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開車在路上，速度并不快。
身后王老說著事情經過。
“我們的車隊是下午兩點半離開的前往西站，當時負責的人員有十人，由一名保衛干事帶隊，隨行人員總共八人。”
“火車是下午五點的，走的是貨車，車次是117，貨物所在也是特殊車廂，全程都有保衛人員護衛。”
“可黎明時候進入豫南朝歌市的時候，保衛干事例行巡檢，就發現放置計算機的地方竟然空了。”
“事態緊急，連忙通知火車停下后進行查找，可根本就找不到。”
“隨后上報，我這次知道。”
王老將情況說完，車子里一陣沉默。
直到吉普車來到大會堂前，楊小濤這才說道，“也就是說，現在連什么時候丟的，在哪兒丟的都不清楚，對吧。”
“對！”
王老默默說著。
李洪峰皺眉，“按理說東西就在身邊，火車車廂打開鬧出的動靜，幾人會聽不到？”
“會發現不了？”
王老聽了搖搖頭，“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可問了幾人，他們卻是沒有聽到動靜。”
“這一個人兩個人還好說，偏偏八個人都沒聽到動靜，這說起來確實奇怪！”
楊小濤在前面繼續開車，沒有多說。
破案，那是公安的事情，現在他們要考慮的是如何將后面的事情處理好。
車子停下，三人下車，快速走進大會堂。
郭秘書在門口等著，見到三人后直接帶著往隔壁的會議室中走去。
等楊小濤三人來到會議室時，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抬頭看去，一機部的黃老、二機部的柳老、三機部的章老都來了，在他們身后還有一些熟人。
另一旁還有鐵道的吳寬，吳老，見到楊小濤后主動打招呼。
“領導，你們怎么也來了？”
楊小濤來到黃老身旁坐下，這件事應該跟他們沒啥關系吧。
黃老沒有回答楊小濤的話，反而看向一旁準備坐下的王老，“你這老小子真是越活越回去，這么重要的東西用什么火車啊，沒有飛機嗎？”
王老半個屁股沾在椅子上滿臉的懊惱，“這不是想要省點嘛，誰他娘的知道會出這種事。”
這時候門口秦老大步走進來，正好聽到王老的話沒好氣的笑道，“你就是貪小便宜吃大虧。”
說完來到王老身旁坐下，然后又狠聲說道，“這次最好別連累到別人，不然你丫就等著吧。”
王老張張嘴，然后看了眼楊小濤，終是長嘆一聲，心中悲憤不已。
楊小濤也知道幾人來的意思，估計是怕自己吃虧，過來一起幫忙的。
對此，楊小濤只能將感激放在心里。
沒一會兒，清老大步走進會議室，身后還跟著四五個人，赫然是陳老、保衛處的曾老、王磊幾人，其中余則成也在后面。
來到會議室里，眾人落座。
楊小濤等人直起腰桿來，目光都看向前方站立的老人。
清老干咳一聲，隨即就看向在場諸人，目光掃過楊小濤幾人時稍稍停頓片刻，隨后說道，“事情已經發生，我們當下最要緊的就是解決問題，找到那臺計算機。”
說完看向一旁的曾老，“老曾，你說下收集的信息。”
曾老點頭，目光看向對面眾人，這才說道，“我們從工作人員、押送人員以及七機部的相關人員口中基本上了解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目標在上火車后，車廂里是有八名保衛人員負責安保工作的。”
“而且八人分工明確，每人執勤兩小時，這點我們仔細確定了，并沒有人開小差。”
“凌晨時候，有人發現盛裝計算機的木箱子在火車拐彎時發生移動，就去扶一把，卻發現木箱子被推動了。”
“這時候才發現箱子里的計算機沒了。”
“顯然對方用了特殊手段，否則車廂門打開，風聲也會吵醒安保人員.”
