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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2章熬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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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滑入九月,墨西哥全國上下早已沉浸在一片節日的狂熱氛圍中。

  獨立日對于墨西哥人而言,其意義遠超其他節日。

  這是他們擺脫殖民枷鎖、宣告民族獨立的開端,是銘刻在骨血里的驕傲與激情。

  在墨西哥城,這種慶祝更是達到了頂點。

  街道兩旁,從改革大道到憲法廣場,早已被綠、白、紅三色國旗淹沒。

  巨大的國旗垂掛在摩天大樓外立面上,小型的三角旗串成串,在微風中簌簌作響,連接著每一根路燈桿。

  臨街的商鋪櫥窗都精心裝飾著愛國主題,超市里擺滿了特供的獨立日商品。

  夜晚的街頭,隨處可見自發聚集的人群,他們臉上畫著國旗油彩,頭上戴著寬邊草帽或傳統民族頭飾,手里揮舞著小旗子,隨著街頭樂隊的演奏載歌載舞。

  空氣中彌漫著烤玉米的焦香、炸豬皮的油膩味、砂糖甜漿的甜膩以及一種無所不在的、躁動而歡騰的荷爾蒙氣息。

  孩子們的笑聲、情侶們的嬉鬧聲、馬里亞奇樂隊嘹亮的小號和歌聲、小販們兜售紀念品的吆喝聲……所有這些聲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幾乎要掀翻城市的聲浪。

  這是一種發自肺腑的喜悅。

  1995年9月15日,獨立日前夜。

  墨西哥城的軍用機場。

  一架沒有任何明顯標識的波音VC25A悄無聲息地降落在跑道上,滑行至指定區域。

  機場戒備森嚴的程度遠超以往。

  除了隨處可見的墨西哥士兵和憲兵,還有一些身著黑色西裝、戴著耳麥、眼神銳利的特別安保人員散布在四周。

  飛機艙門打開,舷梯車迅速對接。

  喬治·沃克·布殊出現了。

  他刻意沒有穿標志性的飛行夾克或休閑裝,而是選擇了一套正式西裝,系著領帶。

  但他的臉色顯得異常憔悴,眼袋深重,嘴角緊繃,每一步走下舷梯都顯得沉重而僵硬。

  早已等候在舷梯下的卡薩雷立刻迎了上去。

  依舊是那副圓滾滾的樣子,穿著似乎永遠大一號的西裝,臉上堆滿了過于熱情的笑容,活像一尊彌勒佛。

  “總統先生,”卡薩雷主動伸出了胖乎乎的手,“歡迎來到墨西哥城,一路辛苦了。”

  “卡薩雷先生。”

  沒有紅地毯,沒有儀仗隊,沒有歡迎兒童獻花,更沒有蜂擁而至的記者。

  這是一次絕對秘密、低調的接待。

  簡單的的寒暄之后,小布殊及其精簡到極致的隨行團隊迅速被引向一列等候的車隊。

  車隊由五輛黑色、車窗玻璃顏色極深的雪佛蘭組成,同樣是美方車輛,但司機和前后護衛車上的安保人員,卻全是墨西哥人。

  小布殊被請上了中間那輛車的后排。

  卡薩雷熟練地拉開車門,坐到了他旁邊。

  “砰”地一聲,車門關上。

  車隊立刻啟動,沒有鳴笛,沒有閃爍警燈,悄無聲息地駛出軍用機場,匯入通往市區的公路。

  車內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小布殊固執地將頭扭向窗外,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象。

  卡薩雷則笑瞇瞇地坐在一旁,也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只是偶爾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身邊這位強裝鎮定卻難掩頹唐的美國總統。

  車隊首先經過的是機場周邊的工業區和相對偏僻的城郊地帶。

  但很快,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化。

  越是接近市中心,節日的狂熱氣氛就越是濃烈。

  道路變得擁堵起來,盡管他們的車隊享有專用通道,但仍能感受到周圍那澎湃的人潮和聲浪。

  街道兩旁,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人們舉著國旗,揮舞著熒光棒,唱著跳著,臉上洋溢著純粹而奔放的笑容。

  “一個統一的、強大的、全新的墨西哥!光榮屬于墨西哥!光榮屬于維克托!”

