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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當長工也搶著來賺錢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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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打來的電報是給老爹的,上面不超過十個字:“俊峰俊賢已買票赴疆”

  李俊峰也來了?

  李龍有些意外。俊峰來過兩趟,賺過兩回錢之后就回去了。家里有兒子,當時其實他是和俊山一樣有機會成為工人的。

  但他和俊山不同的是,已經結婚,有兒子,家里父母都在,也挺照顧著,沒分家。

  所以就沒想著留疆,現在怎么又突然過來了?

  “還不是沒錢了?”李建國嘆了口氣說道:

  “這電報一來,老爹就打電話回去問了。說是兒子要上學了,地里賺不來錢。前兩年來北疆賺的錢花的差不多了。

  老家隊里的那些人大都去南方沿海打工,老爹打問的要求高,沒幾個人想來,倒是俊賢家在俊山家隔壁,知道一些情況,所以就想著過來了。

  俊峰不知道咋聽到消息了,就吵著要跟著一起過來,算是不告而來吧。”

  李龍明白,這人家把票都買了,你就算不讓人家過來,那也是阻止不了的。

  不過他這回可沒想著當老好人。上一次給了機會,俊峰不想留,那就沒辦法。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現在找人本身就是找長工,不可能像上一次一樣再給找活了。

  況且那一次主要還是攜帶著二哥的事情,這回隔得遠。他和俊峰的爹算是一個爺爺的,和俊賢更是又隔了一層,雖然沒出五服但也差不多了。

  “那過來就過來吧,”李龍說道,“反正咱家地多,有的活干。你和大嫂剛好可以閑一下。實在不行就給別人家推薦一下。”

  “問題就在這里,還只能這么干了。”李建國搖了搖頭,“你二哥打來電話了,說你二嫂的弟弟在老家沒事干,也想著出來闖闖。

  他們家在老家就聽說咱們家里招長工,你二嫂的弟弟就想著能過來干幾個月。”

  “嘿!”李龍樂了,“以前一個個都覺得北疆是苦寒之地,過來干活就是找罪受,一個個都不想來,現在一個個倒是主動要過來了。”

  “那咋辦?咱家雖然有近百畝地,但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啊。”李建國嘆了口氣,“看看過來再安排吧。”

  “我二哥的小舅子要沒來就算了,要來的話,讓我二哥自己想辦法去。”李龍笑笑,“這當了工人了不起了,還做起這邊的主了?早幾天打個電話,哪有這么多事情,還想搞個先斬后奏?”

  李建國其實心里也是在埋怨二弟,但他不能當著小弟面說。

  李龍的話其實也是他想說的,這時候李龍當著老爹的面說出來,倒是省了他的事情。

  李建國總有顧全大局的想法,想著既然過來了,那就木已成舟,最多也就年底掏個幾百塊錢打發過去,沒想到李龍說的這么絕。

  “你二哥那邊肯定難找活。”李建國搖了搖頭,“我在隊里問問吧。”

  “其實也可以鍛煉鍛煉。”李龍突然想到種棉花的事情,“如果真能干活,明年咱們就可以種棉花了。”

  種棉花這時候需要大量的人工,錢肯定是能掙到的,就看這些人能不能下苦了。

  李建國原來所在的連隊種過棉花的,他沒種,但知道怎么種。

  所以遲疑了一下,這未嘗不是一條路子。

  “不光種棉花。如果能下得了苦,明年咱們開出來的地,和家里的地,就可以多種一些經濟作物了。”李龍說道,“住的地方咱們有,吃飯啥的花不了幾個錢,剩下的就看他們能不能干活了。”

  “那是。”一直沒說話的老爹這時候插了一句,“就算是親戚,干不了活那也不要。這個惡人我來做,要不能干活,趁早回去。”

  他這回辦事沒辦好,心里也是不太舒服,想著怎么彌補呢。

  “那你不干誰干?”一直窩坐在門口的杜春芳也沒好氣的說,“打電話的時候說得好好的,這臨了,辦成這樣子?”