“現在看來，這件事很蹊蹺。”
等曾老說完，清老點頭看向眾人，“所以，我們現在首先要確定的就是，這是一起什么性質的事件。”
“是單純的盜竊還是有意為之的破壞，這將影響案件偵破的方向。”
“所以這個案件的性質，必須盡快界定下來。”
清老說著，在場眾人都沉默不語。
楊小濤想要說話，可身邊的黃老伸腿踢了一下，楊小濤立馬將嘴邊的話咽下，而此時王老在一旁吸氣然后起身，“首長，我相信自己的同志，他們絕不會是監守自盜的人。”
“所以，我覺得這應該是有預謀有計劃有目的的犯罪行為。”
“我認為，這不是普通的盜竊，是有人在蓄意破壞。”
王老說完，牙齒緊咬。
他這樣說就是要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如此監管不力、沒有保護好國家財產的罪名不會涉及其他人。
即便后面再發生什么事，他也能一力扛下來。
清老看了眼沒有回應，隨后看向其他人，“還有人發表意見嗎？”
在場眾人都是帶著耳朵來的，一般情況下不會說話。
楊小濤想要說話，黃老跟王老都拿眼神看過來，示意楊小濤不要多言。
可楊小濤還是開口說道，“首長，我有幾個疑惑。”
清老沒想到楊小濤這時候開口，于是點頭，“說。”
楊小濤輕咳一聲，隨后看向曾老等人，“剛才曾老說了，這里面存在很多疑點。”
“其中包括貨物如何在八個保衛眼皮底下丟失的？”
“甚至于丟失的時間、地點都不清楚。”
“我覺得，現在就定性有點過早了。”
“最起碼，最起碼也要確定丟失的時間、地點以及丟失的方式才行吧。”
“而且，曾老還說了，計算機沒了，但箱子還在，那會不會是在其他地方被掉包了呢？”
“有沒有這種可能？”
楊小濤一席話說完，陳老跟清老互相看看，這也是他們在討論時候發現的問題。
只是沒想到，楊小濤當著眾人的面提了出來。
清老看向曾老，后者點頭，隨即說道，“楊部說的這些我們已經考慮到了。”
“但現在，我們要對外有個交代，所以我個人認為，將其認定為故意破壞最合適。”
說完曾老看向楊小濤，“畢竟這計算機涉及國家機密，而且價值不菲。”
楊小濤還想再說，一旁的陳老直接開口，“這件事先這樣定，后面再繼續調查。”
楊小濤深吸口氣坐下，隨后看向一旁的王老，后者只是笑笑，但面容上都是苦澀。
清老繼續主持會議，“既如此，我們安排下任務。”
“這次事件影響嚴重，必須盡快解決。”
“老陳，你跟老曾抽調人手組成調查組，盡快偵破案件，鐵道部門全力輔助。”
“同時，七機部全部戒嚴，九機部參與的人員也要接受調查。”
清老做出指示，王老臉色黯淡。
楊小濤這時候再次開口，“首長，我請求加入調查組。”
清老看向陳老。
“可以，但要服從安排。”
陳老沉思片刻點頭應下，以他對楊小濤的了解，這件事不讓他摻和他也會從其他渠道摻和，還不如自己握在手里呢。
會議快速結束，楊小濤跟著陳老王老來到隔壁小會議室。
眾人剛剛坐好，曾老就看向王老說道，“你這次捅的簍子不小啊。”
“上面還要安排調查組，想要調查你們七機部的情況，甚至還還提出將七機部保衛科調換。”
“好在首長頂住壓力沒有同意。”
“這以后做事情，多想想，多考慮考慮。”
聞言王老搖頭嘆息，一肚子的話卻不知道該咋說。
曾老說完，陳老則是對著楊小濤說道，“這次對方沒有沖你來，但你也給我安分點。”
“尤其是這次行動，不準給我瞎搞。”
楊小濤明白陳老話里的意思。
兩人各自敲打完目標，這才回到正題上。
“我們內務會抽調人員前往朝歌進行調查，不過需要一部衛星電話。”
曾老說完，目光看向楊小濤。
楊小濤立馬點頭，“沒問題，我這就打電話讓人送來。”
一旁的王磊卻是開口，“不急，不急，我們這次還需要你們的直升飛機一起去，這樣速度快些。”
說完，身后的余則成往后靠了靠，這是他的提議。
誰讓現在四九城里就九部的直升飛機富余呢？
其他的直升飛機他們想要調用可不容易。
楊小濤再次點頭，“行，可以。”
曾老滿意點頭，最起碼九部在支援這方面沒的說。
“這次帶隊的是誰？”
陳老開口詢問，曾老立馬回道，“是余則成同志。”
余則成立馬站起來，“首長。”
陳老看過去點點頭，“余則成同志，我記得你，這次就辛苦你了。”
“您言重了！”
“鐵道部門要全力配合，任何人不得馬虎。”
陳老又看向一旁的吳老。
吳老點頭，臉上沒有任何顏色。
不管如何，這件事發生在鐵路上，就跟他們鐵道部有關。
可以說他們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首長放心，事發火車已經停運，當時車上所有人員都在找回，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吳老開口保證著，陳老滿意點頭。
“好，那就.”
