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個月，蘇淮攢下了好多狗糧。
2月份，乖女兒的生日慶典之后，她被迫停播休息，然后轉頭就在龍湖頤和原著拿下了一套房子，牛嗶哄哄的把合同拍在了蘇淮手里。
別墅總價接近1.5億，是她現在擁有的所有現金。
車庫里還停著一輛經典大紅色法拉利458，專門訂購的，剛到國內。
1.5億的總價值，54倍的暴擊倍率，帶來了總共81億狗糧。
距離升級3級系統，只剩最后一個條件——白嫖到10億人民幣。
打開面板掃一眼，距離10億目標，只差1.25億。
好吧，最多一個月就能搞定了，莫急，莫急……
蘇淮放下心事，陪著小顧一頓海聊，把她哄得眉開眼笑的。
直到正常的下班點兒，她回家，蘇淮繼續加班，兩人按照各自的步調回歸生活。
把她送上電梯之前，狗淮嘴欠多問了一句：“對了，前天你干嘛去了？”
小顧隨口回道：“前天？下午么？我和暖暖去國博參觀了，好不容易約到的號……”
后面的話，蘇淮一句都沒聽清。
他茫然瞪大眼睛：“不是，你倆什么時候玩得那么好了？”
“就最近吧。”顧久玥歪頭想了想，忽然冒出來一句，“我感覺她挺好的，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小缺點，但是本質不壞，以前我對她可能有點偏見。”
蘇淮不知道該嗦什么了，既震驚，又好笑。
媽的，陳暖晗你可真行啊！
我媽那邊走不通，你還真和顧久玥勾搭上了？
“她……她情商很高，很會討好人。”
最終，蘇淮也只擠出了這么一句評價，或者叫做提醒。
“我知道啊。”顧久玥滿不在乎，“不過圈圈現在好忙的，有時候我閑著沒事，和她在一起觀察一下她的為人處事，也沒什么壞處不是么？”
小顧的長句越來越多了。
目送著她下樓，蘇淮心里一陣恍惚。
也不是因為陳暖晗如何如何，而是忽然發現，自己改變了太多東西，曾經熟悉的記憶正在變得面目全非，這種感覺，很難準確形容。
沒怎么猶豫，回到辦公室之后，他第一時間就給陳暖晗撥去了一個視頻。
對面接得很快，畫面出現，陳暖晗正在趴在桌子上呼哧呼哧嗦粉，臉頰辣出了一點潮紅，鼻尖上滲著細微的汗珠。
“怎么啦？大忙人，難得你主動找我。”
陳暖晗的態度自然極了，順便還抽出兩張紙巾，擤了擤鼻涕。
“靠，你注意點行不行？”
蘇淮滿臉嫌棄，吐槽脫口而出。
這種感覺自然得好像刻在了骨髓里，話音出口，蘇淮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正是前世里兩人最尋常的相處模式。
陳暖晗滿不在乎的把一只腳踩在凳子上，大大咧咧回道：“我在我自己寢室里，注意給誰看？你嗎？你又不喜歡我，屁話那么多……”
蘇淮又恍惚了。
人啊，真tm復雜。
當年兩人如此相處時，他以為她只是把自己當做最好的朋友。
現在回到這一幕，他知道她喜歡自己，85的好感度可以證明那不是錯覺，可是她表現出來的仍然是前世那種若有若無。
所以，到底什么是真的？
蘇淮決定直接問：“你跟我整這死出干啥啊？行，我喜歡你，脫了上衣看看奶？”
“草！”
陳暖晗紅著臉豎起中指，破口大罵：“你要死啊？告訴你我在寢室了，她們都……”
她身后忽然冒出好幾個身影，笑得嘎嘎嘎嘎。
“哇！原來你們私下里玩得這么野？！”
“我的天吶！男神，原來你是這樣的男神！”
“封口費！封口費！封口費！”
“淮哥，發個大紅包來，我們現在就幫你把她扒光”
狗淮老臉一紅，隨手倒打一耙：“你以前接視頻都背著人的，誰知道你現在這么那啥了啊？不能賴我……”
“蘇淮你大爺！”
陳暖晗把手機一扣，果斷掛斷了通話。
臨斷線前，他看到了白慧甜張成O型的嘴巴和瞪成銅鈴的眼睛……
糟糕，傻孩子們不會真信了吧？
壞笑兩聲，狗淮點了支煙。
什么都沒試探出來，可他忽然不糾結了。
愛咋咋地吧。
其實隨著事業上的快速飛升，蘇淮對陳暖晗的態度越來越平和，有些情緒，早已經不復存在。
他不知道別的男人是不是一樣，反正他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難以觸動”。
唔，以前的恨不再是恨，以前的愛也不再是愛？
就是每天都被各種各樣的人捧著，討好著，愛慕著，隨隨便便一個決定都能支配數以億計的金錢，改變很多人的命運，然后對很多小細節就都脫敏了。
