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鬣狗特有的粗獷聲線在城堡外炸開,正在吃飯的雷文放下刀叉,走出門外。
“哦豁”
望著成年巨象般的獅鷲,雷文眼中也閃過一抹驚奇,“哪來的”雷文不解問道。同時上前摸了摸獅鷲脖子上的毛。梆硬,而且很臟。看來一路飛了挺久。不過這種獅鷲早就被馴化出來了,脾氣溫和,也不怎么兇人。
獅鷲的樣子的確獨特。明明長著獅子的身體,獅子的尾巴,獅子的兩個后蹄。卻有著鷹的腦袋,鷹的兩條前爪,鷹的兩根翅膀。雷文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的確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摩。而且獅鷲的整體氣勢看起來非常駭 人。望之令人生畏。
鬣狗從獅鷲上跳了下來,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訴說了一遍。雷文聽完,總覺得怪怪的,但也說不上哪里怪。“對了,潘恩不就是波多米徹王國出來的么把他叫來問一問。”雷文想到了什么,開口說道。
興許是自己多想了。山姆凡思諾有可能就是跟因薩帝國一樣,抱著讓雷文與哈布斯玉石俱焚的下場罷。所以才故意示好,表演了這么一出。
林克從一旁走了過來,一臉驚訝道:“大人不知道么潘恩早幾個月前就離開了。說是回去請示狼人族去了。”
“啊”雷文吃了一驚。“什么時候事”“沒跟我說啊。”自從他將潘恩派去血腥高地后,便再也沒見過潘恩了。
林克臉色有些難看,“潘恩跟與他同行的雄鷹軍士卒說的,還說是你的命令。說你讓他確定血腥高地的范圍后,便自行回獸人帝國去。”“這么看來,這老奸巨猾的家伙應該是見勢不妙,腳底抹油溜了啊”
“唉呀!”鬣狗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發出“啪”的一聲悶響,“大人,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還有人跟我說來著,說角斗場的哥布林奇奇嘎克也跑了。我當時也沒在意,看來潘恩是跟他一起跑了。”“這一路回去路途遙遠,
潘恩會不會是想騎著他回去”
“奇奇嘎克也跑了”雷文感到一頭憎。自己才來赫蘿堡住了多長時間領地內居然發生了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也不算跑吧......”鬣狗支支吾吾遲疑道:“奇奇嘎克留了一封信給角斗場,說是他找到了多年失散的兄弟,想要回家一趟看看。”
“該不會是…….……”林克臉色愈發凝重,“回去投奔啾啾林嘎了吧”“這些墻頭草,全是一個個見風使舵的家伙。”
“算了,跑就跑吧。”雷文搖了搖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古以來人心難測。人要強行走,雷文也留不住。就好比威廉一樣,不也是解除契約后立刻就跑沒影了。這世上,誰又能不向往自由呢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有些人 只恨忠孝不能兩全。有些人只恨你付出的不夠多。人性莫不如此。
“這兩頭獅鷲好好伺候著。”“等它們下了蛋之后交給我。”雷文動起了強化這些獅鷲的念頭。角鷹獸強化后變成了風王,獅鷲強化后會變成怎樣呢想想還真是令人期待呢。
誠如之前所言,在米德爾斯大陸,每個國家,各個種族都有自己培養的空中力量。凱恩斯帝國主要是角鷹獸。而波多米徹王國主要是獅鷲。相較而言,獅鷲的戰力明顯高于角鷹獸。從體型就能看出來了。獅鷲幾乎是角鷹獸的 兩倍大。也正因此,所以人類國度中,除了因薩和凱恩斯這兩個最大的帝國外,也就波多米徹的國土面積最為遼闊了。
巨龍雖強,但獨有的特性注定無法大規模飼養。佐爾薩恩不停的需要天使之淚,吃的非常多,而且需要活牛活羊活豬。格里高利不停的需要腐魂精華。偶爾也會有吸食靈魂的要求。雷文只要供養一停,感情立刻就會歸零。而 角鷹獸和獅鷲就不同了。很適合大規模飼養。而且與人族建立感情之后,很少會背叛的。
“好的老大。”“就是”“到時候能不能給俺也整一個啊。”鬣狗傻乎乎的笑道。說不羨慕風王部隊才怪。誰不想有一屬于自己的飛行魔獸。如今連埃里克都有佐爾薩恩了。
“沒問題。”雷文答應了下來。
雪楓領,瓦爾領,鐵劍堡。
瓦爾領坐落于雪楓領的西北之地,緊鄰鬼堡也就是哈德遜男爵曾經的山地領和城堡。而這里,便是埃里克家族的領地。其城堡被埃里克命名為鐵劍堡。身為雷文麾下唯一的日冕男爵,埃里克的領地十分遼闊,遠超一般的男爵領。至于成為子爵的丹妮絲那不能算。整個雪楓郡誰不知道,那就是淫蕩的婊子,是靠著爬上雷文侯爵的床才換來的爵位。怎么能跟靠卓越戰功才換來爵位的埃里克男爵比呢本身丹妮絲在雪楓那就不怎么得人心,如 今再加上維斯冬的叛變,風評更是一落千丈。
“怎么我說錯了么”驢子臉望著一個個朝自己望來的哥們,挑眉道。
“你真有種。”拜多豎起大拇指。雖然大家內心對丹妮絲的想法如出一轍,十分不屑,但敢這么大喇喇說出來的,驢子臉還是頭一個。
“嘁”“反正侯爵大人又聽不到。”驢子臉滿不在乎的說道。
圖羅擺擺手讓眾人停下交談,扯開嗓子喊道:“嬸子!嬸子誒!”
