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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他只是我養的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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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那不勒斯。

  狹窄潮濕的巷道里,垃圾堆積如山,墻面上滿是斑駁的涂鴉,還能看到老鼠跑來跑去。

  這里曾是卡莫拉黑幫傳統的地盤,空氣中常年彌漫著各種味道。

  但最近,一種新的“氣味”開始混雜其中,一種甜膩中帶著化學的怪異味道,來自那“天外來物”!

  它的價格不菲,遠超可X因和海X因,但據說帶來的快感也更強烈、更純凈,足以讓那些尋求極端刺激的癮君子和派對動物們趨之若鶩。

  而且吸食過的人都說,仿佛身臨在天界。

  價格也不便宜,一克就要接近130歐元,遠遠高于其他。

  高利潤意味著血腥的爭奪。

  每年因為毒品死多少人?

  墨西哥人知道,但歐洲人可不知道。

  那不勒斯是老卡莫拉首領薩爾瓦托雷·馬廖洛的絕對地盤。

  但“天外來物”的出現,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利潤高得令人發指,足以讓最謹慎的人也變成亡命徒,老派的規矩在驚人的財富面前開始松動。

  搶地盤啦!!!

  搶到更多地盤,那就有更多的潛在客戶,這些都是鈔票吶。

  爭奪首先從邊緣街區開始,小規模的摩擦、警告性的槍擊變成大規模槍戰。

  夜幕徹底降臨,街角那盞被砸壞的路燈偶爾閃爍一下。

  突然!

  “砰!砰!”

  清脆的步槍聲撕裂了夜晚的寧靜,來自不遠處一棟公寓樓的屋頂。

  幾乎是同時,另一條巷道里爆發出更密集的槍聲,是9毫米貝雷塔沖鋒槍熟悉的連發射擊聲,子彈潑水般打在對面樓房的磚墻和銹跡斑斑的卷簾門上,濺起一串串火星和碎屑。

  “是科斯泰洛的人!”一個嘶啞的聲音在巷道里尖叫。

  戰斗瞬間白熱化。

  “鐵手”馬廖洛的人反應極快。

  他們從藏身的咖啡館、理發店后屋蜂擁而出,依托狹窄的地形還擊。

  38左輪手槍、格洛克手槍、沖鋒槍和霰彈槍紛紛開火,火力不錯。

  子彈在狹窄的巷道里瘋狂折射,砰砰聲、呼嘯聲、玻璃碎裂聲、意大利語的咒罵和慘叫聲響成一片。

  一個年輕人剛從門后探出身,胸口就爆開一團血花,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但這僅僅是開始。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震動了整個街區!

  一枚粗制濫造的鐵管炸彈被扔進了一個被認為是馬廖洛手下重要據點的門廊,火焰和濃煙騰空而起,破碎的木屑和磚塊四處飛濺。

  “重家伙!把他們逼出來!”進攻一方有人大吼。

  巷道另一端,引擎咆哮,一輛沒有牌照的菲亞特烏諾破車瘋狂地沖了進來,副駕駛窗口探出一個人,肩上赫然扛著一支老舊的M79榴彈發射器!

  這都是越戰時期的遺留物,都比年齡都要大了,但老歸老,老東西就不香了嗎?

  三四十歲的女人你也喜歡啊。

  “砰——”一聲沉悶的發射聲。

  榴彈劃著低平的弧線,直接撞進二樓一個不斷向外噴射子彈的窗口。

  “轟隆!!”

  整扇窗戶連同半面墻都被炸飛,火光沖天而起,里面的人體碎片和家具殘骸混合著落下。

  進攻者們發出狂野的歡呼。

  然而,馬廖洛的底蘊還在。

  屋頂的狙擊手調整了目標。

  “砰!”

