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風和青光看看打完了,飛回來的時候,正見著玄岳和鐵蛋告辭見禮,一路吐著血敗走,一時具皆震撼無比。
畢竟這兩人也混了幾百年的江湖,哪里感覺不到玄岳神君道身大化,起步三千年的道力靈壓,躲得老遠依然被驚天動地的道力波動,道拳亂打,驚天炁浪音爆給震懾到瑟瑟發抖。
原本倆人只道以玄天掌門之厲害,方才已耗盡劍力,此戰大約不能輕取的,結果誰想飛回來一瞧。
欸嘿?丫得這堂堂玄門山長,化神老君,竟已被毆到七竅流血,面目全非,都打得變了個人形,怕是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未免也太離譜了吧!不過有一說一咱家掌門出手是有點狠啊,一點都不尊重老年人……
“呱!恭喜掌門大獲全勝!神功蓋世!道力無雙!劍嘯云臺!九峰震顫!試問天下還有誰是敵手!我北辰劍宗,天下無敵口瓜!”
雪風直接一個俯沖滑跪,撲到鐵蛋腳下歌唱。
青光也是措手不及,萬萬想不到這鳥兒一氣呵成動作快成這樣,連詞都來不及想,也是趕緊跟著道,
“正是正是,小生也是這么想的!”
鐵蛋倒似乎沒聽到他們的贊歌,在出神想什么似的,掐指算了算,忽然望向青光,
“你還是童子身嗎?”
冷不丁被如此直球暴打猛擊,青光簡直臥槽,一時捂著心口勉強道,
“噗……小,小生一路摸索自學,生怕哪里偏差,錯過大好仙緣,自不敢輕易丟了陽元真精,如今雖然得了元嬰,確實獨自散修,家底淺薄,法侶財地,一樣木有,所以……”
于是鐵蛋點點頭,
“那正好,我算到乾陽城外西郊棗林里有一只鶼鶼,只有那些元陽未失,亦不曾結過姻緣的童子才能見到。正好你們一個童子,一個羽族,或許可以幫我的忙。”
雪風眼睛一亮,
“我道是什么靈禽,原來是比翼鳥,掌門只管放心,那毛鴨子我在鶴觀見人養過,交給我們,您只管放心。”
青光自然也不敢拒絕,不過一時好奇,不禁脫口問道,
“尊法旨……呃,我聽聞掌門三年礪劍,道成元嬰,曠古絕今,怎么……不是童子身嗎?”
鐵蛋道,
“哦,我修的法門特殊,是要把陽元和劍胎鑄成一體的,而且算起來已雙修好多次,有那么一些露水姻緣,大約是與比翼無緣的。”
這道劍炁委實太過驚人,直接把青光震傷吐血,險些再起不能。
不過雪風也是個千年的妖精,懂事的主,心思通透,立刻猜到是他們兩個閑雜人等在這兒杵著,掌門不方便再淺嘗幾口露水,多結幾門姻緣,立刻蹦起來立正行禮,
“請掌門放心!弟子立刻出發乾陽城,為您把比翼鳥活捉來入伙!口瓜——!”
于是雪風當即抓起青光,大風一卷,飛空而起,須臾之間鶴影消失在天際,直往乾州去了。
而鐵蛋見狀,也把袖一甩,將慈云放出來。
那鶴猜的也不錯,他確實是刻意支開兩人,不過不是要雙修,是幫人療傷。
“這是天覆山內門療傷圣藥,九昧歸真回元膏,用三七止血,紅花通經,沒藥療傷,川芎行氣,冰片止痛,黃連解毒,黃柏療瘡,白芷排膿,乳香生肌。
活死人肉白骨,大概還不行,不過只要人還有一口氣,跌打挫傷,骨折碎肉的,養復如初,不成問題,你感覺怎么樣?”
于是慈云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在林中一處溪水邊,渾身已被揭了封印,解了束縛,去了道衣,平平躺著,體下被涂滿某種粘稠的白色透明膏脂,雙足更是被鐵蛋捧在懷里,擦油拭藥,把道炁化開藥力,自腳底涌泉,太沖,昆侖,一路上沖,沿著太溪,三陰交,承山,陽陵泉,到足三里,一路提捏按拉,快速搓動,推拿按摩,反復把玩。
一時間,酸癢冰麻酥痛羞恥哀樂,種種滋味,如浪如潮,涌上心頭,以至慈云整個人頭皮發麻,酥入骨髓,欲仙欲死,刺激到不行,再也把持不住,“啊喲”一聲哀嚎撅倒,挺腰而起,整個人好像釣岸上的白魚一樣翻滾抽搐。
“你怎么了?藥有問題?哪里痛癢?”