  狂熱的人群每當看到維克托的影像出現,便會爆發出更加響亮的歡呼。

  “VivaMéxico!”(墨西哥萬歲!)

  “VivaVíctor!”(維克托萬歲!)

  聲浪透過隔音效果極好的車窗,依然隱約可聞,像潮水般一陣陣拍打著小布殊的耳膜。

  路燈桿上、建筑物的墻壁上,甚至一些飛馳而過的汽車車身上,都貼著簡潔而有力的標語:

  “Unión,Fuerza,Orden!”(團結、力量、秩序!)

  “ElFuturoesNuestro!”(未來屬于我們!)

  “BienvenidoTexasaCasa!”(德州,歡迎回家!)

  這些標語,刺著小布殊的眼睛。

  他看到了年輕的情侶在街邊忘情地擁吻,旁邊經過一群笑著鬧著的學生;

  這一切,都與他此刻的心情,與他所代表的那個正在流血、正在失去一塊重要肢體的國家,形成了無比荒誕的對比。

  一種巨大的荒誕感包裹了他。

  這真的是那個曾經被美國視為后院、充斥著貧困、毒品和腐敗的墨西哥嗎?

  車窗外的光影在小布殊臉上明滅不定。

  他老爹當CIA局長的時候,墨西哥可不是這樣的!

  短短幾年,就變成了如此。

  那時候,墨西哥就真的是后花園。

  這才多久?

  五年吧?

  卡薩雷順著小布殊的目光看向窗外那一片沸騰的燈海與人海,聲音平穩:

  “總統先生,人民其實很簡單。”

  “他們不在乎統治他們的人是誰,是華盛頓還是墨西哥城,是民主黨還是革命,或者是別的什么。”

  “他們在乎的是秩序,是安全,是面包的價格,是碗里有沒有肉,是晚上回家路上怕不怕聽到槍聲。”

  卡薩雷頓了頓,轉過頭,那雙小眼睛里閃爍著他看著小布殊,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教誨”的意味:

  “誰給了他們這些,哪怕只是一點點看似穩定的希望,他們就會為你歡呼。”

  “至于代價……”

  卡薩雷輕輕笑了一聲,聳了聳肩,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些狂歡的人群,意有所指地說:

  “代價總是由別人付出的,不是嗎?而大多數人,并不關心那些“別人”。”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喜悅則屬于活下來并且能吃飽飯的人。”

  車內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車窗外,墨西哥城獨立日前夜的狂歡盛宴,依舊如火如荼,那喧囂的聲浪,仿佛永遠不會停息。

  小布殊不再說話。

  車隊最終駛入國家宮,穿過森嚴的警衛,在內部庭院停下。

  卡薩雷率先下車,依舊笑容可掬地為小布殊拉開車門:“總統先生,我們到了。”

  小布殊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西裝,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邁步下車。

  他在卡薩雷的引導下,見到了在門口等待的維克托。

  出乎小布殊意料的是,維克托并沒有擺出勝利者的高傲姿態,反而臉上帶著熱情甚至可以說是親切的笑容,大步迎了上來。

  “喬治!”

  維克托的聲音洪亮,帶著一種近乎老友重逢般的熟稔,“歡迎來到墨西哥城!路上還順利嗎?”他張開雙臂,給了有些僵硬的小布殊一個結實的的擁抱,甚至還拍了拍他的后背。

  這個擁抱讓小布殊瞬間懵了,準備好的所有強硬措辭和對抗情緒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只能勉強回應了一下,喉嚨有些發干:“維克托…謝謝,一路還好。”

  維克托松開他,雙手仍搭在他的肩膀上,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臉,眉頭微蹙,語氣變得關切:“你看上去很疲憊,喬治,最近壓力很大?我理解,攤子大了,麻煩事總是接踵而至,怎么樣,最近過得還好嗎?”

