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需求是推動科學發展的動力。
這句話楊小濤忘了是誰說的，但用在此時，非常合適。
回到四九城已經是中午時候，又趕路直接來到九部，楊小濤就看到了會議室里的人。
得到楊小濤回來的消息，打計算機主意的人都到齊了。
鵬總沒來，但701研究所的鄭所長來了。
這位給楊小濤的感覺就是笑里藏刀。
不好惹。
然后是代表陳老過來的郭秘書。
來的時候郭秘書只說了一句，‘領導要一臺。’
然后還有中科院的宋老，三機部的章老，后勤處的秦老，以及七機部的王老。
最后是一個沒見過的天文臺齊臺長。
如此算下來，幾人應該是商量好的，除了給二機部的三臺，剩下七臺即便是一家一臺，也是一臺不剩啊。
楊小濤直接無語，這按照幾人的做法，九部忙前忙后的竟然啥都沒撈著？
他忙活個啥？
坐在椅子上，楊小濤直接拿起桌上水杯小口啜著，也不說話，就這樣坐著。
其他人見楊小濤不說話，便互相看看，最后還是王老坐不住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小楊，你這一路辛苦了啊。”
王老打著哈哈，楊小濤只是嗯了一聲，便低頭繼續看著桌上的搪瓷缸子。
其他人見此都互相看看，秦老更是給王老使眼色，王老回瞪一眼，又繼續笑道，“小楊，咱們也不是外人了，我就直說了。”
“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計算機的事，你也知道咱們合作的發射中心需要這玩意，還有現在研究的火箭啊，導彈啊，老錢也說了，有了這東西可以模擬什么彈道的，所以也得要一臺。”
“咱們也算是一家人，給我們兩臺就行。”
王老剛說完，不等楊小濤抬頭，一旁的秦老直接不干了，“老王，你要點臉行不。”
“本來就狼多肉少，你還要兩臺？要臉不？”
王老冷哼一聲，“我們是正當需求，要兩臺怎么了，再說了，你們后勤處要這個干嘛？”
“你們有沒有火箭導彈的，你們要了玩呢。”
秦老冷哼一聲，“我們是沒有飛機導彈，但我們有飛機啊，有實驗用的風洞，怎么了？不行啊！”
王老撇撇嘴，“老秦，不是我說你，就你們那實力，還不如全部交給九部呢，自己也省心。”
秦老立馬不干了，直接站起來指著王老喊道，“姓王的，你再說一遍？”
王老也不是怕事的，直接拍著桌子站起來，“姓秦的，你再敢指老子試一試。”
兩人互相瞪著眼，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可周圍人對此習以為常，根本就沒有開口制止的。
甚至幾人還都露出戲謔的神色，一副看大戲的樣子。
楊小濤也抱著膀子等兩人大戰，唯一可惜的就是這桌子太寬了，要是好窄一下說不定兩人手臂就能碰到了。
兩人互相瞪著眼，可就是沒有動手的架勢。
這時候，兩人也有些下不來臺，心里罵著周圍的人，也不出來個打圓場的，這讓他們倆咋下臺？
“楊部，我們研究所比較特殊，需要三臺計算機。”
突然間，701所的鄭強輕輕開口。
眾人呼啦一聲看過去，鄭強卻是盯著楊小濤。
王老跟秦老對視一眼，隨后默契的一致對外，“不行。”
“對，不行。”
“給你們三臺，剩下我們怎么分？”
秦老義憤填膺的樣子，可鄭強根本不看他們，依舊看著楊小濤。
見此，楊小濤無奈搖頭，“鄭所長，我知道你們的情況，鵬總也跟我說起過需求。”
“但這件事，我卻是有難處。”
眾人見楊小濤開口，都聚精看過來。
王老跟秦老也都坐下，等著楊小濤說出自己的難處。
見此，楊小濤繼續說道，“當初購買計算機的時候，十臺計算機，我原本的打算是全部留下。”
“因為我們九部有幾個項目需要配合。”
說到這，楊小濤開始數落起來，“計算機研究，需要三臺，一臺拆機研究，兩臺輔助研究。”
“衛星和衛星電話研究那里需要一到兩臺。”
“合金研究需要一臺。”
“復印機研究一臺，雷達研究一臺，發動機研究一臺.”