托爾的母親蘿米很快便聽到動靜,從城堡內跑了出來,“,你們怎么來啦”她臉上堆滿了笑容,略帶幾分驚訝的問道。
“哈哈,來找托爾了嘛!”圖羅笑道。
埃里克也緊跟著從城堡內下來,“你們找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他什么時候回來過”托爾那可是個“人來瘋”,基本不怎么回瓦爾領的,因為這里無聊的很,基本也沒什么玩的,所以一直都住在雄鷹城內。很少會回來,一問 就托詞說自己是鷹眼守衛,忙得很。
“哦哦”“那也沒事,我們帶來了好多吃的。”“還買了只羊。叔,今天咱們烤全羊。”圖羅擺擺手。瑪格德、塞弗林、赫維、蘭姆四個人走了上來,果真抬著一個胖嘟嘟的大肥羊,還兀自咩咩的叫個不停。
“耶赫維和蘭姆也來了啊。”埃里克這才瞅見兩人,急忙打著招呼。相較于別人而言,這兩人可是雄鷹軍的老兵。也是埃里克一手帶大的兵。“你們來還帶這些干啥我這里啥沒有啊。”埃里克有些不滿的說道。
“男爵大人,你還真別吹。”驢子臉走了上來,裝模作樣道:“我這還真有一樣東西你沒有,而且保證你垂涎欲滴。”
埃里克臉色一僵,這幫人都是跟著托爾混的本地二代,平日里跟埃里克也不怎么熟絡。畢竟埃里克與托爾關系太差了。父子倆在獸人帝國的時候,那基本見面都不說話。眼看驢子臉沒大沒小的調侃自己,埃里克笑了笑,“我 賭20枚金幣。“
“哈哈”驢子臉哈哈大笑起來,“嬸子,你可聽到了啊,這可是男爵大人自己說的。”
蘿米在一旁急的跳腳,“快快快,快進來孩子們。”說著推了一把埃里克,“都多大歲數了,也不要老臉。”顯然,20枚金幣已經觸及到了蘿米的底線。
“你們先坐著,我這就張羅人做飯。”蘿米將眾人拽到屋子內,急忙走出去喊人做飯去了。
平日里這城堡也就她一個人,都是自己吃自己做,也不舍得請下人啥的。現在來這么多人,她得喊人幫忙做飯了。這都得花不老(少)錢了,還打賭20枚金幣。真是的。托爾為了買功勛點,都花出去幾千金幣了,還有之前 欠的外債,這幾年才慢慢還清。
眾人進屋,映入眼簾的第一感覺那就是樸素。相當樸素簡約。連沙發都是方方正正的模樣。拜多注意到一幅畫,畫的很丑,跟涂鴉似的。一看就是托爾小時候畫的。不過畫上卻有四個人。分別是埃里克、蘿米、托 ......還有一個小姑娘。而唯一能辨認出這是個小姑娘的特征,就是因為她腦袋上不僅有花,還有兩道長長的辮子。拜多瞅了瞅,還是沒忍住道:“這就是托爾的妹妹了吧”
歡聲笑語戛然而止。埃里克臉頰抽搐了幾下,很快便恢復笑容,“是啊。”曾經埃里克是有女兒的,但后來被活生生餓死了。也就自那之后,蘿米悲哀過度,傷了身體。也沒辦法再生了。所以兩人也就托爾這么一個兒子。而蘿 米也不喜歡別人在自己的城堡中。因為她總是會把那些女仆恍惚當成自己已經長大的女兒。
眾人一時間都望向那副涂鴉畫,俱都沉默下來。
盡管他們沒有那樣的經歷,無法設身處地與埃里克感同身受,但女兒活活餓死,光是聽一聽,都感覺心顫肝抖的不行。
見氣氛沉默又壓抑,驢子臉趕忙從戒指里掏出一樣東西來,咚的往桌子上一放。邀功似的喝道:“男爵大人,您看這是什么”
埃里克低頭一看,臉上頓時驚訝不已,拿起一瓶仔細看著,“這好像是侯爵大人自己親釀的酒吧叫什么白酒來著。”“金貴的很,也就讓我喝過幾小杯而已。”“特別辛辣上頭,比天使之淚難喝多了。”“你怎么一下子拿了五 瓶哪來的”
驢子臉哈哈一笑,得意無比道:“侯爵現在又不在城堡中,我偷出來的。”
“啊”埃里克嚇了一跳,“那你還是趕緊放回去吧,要讓他知道,非得把你屁股打開花不可。”
“怕什么,都已經偷出來了。”驢子臉滿不在乎,“屁股的事,以后再聊。今兒不聊屁股的事。”
埃里克想想也是,便起身拿出杯子,給每人都倒了一碗,“來,干了這一碗!”