  你媽的…

  我好不好,你難道不知道嗎?

  虛偽!

  虛偽的男人!

  這過于“真摯”的問候讓小布殊無所適從,他只能含糊地應道:“還好只是時差還沒倒過來。”

  時差…

  墨西哥和美國有狗屁的時差。

  就在隔壁,撒泡尿你如果尿黃都能味道飄過去。

  “那就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維克托笑著松開手,自然地攬過小布殊的肩膀,仿佛真是多年的老朋友,“走吧,我們里面談,準備了點好咖啡,我們邊喝邊聊,我知道你時間寶貴,我們直接談正事。”

  維克托就這樣半攬著小布殊,并肩走進了那間準備好的會議廳。

  會議廳長桌一側已經坐了幾位墨西哥方面的關鍵人物,包括總統盧那察爾斯基和卡薩雷。

  另一側則是留給美方的空位,氣氛看似融洽,但無形的壓力已然彌漫開來。

  雙方主要人員落座,簡單的寒暄和介紹后,會談迅速切入正題。

  小布殊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自己的節奏和立場,他身體前傾,目光直視對面的維克托:“維克托,我直說了,德克薩斯目前的狀況是不可接受的。墨西哥軍隊的進入及其后續行動,嚴重侵犯了美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我們必須找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以避免局勢進一步升級,甚至失控。”

  維克托緩緩攪動著桌上的咖啡,表情平靜:“喬治,我欣賞你的直接,但首先,我們需要認清幾個事實,墨西哥的介入,是應德州原住民的吁求,是為了阻止斯圖亞特政權崩潰后可能發生的人道災難和全面內戰,現在,秩序正在恢復,生活正在重回正軌,這是有目共睹的。”

  “那不是請求,那是分裂分子的蠱惑!”

  小布殊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德克薩斯是美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過去是。”

  維克托放下咖啡勺,聲音不高,“現在,事實已經改變。我們的軍隊在那里維持秩序,我們的行政系統正在接管,絕大多數德州人選擇了合作與和平,喬治,現實是,墨西哥已經有效控制了德克薩斯全境。”

  小布殊臉色鐵青:“有效控制不等于合法占有!你這是赤裸裸的侵略!”

  “是維護地區穩定的必要行動。”

  維克托糾正道,語氣依然平穩,“我們現在要談的,不是德克薩斯是否屬于墨西哥這個既定事實,而是如何以一種對大家都好的方式,來正式確認并管理這一新的地緣政治現實。”

  “絕無可能!”

  小布殊斷然拒絕,“美利堅合眾國永遠不會承認對德州的吞并!這是底線!”

  維克托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不耐煩。

  他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掏出金屬煙盒,取出一支香煙,“啪”地一聲用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了個煙圈。

  小布殊和其他美方人員被這突如其來的失禮舉動驚得一愣。

  沒等小布殊再次強調他的“底線”,維克托又吸了一口煙,然后用夾著煙的手指隔空點了點小布殊:“喬治,省省吧,你說的這些都是政客在電視上騙選票的漂亮話,你大老遠秘密飛過來,不是為了在我面前背誦你的國情咨文草稿吧?”

  他話音未落,竟突然站起身。

  這個動作讓美方安保人員瞬間肌肉緊繃,而墨西哥方面的盧那察爾斯基和卡薩雷則面無表情,似乎早有預料。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更令人震驚的是,維克托隨手抄起桌上沉重的玻璃煙灰缸,并非要砸人,而是像拿著一個驚堂木一樣,用底部“咚”地一聲頓在桌面上,直指著小布殊的鼻子。

  “你他媽這不同意那不同意!”

  維克托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街頭混混般的粗野和戾氣,與他剛才的熱情洋溢判若兩人,“斯圖亞特那蠢貨把我們的話當放屁,現在他的腦袋掛在哪兒你都找不到!你現在坐在這里,跟我談“不可分割”?德州的現實是他媽的誰用槍桿子打出來的,是你華盛頓的筆桿子嗎?!”

