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第733章他們是我的摯友親朋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1996年1月18日,清晨,緬因灣外海。

  海面上籠罩著一層薄霧,但依舊無法完全遮蔽一支正以戰斗隊形展開的艦隊的龐大身影。

  在吞并了加利福尼亞州并接收了圣迭戈海軍基地的大部分遺產后,墨西哥海軍的實力發生了質的飛躍。曾經飄揚著星條旗的軍艦,如今漆上了墨西哥海軍的白綠紅三色徽章,成為了這支“復仇艦隊”的中堅力量。

  艦隊核心是一艘略顯老邁但經過現代化改造的兩棲攻擊艦“特諾奇提特蘭”號(原美國海軍“拿騷”號LHA4),它龐大的身軀如同移動的堡壘,甲板上密集排列著直升機和垂直起降戰機。

  環繞在其周圍的,是數艘更具威懾力的水面艦艇:包括兩艘“夸烏特莫克”級導彈驅逐艦(原美國海軍“基德”級驅逐艦“斯科特”號DDG995和“錢德勒”號DDG996),以及三艘“奇馬爾波波卡”級導彈護衛艦(原美國海軍“佩里”級護衛艦)。

  此外,還有若干后勤支援艦只和搭載著精銳海軍陸戰隊員的登陸艇。

  不得不說,吃的滿嘴油。

  在艦隊旗艦“特諾奇提特蘭”號的作戰指揮中心內,氣氛肅穆而緊張,巨大的電子海圖屏幕上,清晰地標注著緬因州的海岸線、主要港口以及美國大西洋艦隊可能活動的區域。

  三位主導此次行動的海軍將領正圍坐在海圖旁。

  墨西哥海軍軍部部長,卡爾·鄧尼茨上將,坐在主位,坐在他左手邊的是墨西哥海軍作訓部長,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中將。

  而另一名就是混合艦隊隊長呂特晏斯。

  提爾皮茨中將他此刻正用手指重重地敲擊著海圖上的波特蘭港位置,聲音洪亮:

  “部長先生,呂特晏斯少將!我們還等什么?我們的同胞正在岸上被屠殺,每一分鐘的等待都是恥辱!美國的東海岸艦隊主力還在諾福克舔舐傷口,他們的戰斗力十不存一,我們應該立刻下令,艦炮齊射,先轟了波特蘭港的防御設施,然后陸戰隊直接搶灘登陸!建立安全區,把那些狗娘養的白人暴徒和默許暴行的美國警察全都送進地獄,大海和戰爭從來只回報勇敢者!”

  他的提議充滿了日德蘭式決戰般的豪情,卻也讓一旁的混合艦隊指揮官剛瑟·呂特晏斯少將嘴角下意識地抽搐了一下,他深知這種直接攻擊美國本土港口的行動意味著什么,那幾乎等同于全面戰爭的開啟。

  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提爾皮茨的魯莽,但看到對方那幾乎要噴火的眼神,又把話咽了回去。這位提爾皮茨中將的壞脾氣在海軍內部是出了名的。

  等會給你一勾拳,有的受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卡爾·鄧尼茨上將身上。

  鄧尼茨沒有說話,只是用他眼神緩緩掃過提爾皮茨因激動而漲紅的臉:

  “阿爾弗雷德,你覺得我們是什么?是來自M78星云的超人,還是刀槍不入的外星入侵者?”

  他頓了頓,拿起一支光筆,在電子海圖上劃了幾個圈,“美軍是殘廢了,不是死了。諾福克基地還有能動的軍艦,他們的岸基航空兵和導彈陣地也并非完全擺設,更重要的是,我們的軍事行動,必須嚴格遵循軍部,乃至維克托領袖本人的戰略意圖,沒有來自墨西哥城的明確授權,你就敢下令對美國本土港口開火?你想明天就因為違抗軍令和引發全面戰爭而被送上軍事法庭嗎?還是你覺得,你的肩膀能扛得起與美國全面開戰的責任?”