眾人相碰,一口飲下。頓時發出嘶嘶哈哈宛若毒蛇吐信般的響聲。
“爽!”
不多時,便有幾人開始渾身發熱發燙起來,起身將外套脫下,扔在身下壓著。
2小時后,烤全羊終于好了。金黃酥脆,滋滋冒油。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欲大振。眾人開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爽的不亦樂乎。蘿米在一旁笑呵呵的望著這一幕,家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更別說載歌載 舞,高唱一首諾德行省的歌謠。
看得出來,埃里克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快樂啊。
“嬸子,來一杯啊。”驢子臉拿出最后一瓶喊道。
蘿米緊張的連連擺手,“我聞著就想吐,更別說喝了。”
隨著最后一瓶酒下肚,被車輪戰的埃里克早已爛醉如泥,不省人事。“嬸子,叔在哪房間我們把他抬回去。”圖羅吐了一口酒氣,問道。
蘿米帶著眾人朝著二樓走去。
赫維見人都上去了,這才站起身子,左右開始翻找起來。塞弗林也在一旁翻箱倒柜,“抓緊時間。”
很快,塞弗林便喊道:“找到了!”他拿出一個附魔造物,悄聲喊道。赫維走了過來,拿過仔細看了看,“沒錯,就是這個。
兩人相視一眼,均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激動。將東西藏好,等著樓上的人下來,赫維用眼神示意得手之后,眾人一一與蘿米告別,離開了瓦爾領,朝著雄鷹城狂奔而去。
獸人帝國,夜喉行省,月巖堡。
一路躲躲藏藏千辛萬苦的潘恩終于回到了心心念念的月巖堡。
“小姐!小姐!!!”潘恩嘶啞的大聲吼道。
白月來到樓下,看到潘恩,臉上露出十分驚喜的神色,“潘恩叔叔,您怎么回來了”白月說著,朝著他身后望了望,“就您一個人么”
“小姐!大喜事!雷文跟凱恩斯大帝鬧翻了!整個雄鷹嶺都已經被圍困,覆滅在即!”潘恩說著,臉上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我趁機就溜回來了!差點被人當成雷文的麾下給抓起來砍了腦袋。多虧我急中生智,忽悠了奇奇嘎 克一起跑,有他的保護,這才有驚無險的回來!”
“雷文這次,算是徹底完了!”潘恩心有余悸的說道。再怎么天縱奇才,想要對抗一整個帝國機器,那也是癡人說夢。正因看透了這一點,潘恩才毫不猶豫的逃走了。
“哦”白月點了點頭,臉上倒沒太多喜悅之色,“我說怎么好端端的,血石領那里的雄鷹軍都給撤走了。”“連之前要購買的符石生意也停了。”
潘恩詫異的看了白月一眼,“小姐,您......好像不太開心”
白月抿了抿嘴唇,“我之前還不太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如今總算搞懂了。”“原來是雷文陷入了困境。”白月扶著潘恩坐下,給潘恩沏了一杯熱騰騰的獸奶茶,“潘恩叔叔,我們與雷文簽訂的有契約不是么”
潘恩握著獸奶茶的手猛然抖動了一下,他無比震驚的望著白月,歲月這把殺豬刀似乎格外偏愛這頭小狼人,除了成為族長后,身上褪去了幾分稚氣與可愛,多了幾分貴氣與威嚴外,她幾乎沒有任何一絲的改變。“你,你......
你”潘恩宛若中邪了一般,話都說不利索了,“你該不會......是想去支援雷文吧”
小狼女坐在對面,聲音平靜道:“潘恩叔叔”“你猜的沒錯。”“我要發兵諾德,支援雷文。”“并且”“我需要您再辛苦一趟,去聯系伊格妮與啾啾林嘎,如果他們也愿意的話,就一起走。”“不愿意的話,我們狼人一族,便獨自 前往諾德。”
潘恩將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你你你”“你瘋了嗎!”“那就是一張廢紙啊!”“甚至連魔法契約都不算!”而且白月,雷文可是殺害了你父親的元兇啊!”
白月的聲音依舊平靜,宛若一潭沒有絲毫漣漪的湖水,“潘恩叔叔,不是雷文殺害了我父親,而是我父親背棄盟約在先。”“世人都說,我們獸人茹毛飲血,骯臟自私。”“而我就是要行動來昭告所有人 只有畜生才會無情,我們獸人......有情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