鐵蛋也是一時錯愕,只道這藥還是人家玄岳掌門臨行特意囑咐,說什么怕六十年用的太過,還回來的時候不成人型,特意給大長公主準備的,應該沒毒才對。他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才先找個試藥的擦一擦,怎么反應這么激烈的嗎?
當下也是趕緊把慈云摟在懷里鎮壓住,仔細把脈查探。
那慈云哪里還有反抗余力,好多年青燈古佛吃齋清心,忽然被此等猛烈的男人闖入胸懷,摟在臂彎,睜眼望去便是強壯有型的胸肌,棱角分明的鎖骨,一雙修長溫暖的手掌更是直朝自己腰腹心口處探來,將熾熱霸道的炁息灌入經肺之中,滾滾暖流充斥全身。
慈云再一次渾身激顫,電擊抽搐,骨頭里都酥成湯汁了,那真是哪里不癢,哪哪兒都癢,一時話也說不出來,好容易才顫著音“嗯~”了一聲。
“奇怪,沒道理啊……”
鐵蛋自然屁也沒看出來,因為確實沒啥事么,撐死了不過是面紅心跳,炁燥血旺,汗出如漿,根本不是什么大礙,大約是藥里有促進血液循環的成分吧。
不過有一說一,這藥效確實不錯。之前這女的被他一巴掌打得下身癱瘓,雙足崩裂,就和條斷脊之犬一樣只能在地上爬。
這會擦了藥膏,竟仿佛膠水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皮肉和斷骨,甚至不需要鐵蛋手把手糾正復位的,就好像藥里有什么,‘活的東西’,可以自動矯正治療,給傷口復位如初。
莫非這藥也是天魔的么……
總之療傷試藥的任務達成了,這女的也沒用了,當下鐵蛋又冷下臉來,冷冷道,
“你別給我在這搞怪裝腔,留你性命無非是為登九霄,接引天魔,愿與不愿都由不得你。”
“哦哦哦!”
被如此霸道得宣布歸屬,慈云再再再渾身巨震,一時真是花枝亂顫,嬌汗亂滴,反正情之所至,周圍沒人,真是裝也不裝了,媚眼如絲,連聲哀求道,
“愿,愿,小奴愿的,請主人懲處。”
不過鐵蛋疑心病何其之重,畢竟從小到大見的大多數人都要他死,怎是區區紅粉骷髏裝裝可憐就可以魅惑忽悠的,當下反而更覺此人前倨后恭,一會兒要死一會兒要投的,甚是詭譎狡詐,不愧是逍遙魔女,陰陽莫辨,當下霍然起身,先拉開一段安全距離防備對方暴起,
“丑話說在前頭,我雖治好你的外傷,但之前打入你體內的玄冥玄極冰炁,已被我淬鋒成劍,懸在你臍下三寸,只要心思瞬動,足可以將你開膛破腹,破竅而出,殺身而亡,勸閣下不要玩什么鬼把戲,自尋死路。”
慈云哪兒想到這家伙居然這么會,也是被撩撥得一腔郁火難熄,一臉幽怨,
“主人想打什么進來都好,奴受著就是了。”
鐵蛋冷哼,
“少給我陰陽怪氣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快化神了,刻意藏著修為,打算到時候偷襲暗算我呢!”
慈云也是真的無語了,只道都這般場景了你還想干嘛呢,干脆也是豁出去了,把胸一挺,出言激道,
“小奴已自愿認您為主,還要怎樣?既然這般信不過,那不如再給奴刺個紋箓,加個禁制?調教到放心為止?”
鐵蛋皺眉想了想,
“也是,訓狗的時候,一味棒打腳踢也不行,偶爾也得扔幾塊骨頭……”
慈云大驚,一時心中忐忑,
“你,你竟要把奴當狗訓……這,這多少有點兒……雖然也不是不行……”
鐵蛋橫了她一眼,
“胡說什么怪話,我只是打個比方。而且少給我奴啊奴的,我最恨聽人在我面前稱奴道主的。”
慈云松了口氣,似又有點失望……
鐵蛋把手一捻,取出乘云玉蟬,
“這樣吧,只要幫我做成此事,本座助你們師徒二人各兵解轉世一次。
若愿拜入我九陰劍宗的,特許收入門墻,庇護爾等三世,何如。”
慈云愣住了,她自然知道玄門中人最忌因果,這種諾言輕易不許的,一時實不敢信,
“你,你肯收我們入山?真不計較我們是逍遙魔道?”
