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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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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哈哈哈哈哈。”紙人張放聲大笑。

  他坐于血網正中,這一笑,所有貼在孟婆等人背后的紙人也詭異的裂開大口。

  所有人跟著無聲的咧嘴,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孟婆心中憤怒,可卻身不由己。

  萬安縣諸人神通發揮到極致——可眾人聯手的這些神通在對付厲鬼時有多強大,此時用在趙福生身上時,便越能逼得她步步退后。

  蒯滿周請趙福生走上‘鬼道’,鬼花叢將她腳步留住;

  鬼花叢的法則帶有迷惑認知性,虛幻夾雜著半真半假的事實,幾乎是在轉瞬間便將人不知不知拉入鬼夢。

  好不容易逃出夢境,孟婆已經等候在黃泉血池的一頭;

  待趙福生要轉首,又遇到劉義真攔路。

  處處危機,處處陷阱。

  同時間或夾雜著武少春偷襲、二范馭使的鬼母,還有丁大同這廝,馭使的吊死鬼也陰險非同。

  除此之外,她要防備鬼胎上身。

  趙福生將二郎真神懷抱的鬼童放在肩頭,警戒四周。

  但交手一輪之后,她就意識到不能被動抵抗,而應該主動出手。

  她若出事,不止是意味著武清郡一行人一敗涂地,也意味著紙人張會將萬安縣一干人盡數禍害。

  事關重大,趙福生眼珠略微一轉,計上心頭。

  “分攤詛咒?”

  她話音一落,接著仰頭看向紙人張處。

  紙人張自身也沒閑著。

  他被常浩捕捉,被困入了輪回之中。

  只是厲鬼法則被他分攤向此時生祠中的諸人,因此輪回法則并沒有對他造成多大困擾。

  紙人張眼中邪氣一閃,接著眼珠竟然生出水暈似的波紋。

  這些波紋以打圈方式迅速擴大,一圈一圈,將趙福生意識拉入另一個詭譎危險的幻境之中。

  趙福生先是閉眼,但閉眼并無作用。

  那暈開的一圈圈暗紋烙印進她腦海,且干擾著她的意識。

  她腦海里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不同的一幅幅畫面:幼年時出生的孩子,蹣跚學走路,成年艱苦討生活,最終或嫁人、或娶妻,接著一生奔波。

  這樣的幻境趙福生熟。

  她數次被困入鬼夢,感受不同的人生百態,紙人張的這法則與當初臧君績的鬼眼珠困人有異曲同功之妙,應該是他吸納了臧君績一部分力量法則化為己用的緣故。

  “這大夢一場,足以將你留在鬼夢中。”

  紙人張笑道:

  “這場夢,可醒不了了。”

  趙福生并不說話,而是抬頭看向常浩處。

  地獄的力量展開,她的身影一閃,出現在常浩身后。

  “有鬼。”她喊。

  常浩的鬼影沒動,但后腦勺卻浮現出面容。

  鬼童的手腳不知何時調轉方向,常浩看向趙福生,如同回應她的話:

  “有鬼。”

  厲鬼話音一落,法則啟動。

  常浩的雙眼中映出趙福生身形,接著厲鬼的瞳孔擴大,內里映出三鬼面容。

  唐、高夫婦挽手,化為血池,將孫紹殷困在其中,孫紹殷面容閃現,鬼瞳將趙福生身影映入。

  輪回法則再度將趙福生標記。

  接著鬼樹那參天巨樹的樹枝上,突然鬼倀群齊齊喊:

  “趙福生。”

  “趙福生。”

