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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就好像可愛小狗出門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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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醬話音落下,信者第一個炸了毛。他猛地往前踏了半步,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什么叫不能繼續做文曖了?櫻老師發達了,高升了,瞧不起這點錢了是不是?”

  櫻醬苦笑著搖搖頭,嘴角的弧度帶著幾分無奈:“怎么可能呢?我有我的苦衷。來之前,我跟瀾姐和小王子老師都打過招呼了,他們都同意了。”

  信者雙手叉腰,語氣依然咄咄逼人:“你有什么苦衷?是不是因為小王子被點名了,覺得咱有污點了,不屑于跟我們玩了?”

  小八見狀,趕緊伸手按住信者的肩膀,低聲勸道:“你冷靜一點,不要這么強的攻擊性好不好?櫻醬要是瞧不起我們,肯定也不會特意過來一趟。”

  櫻醬深深嘆了口氣,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如果我說,我這個決定和那個報道完全無關,那就是在騙人。可我并不認同那篇報道,如果我有機會見到那篇報道的記者,我會告訴他為什么我要把胳膊練這么粗。”

  “那你為什么要退出呢?”信者追問,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人在體制,身不由己。”櫻醬揉了揉眉心,“我們每年都要申報個人財產,我做語療員有收入,單位都知道,之前我只告訴他們這是稿酬。現在他們都知道文曖公司了,搪塞不過去了。”

  信者歪著頭,一臉不解:“體制內有這么古板嗎?”

  “不是古板的問題……”櫻醬斟酌著詞句,最終還是放棄了精確表達,“就這么說,如果我做語療員的事情曝光,有可能丟掉工作,妻離子散,后果上不封頂。”

  信者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聲音都低了幾分:“體制內這么恐怖的嗎?我以后肯定不會去考編。”

  一直沉默的程醒這時開口,語氣平和:“我能理解櫻醬的決定。在剛看到那個新聞時,我也熱血上頭氣得不行。但冷靜下來一想,就算我去跟他們爆了,也于事無補。畢竟根深蒂固的偏見和保守思想是很難扭轉的。”

  櫻醬感激地看了程醒一眼:“是啊,所以,我決定,就像魯迅先生說的那樣,打塹壕戰,先明哲保身。若是將來爬到高位,再來慢慢改變現狀。”

  小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世上最難的斗爭,就是和一種思想做斗爭。”

  信者猛地轉頭瞪著他:“這話從哪兒學的?”

  小八聳聳肩:“我自己想的。”

  信者夸張地捂住胸口:“靠,你們一個兩個怎么都能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話?難道就我像個土包子嗎?”

  小八嘿嘿一笑:“誰讓你不是985呢?”

  信者立刻炸毛:“難道你是?”

  “我不是不妨礙我嘲笑你。”

  就在這時,大門被輕輕敲響,打斷了眾人的對話。

  葉瀾快步走過去開門,只見門口站著一高一矮兩個男子,高的白白凈凈,戴著細框眼鏡,矮的黑黑瘦瘦,神情略顯陰郁。

  葉瀾微笑著打量兩人:“你們想必就是星聲和黑犬吧?”

  高個男子微微欠身,禮貌地說:“我是星聲,很榮幸受邀來到這里。”

  矮個男子只是簡短地吐出四個字:“我是黑犬。”聲音低沉而悶重。

  “請進。”葉瀾側身讓開通道。

  黑犬和星聲走進來后,很自然地與文曖基地的老成員們保持著距離,兩撥人涇渭分明地站著,彼此都在暗中打量著對方。

  星聲環顧四周,語氣中帶著期待:“請問哪位是小王子?實不相瞞,我來這兒的八成動力,都是想一睹小王子的真容。”

  葉瀾指了指遠處沙發上的王子虛:“小王子在那兒呢,不過他正在看書,現在最好別打擾他。”

  黑犬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嗤:“架子這么大嗎?”

