是他應得的!

  杰克抿著嘴笑了起來,“你是怎么看待規矩這件事的?”

  官員想了想,“大家都遵守的,雖然沒有任何書面文件,都是約定好的東西,就是規矩。”

  收黑錢不可能寫在工作手冊里,收了黑錢給那些走私商人放行也不可能寫進工作手冊里,這些沒有任何書面的東西,但是每個人都知道該怎么做,這就是規矩。

  不過很顯然杰克有不同的看法,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強者的決定,才是規矩!”

  “你不會在下雨天在意螞蟻搬家的辛苦,因為弱者沒有決定任何事情最終歸屬的資格,但強者有。”

  “強者的決定,就是規矩。”

  “在這里,現在我的決定,就是規矩。”

  “既然你是一個愿意遵守規矩的人,那么我希望你能好好遵守我的規矩,而不是我去遵守你們的,明白了嗎?”

  他頓了頓,沒有給官員更多說話的機會,“去告訴那些人,這批貨流進西大洋中,而不會送去他們的倉庫里!”

  “我要工作了,你可以離開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

  官員扶著椅子的副手站了起來,他看著這位新來的關長,兩人對視著。

  過了一會,他點了點頭,“我服從你的決定,但這不代表我認為你是對的。”

  他說完后挪開了目光,轉身離開。

  杰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并沒有什么復雜或多余的表情,一個小角色。

  等門完全關上后,他提起了電話撥通了藍斯的電話號碼,“克里斯多佛已經著急了,他說服了一個海關官員過來和我傳話,但被我打發了。”

  藍斯聽到后笑了兩聲,“不用在乎他們,很快麻煩就會解決。”

  “不過這段時間,你還是需要注意一下安全的,記住穿防彈衣,另外保鏢也注意安排好。”

  “嗯,我會注意安全的。”,他說著頓了頓,“關于這批貨,我們真的要把它們都倒進西大洋中嗎?”

  價值千萬聯邦索爾的酒水,如果全部倒進海里,即便是他都覺得有點太他媽奢侈了!

  那不是十萬,不是一百萬,是上千萬的酒!

  現在在聯邦,酒也算是一種硬通貨,它和現鈔,黃金,白銀之類的硬通貨具有了一樣的屬性,很容易就能變現。

  一千萬的酒,變現八百萬沒有什么問題,有的是人愿意接手這些貨,因為一轉手就能賺上上百萬!

  可就這么倒進海里,確實有些可惜了。

  藍斯還在笑,“就是要倒進海里,只有這樣才能把他逼瘋,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把這批酒交給別人處理,他會想辦法把這些酒奪回來,對于他來說他完全沒有任何損失,或者損失個幾十萬,上百萬,也在他的接受范圍之內。”

  “只有徹底的把這些酒全毀掉,他才會發狂!”

  “況且,這對于你來說,也是一筆非常重要的政績,好好看,我希望未來能在內閣中看到你。”

  杰克愣了一下,他也大笑了起來,“好吧,我會按你說的做,希望你的祝福能夠實現。”

  “我只是想一想有機會進內閣,就想笑,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通話很快就結束了,杰克放下了電話,隨后又聯系了一下本地州禁酒委員會。

  那邊已經有藍斯打了招呼,所以他們很快就回應了杰克的邀請,安排州禁酒委員會多名委員,連同本地的禁酒特工一起,親自見證上千萬的酒被倒進海里。

  為此,杰克還聯系了本地各大報社,還有《聯邦郵報》和《聯邦日報》等全國發行的報社記者,來共同見證這場“世紀大銷毀”。

  官員回到辦公室后把他從杰克那邊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克里斯多佛,雖然他已經有了預感,但還是忍不住開始發火。

  上千萬的損失,即便是他也感覺到了一陣陣鉆心的疼!

  “這些狗娘養的!”,他一邊叫罵著,一邊在書房中來回走個不停。

  其實現在對他來說不單單只是這批貨被扣住,還要銷毀那么簡單,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手里的存貨不多了,最多還夠一周左右的供貨量。

  一周之后,他將拿不出酒來銷售,以及賣給其他地方的黑幫。

  他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市場,有可能會因為手里沒貨逐漸的被藍斯家族的人吞掉市場。

  那些黑幫在他手里有貨的時候,乖巧得和那些寵物狗一樣聽話。

  一旦他手里沒有了酒,他們立刻就會翻臉,克里斯多佛根本就不指望他們能有什么堅持什么的。

  “法克,法克!”

  他一邊來回走,一邊罵,不多時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卻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樣,還在罵罵咧咧的。

  他的連襟走到桌子邊上接起了電話,等聽筒中的聲音說得差不多了,他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語氣有些尖銳,“我馬上過來!”

  克里斯多佛猛的扭頭看向他,他只能簡單的說明一下情況,“剛才警察和危險品管理局的特工,查封了我們在……大街的酒吧。”

  克里斯多佛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走到了墻壁邊上,一手扶著墻壁,一手按在胸口,每一次呼吸對他來說似乎都是一個艱難的事情!

  他應激了!

  就像是那些小動物在遇到突發的情況之后應激了,他也應激了。

  一定是藍斯!

  他本以為藍斯會派出殺手來干掉他,就像是他讓萊昂納多安排啥時候去干掉藍斯那樣,所以他一直非常重視自己的安全問題。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藍斯并沒有那么做,他采用了另外一種方法來對付他。

  他在一點一點擠壓克里斯多佛的生存空間,前后左右,上下,一切都像是一堵無形的墻壁,一點一點把他往中間擠壓,他已經喘不過來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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