  鬼倀叫魂索命,趙福生露出笑容,大聲答應。

  她話音一落,鬼樹隨即將她的答應視為獻祭。

  無數陰影在地面迅疾蠕動,鉆向她的身體,黑影從她腳底進入,開始吞噬她的‘生平’。

  而她此時陷入紙人張的鬼夢,鬼祭一起,便將這些夢境中的生平大量吞噬,變相的解除趙福生危機。

  她的身體如同載體,雙方力量俱都侵入其中,開始為了爭奪對她的掌控而大打出手。

  片刻功夫,那些險些將趙福生神智、意識擠得崩潰的厲鬼生平幻境被鬼樹法則一掃而空。

  紙人張的臉上出現墨綠色的紋印。

  鬼樹整合輪回,借著吞噬趙福生識海內的‘鬼夢’,反噬紙人張身體之中。

  趙福生識海壓力驟然一松。

  鬼樹欲為她創建神龕,將她拉入輪回,趙福生則搖身召出鬼碑鎮懾。

  碑影一現,那鬼樹梢頭的神龕又化為煙霧。

  但彼此聯系建成,千百萬條黑影形成紐帶困在趙福生與樹之間——她將鬼樹當成了自己后手。

  待到紙人張再借蒯滿周等人力量來攻擊她時,趙福生便進退有路。

  黃泉一現,那些泉內的厲鬼無法將她拉入其中——她的背后有大樹,數十萬鬼倀形成龐大數目,令得泉中厲鬼無法拽動她。

  鬼花叢也無法再困住她。

  她還未被拉入花叢,趙福生便將鬼碑一收。

  鬼碑隱匿,鬼樹神龕建立,她的身體被吊起,自然脫離鬼花叢。

  這一招連劉義真也拿她無可奈何。

  借著鬼樹之便,趙福生游刃有余在眾生祠及紙人張之間游走。

  她手持大兇之物,大兇之物幻化為刀、槍、劍、戟,將眾生祠與紙人張之間的聯系一一斬斷。

  眾生祠與紙人張之間鬼線一被斬開,隨即四下散亂,鬼樹欲趁機接手眾生祠。

  樹梢頂部開始建立鬼龕,孟婆等人幻影出現其中。

  趙福生不慌不忙,再啟人皮鬼母法則。

  披在眾人身上的鬼皮脫體而出,這些人皮背后俱都張貼著一張鮮紅如血的紙人之影。

  這些紙人俱都張開雙臂,作牽手狀,脫離人體的剎那張口發出‘嘿嘿’詭笑聲。

  笑聲剛一響起,隨即趙福生召喚先予后取的厲鬼現身,將法則用于生祠之中。

  先予后取的厲鬼法則發揮作用,在這生死關頭,眾人運氣達到登峰極造的地步:武清郡常家鬼影沖至生祠之下,趁著人皮脫身的剎那,樹蔭鬼影將脫下的人皮連帶著血紅紙人穿透。

  鬼樹四面八方的鬼龕恰在此時建成,被陰影抓拽住的人皮帶著紙人坐鎮于鬼龕之中。

  紙人相當于紙人張法則分身,此時紙人一被鬼樹所抓捕,便意味著紙人張也同樣受到了鬼樹束縛。

  他謀劃許久,想要趙福生的命,可哪知趙福生滑不溜手,不止沒被他抓住,反倒擺了他一道,在千鈞一發之際順勢脫身,且將他困在鬼樹之中。

  紙人張哪甘心坐以待斃。

  他一被困,隨即便再想脫身。

  可眾人一回悟過神,又怎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呢?

  “六道輪回,將紙人張拉入其中!”

  趙福生厲喝。

  眾人早恨紙人張入骨,聽聞這話相互配合。

  鬼樹陰影不知人與人之間的仇恨,它只知要抓捕到手‘獵物’,完成自身法則——將紙人張留在六道輪回之中。

  蒯滿周眼睛通紅,劃出鬼道。

  孟婆擺開鍋爐。

  眾人分別為趙福生鎮守六道輪回方向,擺開陣仗。

  待眾人站立的剎那,鬼樹也同樣分屬六方。

  紙人張的法則被分割,接著被引入輪回道——趙福生想借輪回道之力,消耗紙人張的力量。

  “狡猾的人類!卑鄙的人類!”

  紙人張法則一被分割,心中大怒。

  十數個紙人鬼龕在樹梢上晃蕩,一具具紙人殘影進入輪回之河,分別進入六道:投胎轉世為‘人’,繼承另一個不知名的武清郡‘人’曾經的生平;亦或進入魔神道,化為神魔。

  或修煉為鬼神,受武清郡‘鬼倀’拜祭,也有可能墜入惡鬼道,有去無回。

  紙人輪回的次數越多,紙人張便越受削弱。

  他與鬼樹的聯系在不停的加深,若是再綁縛下去,恐怕自此與鬼樹再難分割。

  可他的紙人無法逃脫輪回。

  當一張張紙人欲脫離輪回血池時,池內的厲鬼會不甘的將其拉住。

  且鬼樹集合了武清郡所有人的記憶、認知,早已將其整合成一大法則。

  當這些‘人’曾經的過往灌入紙人的腦海內,這些以人皮制成的‘紙人’竟也生出了一絲本不該屬于它們所有的因果。

  它們的臉色不再僵硬冷漠,開始有了猶豫與痛苦。

  而這些痛苦、麻木及畏縮等情緒間接性的影響了紙人張,令他的神情飛速的變換。

  他意識到這一點,不由十分憤怒。

  “以鬼燈之火,燃盡不潔之物!”