  提爾皮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想爭辯,但看著鄧尼茨那毫無波瀾卻又極具壓迫感的眼神,最終還是把話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太了解這位老上級了,當年鄧尼茨擔任墨西哥海上騎兵軍軍長時,提爾皮茨就是他的參謀長,深知鄧尼茨的沉穩背后是更深的算計和更堅定的意志。

  忤逆他,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指揮中心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各種電子設備運行的微弱嗡鳴聲。

  半晌,鄧尼茨再次開口,打破了沉寂:“聯系軍部,將我們已抵達預定陣位的情況,以及緬因州沿岸可能仍在持續的混亂局勢,詳細匯報,請求進一步的行動指示。”

  他話鋒一轉,“在等待命令的同時,我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們的同胞還在流血,墨西哥的尊嚴需要彰顯,也需要給岸上那些肆無忌憚的暴徒和猶豫不決的美國政府一點實質性的壓力。”

  提爾皮茨聞言,眼睛頓時一亮,期待地看著鄧尼茨。

  鄧尼茨的手指指向海圖上緬因州海岸線外的一片國際水域,但距離非常近,然后劃出了一條線:“通知各艦,瞄準美國海上邊界線以外、我方一側的預定海域,進行警告性射擊。”

  他看向提爾皮茨,“阿爾弗雷德,你去下達命令。記住,是警告射擊,目標只能是無人海域。我要聽到炮響,但不要看到任何不該有的戰果。明白嗎?”

  “是!部長閣下!保證完成任務!”

  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中將立刻起身,盡管不能直接轟擊港口讓他有些遺憾,但能讓艦炮發出怒吼,也足以讓他興奮了,他敬了個禮,幾乎是邁著沖鋒的步伐離開了指揮中心。

  很快,凄厲的戰斗警報在墨西哥特混艦隊各艦上響起。

  “夸烏特莫克”號驅逐艦的127毫米主炮緩緩轉動,修長的炮管指向遠方的海平線。其他護衛艦上的76毫米速射炮也昂起了炮口。

  “開火!”

  隨著命令下達。

  “轟——!轟——!轟——!”

  巨大的炮擊聲打破了緬因灣清晨的寧靜,一團團白色的硝煙從炮口噴射而出,炮彈呼嘯著劃破長空,飛向遠方預定的無人海域,在海面上炸起一道道沖天的水柱。

  對面美國緬因州波特蘭港的岸防指揮部里,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雷達確認!對方開火了!炮彈越過我方領海線,落在我方領海線外側!”一名雷達兵大聲匯報。

  指揮官哈德遜準將一把搶過通訊器,他的眼睛因為連續熬夜和極度緊張布滿了血絲,聽到炮聲,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回擊!立刻給我回擊!瞄準那群墨西哥混蛋的旗艦!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里的主人!”哈德遜對著通訊器咆哮,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

  然而,指揮部里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尷尬寂靜。幾名參謀和操作員面面相覷,沒有人執行命令,只有設備運行的滴滴聲。

  哈德遜看著毫無動靜的控制臺,怒火更盛,“你們聾了嗎?!我命令開火!”

  他的副官,一名年輕的上尉,硬著頭皮走上前,臉上帶著難以啟齒的表情,壓低聲音,用幾乎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將軍我們沒有炮彈了。”

  哈德遜一愣,猛地轉過頭,死死盯著副官,“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副官咽了口唾沫,感覺喉嚨發干,“我是說庫存的岸防炮彈,尤其是127毫米和更大口徑,在上個月的‘非核心資產優化清查’中已經已經大部分都被批準‘處理’掉了,我們目前庫存的炮彈,連進行一次齊射都不夠,后勤部門說,新的補給至少還需要三周才能從南卡羅來納州運上來。”

  “處理掉了?!”

  哈德遜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全賣完了?!誰批準的?!媽的!那是我們的炮彈!”

  他氣得渾身發抖,完全忘記了當初自己在批準那份能為本單位換來不少“額外經費”的資產處理文件時,那滿意和贊許的心情。

  他猛地一拍控制臺,震得上面的咖啡杯都跳了起來,“混蛋!廢物!一群蛀蟲!關鍵時刻連一發炮彈都打不出去!我恨不能為美利堅捐軀,血灑疆場!可現在連敵人站在門口向我們撒尿,我們都他媽的沒法還手?!”

  他揮舞著拳頭,臉色漲紅,唾沫橫飛地咒罵著,從批準賣炮彈的官僚罵到效率低下的后勤,再罵到趁火打劫的墨西哥人,仿佛要將所有的憋屈和恐懼都通過這頓怒罵發泄出來。

  嗯…看樣子很愛國。

  就在他罵得口干舌燥,稍微停歇喘口氣的瞬間——

  “咻——轟!!!”