  老爹李青俠下意識辯解著:

  “那我還能綁著人家的腿不成?”

  “你就不能打聽的時候讓那邊別往外傳?”

  “那咋打聽?能堵住幾張嘴?”

  “老爹老娘,沒事的。”李龍急忙勸說,“咱家近百畝地哩,幾個人過來都有活干,等人過來再說,說不定還真就能干哩。”

  李龍一開口,老娘就不說話了,反正小兒子說的都對。

  “那就等吧。”李建國知道這事也只能這樣了,他們不可能真過去挑人,就算過去了,那邊又有多少是真了解的?

  梁月梅從頭到尾都沒開口。公公婆婆那邊的事情,她沒啥好說的。真要來人了,如李龍所說,能干的就干,不能干的明年不讓來就行了。

  其實就這么簡單。

  李龍又問了大哥隊里有誰家能雇得起長工,李建國想了想說道:“也就老王家。別人家里地還沒咱家多哩,這兩年開地了,但開的都是一二十畝的那種,家家都種得過來。

  就是老王家開的地得有一兩百畝了,雖然多種的是麥子,但那也得有人收才行。”

  棉花的種植還沒開始,所以鹽堿地眼下還只能是荒地。

  李龍就想著也許破局的就在眼前?反正真要找長工來了,找一個和找幾個區別不大。只要能找來,那就能開鹽堿地種棉花。

  只要下苦,自己就舍得給錢。總的來說,花幾畝地的收入雇傭幾個人種幾十畝地,肯定還是賺的。

  也許就開了這四隊種棉花的先河了。

  前幾年分產到戶是一次分地,九七年九八年是土地二次承包,那以后就可以開墾大片的鹽堿地當個地主了。

  這么久了,李龍也這么有錢了,依然是想當個地主然后坐收地租的。

  三下五除二把即將到來的族人安置問題說好了,然后就沒啥事情了。

  即將收麥,各家都在準備工具,還有要蔭麥場了。算是托李龍的福,這兩年四隊用鐮刀的少多了。以前割麥前各家都得把鐮刀磨得快快的,不然的話割麥不利索影響速度。

  現在有了收割機,幾乎沒人再人工割麥了,那活太難干,沒人會想著沒苦硬吃。

  所以鐮刀也磨,但用的少了,大多是要去葦湖、小海子割一些葦子來做綁麥捆子的腰子。

  “老王家種的麥多,聽說打算請康麥因過來收割。”李建國感嘆著,“他家也算是大戶了,那割著才方便,直接把麥子收了,就是可惜麥桿子都落地里了。”

  這時候種糧不光講究顆粒歸倉,還講究物盡其用。

  把麥子割了打場后,麥子收了交公糧,麥雜頭喂雞,麥尾子(麥子殼)拓土塊,麥草直接賣給造紙廠。

  幾乎一點浪費都沒有。

  但用康麥因收麥,那除了能把麥子收回來,剩下的麥尾子麥雜頭和麥草啥的,都沒有了。

  甚至于如果康麥因開不好,還會遺漏大量的麥子在地里。

  這跟棉花大批量種植后開采棉機一樣,一要看機器二要看駕駛員。操作不好或者有意不好好操作,一畝地收五百公斤的棉花也能降到四百五十公斤,剩下的就直接給浪費到地里了。

  所以李建國才會如此說。

  畢竟能吃飽飯沒多少年。

  浪費不起的。

  但是王家做法也沒錯,一兩百畝地的麥子,哪怕是用收割機來收,哪有那么大的麥場來打?而且要打多少天?

  總的來說,有利有弊吧。

  “小龍,你那個收購站能不能再進人?”老爹李青俠問道,“如果老二媳婦的弟弟過來,干不過來,他那邊不好安置,你能不能給找個活?”