  小布殊的臉瞬間氣得煞白,他身為總統,何曾受過如此赤裸裸的侮辱和威脅?

  他猛地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維克托!注意身份和場合!你這是在進行國家元首間的會談嗎?!你這是流氓行徑!”

  “身份?場合?”

  維克托嗤笑一聲,拿著煙灰缸的手又往前遞了遞,幾乎要戳到小布殊面前,“我的身份就是現在能決定德州幾百萬人明天是吃面包還是吃槍子兒的人!是能決定你美國西海岸那幾個州今晚能不能睡個好覺的人!跟你他媽談是給你面子,給臺階你不下?”

  他猛地將煙灰缸扔回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雙手撐桌,身體前傾,臉幾乎要湊到小布殊面前,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

  “那你回去吧!滾回你的空軍一號!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了!”

  “你想打?那就來!決一死戰!”

  “看看是你的空降師先踏上德州的土地,還是我的導彈先砸在休斯頓、洛杉磯、甚至你他媽的白宮頂上!看看是你華爾街的股市先崩盤,還是我墨西哥舉國之力跟你耗到底,看看是你美國的少爺兵怕死,還是我手下那些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小伙子們更不怕掉腦袋!”

  會議廳內空氣仿佛凝固了。

美方代表團成員面無人色,他們預想過談判的艱難,但絕沒想到會變成一場赤裸裸的戰爭威脅和街頭罵戰。小  布殊胸口劇烈起伏,他試圖保持冷靜,但維克托這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混合著無賴痞氣風格,徹底打亂了他的陣腳。

  眼前這個人,是真的不在乎常規的外交禮儀,也不在乎所謂的國際輿論,他甚至可能真的不在乎全面戰爭的后果。

  卡薩雷在一旁適時地、慢悠悠地插話:“總統先生,請息怒,維克托先生只是性格比較直率,但話粗理不粗。戰爭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尤其是對貴國目前……嗯,頗為脆弱的經濟和社會狀態而言。我們坐在這里,不正是為了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嗎?”

  維克托重新坐回椅子,又吸了一口煙,眼神盯著小布殊:“選擇權在你,喬治,是帶著一份還能看的協議回去,告訴美國人你避免了全面戰爭,保住了其他州的安全,還是現在就滾蛋,我們準備迎接大戰,我給你時間考慮。”

  維克托說完,也不管小布殊和美方代表團成員那青紅交錯的臉色,哼哼兩聲,徑直站起身:“休息半小時,喝咖啡、撒尿、或者給你們那個見鬼的議會打電話請示隨便。”

  他大手一揮,直接轉身走出了氣氛凝重的會議廳,盧那察爾斯基總統見狀,也立刻起身,快步跟了出去。

  洗手間內。

  維克托站在小便池前,嘴里叼著煙,煙霧繚繞。

  盧那察爾斯基站在他旁邊的位置,一邊解手,一邊忍不住壓低聲音問,臉上帶著一絲憂慮:“先生,我們是不是……太強硬了?我擔心美國人被逼得太緊,萬一他們真的不顧一切……”

  維克托嗤笑一聲,吐出一口煙圈:“不顧一切?你太高看他們了。”

  他拉上拉鏈,走到洗手臺前,擰開水龍頭,嘩嘩的水聲中:

  “他們就像那種最虛榮、最怕死的闊佬,穿著昂貴的絲綢襯衫,最怕的就是沾上泥點子,更怕跟光腳的亡命徒在泥地里打滾。”

  “他們什么都有,所以最怕失去。”

  維克托關掉水,抽過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透過鏡子看著身后的盧那察爾斯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記住,美帝國主x及其一切x動派,歸根結底——”

  他頓了頓,將紙巾揉成一團精準地拋進垃圾桶,出了那句著名的論斷:

  “都是紙老虎。”

  他拍了拍盧那察爾斯基的肩膀:“他們現在內部麻煩一大堆,經濟搖搖欲墜,民眾反戰情緒高漲,華爾街的大亨們更關心他們的股票賬戶而不是德克薩斯的沙漠。小布殊那個紈绔子弟,他沒那個膽量,也沒那個資本跟我們打一場全面戰爭,他老爹留下的政治遺產和班底,夠他揮霍多久?”