更從容，更平和，更不在乎小的冒犯吧。
這種情況不是因為他“想要怎么樣所以才發生”的，而是自然而然的就那么發生了，他自己都感覺不到，然后忽然一回頭，就發現已經在另一種狀態了。
這種狀態肯定是更健康的，而且讓他的氣質變得越來越渾然天成，皎矯如龍。
掐了煙，他如同往日一般在公司里轉了一圈。
唐仙兒看到他出來，馬上捧起文件夾，默默跟上。
磨了三個月時間，她總算是被磨平了，磨出了正常的助理模樣。
話少，有眼力見，不再撩撥蘇淮，在公司里非常有規矩，專注觀察他的行事，有問題及時請教，私下相處時才暴露一點野心。
一邊往前走，蘇淮隨口道：“從明天開始，你正式擔任我的總助，叫總辦那邊下個文。但我只給你半年時間，半年之后，你要么出去當個分公司經理，要么足以勝任某個高層崗位，把那些985的優秀畢業生PK掉，明白了嗎？”
“收到。”
唐仙兒平靜點頭，看上去沉穩極了。
但其實，沒人能體會到她內心里的激動。
星虞的分公司經理是一個很舒服很好賺錢的崗位，本身薪酬就不低，而且能夠拿到分公司凈利潤總額的分成，從5‰5不等。
發展基礎是總公司、是蘇淮打下來的，去了直接坐享其成，在好好運營的情況下，一年賺個大幾百萬，輕輕松松。
但是，有志氣的人更希望在總部工作，因為機會是真的多，未來發展上限肉眼可見。
不過現在星虞的競爭情況比大廠都激烈，沒有誰坐在哪個位置是特別穩的，勝任不了，分分鐘被拿下。
唐仙兒沒有特別想去的崗位，只是為終于得到信任而欣喜。
她早都看透蘇淮這個男人了，心里有把尺，手里拎著刀，誰適合干什么、干得好不好，他比誰都清楚。
當員工沒什么保障，不像主播，一旦受捧馬上飛到枝頭變鳳凰。
可是如果當員工很出色，那么就有資格一直跟在他身后，實現財富自由的速度、最終能夠抵達的高度，絕對不差于當主播。
畢竟，世界上只有一個虞姬，也沒有幾個劉子歸。
蘇淮帶著唐仙兒在公司里巡查了一圈，雖然理論上是下班了，但是公司里仍然極熱鬧。
不少員工都在加班，反正宿舍就在樓上，回去了也一樣要忙。
他們看到蘇淮時，不會刻意停下手中的事，多半喊一聲“蘇總好”就算了。
星虞的企業文化或者叫內部基因是，只要你工作干得好，就不需要經營任何關系、討好任何上級。
結構本身就扁平，再加上大量的部門都是高度自由化的內容相關工種，傳統職場文化沒有壯大的土壤，甚至很多員工都相當于是在給自己打工。
星虞的提成設計，真的挺夸張的。
紅人招聘部能夠從主播手里拿到的流水分紅最少，但是他們經手的量大，多挖掘一些腰部主播，賺得并不少。
經紀人運營團隊能從單個主播手里拿到最高5的分紅，數字夸張當然條件也夸張，常規狀態還是1左右吧。
那么去掉底層的電費主播不算，一個團隊可能管理幾十個B級主播博主，月流水1000萬，就有10萬分紅給幾個人分。
而在極限情況下，因為你們團隊做出了爆款，1億流水的5，五個人分，月入直接破百萬。
至于升到A級之后是什么樣子……
公司里現在唯一一個A級經紀人是外號“總教官”的安貝貝，她把甄姬和顏夢清都帶了出來，能拿到兩人所有收入的5，穩定月入百萬并且遠遠沒到上限。
所以自從春招之后，新鮮血液注入，經紀部和運營部就瘋狂的卷了起來。
這倆部門不簽到打卡也沒有所謂的加班費，自由度拉滿，是智慧的絞肉場，毅力的血戰地。
星虞現在一副蒸蒸日上的態勢，多半得益于這倆部門的雞血。
那可真是把雞血當飯吃了……
蘇淮從直播區轉了一圈再回來時，唐仙兒忽然開口：“剛剛有兩個女主播對你發情了，需要我處理一下嗎？”
蘇淮愕然抬頭，大感震撼：“發情是什么狗屁形容？”
“字面意思。”
唐仙兒淡定回復，并且指出種種細節。
“臉頰潮紅、呼吸急促、臀部大腿明顯有繃緊肌肉的動作，那是在夾，和憋尿一個道理，你走過去之后，她倆悄悄舔嘴唇……”
“停停停！”
蘇淮急忙打斷她：“別沒事找事了，咱們允許不同……性格的主播存在。”
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標記一下，如果測評分很低，降一降她們的培養權重。”
唐仙兒輕輕的笑了一下，把那兩個主播的名字記錄下來。
蘇淮不是雙標，而是在做風險管理。
主播這個行業注定會和錢、大哥、交易聯系起來，星虞也避免不了。
