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杜笙頓時想起什么。
華納確實立項了一部奇幻史詩大片，預算1.6億美金，改編自《彼得·潘》的《小飛俠》。
前世刷視頻時，他可沒少見“好萊塢血虧神片”盤點，
像《綠光戰警》、四大導演之一雷德利那部史詩巨制，還有投資1.8億美元的《木星上行》，全是賠得底朝天的典型。
正想著，杜笙腦子里突然蹦出一部經典童話，嘴角微微一揚：
“既然他們愛搞大制作，那就從童話里下點料。”
他立馬吩咐馬姚偉：
“你去趟書店，買幾本寓言書。
其中得有《終結者》和《巨人捕手杰克》。”
“行，我這就去。”
馬姚偉轉身要走。
“等等。”
杜笙叫住他，特意叮囑：
“書別買全新的，也別太殘破，最好是那種翻過幾回、看著自然的樣子。”
馬姚偉秒懂：
“明白，保準跟真的一樣。”
他故意繞遠路，跑了幾家書店，才挑到幾本最合適的。
封面有點壓痕，書角微微卷起，像是有人經常翻，但又不至于破破爛爛。
拿回辦公室，馬姚偉把書往桌上一放。
杜笙拿起來翻了翻，滿意點頭：
“行，就這感覺。”
“你拿去多翻幾遍，把頁邊弄松點。”
馬姚偉一頁頁來回翻，邊翻還邊用手指搓搓書角，做舊。
杜笙則拿起那本寓言書，快速過了一遍，回憶劇情。
畢竟太久沒看，細節都模糊了，得先熟悉下，免得一會兒露餡。
午飯后歇了會兒，眼看快到約定時間，杜笙和馬姚偉簡單對了下戲，開始安排。
按理說，杜笙剛從國內飛過來，這邊一堆事等著處理，辦公桌亂點才正常。
他們故意把幾份沒簽的文件攤著，文件夾東一本西一本，營造出“剛忙完一場”的假象。
那幾本寓言書，就擺在辦公桌正中間，
下面壓著那本空白計劃書，還故意歪了一點，露出一小截封面。
剛好能看到“項目”和“巨人捕手”兩項字。
局是臨時布的，但勝在自然。
下午1點，奧利弗和瓊斯·狄克到了公司門口。
奧利弗轉頭道：
“我是來談合作的，你來這圖什么？”
瓊斯·狄克笑著拍他肩膀：
“我剛接任，這不是想認識下亞洲巨星么，
以后還想從他手里挖項目，總不能連人都沒見過？”
奧利弗聽出他語氣有點問題，說道：
“我勸你悠著點，杜不是一般黃種人，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瓊斯·狄克笑容一收，語氣帶刺：
“我知道他利害，但別忘了，我們華納是資方和出品，他還能不給面子？”
奧利弗見他不聽，懶得再說，推門進去。
前臺領著他們上了二樓，敲響辦公室的門。
握手寒暄后，杜笙一邊引他們進屋，一邊笑著解釋：
“昨晚才從紐約趕回來，今天一堆事，桌子都沒空收拾，亂七八糟的，別見怪啊。”
瓊斯·狄克一進門就掃了眼辦公室。
不大，但桌面上確實堆得有點亂，文件、書本散著，看著像真忙。
他目光一掃，突然停在那幾本寓言書上。
書角卷了，封面有痕跡，明顯是最近翻過。
一個手握大片資源的巨星兼老板，看兒童讀物？
再往下看，寓言書壓著一本計劃書，歪著露出半截封面。
“項目”、“巨人捕手”幾個字清清楚楚。
跟“巨人捕手”有關？
還是從童話改編的？
這該不會是杜笙的新項目吧？
瓊斯·狄克臉上卻裝得若無其事，眼睛在桌上一掃，立馬移開。
奧利弗沒察覺他走神，趕緊給杜笙介紹：
“杜，這位是瓊斯·狄克，華納影業的新任CEO，這次來是想跟你認識一下。”
杜笙自無不可，笑著應付兩句。
剛坐下，奧利弗就開門見山：
“杜，聽說你最近在跟索尼簽獨家發行？”
杜笙也不繞彎子：
“霍華德是老朋友了，給的條件確實夠意思。
就拿北美發行抽成來說，比華納低了4個點。