  紙人張厲聲大喝。

  他說話的功夫間,體內突然亮起一簇火光。

  那火焰帶著一股惡臭,吸引了大量鬼倀轉頭。

  鬼樹劇烈顫抖。

  樹蔭化為陰影向紙人張的方向轉動,接著他張嘴,將這些黑影、煞氣一并吸入腹中。

  一吸入煞氣,紙人張的身形飛快膨脹,轉瞬間化為一個奇大無比的人形燈籠。

  燈籠一現,紙人張再度張口:‘噗!’

  他吹出一大口氣,那一口氣夾雜著慘白鬼火,形成厲害至極的火海,往鬼樹方向席卷而去。

  瞬間,鬼樹的樹冠被點燃。

  無數鬼倀意識泯滅,化為黑灰墜入輪回。

  六道法則被打斷。

  紙人張的身影飛天而起。

  此人倒也果斷。

  意識到趙福生難纏,且學會借力打力之后,他竟然打算像以往一樣,撂下這一堆爛攤子逃走。

  武清郡的問題可不好解決。

  若他不出現,趙福生要想收拾鬼樹可非易事。

  偏偏他沒沉住氣,出現在這團亂局之中,反倒給了趙福生可趁之機,如今竟被鬼樹標記,被趙福生借樹的法則打他,同時借他之鬼樹。

  這樣下去,雙方都會被困死在此地,留給紙人張的就是兩個結局:要么與趙福生聯手先滅鬼禍;要么任由鬼樹發瘋,他跟趙福生拼個你死我活。

  可鬼樹沒有理智,哪邊強便打哪邊。

  若他占上風,鬼樹打他;趙福生一強,鬼樹又將她標記。

  這樣下去何時才是頭?

  一想到這里,紙人張決定趁機先走。

  若他一離開,趙福生便要獨自面對鬼樹,等她先與常清郡鬼禍打個兩敗俱傷,他再次出頭收拾爛攤子,豈非輕松得多?何必在此時打死要活?

  他倒是想清楚了,可趙福生此時哪容他離開。

  “不能允許紙人張脫身。”

  趙福生厲聲吩咐:

  “無論如何,一定要將他留住。”

  她想到紙人張實力,又道:

  “再不濟,要讓他被鬼樹完全標記,分散常老太法則之力。”

  眾人齊聲應是。

  紙人張哪甘束手就擒。

  他吐出火焰灼燒鬼樹,身體重新又浮現大量鬼斑,一顆顆眼珠子浮現出。

  鬼眼珠所照之處,所有目睹鬼眼珠的鬼倀被他標記。

  鬼倀群身上長出相同的紅斑,紙人張的身體在這一刻無聲消融。

  他的身體分化為眼珠之力,隱藏在武清郡數十萬鬼倀之中,僅片刻后,這些隱藏的‘人皮’隨即又如翩翩振翅而飛的蝴蝶,分散向四面八方逃走。

  趙福生冷笑一聲。

  她不怕紙人張展現非凡法則,反倒更怕他不用厲鬼力量了。

  一見紙人張要逃,她隨即轉動鬼神榜,將黃泉戲班再度請出。

  鬼戲班子搭臺,鬼花旦開噪。

  黃泉戲班一出現的剎那,法則啟動。

  所有飛蕩在半空的人皮碎片一頓,下一瞬,這些人皮碎片似是受到了鬼戲班的引誘一般,竟緩緩往戲班的方向飛來。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趙福生道。

  當年紙人張為一己之私,害死戲班子,使其厲鬼復蘇,卻沒料到有一天戲班子的法則竟能將他留在此地。

  紙人張心中也想罵人。

  戲班子的法則無法要他的命,可這截留的瞬間卻足以令鬼樹反應過來。

  地面如蛇一般的藤條陰影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陰影所到之處,粘黏住紙人張身軀,將其再度拉入輪回。

  數輪之后,紙人張縱使神通逆天,與鬼樹之間也建立了極深的紐帶與關系,被綁縛在輪回之內。

  趙福生大松了口氣。

  此時大家是一條繩上蚱蜢,她與紙人張各與鬼樹相系,沒處理完這樁鬼禍之前,誰也無法逃脫。

  紙人張一被截留,心中也打出真火。

  “你不讓我走,我先殺你們。”

  “好大口氣。”范必死冷哼了一聲,但他表面不以為意,內心卻很是警惕——紙人張之強,已經令眾人心有余悸,先前受困得神不知鬼不覺,如果不是趙福生相救,眾人早變成他手中的提線木偶。

  他猶豫片刻,召喚鬼母幻影現世。

  一層血光籠罩了他跟范無救,二人手持血臍帶,站在生祠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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