但是，小主播，小網紅，愛怎么談戀愛怎么談戀愛，出去陪睡被叔叔按下了都不用管。
星虞和她們更接近于一種高自由度的合作關系。
而到了B簽再往上走，又或者是A簽開始沖擊S級時，傾注的資源、互相的綁定程度、團隊為此付出的心血……都不一樣了。
所以大網紅塌掉就很傷，有形的，無形的，損失慘重。
因此，星虞在決定向某個主播傾注資源之前，都要對TA做一個系統性評估。
蘇淮為此定下了幾條原則——
褲腰帶太松的，不培養。
偏激恨國的，不培養。
心理承受能力很差的，不培養。
道德感特別淡漠的，不培養。
眼皮子太淺只看中短期利益的，不培養。
星虞五不原則，是高層才知道的秘密，但又不算很秘密的一種規矩，在下面隱秘流傳。
自打那幫心理學專業人士把測評分體系搞出來，有很多A簽主播已經被悄然降了權重。
但是狗淮又不跟他們解約，只等著吃干抹凈，自生自滅。
所以，星虞內部的風氣算不上至清至凈，一派祥和，但是規矩森嚴，完全沒有熊貓那種亂七八糟。
這也是規模不斷膨脹，管理難度卻不高，效率始終跟得上的主要原因。
“來，把這個月的一線報告給我打出來。”
蘇淮坐在辦公桌前，在紙質版的文件上寫寫畫畫。
一線報告，又叫做一哥一姐月度分析。
只有處于絕對頭部的二三十個主播博主能夠登上這份內參。
用處嘛，既是復盤，也是蘇淮調整資源的參考。
3個月來，隨著錨定對象分別在各大平臺開播，蘇淮用軍團指揮官瘋狂開小號，把每個人都頂上了各自平臺的一姐位置上。
虞姬在熊貓，不用提。
劉子歸在快手，帶著一群徒弟，社會搖搞得如火如荼，每天一開播，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蘇淮開了10個小號組成神壕團，結果拐帶過來12個野生大哥，賊基霸離譜。
她那副屌屌的、誰都不愛、冷感又驕傲的模樣，特別吸中年土豪。
給她的野生大哥做畫像，社會、愛玩傳奇私服、脾氣暴、喜歡場面、不戀愛腦、生意傳統、生活清閑……所有人高度重合。
其中有一半大哥，平均三天上線一回，一上來就喊著去打架，庫庫一頓刷，下線之后話都不跟她說一句。
另外一半偶爾上去開個麥，講話都是：“誰來干誰就完了，你就給我把一姐坐穩了，別的都少扯。”
然后，劉子歸就橫掃快手了，什么家族在他面前都在老老實實的蹲著。
劉家軍出去打架不叫打架，叫軍訓。
她那幫徒弟時不時就拎個小皮鞭，啪的甩出一聲脆響，指著對手叫喚：“蹲下，抱頭！不用你給我們跳舞，你那兩下子配在我師傅面前蹦跶嗎？軍姿給我蹲好就完了！”
而劉子歸基本不做什么夸張的表情，就斜睨著，講話也是淡淡的。
星虞高層和大主播都能看出來，其實她很明顯的有在模仿蘇淮，不過這事你能咋說？人家還真就適合這路子。
相比于她，顏夢清卻是另外一個極端。
茶茶的女仆學姐被蘇淮扔到了歪歪，她能唱歌也能跳舞，但是水平也就那樣，才藝并不拔尖兒。
于是這貨在安貝貝的親自指點下，開辟了一條靠著大長腿賣騷的高速情感路。
大概流程如下——
開場表演，黑絲白絲各種絲。
talk，情感咨詢，接人上麥，以她豐富的茶言茶語，幫人分析情感問題。
偶爾聊歪了，那就庫庫一頓開車。
中場表演，紅絲灰絲庫里絲，各種摸腿殺。
結束之后賣原味，把玩家一頓撩撥，騙完錢就反悔。
再經過一頓拉扯，緩和情緒之后帶他們出去打PK。
輸贏各有節目，最后唱首歌，開啟午夜場的“狂飆”模式。
飆到最最帶勁意猶未盡的時候，果斷下播。
這種直播風格講起來不算很直觀，全看臨場發揮，拉扯得好、有梗、有意思，那賊讓人上頭。
但若是木木的，總是反應不過來，那就純白給。
結果顏夢清火得一發不可收拾，把星虞的運營團隊都給干廢了兩個——跟不上她的趟！
后來運營部專門為她組了一個團隊，全公司最騷的哥們姐們都扎堆過去了，從此天空海闊，浪高水急。
幾個月過去，她就這么華麗麗的變成了全平臺好多有主大哥的新墻頭……
現在蘇淮一有閑功夫就愛蹲在她的直播間，看看今天又有什么活。
額，一不小心還會看到自己變成她段子里的主人公，這種play感，特別難評。
李子柒終于回歸了，欣慰。
我一直認為她是一個很有精神力量的人，她的世界很小又很大，總能給人帶來觸動。
在這樣的社會里，這樣的存在本身就很難得，衷心祝她一切順利，未來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