要是算上歐洲和線下分成，按《無間行者》的票房算，這邊起碼能多拿上千萬美金。”
奧利弗立馬反駁：
“你可別忘了，《無間行者》能賺這么多，靠的是華納的全球發行網。
要是沒了這渠道，票房縮水，就算抽成低，到手的錢也不一定多。”
“我的新片是《特工》系列續集，自帶觀眾，好像沒必要套你們那套老模式吧。”
杜笙聳聳肩，帶著點不以為意。
“你的《特工》系列的確不錯，但終究是華語小眾片。”
奧利弗語氣平平，但態度堅決：
“華納的發行能力擺在那兒，能拉高總收入，收入上去了，你們分的自然多，這是雙贏。”
杜笙呵呵一笑：
“其實索尼和米高梅的發行渠道，真不見得比華納差。”
奧利弗的話帶著股行業龍頭的傲氣：
“但過去這么多年，渠道運營最牛的，還是華納。”
“這邊跟華納合作過三部片，也是老交情了。”
杜笙語氣緩了緩：
“要是大家條件差不多，我多半優先選華納。
而且奇跡影業是新入場，當中還有其他投資方，他們的意見，我也不能無視。”
話說到這兒，其實已經沒得談了。
各說各的理，誰也不讓步。
瓊斯·狄克本來準備了一堆話，想跟杜笙拉拉關系，聊聊未來合作。
可自從看到桌上那兩本童話寓言書，他就滿腦子“新項目”三個字，其他心思全飛了。
送走兩人，杜笙回頭問馬姚偉：
“如何？”
“他留意到了！”
馬姚偉笑著說：
“我看見他眼神在那書上停了片刻，還偷偷瞄了計劃書的封面。”
看是看到了，上不上鉤，還得看華納的反應。
杜笙沒再多問，轉身去找赫斯特姐妹，繼續推進后續談判。
另一邊，瓊斯·狄克跟奧利弗分開后，回辦公室讓人找來幾本童話寓言書。
助理不敢耽誤，幾分鐘就把書送來了。
瓊斯一把抓過，快速翻起來。
其實這些讀物他早看過，大致情節都記得。
現在翻書，就是想看看有沒有能拍成大片的爆點。
翻著翻著，他突然想起來，之前奧利弗提過幾個備選項目，其中就有《綠野仙蹤》和《法老與眾神》，據說原本是杜笙看中的，又被其他制作方截胡了。
難道奇跡影業換方向了？
沒搶到那兩個，這家發展勢頭迅猛的公司，轉頭要做別的童話改編？
瓊斯腦子里忽然冒出個大膽念頭。
難道好萊塢要迎來“童話電影”的新風口？
他沒敢下結論，按下通話器，叫來助理利亞姆：
“你去查查，現在有沒有其他公司在做經典童話改編？
尤其是大額投資的，有多少報多少，越快越好。”
“好的，狄克先生。”
瓊斯剛翻到《巨人捕手》一半，利亞姆就拿著一迭資料跑回來了。
“狄克先生，查到了，現在好幾家都在搞童話改編。”
瓊斯一邊翻資料，一邊聽匯報：
“相對論傳媒砸了重金，請了茱莉亞羅伯茨，在拍《魔鏡》，預算不低。”
瓊斯眉頭一皺。
果然不是杜笙一個人盯上了。
利亞姆繼續說：
“環球影業要投1.6億美金拍《公主與獵人》真人版，兩位一線大牌都定了。
還有迪士尼，打算把灰姑娘、長發公主這些格林童話揉一塊兒拍，已經在選角……”
瓊斯越聽越詫異。
這么多公司扎堆，難道真是趨勢？
要是杜笙也入局，憑他的名氣和奇跡影業的制作能力，絕對能搶頭籌。
他合上資料，立馬下令：
“再去查查《終結者》和《巨人捕手》的版權，看有沒有公司拿下了。
另外，想辦法打聽奇跡影業最近的項目，特別是跟童話寓言有關的。”
“明白！”
利亞姆轉身就跑。
瓊斯靠在椅子上，手指敲著桌面，心里盤算開了。
現在好萊塢都往這風口擠，華納要是不跟上，豈不是要掉隊？
他越琢磨越覺得有戲。
光拍一個童話故事，老套又沒勁，要是把《終結者》和《巨人捕手杰克》兩本串一塊兒，搞個“巨人大戰終結者”的史詩級魔幻大片，說不定能炸？
眼瞅著環球、迪士尼、相對論這些公司一個個砸錢搶童話IP，瓊斯心里越來越有底。