  程醒立刻反駁,語氣嚴肅:“這不是架子,創作者是需要很集中的閱讀時間的。小王子可能正在醞釀著一個靈感,這時候去破壞他的沉浸度,簡直是在犯罪。”

  黑犬被懟得愣了一下,語氣軟了幾分,但還是小聲嘀咕:“第一次見,也不歡迎一下,我還以為搞下馬威呢。”

  葉瀾笑著打圓場:“你放心,小王子從來不需要搞什么下馬威。他是個很隨和的人,但是一遇到文學相關的事,就會變得非常極端,你要盡快習慣。”

  黑犬的表情依然帶著幾分不解,但顯然被他們對待小王子的尊敬態度給震住了,低頭沉默不語,不知在思考什么。

  信者湊到小八耳邊,壓低聲音說:“我感覺這次新來的好叼啊,有點不爽怎么回事?”

  小八也湊過去,同樣壓低聲音:“別懷疑自己,我也感覺很不爽。”

  站在一旁的櫻醬雖然沒聽清兩人的對話,但把他們的神態盡收眼底。

  他社會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新老兩批語療員之間必然會產生些摩擦。作為一個即將退出的人,他不好多說什么;而且轉念一想,這種競爭未必是壞事。

  于是他釋然一笑,對眾人說:“本來想和小王子老師打聲招呼再走,不忍心打擾他,我這就告辭了。”

  葉瀾連忙挽留:“你千里迢迢來一趟,吃頓飯再走哇!”

  櫻醬搖搖頭:“不了。我下午還得值班,得馬上趕回去。”

  葉瀾眨了眨眼,有些難以置信:“所以,你過來就只為了跟我們說兩句話?”

  “對。”櫻醬肯定地點頭。

  信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現在信你是真的身不由己了。”

  櫻醬轉身出了門,沒過一會兒卻又折返回來。他抱著門框,眼珠轉了兩圈,神秘兮兮地問:“你們剛才是不是在討論蘿娘?”

  “是啊,怎么了?”信者好奇地問。

  櫻醬壓低聲音:“外面就站著一個長得很漂亮的蘿娘。”

  信者一聽,第一個沖了出去,其他人也好奇地跟在他身后。到了屋外,果然看到一輛捷豹FTYPE前,站著一位黑色裝束的蘿娘。

  她頭戴裝飾著鴉羽的小禮帽,面紗半掩,纏繞的黑色蕾絲勾勒出纖細的頸部線條。她身姿舒展地靜立在車門邊,仿佛在等待眾人參觀完畢。

  信者仿佛被當頭一擊,不自覺地抓住胸口,呼吸都變得急促:“我去,原來這世上真有美女蘿娘這種生物!”

  小八在一旁翻了個白眼:“你剛才不還說是個丑人嗎?”

  “我剛才大錯特錯!”信者毫不臉紅地下了罪己詔。

  葉瀾走上前,微笑著詢問:“請問是'穿LO碼字'小姐嗎?”

  “是我,”女生的聲音帶著幾分疏離感,“也可以叫我‘砂糖與鉚釘'。”

  “你的衣服真好看,”葉瀾由衷贊嘆,“長得也好好看。”

  那女生似乎對葉瀾的恭維并不在意,直截了當地說:“我需要一個帶很大衣柜的房間,我有很多行李。”

  “有,你有一個單間,行李肯定放得下。”

  那女生冷冷地補充:“丑話說在前頭,我要是發現不滿意,可能扭頭就走。”

  葉瀾被她這番直白的話弄得哭笑不得。

  小八低聲對信者說:“感覺這個女生也不好相處的樣子。”

  信者立刻反駁:“都已經長得這么養眼了,你居然還想要性格好?你太貪心了!”

  櫻醬忍不住插話:“不如說,這種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性格才是最完美的……”

  兩人齊齊看向他,櫻醬老臉一紅,解釋道:“你們以后就會懂了。”

  那女生環視了一圈在場的男生,問道:“你們要不要幫我搬一下東西?”