“當然也得你們有真本事才行。我九陰山可不要垃圾。”
鐵蛋冷哼,
“何況這人間有甚么正邪善惡的,還不是成王敗寇,打的贏就是道,打不贏就是魔。
玄門的道如果走不通,魔道卻能另辟蹊徑,那我投身魔道又有何妨。
歸根結底,劍無分正邪,就是殺人之物,殺誰只在人心。
只要上對的起天地,下對的起良心,天下無人不可殺的。”
慈云一時怔住,實是沒想到她衣服都脫了,居然聽到這么一番道理,也是五體投地,端坐拜服,
“奴,不,弟子受教了。”
鐵蛋點頭受了她一拜。
然后慈云抬起頭來,躍躍欲試,
“那掌門咱們開始吧。”
鐵蛋臉一拉,
“我都說了給你療傷,誰和你在這荒郊野嶺的出神雙修,萬一被孤魂野鬼篡了道身怎么辦。”
慈云望向一池清泉,風景妙處,一時不解,
“就,真的只是療傷?”
鐵蛋反應過來,差點把正事忘了,袖子一甩,又滾出個人來,
“你幫她洗一下。”
慈云一看,只見那大長公主竟還在睡,卻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夢,似乎是出了不少……汗,身上都一股味,也難怪鐵蛋一臉嫌棄得從袖子里丟出來。
慈云一時也是好奇,
“掌門連她也要收入座下?”
鐵蛋扭頭看向慈云,
“這世上許多人,資質也非凡俗,能修行煉炁的,哪個不是天驕道種。
可偏偏一旦被天魔奪舍附體,就要被打得魂飛魄散,靈智泯滅,淪落為完全無法自控,難以自持的魔形怪胎,瘋魔惡鬼。
但這些宗室血脈,皇親國戚,卻是氣運所鐘,天道庇護,即使被天魔附體,似乎也能維持神智。難道王侯將相,真有種乎?
因此我懷疑她們一族,身體構成極其特殊,是某種專供天魔憑依附體的容器肉身。只要能研究出其中的秘密,或許就能搞清天魔奪舍的原理。
知其生,而后可以知其死。
生死都在我手,就可以斬盡天外魔了。”
直到此時,慈云才是真的有點信了。
雖然被眼對眼,直勾勾得望著,但這位劍宗掌門的眼中,真的沒有自己,更別無旁騖。
什么紅粉骷髏,什么玄魔之辨,什么正邪之分,什么男女之別,什么生死之念。
統統沒有,無關緊要。
只有劍,只有殺,只有道。
沒有路就殺一條路來走。
沒有道就劈一條道來行。
沒有天就斬一片天來生。
一往無前,所向披靡。
但只要不擋他的道,只要跟在他的身后,他就護著你。
什么風風雨雨,什么恩怨情仇,縱是真的海枯石爛,天都塌下來,他都只手撐著。
就是這樣的男人,這樣才是男人。
慈云軟了,從身子到心都軟了,眼眸里流波似水,那好似一腔春水,暖流般的溫柔直在嗓子里化開,
“玄天君,我,我在庵中靜修時,也自創了一法,縱不雙修,亦可行我道。”
一聽又有道可走,鐵蛋提起興趣,
“哦,給我看看。”
然后只見慈云抿嘴一笑,就順手把昏睡的大長公主攙扶起來,簇擁胸前,只把她當個大體老師般在手足里擺弄使喚,兩個腰肢搖擺,直擰似一道藤曼,盤如白花花的水蟒一般,緩緩傾倒,浸入溪水之中去了。
鐵蛋看了這個開場,自知她又在玩什么花樣,不過想想遲早要與逍遙道做過一場,提前觀摩,深入淺出,探究一下亦無不可。
于是把手一揮,遮掩了天機。
于是電腦就黑屏了,屏幕上倒映出陳玄天大眼瞪小眼的傻臉。
“不是,他這是不是過分了?”
陳玄天面無表情,扭過頭問身邊已經膨脹變大,幾乎和人差不大的大黑雕。
雕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算啦,天道是這樣的。
雕都這么說了,陳玄天也只得嘆了口氣,朝屏幕里的倒影比了個中指,站起身來扒皮。
“瑪德……每次都是他一個逍遙快活,把咱們踢出去干活,到底有沒有天理啊……這回去哪兒耍?”
于是雕一腳踹開宿舍大門,拍拍翅膀,躍入虛空。
趕緊的,去幫他把天魔滅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