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小濤先是去了趟軍械研究所，了解炮偵雷達的研制情況。
還是按照原先的流程，楊小濤提供信息、思路和研究方向，研究所的人負責具體實施。
而在這段時間里，楊小濤大部分時間精力都放在計算機上，對炮偵雷達的關注要少一些。
如今，楊小濤開始關注后，炮偵雷達的研發就走上了正軌。
不過，現在炮偵雷達的設計圖楊小濤始終沒有定型，做了好幾個版本，都因為核心計算機的缺失影響了炮偵雷達的進度。
所以眾人現在做的，就是摸著石頭過河。
或許等計算機那里山寨成功后，楊小濤拿到想要的數據、圖紙，這炮偵雷達才算是真正完成。
當然，即便沒有最后的設計圖，研究所的人也在做著前期工作。
畢竟這也是楊小濤特殊關照的項目。
為此九部的軍械研究所可是跟國內好幾家雷達生產工廠發出了任務要求，現如今接受任務要求的工廠不少。
楊小濤了解一番炮偵雷達的進度，讓劉向東抓緊時間后，就回到了辦公室。
打發走劉麗雪跟婁曉娥后，楊小濤這才給鵬總打了個電話，并沒有直接說李云龍的事情，而是將要研究的炮偵雷達的事情說了下。
對此，鵬總早就聽說過，只是沒想到楊小濤現在就要啟動這個項目。
不過這事本身就是件好事，他沒有阻止的理由。
就是楊小濤說這項研究是軍械研究所來主持的，而這方面還涉及到西北王胡子，畢竟當初這個軍械研究所可是對方幫忙建立起來的。
所以這研究出來的炮偵雷達會去西北那里實驗。
掛斷電話后，鵬總起初沒明白咋回事，直到王胡子打過來電話，說什么要應對周圍日益緊張的局勢，要將快反部隊擴編，如此可以快速行動，快速反擊。
話到最后，就是需要人來幫忙。
然后隱晦的提到了李云龍幾個。
等鵬總中午吃完飯后，就看到大伯掐著煙在門口等著。
這會兒，鵬總算是知道了是誰在后面搗鬼。
等一切確定后，鵬總想來還是覺得被利用了。
于是拿起電話給楊小濤打過去，只說了一句，“十月一，我要看到。”
隨即，掛斷電話。
楊小濤雖然想到會接到鵬總的電話，可這要求也太簡單了吧。
沒錯，在楊小濤看來就是簡單。
因為現在距離十一還有三個多月呢，足夠了。
金陵，十四所！
顧所長邁著步伐優哉游哉的走進機電廠的大，門口的工廠的保衛科熱情的打著招呼，然后繼續往里面走著。
原先，十四所只是位于金陵一家機電廠中的研究部門，當然，這個機電廠也只是用來做掩護用的。
不過機電廠確實是干事的，平常也會生產一些機器用品，對得起機電廠的名字。
而類似十四所這樣的研究機構，在國內不說有一百，最少也有幾十個。
這種研究所大部分時間都是給個研究任務，然后自己琢磨去吧。
能做出來，那就是為革命做出了貢獻。
做不出來，那也不要緊，因為還有很多同行。
只是現在的人還沒有后世的那種擺爛，甚至比后世某些職場還要卷。
因為上級下發的任務，在他們心中是十分高大的，是必須完成的。
誰要是完不成，那可就丟臉丟大了，出門都不敢抬頭見人。
如今的十四所在業內也算是出名了。
尤其是搭上九部的車，幾乎成了九部研究雷達的御用部門。
而十四所也沒有辜負九部的信任，不論是最早的白駒戰斗機用的雷達，還是后面改進的殲八C戰斗機的雷達。
就是現在研究的新型雷達，也是為了配合九部用的。
而隨著九部的資金、技術以及扶持力度的增加，十四所的研究環境一步步改善，人員增多的同時，也讓所內煥發出更多的動力。
十四所在金陵的地位不斷提升，水漲船高下，所在的機電廠重要性也跟著增加，金陵方面給予的重視程度也越來越大。
如今，顧所長不僅僅是研究所的所長，還兼任機電廠第二書記。
當然，這個第二書記說起話來，前面的第一書記也得仔細聽著。
原因自然是為了加入九部。
就像現在這般，顧所長剛剛走進大門，一旁就走出來兩個人。
領頭的是機電廠第一書記王松，身后跟著的是廠長許華。
“老顧，你這來的挺早啊。”
王松上前打著招呼，身后許華也露出笑臉。
顧所長年紀比兩人大一點，人老鬼精，有些事情自然看的明白。
對方大照顧，顧所也樂的交談，于是上前哈哈笑笑，“我這早，你們倆這不是更早嗎？”
“那不一樣，我們這是瞎溜達，正好在這碰到了，就一起過來了。”
王松打個哈哈，然后一起往工廠走去。