  信者平時在學校里,誰主動幫女生搬東西,他就罵誰龜,這次卻二話不說,擼起袖子,裝出一副大力王的樣子,提起兩包行李就走。

  女生行李雖多,但在場的男生也多,勻下來每人手里只用提一包。小八故意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輪到他時行李已經被分完,他樂得清閑,順勢跟在女生身旁一起上樓。

  “你為什么叫'穿LO碼字'?你是網文作者嗎?”小八試探著搭訕。

  “我不是。”女生迅速回答,眉頭微微皺起,似乎被這個問題冒犯了。

  小八不氣餒,繼續說:“我和信者都是寫網文的,怎么說呢,我感覺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氣質,就算你不是寫網文的,肯定也從事過文字創作工作。”

  女孩沒有立即回答,走在前面的黑犬倒是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小八一眼,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古怪。

  女生左右看了看,轉頭問道:“這些人當中,哪位是小王子?”

  小八愣了一下:“啊?這里面沒有小王子,小王子在屋里看書呢。”

  說罷他心中暗想:若是小王子在這里,誰會讓他替你搬行李啊。

  女生解釋道:“我其實沒有做多久語聊,純粹是出于好奇,想來見見小王子,才過來參加這個活動的。”

  小八又是一愣:“啊?我以為有資格過來參加的都是精銳,上一屆過來的可都是榜上前幾名。”

  葉瀾適時插話:“沒做多久是真的,榜上前幾也是真的。她只做了半個月,就爬到排行前10了,是文曖有史以來業績飆升最快的語療員。”

  小八驚訝地吐了吐舌頭:“這么厲害?”

  女生說:“我想見見小王子,心想如果排行前幾,應該有機會見到,所以爬到排行前10了。”

  小八琢磨半天這兩句之間的因果關系,隨后才意識到,被當面裝了個大的。

  說話間,眾人陸續進了屋。進屋前,葉瀾特意向那女生提醒:“小王子他在讀書時特別專注,待會兒盡量不要打擾他。”

  女生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可她剛踏進房間,目光落在沙發上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怔住了。

  王子虛正獨自坐在那兒看書。周圍人們搬運著行李,人聲此起彼伏,他卻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巋然不動。

  剎那間,無數畫面在她腦海中閃現——北冰洋的魚躍,阿爾卑斯山掠過的飛鳥,隨著季風造訪的蒲公英種子……

  一切的一切,所有線索碎片,在這一刻,突然串聯起來。

  “王子虛?!”

  這聲驚呼打破了房間的嘈雜,喧囂的屋里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她。

  王子虛的精神還徜徉在卡塔赫納港殖民風情的街巷里,直到三秒后,那熟悉的聲音才將他拉回現實。他怔怔地抬起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蕭夢吟?”

  房間里,蕭夢吟正坐在王子虛對面。

  她微微垂首,鴉羽裝飾的小禮帽在蒼白臉頰上投下淡淡陰影。她直勾勾盯著王子虛,眼神復雜得難以解讀。

  在層層疊疊的蕾絲裙擺的隱蔽處,纖細的指頭卻不安地糾纏在一起。

  “你知道我現在是什么心情嗎?”蕭夢吟聲音里壓著情緒,“就好像自家養的可愛小狗歡快地跑出門,回頭卻發現它正在街上跟好幾只母狗鬼混。”

  王子虛面露困惑:“抱歉,我不太明白……”

  這個比喻的喻體有點過于抽象了——誰是小狗,誰又是母狗?

  “我真是沒想到……”蕭夢吟突然咬住下唇,原本維持的冷漠表情瞬間崩塌,“你怎么會是小王子啊?你這樣刻板無趣的家伙,怎么會是那個青年奉為戀愛導師的小王子啊??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蕭夢吟的話多少有點冒犯了,不過王子虛被冒犯習慣了,也不甚在意,只是悶悶地說:“不好意思,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啊。”

  蕭夢吟想著想著,忽然打了個寒噤:

  “不是失望,是恐怖。就好像一個滿身臭汗的中年禿頂大叔,突然跑到你跟前說情話,嘶,想想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王子虛下意識摸了摸后背,確認沒有出汗。

  “等等,”蕭夢吟忽然想起了什么,“寧春宴知道你是小王子嗎?”

  “她不知道。”王子虛正色道,“這也是我想拜托你的事,我的身份,目前只有少數人知道,請你務必保密,包括文曖基地里這些人。”

  蕭夢吟聽完,輕輕瞥了他一眼,手指下意識繞起蕾絲綁帶:“那對我有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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