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
喝酒。
純粹的伏特加。
張庸一個人就將對方全部喝趴下。
華西列夫斯基又是驚訝,又是服氣,不斷朝張庸豎大拇指。
論酒量,他是真的佩服。其他人也佩服。
那么多人,都灌不倒對方一個。必須服。
既然氣氛到了。
張庸轉入正題。
「元帥先生,我想處理一些私事————」
「什么私事?」
「我要秘密處決一批日本人。」
「具體說說。」
「就是當初在諾門坎往水源里面投毒那些日本人。」
「你知道他們在哪里嗎?」
「我可以去審問山田乙三。還有其他關東軍高層。」
「好。我批準了。但是,你不能將山田乙三殺了。我們還要留著他有用的。」
「可以。」
「你也不能用我們帶來的部隊。我不希望這件事和我們有任何關聯。你從關內空降部隊過來。」
「好。」
張庸求之不得。
用自己的人,簡直是太完美。
果然,有時候,酒喝多了,老毛子特別好說話。
或許,在老毛子那里,也是求之不得吧。
如果是老毛子自己出面處理,日寇未免狡辯說是被栽贓。
但是,如果是華夏人出面處理,那就是第三方。第三方提供的證據最有說服力。
這個時候,他這個工具人,干點臟活,太合適了。
「那我空降多少人過來呢?」
「不超過一千人。
「好。」
張庸點點頭。
有一千人可以辦很多事了。
立刻安排。
空降哪個部隊?當然是和紅黨有關的了。
到時候,蘇軍撤走,紅黨和果黨搶奪東北,這里可是關鍵。是奠定新中國的基礎。
所以,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段興道的部隊。
段興道現在是新編第15軍軍長。麾下主力,就是原來的167師。
這個軍,不能說全部都是紅黨。只能說紅黨很多。骨干都是紅黨。目前駐扎在第一戰區。
正好就在洛陽機場附近。可以快速上飛機,然后空運。
當然,想要真正抵達奉天,還要好幾個小時。又不是瞬移那么簡單。
正好,自己也可以睡一覺。然后等待部隊到達。
「哎呀,我也不行了。」
張庸開始裝醉。
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
畢竟是要給對方一點面子。
果然,華西列夫斯基等人終于是心情好一點。
原來對方也差不多了。就差那一點點。還以為對方有多么厲害呢。
于是各自去睡覺。
張庸進入房間以后,用系統檢查,確信沒有竊聽器。
這才啟動5C通訊中心。接入新編15軍。找段興道。說明情況。命令他立刻安排部隊過來。
顯然,段興道對于未來戰局,還沒有先見之明。以為就是一次普通的任務。
立刻滿口答應。
「要安排一些懂得社會工作的人過來。」張庸提醒。
「社會工作?」段興道疑惑。
「如果蘇聯紅軍撤走,你們可以迅速控制各個要點。」
「然后呢?」
「等待你背后組織的部隊到來。」
「啊————」
段興道這才隱約明白了。
于是按照要求,挑選部隊。然后開拔洛陽機場。
洛陽機場方面,自然也是接到了張庸的電話,開始準備運輸機。爭取盡快將人送過去。
張庸安排妥當。這才去睡覺。
迷迷糊糊的,睡醒。發現已經有運輸機到達平津上空。
哦,洛陽機場的速度挺快的。這么快就來了。不過,運輸機的數量不多,只有六架。
一次只能運輸150人左右。而且,都是輕裝部隊。
但是沒事。已經足夠開局。
起床。
和蘇軍協調各種事宜。
蘇軍安排了一個上校軍官,專門跟著他行動。
依稀間,感覺那個上校軍官有點熟悉。似乎見過。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專員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你認識我?」
「我叫瓦吉姆。1939年,我們在諾門坎見過。我還和你掰過手腕。輸得很慘」
「原來是你!」
張庸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對方的胡子巴扎。
對方這么一說,他的確是想起來了。對方的容貌變化實在太大,所以才辨認不出來。
六年前的瓦吉姆,還是一個很年輕的小伙子。很帥氣的。
他是朱可夫身邊的參謀。當時僅僅是中尉軍銜。但是現在,已經是胡子巴扎的大叔。
滿頭皺紋,容顏蒼老,嘴角下垂,眼眶深陷————
「你變化好大————」
「我身邊的人都犧牲了。當時在我身邊的人,全部犧牲了。」
「是啊!」
張庸無限感慨。
蘇德戰場,蘇軍真的是打光了一代人啊!