  “找不了。”李龍擺手,“我那邊人都夠著哩。現在人家活干的好,我也不能把人給開掉。再說了,雖然來的是親戚,那干活可不一定能行。

  實在要是人多,這邊不需要,那我就給安排到老馬號放羊去。”

  老爹撇撇嘴,想著這也就是開玩笑吧。

  情況其實就是這個情況,李龍明顯是不想再干那種事情了。

  他沒想著把自己搞的收購站和肉干加工作坊弄成家族小企業。倒不是信不過老家的人,主要是現在人家干得好好的,效益好、工作積極性高。

  突然塞進來一個人,干得好了當然好,萬一干得不好了,又仗著是李龍的親戚搞一些事情,那就比較麻煩。

  除非開辟一個新的工作環境,否則的話李龍不會再往自己這邊塞人。

  “老爹,不用想那么多,咱家這么些地哩,兩三個人還是能安置好的。”李建國也說道,“人來了,正好先有人跟著我在隊里割麥去。別讓他們覺得在北疆賺錢容易。

  只要能下苦,這錢就好掙,要是覺得在自家親戚干活,隨便干干就想拿錢,那也不可能。”

  這事就揭過去了,等人來了再說。

  距離去烏市拿裱畫還有幾天,李龍第二天就開車去了奎屯。

  打藥機的圖紙完善的差不多了,作為一個農民,他干活的農活可不少,最熟悉的自然是棉花。

  雖然這一世目前還沒種棉花,但該考慮到的都考慮到了。

  杜廠長在辦公室里聽著李龍介紹著自己設計這個藥罐的初衷和想法。

  “那么你想要的分成方法和清雪機一樣?”杜廠長問道。

  “可以。”李龍自然沒意見。一個清雪機,就這不到一年時間里,給李龍帶來了不菲的收入。

  而按杜廠長的介紹,清雪機的市場將長期存在。哪怕過兩年可能沒現在這么火爆了,仿制品會大量出現,但因為本廠是最先開發出來的,牌子在。

  只要質量過得了關,那些公家的機關單位肯定還是想采購自家廠子里的機器的。

  所以每年都可以給李龍分不少的分紅。

  “我現在主要考慮的是老杜你會不會高升,高升后我和廠子之間簽的這個合同,還有沒有法律效力。”李龍現在想的是這個。

  杜廠長也知道李龍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政隨人興,人去政息的事情,在歷史上屢見不鮮。

  “這一點李龍同志你放心。”杜廠長笑著說道,“如果放以前我還真不敢給你保證。不過現在不一樣了,這兩年我們廠子的效益情況市里很清楚。

  而作為個過程的主要負責人,我的能力也得到市里的認可。所以呢,我們廠子經市城報請伊犁州那邊同意,已經升格了,我的級別也因此提了一提。所以短期內,我是不會離開的。”

  “那就太好了。”李龍笑了,“這樣的話,我就放心的把這項技術交給你們了。咱們合作有基礎,不用搞那么多扯皮的事情。”

  不能怪李龍謹慎,他對這個藥罐技術真的是非常重視,想著以后至少在二三十年里,都能憑著這個技術吃到利潤。

  如果不搞好這個合同,如果杜廠長干兩年離開了,那他寧愿不簽這個合同。

  現在有了杜廠長的承諾,那他自然就放心了。

  如果杜廠長能干到改制,那就更好了。

  杜廠長讓助理去拿合同。李龍翻看了一下合同,內容和清雪機的合同大同小異,幾乎算是就改了名字。

  “李龍同志,合同放這里了,我得看看你的設計,設計得好,那這合同現在咱們就簽。我知道你的能力,但作為一個廠長,我得為廠子負責。”