  一聲精準的步槍點射。

  扛著M79的家伙腦袋猛地向后一仰,鮮血和腦漿噴濺在菲亞特的車窗上,身體軟了下去。

  駕駛座的人嚇傻了,車子失控撞在墻上。

  “該死的!干掉樓頂那個雜種!”進攻方的頭目,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壯漢咆哮著。

  更多的自動武器開始向屋頂傾瀉子彈,壓制狙擊手。

  與此同時,另一條相鄰的巷道里也爆發了槍戰。

  雙方都投入了更多的人手,幾乎是臉貼臉地互射,霰彈槍在近距離展現出恐怖的威力,將人整個轟飛。

  交火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鐘。

  直到遠處傳來了尖銳的警笛聲。

  進攻者們如同潮水般迅速撤退,帶著傷員和尸體,消失在迷宮般的巷道里,只留下滿目瘡痍:燃燒的車輛、坍塌的墻壁、遍布彈孔的店鋪門面、碎裂的玻璃,以及橫七豎八躺在血泊中的軀體。

  警察們并未深入,只是迅速拉起警戒線,封鎖現場。

  “圣母瑪利亞。”一名年輕警員看著一具被霰彈槍打得面目全非的尸體,忍不住干嘔起來。

  老練的警長法爾科內面沉似水,用鞋尖撥開地上散落的彈殼,“AK的,9mm帕拉貝魯姆,.38特種彈,還有……老天,40mm榴彈發射器的彈殼?他們是從博物館里偷來的嗎?”

  他蹲下身,撿起一塊灼熱的金屬碎片,“不,是新的,這幫雜種弄來了軍用級武器。”

  現場勘查持續了整夜。

  尸體數量上升到九具,傷者更是不計其數,早已被雙方人馬自行拖走。

  法爾科內警長的初步報告,連同現場觸目驚心的照片和視頻,在天亮前就被加急送往那不勒斯警察總局。

  報告里充斥著“高度軍事化”、“極端暴力”、“公共安全嚴重威脅”等字眼,并重點強調了那種被稱為“天外來物”的新型毒品是這一切血腥爭奪的核心。

  然而,這份報告在總局看來,并非孤例。

  就在同一天,羅馬的意大利警察總部內,內政部及高級警務官員正對著一份匯總報告眉頭緊鎖。

  報告顯示,在過去短短一個月內,全國與黑幫相關的謀殺案數量激增了百分之三百!

  不僅僅是那不勒斯的卡莫拉,西西里的科薩·諾斯特拉、卡拉布里亞的光榮會,幾乎所有傳統黑幫的地盤上都爆發了類似的、前所未有的激烈火并。

  動機都指向同一種利潤高到令人窒息的新毒品。

  在總部一間可以俯瞰羅馬城全景的隔音會議室里,氣氛降到了冰點。

  最終,在內政部長的親自注視下,警務處處長盧卡·馬爾蒂諾拿起了一個加密的衛星電話。

  馬爾蒂諾年近60,灰發梳理得一絲不茍,對外他一直是犯罪克星的人設。

  對外。

  電話被接通了,那頭是屬于一個警方熟知卻難以撼動的人物——卡莫拉的新興巨頭之一,維托·斯卡帕!!

  “斯卡帕。”

  馬爾蒂諾急吼吼道,“你們在那不勒斯,在卡拉布里亞,在全國到底想干什么?把街道變成戰場嗎?榴彈發射器,突擊步槍,你們是在向國家宣戰?”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一聲輕嗤,仿佛在嘲笑他的大驚小怪。

  維托·斯卡帕開口,“冷靜點處長先生,市場需要活力,我們在提供活力,一點小小的競爭,淘汰掉那些跟不上時代的廢物,對大家都好,秩序很快就會恢復,一個更高效、更強大的新秩序。”

  “秩序?一天之內幾十條人命!你管這叫小小的競爭?”。

  “代價而已,處長先生。”

  “巨大的收益總是伴隨著巨大的風險,而我們承擔風險,創造價值,最終,所有這些價值都會擴散開來,滋潤很多人,包括您,處長閣下。”

  “想想您那支精銳反黑部隊的最新裝備預算,想想您退休后能拿到的豐厚養老金,甚至您兒子在米蘭開的那家生意不錯的律師事務所,這一切的“穩定”和“繁榮”從何而來?不就是建立在我們的“辛勤工作”之上嗎?”