  “他最需要的,是一個能讓他體面下臺階的借口,一個能向國內交代的“勝利”。”

  “這叫贏學。”

  “而我們已經把他逼到了懸崖邊,現在,就該給他拋出一條看起來還結實的繩子了,等著吧,休息時間結束后,你會看到一個謙遜很多的美國總統。”

  說完,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走吧,回去給我們的美國朋友遞繩子去。別忘了,待會兒唱白臉的任務就交給你和卡薩雷了。”

  休息時間結束,雙方重新落座。

  小布殊的臉色依然難看,但之前那種強硬的姿態明顯軟化了不少,顯然剛才的間隙里,他確實與國內進行了緊急溝通,得到的指示恐怕不容樂觀。

  維克托沒有再咄咄逼人,而是靠在椅背上,悠閑地喝著新換的咖啡,仿佛剛才那個拍桌子罵娘的人不是他。

  小布殊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先前那股強撐的強硬姿態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疲憊下的務實,或者說,是無奈。

  他目光掃過對面氣定神閑的維克托,以及他身邊那兩位表情管理大師,盧那察爾斯基面露恰到好處的關切,卡薩雷則依舊是那副彌勒佛般的笑模樣。

  小布殊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刻意避開了對方的目光,盯著桌面,

  “現實情況我們都清楚,為了可能的下一步,為了穩定,美利堅合眾國需要一些基本的保證。”

  維克托沒說話,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小布殊斟酌著詞句,:“首先,墨西哥政府必須公開、明確地停止宣稱對德克薩斯州的占領或吞并。你們可以換一個…一個更中性的說法,比如應請求維持秩序、特殊行政安排過渡期,任何刺激性的、涉及主權變更的官方表述必須停止。”

  這叫什么?

  你不宣稱,我就不丟面子?

  維克托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然后示意他說下去。

  “其次,在過渡期內,墨西哥在德州的軍事存在和行政影響力,應該有意識地、逐步地減少其可見度這有助于…降低我國內的輿論壓力。”

  他說完這兩點,停頓了一下,觀察著維克托的反應。

  “繼續。”維克托說。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墨西哥政府,及其控制下的所有媒體渠道,必須立即停止一切針對美利堅合眾國政府、制度及我個人的公開抨擊和侮辱性宣傳,不僅如此,在必要的時候,墨西哥方面需要站出來,明確批評那些試圖破壞美國政府穩定和合法性的言論和行為,無論這些言論來自哪里,你們必須公開承認,一個穩定的、合法的美國政府,符合該地區的共同利益。”

  他終于說完了,眼神卻緊緊盯著維克托。

  這幾乎等于要求墨西哥不僅不再罵美國,還要反過來幫美國罵那些罵美國的人,這無疑是一種精神上的“投降書”。

  但卻是小布殊能帶回去的、最能掩飾軍事和領土上慘敗的“遮羞布”。

  會議廳里安靜了片刻。

  維克托身體微微后仰,目光緩緩移向坐在他左側的顧問克里斯·拉塞爾·戚。

  他細微地挑了挑眉,手指在桌面下做了一個輕輕搓動的手勢,意思是,可以榨取更多價值,或者在程序上設置一些有利于我們的模糊空間。

  維克托心中了然。

  又開始拖著小布殊聊了許多。

  一直談到凌晨三點左右。

  等結束后。

  小布殊眼皮都快打架了。

  這招戰術叫熬老頭!

  維克托才站起來伸手,“喬治,你真的是一個非常合格的政治家!”

  這話也不知道是夸獎還是揶揄。

  反正老頭差點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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