  一聲格外近的炮彈呼嘯聲由遠及近,緊接著便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

  指揮部厚厚的防彈玻璃窗被震得嗡嗡作響,灰塵從天花板簌簌落下。爆炸點顯然偏離了預定的無人海域,落在了港口外圍的防波堤附近,炸起漫天的不只是水花,還有破碎的混凝土塊。

  “他們打過來了!!”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

  剛才還慷慨激昂、恨不能與敵偕亡的哈德遜準將,被這近在咫尺的爆炸嚇得魂飛魄散,條件反射般地一個猛子就往堅固的紅木辦公桌底下鉆,動作敏捷得完全不像是個發福的中年人。

  他抱著頭,蜷縮在桌子底下,剛才那副“為國捐軀”的豪情壯志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滿臉的驚恐和狼狽。

  指揮部里其他人也被這發偏離的炮彈嚇得夠嗆,一時間雞飛狗跳。

  過了好幾秒,確認沒有后續攻擊,哈德遜才驚魂未定地從桌子底下探出頭,臉色煞白,聲音帶著顫音:“快!快聯系華盛頓!聯系大西洋艦隊,告訴他們墨西哥人……墨西哥人對我們發動了攻擊,他們真的開火了!我們需要支援!立刻!馬上!!”

  與此同時,在“特諾奇提特蘭”號的指揮中心內。

  氣氛同樣因為那發偏離的炮彈而瞬間緊張起來。

  呂特晏斯少將幾乎是立刻看向炮術部門的方向,厲聲質問:“怎么回事?!哪艘艦開的火?目標為什么偏離預定區域?!”

  很快,通訊頻道里傳來了“夸烏特莫克”號艦長略帶尷尬的聲音:“報告!是我艦3號炮塔,一枚炮彈因底火延遲擊發及初速測算微小誤差,導致落點偏離預定區域約370米,落入波特蘭港防波堤外側水域。”

  “計算錯誤?!”

  提爾皮茨中將一聽,非但沒有生氣,銅鈴大的眼睛里反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光芒,他看向鄧尼茨,“部長閣下!這或許是個機會!我們可以宣稱是美軍雷達干擾或挑釁行為導致了我方的‘應激性戰術調整’,試探一下他們的反應底線!”

  鄧尼茨狠狠瞪了提爾皮茨一眼,“閉嘴,阿爾弗雷德!你還嫌不夠亂嗎?”

  提爾皮茨悻悻然地閉上了嘴,但眼神里依舊閃爍著不甘的光芒。

  差一點,就開戰了。

  好想升官啊!

  華盛頓特區的通訊線路已經因為來自緬因州的緊急軍情而幾乎癱瘓。

  白宮地下形勢分析室內,電話被直接接到了小布殊的手中,他幾乎是搶過聽筒,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讓自己的聲音不至于失控,但嘴角明顯的水泡,暴露了他極度的焦慮。

  “維克托!”

  小布殊對著話筒低吼道,“你他媽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的艦隊!在你的命令下,正在炮擊美國的本土!你這是在重新挑起戰爭!”

  電話那頭,維克托也有些惱火,“戰爭?小布殊,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我的目的是為了保護正在緬因州被系統性屠殺的墨西哥裔僑民。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的政府,你的國民,甚至你的部分軍警,在對我的同胞做什么?那難道不是一場由你們縱容甚至參與的、針對墨西哥公民的種族清洗嗎?!”

  “難道,墨西哥裔的人命,在你這個美國總統眼里,就不算命嗎?!”

  小布殊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血壓飆升,他知道維克托在利用這件事,但他無法否認緬因州正在發生的慘劇,那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小布殊強壓下破口大罵的沖動,“對于緬因州發生的悲劇,我深表遺憾和憤怒!我已經下令,派遣聯邦執法力量和可靠的國民警衛隊單位,以最強硬的手段鎮壓當地所有暴徒,無論是‘白種兄弟會’還是其他趁火打劫的罪犯!我保證,他們會得到法律的嚴懲!并且,對于受害的墨西哥裔僑民及其家屬,美國政府愿意提供全額的人道主義賠償和撫恤金!”

  他幾乎是在承諾,試圖用迅速的行動和金錢來堵住維克托的嘴,平息事態。

  然而,維克托的回答很強硬:“鎮壓?賠償?小布殊,你覺得這就夠了嗎?!”

  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充滿了悲憤和力量,仿佛正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俯視著白宮:“我的同胞!他們在你們承諾的‘美國夢’的土地上,被你們的人像牲畜一樣追殺、屠戮!他們的鮮血染紅了街道,他們的尸體堆積在廢墟里!他們的靈魂在哭泣!這不是用幾句輕飄飄的承諾和一點打發乞丐的賠償金就能抹平的!這涉及墨西哥的國家尊嚴,涉及每一個墨西哥人的基本人權和生命安全!這——不——夠!”

  “你到底還想要什么?!”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能聽到維克托那邊似乎有打火機點燃的輕微“咔噠”聲,以及他緩緩吐出一口煙的聲音。

  “小布殊,我是個直接的人。為了保護我的同胞,為了彌補他們和我們國家所遭受的巨大創傷和侮辱……”

  “得——加——錢!!”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