步行沒幾步，王松就湊近問道，“老顧，你們這兩個月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啥事啊？”
顧所放緩腳步瞥了眼王松，神色不善。
他們研究所的事情是能隨便打聽的嗎？
沒看到他們研究所的保衛科都是單獨一套班子？
心里想著，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是那個兔崽子泄露了消息。
王松見顧所這幅樣子立馬明白對方是誤會了連忙說道，“老顧，你別多想啊，我就是看你們最近的動作挺大的，就有些好奇。”
“后來見研究雷達用的型號材料不一樣，這才尋思著是不是有啥事。”
王松這一解釋，顧所神色更難看了，這家伙竟然明目張膽的打他們注意，這是要干啥？
可緊接著王松再次說道，“老顧，我說這些沒別的意思。”
“當然，你可以質疑我的動機，但你不能質疑我對革命的忠誠。”
顧所不說話，只是停下腳步看著王松，等他解釋。
今天要是好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就得跟三處的人說一說了。
王松沉吟片刻，這才說道，“老顧，我們機械廠這些年沒有短過你們研究的物資吧。”
顧所輕輕皺眉，然后搖頭，“沒有。”
“但這不是理由。”
王松點頭，也不生氣繼續說道，“那我們機械廠也沒有在其他事上難為過你們研究所吧。”
顧所再次點頭，只是臉色又冷了三分。
挾恩圖報，這可不是好事。
可接下來王松的一句話讓顧所有詫異了，就聽王松說道，“那老顧，你們研究所就不能拉兄弟一門一把？”
“什么意思？”
顧所不明所以，王松立馬解釋起來，“老顧，你知道四九城的電池廠吧。”
顧所眉頭一挑，立馬明白王松的意思了。
當初四九城的電池廠說是重點單位有些牽強，說不重要吧又有些低谷了。
可現在呢？
因為游戲機的出現，直接擠進了重點單位的行列。
而且據說一年的盈利比這些年加起來都多。
就連廣播里都通報了好幾次。
“還有電視機廠，你也知道吧。”
王松再次開口，聲音有些幽怨。
身后的廠長許華也適時開口，“還有原先的津門廣播器材廠，現在都成電子廠了。”
兩人說完，顧所哪還不知道他們的意思啊。
只是不等他開口，王松就嘆息說道，“老顧，當年咱們可是一起吃糠咽菜的啊，那可是多少年的交情啊。”
只一句話，就讓顧所下不來臺。
這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以前他們都是難兄難弟，吃糠咽菜過著清貧生活。
可現在，他們研究所傍上九部這條大腿了，生活質量就跟起飛似的。
雖然機電廠也跟著沾了不少好處，但跟兩人說的那幾個工廠差遠了。
顧所這才尷尬笑笑，“老王，這事我這也沒辦法啊，我就是個干活的，哪有那本事啊。”
王松跟許華對視一眼，隨后一左一右將顧所夾在中間，然后低頭說道，“老顧，我們也不用跟那些廠子一樣，你也知道咱們機電廠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而且你也是第二書記不是？”
“你看看這樣，有沒有需要咱們機電廠能做的，那種參與大項目的提供個零配件就行。”
兩人說完，顧所立馬抬頭無語道，“你們倆也知道我是第二書記啊，這工廠啥情況我能不知道？”
聞言兩人神色一囧，沒別的，當初研究生產雷達的時候，就給機電廠下過任務，結果近水樓臺先得月沒碰到，還被人家給嘲諷一番。
“老顧，上次是我們不爭氣，怪不得誰，但這次你多多幫幫忙。”
“咱們機電廠實力提升上來，對你們研究所也有好處不是？”
兩人又開始了勸說，顧所有些招架不住，只能搖頭說道，“不是我不照顧你們啊。”
“這次可是九部的楊部親自安排的任務，我能做得了主？”
“九部的？”
王松打聽著，一旁許華連忙豎起耳朵。
顧所聽了看看左右，確定沒其他人呢這才說道，“楊部親自下的任務，其他的，不能說。”
兩人一聽立馬對視一眼，然后臉上浮現出興奮神色。
“楊部？”
“我的老天爺啊，竟然是楊部親自下的任務？”
王松差點捂著嘴說出來，一旁的許華更是把腦袋一縮，再不敢打聽。
“這件事就當沒說過。”
“否則破壞了紀律，可是要受處分的。”
兩人臉色又是一凜，連忙點頭。
柳州的事情可一直警醒著呢。
“知道，知道。”