陳老準備結束會議，楊小濤再次開口，“領導，我想去現場看看。”
“不行！”
陳老跟曾老想都沒想的直接拒絕。
如果這次事故是一個陰謀，那楊小濤去了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嗎？
而且楊小濤去了能干嘛？
可楊小濤很是堅定的說道，“領導，我想帶家里的旺財去。”
“在追蹤上旺財能夠起到很大幫助。”
“而且現在才過去一晚上，只要時間快，就能找到線索。”
“還有，以前旺財就幫助過內務破案。”
楊小濤給出理由，陳老仍舊是不同意。
可曾老卻是有些動搖。
王磊在一旁說道，“那就讓余主任帶著旺財去。”
余則成點頭，“對，旺財跟我也熟悉，我帶著去就行。”
楊小濤卻是搖頭，“老余，若是一般的事情沒什么。”
“可這次不行，太復雜，你跟旺財沒有那種默契。”
“我去了，就不一樣啊。”
畢竟楊小濤去了可以通過小薇跟著旺財直接交流，效果更好。
“不行！”
陳老見曾老有些猶豫，立馬開口拒絕。
在他心里，多少臺計算機也沒有楊小濤重要。
有楊小濤在，要多少臺計算機都不是事。
可楊小濤卻是緩緩說道，“領導，您剛才也說了，這些人是沖我來的，留在四九城未必是好事。”
話音落下，陳老眼前一亮。
曾老也是詫異看著楊小濤。
“重耳在外而生？”
王磊在一旁小聲說了句，然后迅速把嘴閉上。
此時此刻用這個來形容有些不當，好在屋里的人都不是外人，加上現在的情況，確實有點那意思。
陳老還是拿不定主意，于是看向一旁的曾老。
見陳老沒那么堅決，曾老就明白對方的意思，又看了眼楊小濤，然后側頭看向余則成，畢竟帶隊的是余則成。
見曾老看過來，余則成在心里快速思索著。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以前跟楊小濤合作的事情。
貌似有楊小濤在跟沒有楊小濤在，確實是兩種情況啊。
尤其是旺財識破黑妞的那次，要是沒有旺財，估計他們想破頭也不會找到兇手。
眼下這次情況跟上次差不多，都是透著詭異，而且時間拖不得。
想到這里，余則成對著曾老點頭。
眾人余光都看著兩人動作，見余則成同意，曾老便對陳老說道，“我覺得可以試試。”
“這次情況不明，出去也好！”
陳老見曾老同意，再出來看了眼楊小濤，隨后低頭沉思著。
良久這才說道，“你們九部有幾架直升機？”
“三架！”
楊小濤迅速回答。
“那三家都去，帶上兩個特戰隊，還有吳老，老王，你們倆也一起跟著。”
“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去。”
曾老點頭，“那這樣，王磊你也跟著去一趟。”
王磊立馬點頭，“好！”
眾人見陳老跟曾老都拿定主意，也不買多說。
會議結束，曾老要去匯報情況。
陳老將楊小濤單獨拉到一旁叮囑道，“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還有，我會讓朋友聯系帶當地力量協助。”
“總之一句話，不要冒險，一切以安全為主。”
楊小濤在一旁不停的點頭，“您放心，我這人怕死，肯定會小心的。”
陳老點頭沒多說，他還要跟上面匯報情況。
離開大會堂，楊小濤直接開車回到四合院。
跟三大媽說下情況，然后招呼趴在狗窩里的旺財就往九部趕去。
來到九部的時候，王老、王磊、吳老、余則成以及副手小波都在等著，另一邊三架直升飛機正在做著起飛前的準備。
而在不遠處，梁作新正跟楊智跟伍八一交代事情，其他隊員檢查裝備。
楊小濤下車，旺財跳下來跟在后面。
王老余則成等人都見過旺財，唯有吳老不清楚，如今看到旺財模樣可是嚇了一跳，終于明白眾人為何同意楊小濤帶條狗了。
這塊頭，估計藏獒也差不多大吧。
帶在身邊就覺得安心。
“人都齊了？”
楊小濤來到跟前問道，梁作新上前匯報情況，“我們這里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起飛。”
余則成也點頭，“我們也沒問題。”
楊小濤點頭，然后對王老幾人說道，“沒事的話，咱們要走了？”
王老搖頭，其他人聽了也沒意見。
“走，上飛機。”
楊小濤揮手，隨意上了一架飛機。
其他人都分散開，特戰隊員也跟著分散到三架直升飛機上。
“楊部，這是兩部衛星電話。”
李洪峰來到跟前將兩部電話遞給飛機上，然后叮囑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這命硬著呢，倒是你們，注意點。”
李勝利嘿嘿一笑，“放心，你這一走，我們啥事都要請示你。”
楊小濤翻個白眼，還別說這一招能擺脫一大半的麻煩。
“走了。”
“一路順風。”
螺旋槳開始猛烈轉動，隨后緩緩離開地面，借著從九部上方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