更讓他動心的是。
華納最火的《哈利·波特》系列遲早要收尾，要是能搞出個新的王牌IP，正好接班！
不過眼下，發行上的矛盾還沒影響到合作。
由諾蘭執導，杜笙、杰西卡、布萊克主演，華納和奇跡影業聯合投資的《盜夢空間》，馬上就要在圣誕假期上映了。
這片子光制作就砸了1.5億美金，華納為了回本，在宣傳上自然不含糊。
之前辦了幾場試映會，媒體、影評人、影院經理看完全都豎大拇指。
就在杜笙忙著處理北美事宜時，華納已經鋪開了宣傳陣仗。
紐約時代廣場、洛杉磯好萊塢大道、芝加哥密歇根大道這些地標，全掛上了《盜夢空間》的巨幅海報。
那設計太有沖擊力了，遠遠一看，還以為電影里的夢境真跑進現實了。
連一向低調的諾蘭都坐不住，親自下場當“營銷鬼才”。
一會兒放個“失重戲演員累到吐”的花絮，一會兒聊“夢境分層”的靈感來源，吊得媒體和粉絲天天追更。
他還搞了波饑餓營銷，圍繞“意識入侵”“夢境機器”這些概念，在網上搞互動活動，讓觀眾提前“預習”，看電影時不至于一頭霧水。
杜笙這邊一有空，也立馬加入宣傳大軍。
這天在《艾倫秀》的休息室，他正整理西裝，準備接受采訪。
馬姚偉推門進來，見沒外人，壓低聲音說：
“笙哥，剛收到風聲。
華納要搞一部魔幻大片，已經開始公開招募團隊了。”
杜笙一點不意外。
當初選《巨人捕手杰克》當“魚餌”，就是摸準了好萊塢這幫人“見誰火就抄誰”的尿性。
“自從《魔法奇緣》、《納尼亞傳奇》、《潘神的迷宮》等童話或漫畫改編佳作頻出，誰看了不眼紅？”
馬姚偉笑著掰起手指：
“拍這些的好處太多了，IP不用買，故事人人知道，受眾廣。
周邊也好賣，玩偶、游戲、樂園，躺著都能賺。”
以前都說港片跟風厲害，其實好萊塢更狠。
一部改編火了，立馬一堆公司跟風立項，恨不得把童話故事書翻個底朝天。
說到這，他有點擔心：
“華納不會真能拍出個爆款魔幻片吧？”
杜笙搖頭一笑：
“別人說不定行，華納……懸。”
“是因為他們管理層不合？”
馬姚偉秒懂。
杜笙攤攤手，沒多說。
前世華納在2010年前都是老大，可之久后被迪士尼反超。
這就是人事變動加內部派系撕比，格局變了。
正說著，門又被敲響。
馬姚偉開門，是導演諾蘭來了。
杜笙起身握手，笑著說道：
“《蝙蝠俠2》開機了？”
“比計劃早了點，得配合幾位主角的檔期。”
諾蘭點頭，語氣無奈：
“男主演克里斯蒂安還跟華納簽了部史詩片，下半年就得進組。”
杜笙笑呵呵道：
“你說的是雷德利那部《法老與眾神》吧？”
一提這名字，諾蘭臉就拉下來了。
他對這種翻來覆去的老題材向來不感冒：
“同一個故事，好萊塢拍了八百遍，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沒辦法，他們就吃這套。”
杜笙聳聳肩。
諾蘭想起近期的糟心事，忍不住吐槽：
“有些人做事不敢認，還不許別人說。
天天喊自由，你只要不站他那邊，立馬變成敵對！”
“圈里就這樣，資本說了算。”
杜笙不以為意。
就算諾蘭這樣的大導演，也得低頭。
兩人又聊了會兒宣傳細節，諾蘭說接下來要去歐洲跑路演，還讓杜笙一起去巴黎首映禮。
杜笙答應了，燈塔這邊忙完就匯合。
沒多久，助理敲了敲門，探頭進來：
“杜總，諾蘭導演，專訪馬上開始了。”
杜笙和諾蘭對視一眼，笑著起身，一塊兒走進布置好的采訪間。
這次專訪的首席記者克莉絲，早就候著了。
之前溝通過流程，主要聊《盜夢空間》的拍攝、劇情設定這些正經電影話題，不大往私生活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