  “所以,別再為死了幾個無名小卒而打電話來尖叫了,回到你的辦公室,吹吹空調,看好你的人。我們正在為你,還有你們整個系統,賺取更多的豪車、更美的女人、更奢華的生活,他媽的,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學會算數。”

  “咔嗒。”

  電話被猛地掛斷。

  盧卡·馬爾蒂諾處長站在原地,話筒還緊緊握在手里,手背青筋暴起,臉色從鐵青變為一種可怕的蒼白,胸膛劇烈起伏。

  “操你X的!”

  大佬維托·斯卡帕將衛星電話隨意扔在鋪著昂貴絲綢的桌面上,他深吸一口手中粗大的哈瓦那雪茄,讓濃郁的煙霧在口腔里盤旋,然后緩緩吐出,煙霧繚繞中。

  巨大的大理石會議桌周圍,圍坐著他的幾個核心手下。

  斯卡帕嗤笑一聲,用雪茄點了點電話的方向:“馬爾蒂諾那條老狗,被街上的槍聲嚇尿了褲子,打電話來吠叫幾聲。”

  手下們發出一陣低沉的、附和的哄笑。

  斯卡帕身體向后深深陷入柔軟的意大利真皮沙發里,翹起二郎腿。

  他對著手下揚了揚下巴,“從這個月的利潤里,再撥一筆,給我們的馬爾蒂諾處長,還有他在內政部的朋友們送過去。”

  名叫阿爾貝托的手下立刻點頭:“明白,老板。還是通過瑞士那個賬戶?”

  斯卡帕擺了擺手,“這次直接送到他兒子在米蘭的律師事務所,以法律咨詢費的名義,讓他知道,我們知道錢該放在哪里才能讓他最舒服。”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手下,聲音提高了些許,“羅馬的那些官老爺,警察總部的那些大人物,他們是什么?”

  他自問自答,“是我養的狗,需要定期喂肉的看門狗。”

  “我喂飽了他們,喂得他們腦滿腸肥,喂得他們離了我連像樣的雪茄都抽不起,我手里掌握著他們貪污、受賄、嫖娼、洗錢everyfuckingthing(所有破事)的證據,足夠讓他們每一個人把牢底坐穿,或者直接橫尸街頭!”

  “處長?”

  維托·斯卡帕擺擺手,指著自己地上爬著的泰迪,笑著說,“他都叫維克托呢。”

  一幫小弟迎合的笑著。

  但有人順從大流,自然也有人抵抗黑暗。

  經過數周的艱難追蹤,那不勒斯反黑部門的探長馬里奧·埃斯波西托鎖定了一個位于老城區邊緣的破舊教堂。

  線報稱,這里是一個重要的分銷節點。

  埃斯波西托帶著四名精銳手下,沒有申請大規模支援以免打草驚蛇,決定進行突擊檢查。

  他們推開沉重的木門,教堂內部燭光搖曳,空曠而寂靜,只有圣母像悲憫地注視著下方。

  “警察!有人嗎?”埃斯波西托喊道,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

  突然,從懺悔室和后堂陰影處,爆發出密集的槍火!

  砰!砰!砰!

  子彈如同雨點般襲來!

  根本不是檢查,而是伏擊!

  沖鋒槍和卡賓槍的咆哮聲在教堂穹頂下回蕩,震耳欲聾,圣徒雕像被子彈打得粉碎,長椅的木屑紛飛。

  埃斯波西托和手下們甚至沒來得及完全拔槍,就被交叉火網覆蓋。

  子彈撕裂他們的防彈背心,鉆進他們的身體,血花在昏暗的光線下綻放。

  一名年輕警員試圖尋找掩體,卻被一發子彈掀開了天靈蓋。

  屠殺在幾十秒內結束。

  五名警察倒在血泊中,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圣壇前的石板地,與燭光交融,呈現一種詭異而褻瀆的景象。

  槍聲平息,硝煙彌漫。

  從教堂后方,幾個穿著黑色西裝、典型的意大利黑手黨頭目走了出來,給尸體步槍,看上去下手很狠和果決。

  這時,另一群人從更深處的陰影里踱步而出。

  為首的幾人,赫然是亞裔。

  他們穿著風衣或西裝,與現場血腥格格不入的冷靜。

  其中一人嘴里叼著煙,小心地避開地上蔓延的血泊。。

  一個看似頭目的意大利人轉過身,用意大利語說:“陳先生,警察越來越麻煩了。”

  那個被稱作“陳先生”的亞裔男子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目光掃過地上的尸體,然后用帶著口音但流利的意大利語回答:

  “麻煩,清理掉就好,誰能打擾我們賺錢?”