那個時候的年輕小伙子,能夠存活下來的。一百個人里面,可能不到五個。
即使勉強活著,現在估計也是傷病纏身。不可能還有完好的。
瓦吉姆的身上也有很多傷痕。都是彈片炸的。
德國人的炮彈和炸彈,鋪天蓋地,毀天滅地。
握手。
擁抱。
是勝利。也是劫后余生。
或許,瓦吉姆都不敢回去自己的家鄉了。
或許,他的家鄉,已經不復存在。無論是人,還是房屋,都消失了。
良久。
瓦吉姆才平復心情。
「專員先生,除了山田乙三,其他人你都能處理。」
「好。」
張庸語調平靜。
既然如此,那肯定是要積極處理了。
關東軍編成內,有很多罪大惡極的劊子手。必須挨個清算。
比如說獲洲立兵。
比如說中島今朝吾。
這些家伙后期都在關東軍掛職。
現在,他們是舉手投降了。但是還沒有被單獨羈押。
蘇聯紅軍還來不及做這樣的事。
「我們去機場。」
「好。」
有瓦吉姆的協調,運輸機順利降落。
來自原來167師的部隊,紛紛出艙。落地。然后開始列隊。集合。
一個上校軍官上前。立正。敬禮。
「報告!」
「專員大人,卑職孫元化向你報到!」
「好!」
張庸舉手還禮。
對方是167師的骨干老人了。
上次見面,對方還是營長。現在已經是團長了。
孫元化帶來了一個連。大約120人。
還有三十人是便裝。具體身份不明。雷達地圖顯示都是黃點。
應該就是段興道派來,在這邊開展社會工作的。
具體怎么開展,張庸當然不過問。
他又不是紅黨成員。
「瓦吉姆,山田乙三在哪里?」
「北大營。」
「好!」
張庸招招手。
命令所有戰士上車。
吉普車和卡車都已經準備完畢。
五輛吉普車,五輛卡車,正好裝下所有人。
目的地,北大營。
忽然間覺得有些諷刺。這個社會,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想當初,日寇入侵北大營,在這里囚禁了大量的抗日志士。十幾年后,這里又成為日寇自己的牢籠。
被擊潰的日寇關東軍殘部,有相當部分都被關押在北大營。
「瓦吉姆,大概有多少日寇戰俘?」
「在奉天周圍收納的,大概有六萬人左右。」
「看到有切腹自殺的嗎?」
「沒有。或許之前有。但是被抓以后沒有。」
「呵呵。」
張庸嘴角微微冷笑。
什么武士道精神。都是騙下面的炮灰。
到了高層,真正舍得自殺,有勇氣切腹的,又有幾個?糊弄鬼罷了。
到達北大營。
雷達地圖顯示,這里警戒森嚴。
外面都是蘇軍大部隊。人數很多。還有坦克和重炮。
坦克的數量非常多。清一色的T—34。保守估計有上千輛。鋼鐵洪流真不是夸張。
僅僅是奉天周圍,就有兩三千輛坦克啊!何況其他地方?
難怪關東軍會被一口氣就推平了。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其他都是渣。
「稍等。」
「好。」
瓦吉姆上前協調。
十幾分鐘以后,北大營才逐漸開放。
里面是被分割成很多營區的。每個營區都擁擠著大量日寇戰俘。
蘇聯紅軍對這些戰俘可是沒有絲毫客氣的。什么物資都不給。就是每天提供一頓豬食。就一頓。
什么?最低條件是餓不死?呵呵。餓死也無所謂。
經過四年衛國戰場,現在的蘇聯,生產力幾乎全部投向了軍工。
所以,在糧食物資方面,還是非常緊缺。
蘇聯紅軍目前還在繼續啃黑面包,你日寇戰俘還想吃飽?