兩人態度立馬轉變，顧所點點頭，隨后想了下又說道，“不過你們說的也有道理。”
“若是有機會，我會跟你們說的。”
兩人聽了又是一陣欣喜。
隨即三人往前走，只是來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顧所往右朝東走去，另外兩人往左朝西走。
等三人分開，王松這才嘆息一聲，“失策失策了，咱們這次有些魯莽了！”
許華也是同樣神色，心中更是惴惴不安，“我是真沒想到，楊部，楊部還有這事！”
“算了，這事就當不知道！”
“誰也別說！”
“至于老顧，他既然開口答應了，那咱們等著就是了。”
許華點點頭，隨后又咬咬牙說道，“老話說得好，打鐵還得自身硬。”
“想要進步，咱們得自己先爭口氣。”
王松點頭，“這話說的在理。”
“我去車間看著，這群家伙要是自己不爭氣，爛泥扶不上墻，也怪不得誰。”
“走，咱們一起去。”
說著兩人一起往車間走去。
另一邊，顧所來到研究所前，門口一排保衛認真站著，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可就是這種公事公辦讓顧所不自主的將背在身后的手在褲腿邊，隨后一本正色的走進辦公樓。
“顧所，早！”
“早！”
“顧所，有份報告放你桌上了，需要盡快簽字，還得催著發貨！”
“好！”
“顧所，剛才總部軍械研究所的劉所長來電話，詢問項目進展。”
“知道了！”
“顧所，王主任說讓您來了抽空去趟實驗室…”
“好好！”
一路走到辦公室，沿途需要一群人，一個個忙的不行。
自己這來的已經夠早了，可這些家伙來的更早。
“不行，得跟食堂說說，以后多準備些！”
顧所自言自語著來到辦公室然后拿起桌上文件看了眼，這才處理起來。
等文件處理完，已經是上午九點了，顧所斟酌一下措辭，隨后拿起電話給九部打過去。
沒一會兒，電話接通，里面傳來劉向東的聲音。
“劉所長，是我啊！”
“對，對，我們現在進展很快，不是不是，這不是每天都有進展嗎？”
“啥？楊部過問了？那啥您知道的，我們可是一點沒放松啊，您給楊部好好說說。”
“好，您放心，絕不讓您難做，我們一定盡快做出來！”
又是一番解釋，顧所這才掛斷電話，隨后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然后立馬起身往外走去。
實驗室。
顧所敲響房門，里面有人打開然后走進去。
“顧所，您來了。”
王晴照例拿著資料板對著顧所點點頭，然后目光再次看向顯示臺上的儀器。
“王主任，你找我？”
顧所雖然對著王晴說話，但目光落在前方的儀器上，“這就是楊部說的那啥？”
“炮偵雷達。”
王晴在一旁補充道。
“對對，炮偵雷達，剛才劉所長還打電話詢問咱們雷達的研究進展呢。”
“電話里還說等著咱們的米下鍋呢。”
顧所搓著手說道，王晴不耐煩的說道，“他們著急就自己做啊。”
“為了給他們做這個，咱們的主要任務都耽誤了，他們還著急呢我比他們更著急。”
在王晴看來，她們現在研究的機載雷達才是主業，這啥炮偵雷達什么的，就是副業。
可偏偏這給出副業的人還是上級，還是九部的楊小濤，讓她們根本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聽王晴抱怨著，顧所忙解釋道，“這不也是為了革命建設嘛。”
“再說了，這次咱們幫忙做出來，這好處可是不會少的。”
“你不是嫌物資太少不夠用嗎？我敢保證，這次做出來了，后面的物資要多少對方批多少。”
王晴眼睛一瞇，若有所思的問道，“真的？”
“這么多年了，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王晴翻了個白眼，“你忽悠我的還少嗎？”
顧所尷尬笑笑，然后再次保證道，“這次肯定沒問題，你想啊，這個是九部楊部制定的任務，要是做好了，那不是入了楊部的法眼嘛。”
“這肯定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啊。”
王晴聽了覺得像是那么回事，于是點點頭，心里盤算著這次事后要點啥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