  他頓了頓,補充道,“下一批,天外來物給你們增加三成。。”

  意大利頭目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和興奮,點了點頭。

  陳先生不再多看地上的死尸一眼,掐滅煙頭,對同伴示意了一下,一行人穿過教堂側門離開。

  歐洲的情報如同雪片般匯集到墨西哥城查普爾特佩克城堡的維克托手中。

  杰夫·貝內特,這位墨西哥反情報總局的局長,站在維克托面前,臉上帶著一種凝重。

  他手里拿著一份厚厚的卷宗。

  “先生,情況比我們想的要糟。”

  貝內特的聲音有些沙啞,“天外來物的流通速度太快,引發的爭奪已經超出了控制,歐洲那邊損失很大。”

  他翻開卷宗,一頁頁:

  “法國馬賽,國家警察干預隊(GIPN)的兩名隊員,在突擊一個疑似倉庫的碼頭倉庫時,遭遇加裝穿甲彈的突擊步槍掃射,防彈衣被擊穿,當場殉職。對方火力兇猛,戰術熟練,不像黑幫,更像小型軍隊。”

  “德國法蘭克福,三名刑警在跟蹤一名疑似分銷商時,車輛被遙控炸彈炸毀,無人生還。”

  “英國利物浦,一名資深緝毒警探在家門口被處決,頭部中了兩槍,他的妻子和女兒失蹤,三天后被人切成塊放在包裹里郵寄到了利物浦警察總部!”

  “荷蘭阿姆斯特丹,兩名臥底警察身份暴露,尸體在運河里被發現時,手腳被捆,身上遍布酷刑痕跡,法醫說,他們被注射了大量毒品,是在極度亢奮和痛苦中死去的。”

  貝內特合上卷宗,深吸一口氣:“我們動用了在歐洲的所有資源,但這個“二弟”藏得太深了,沒有照片,沒有指紋,沒有可靠的目擊描述,就像一個幽靈,目前能確定的,是以謝志樂的“三哥集團”和葉真理的“三葉會”為二級架構核心,他們負責資金、渠道和與當地幫派的銜接。”

  他抬起頭,“這個網絡下面,輻射了整個歐洲的傳統和新晉黑幫,從意大利的卡莫拉、光榮會,到俄X斯的光頭黨,愛爾蘭的共和軍殘黨,甚至一些極右翼民兵組織,根據最保守估計,直接或間接為這個網絡服務、依賴其供貨的人數,可能已達到數百萬之巨,它不僅僅是一個販毒集團,老板,它正在成為一個影子王國。”

  “比我們之前遇到的所有販毒集團,還要棘手!”

  維克托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貝內特和卡薩雷。

  房間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那部紅色加密電話,刺耳地響了起來。

  卡薩雷看了一眼維克托的背影,見他沒反應,便走過去接起電話:“喂?”

  他聽了幾句,用手捂住話筒,轉向維克托:“老大,是伊森,他說有極度重要的事情,必須直接跟你通話。”

  維克霍然轉身,眼中精光一閃。

  他大步走過去,從卡薩雷手中幾乎是一把抓過了電話。

  “喂,我是維克托。”

  電話那頭傳來伊森·亨特的聲音,同樣干脆利落,背景音極其安靜,“先生,長話短說,我付出了很大代價,截獲并破譯了他們內部一段極其短暫的通訊。”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個“二弟”是個華人,男性。沒有照片,沒有具體名字,只有一個姓氏。”

  “什么姓?”維克托忙追問道。

  電話那頭,伊森·亨特清晰地吐出一個字:

  “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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