餓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自然就沒有能力起來反抗。
如果餓死一批老弱病殘,更好。省事。
「來了。」
很快,一隊蘇軍壓著一個日寇過來。
還穿著軍裝。領章有三顆星。就是日寇最后一任關東軍司令官,山田乙三。
這個家伙還在努力的想要維持自己的體面。可惜。做不到。因為沒有體力。
就連基本的行走,也需要蘇軍左右夾著。
帶到旁邊的一個房子。
將它按在一個固定的椅子上。左右站著兩個蘇軍。
「交給我吧!」
「好。」
瓦吉姆去協調。
蘇聯退出門口。兩個國軍士兵進來。
張庸慢悠悠的坐下來。
山田乙三疑惑的看著張庸,眼神有些驚訝。
顯然,它沒有想到,張庸會出現在這里。它當然是知道張庸的。也見過相片。
「啊!」
張庸優哉游哉的打哈欠。
拿出一把花生糖,隨意的放在桌面上。
山田乙三的眼神連續閃動,嘴唇蠕動。
完全是極度饑餓的反應。
蘇軍空降兵來的非常快,它在奉天束手就擒。
麾下的關東軍各部隊,也都是紙老虎,不堪一擊。僅僅三四天的時間就被擊穿。
「山田乙三,想不到我會出現在這里吧。」
山田乙三低著頭。表示自己沒精神。昏昏欲睡。
張庸努努嘴,立刻有國軍士兵上去,抓住山田乙三的頭發,將它用力的往上提。
沒精神?
我現在就讓你精神。
頭懸梁,錐刺股,要不要感受一下?
都不需要用到軍統的108道大餐,隨便薅幾下,你就承受不住。
擺擺手。
國軍士兵松開手。
山田乙三癱瘓在椅子上,奄奄一息。
然而,這個家伙還是不準備開口,還要負隅頑抗到底。
「火盆。」
「是。」
很快,一個紅彤彤的炭火盆端進來。放在山田乙三的屁股下。
隨后,有人將山田乙三提拎起來。換了一張鐵做的椅子。只有框框,沒有木板。整個屁股都是懸空的。
「慢慢烤,不著急。」
「我們有的是時間。」
張庸慢悠悠的說道。好整以暇。
忽然想起什么。隨手拿出兩個紅薯,放在炭火上面。仔細擺好。
這么好的炭火盆,不要浪費了。烤紅薯賊好吃。
一邊烤山田乙三,一邊烤紅薯。這叫兩不耽誤。
還可以一邊吃花生糖。
真舒坦!
這才是勝利者的日子————
終于—
山田乙三坐不住了。
渾身冒汗。感覺全身都在變熟。
尤其是屁股下面。感覺都要烤焦了。每秒鐘都是煎熬。
須知道,現在是八月份啊!
是夏天!
屁股下面放個火盆,誰受得了?
它結結巴巴,顫顫抖抖的說道:「你,你,你違反國際法————」
「哦?你現在和我說國際法了?」張庸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著花生糖,「你之前怎么沒提國際法呢?」
「我,我,我————」山田乙三崩潰了,「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我都想知道。我們一件一件來。」
「你————」
「首先,第一件,就是731給水部隊的情況。」
「我————」
山田乙三臉色漲紅,如同煮熟的螃蟹。
炭火的炙烤,固然讓他難受。但是,更重要的是,是他內心的緊張,還有恐懼。
給水部隊731!
對方提到了這個名字。
真該死!
對方怎么知道的?
這件事,萬萬不能暴露出去。
否則————
山田乙三很清楚,這件事一旦曝光,會有什么后果。
「我,我不知道————」
「那么,誰知道呢?」
「我,我不知道————」
「哦,你作為關東軍司令官,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
「那就慢慢烤吧!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我————」
山田乙三感覺自己要被烤熟了。
上本身或許沒熟。但是下半身肯定熟了。尤其是兩條大腿根部。
「啊!」
張庸打哈欠。又犯困了。
前兩天,身體被掏空。現在還沒有彌補回來。
于是抬起雙腳,搭在桌沿上。然后舒舒服服的往后靠。閉目養神。感覺良好。
哦,也不是,稍微有點熱。炭火盆的緣故。
但是吧,能忍受。
別人山田乙三都能忍,自己當然沒問題。
時間慢慢悠悠的流淌。
烤紅薯的香味逐漸開始散發,但是火候還沒到。
想要將紅薯完全烤熟,還需要半個小時。所以,不著急,讓紅薯慢慢烤。
「我說,我說————」
然而,山田乙三承受不住了。
它明白自己已經處在死亡的邊緣,隨時會死。
而且,不是痛痛快快的死。是非常難受的死。
這個死亡過程,可能會被拉長到兩個小時,后者三個小時。或者是更多。
張庸眼角都沒有睜開。
山田乙三終于是老老實實的招供:「是,是,是石井四郎。他,他在新京,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