  杜廠長認真的解釋,李龍自然聽得進去。

  所以他拿出自己帶過來的簡易圖紙,一邊指點著一邊就給杜廠長解說起來。

  有些相對關鍵,卻在這里看似無關緊要的地方李龍并沒有說清楚。他重點介紹了藥罐的工作原理。

  這里本身就是農機廠,杜廠長作為負責人,自然是需要經常和農業打交道的。所以有些道理李龍一講他就明白了。

  屬于一點就透的。

  奎屯這邊有兵團農七師,七師這邊棉花的種植面積也不小,因此杜廠長也是知道棉蟲害嚴重時候的損失程度。

  “不錯不錯!”杜廠長聽著李龍的解說連連贊嘆,“其實就是個大號的噴霧器,但是控制著比較簡單方便。

  唉,也難怪你有時候說,設計發明其實有些時候就是一張紙,一點就透,但不點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想不到。”

  “但是這個專業性比較強。”李龍說出目前藥罐的不足,“這個目前只針對棉花。但棉花的種植面積在整個北疆都不算多,所以短時間里,這個藥罐產出的效益不會太高。”

  “但你賭這個棉花產業會擴大,會變成支柱性產業?”杜廠長想起來了李龍的話。

  “是的,以后可能棉花的種植面積會擴大的比糧食作物還要多。”李龍的話讓杜廠長覺得很夸張。

  “不用比糧食多,只要能達到糧食面積的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這藥罐的銷量就不會差。”杜廠長其實也挺樂觀的,他作為一個本市目前舉足輕重的廠長,能接觸到的信息比李龍要多。

  所以對這個藥罐的前景,他同樣有信心。

  合同上簽字、蓋章之后,等杜廠長把技術人員召集過來,李龍又講了一些細節。

  比如藥罐兩個輪子之間的距離,比如折迭和伸展開的軟管不能固定在架子上,需要可以調節的。

  雖然只是一點細節,但這些細節足以影響到藥罐的銷量。

  試問藥罐生產出來之后,進了地里卻沒辦法卡在兩溝棉花的中間,要么左邊壓著棉花要么右邊壓著棉花,那誰敢買?

  如果噴藥的軟管固定了不能調節,那么有可能有些藥就會噴到空處,產生浪費。

  細節方面有好幾處,李龍講完,杜廠長開玩笑的說他:

  “小李同志,我發現你變狡滑了。這些細節剛才怎么不給我說?是不是怕我偷師啊?”

  “哪里哪里。”李龍打著哈哈,“剛才我們不是著重講的是這個打藥機藥罐的技術原理嘛,這些細節自然不必說。”

  “你啊你啊,總有你的道理。”杜廠長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你這想的的確周到。你家里是種了棉花嗎?”

  “那倒沒有,打算明年開種。”李龍說道,“我是去了我們縣北面兩個鄉,那里種了棉花,我去考察的時候,聽當地的農民說的一些東西,然后考慮到這些細節的。”

  “果然,還是得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杜廠長感嘆著,“群眾的智慧不能小看啊。這方面,你比我們強!”

  李龍也慚愧。

  事情設定,李龍又給杜廠長說,他想從石城代銷點那里撥一臺收割機。

  “這個沒問題,那邊的負責人你認識的,到時過去提就行了。”杜廠長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咱們算是合作伙伴,這點小事你壓根都不用給我說。”

  看看,這就是格局啊。

  李龍這趟來把正事辦完,中午在廠子的食堂里吃了飯,然后去了二哥家里。

  他給二哥家里帶了一些東西,糧食、從石城帶過來煮好的雜碎,以及一整副羊骨架(肉剔的并不算干凈)。

  不管怎么說,這是二哥,這趟有閑功夫,還是要看一看的。

  李龍到了二哥家里,正好碰到二哥出門準備上班,就趕緊先把東西卸了。

  李安國著急上班,沒和李龍說幾句話,讓他留著說晚上再回來吃飯。

  李龍哪里能留,干脆開車跟著騎自行車的二哥,一路聊到單位,然后他就開車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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