“哦，對了我們還新成立一個項目，炮偵雷達項目，也需要兩臺，這樣的話我們自己都不夠。”
說到這楊小濤雙手一攤，“現在因為二機部的事情給了他們三臺，我們這里就只能壓縮一下，但依舊不夠用的。”
“所以，諸位的請求，我是真的很難做。”
眾人聽楊小濤這樣說，臉色都是嚴肅起來。
按照楊小濤的說法，卻是沒問題。
可沒問題不代表不行啊，他們也有一堆問題呢。
不然為啥厚著臉皮過來？
郭秘書知道，這時候自己得說話了，否則辦不成事回頭沒法交代啊。
而且他也明白為啥陳老讓他過來，就是怕下來臺。
“楊部，您說一下，最多能拿出來幾臺？”
楊小濤看了眼郭秘書，隨后又看向眾人，這次緩緩說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所以我理解大家的難處。”
“但也希望大家互相體諒一下。”
說到這，哪怕是以臉皮厚見長的王老也都低下頭。
隨后就聽楊小濤繼續說道，“三臺給了二機部，剩下的七臺，我們九部只留下兩臺。”
“剩下五臺，諸位自己商量。”
“我們九部也不搞什么價高者得，到時候那成本價給我們就行。”
楊小濤說完，眾人一陣發懵。
前一句聽楊小濤說完只留下兩臺，眾人心中還能接受。
可后一句，還要給錢？
有人就不淡定了。
中科院的宋老猶豫著問道，“那個，一臺計算機多少錢？”
楊小濤豎起三根手指，“三萬美刀。”
“這還是成本價，沒有加上運費的。”
宋老一聽三萬美刀，有些牙疼。
若是兌換一下也就七萬多，可楊小濤說的是美刀，那要的自然是美刀了。
他們中科院可沒多少美刀啊。
其他人也是顏色各異。
尤其是鄭所長，他們都是上面撥付的專項款，這錢的事他還真沒想過。
沉默片刻，楊小濤繼續說道，“我就這要求！”
眾人互相看看，隨后各自沉默。
良久，郭秘書咬牙說道，“我要一臺。”
其他人都不說話，但在心里將原先的五臺變成了四臺。
鄭所長嘆息一聲，然后輕輕說道，“我也要一臺。”
如此，還剩下三臺。
王老看看楊小濤又看看其他人，然而不等他開口，有些陌生的天文臺齊臺長率先開口，“楊部，我代表天文臺要一臺。”
然后看向在場所有人，輕聲說道，“我們在探索一些超自然現象！”
楊小濤突然瞪大眼睛，心里很是好奇。
而其他人聽到后都看了眼齊臺長，卻是沒有人再反對。
楊小濤更是不自主的摸了下口袋，然后問道，“齊臺長，你說的超自然現象有哪些？”
齊臺長聽了只是笑笑，“楊部，你要是加入我們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楊小濤立馬搖頭，“那算了，我對超自然現象不感興趣。”
“那您真的碰到過嗎？”
齊臺長仍舊笑著不說話。
好吧，楊小濤感覺對方應該是沒碰到過，最起碼自己懷里就有個超然的小薇。
只不過楊小濤還是好奇的問了一句，“齊臺長，你們有代號嗎？”
之所以這樣問也是楊小濤的好奇，后世有個什么749的，傳的很邪乎。
而且他還特意問了下錢老關于507的事，結果錢老只是說那是一個軍事科研機構，沒啥特別的。
楊小濤相信錢老不會騙自己，那后面所謂的749估計就是純屬瞎搞。
這才問了一嘴。
齊臺長聽了沒有多想，“沒有，我們就叫天文臺，沒有其他代號。”
楊小濤聽了點點頭，要是這時空再出個陸太郎，他就去找齊臺長聞一聞，這貨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若是真的，他不妨貢獻一張電影票。
可要是假的，呵呵 齊臺長說完，在場眾人便覺得場中有些安靜。
只剩下兩臺了。
中科院，三機部，后勤處，七機部。
楊小濤看著在場的四人，端起水杯好整以暇，思索著誰能站到最后。
其他人也都靠在椅子上，一副看戲的樣子。
秦老王老兩人眼神一碰，隨后立馬將火力對準宋老。
“老宋，你們自己都有計算機了，就別來摻和了！”
秦老打頭陣，淡淡開口，王老緊隨其后，“對啊，你們自己有本事做出來，這跟我們這些糙漢子搶什么搶啊。”
章老倒是聲音不大，卻也讓眾人聽的清楚。
“老宋，你們還有大型計算機可以用，這種小家伙就別跟我們這一窮二白的人搶了。”
“是啊，老宋，你這好歹還有塊肉吃，我們是連塊骨頭都沒有啊。”
“老宋，不是弟兄們說你，你這事兒辦的不地道，這自己碗里都有了還看著鍋里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宋老面色深沉，氣的胸膛就跟風箱似的一鼓一鼓的。
“好，好，好啊！”
“你們幾個，你們幾個，行行啊，一致對外是吧，好，你們以后別求到我們頭上…”
宋老氣的不輕，卻也看出幾人的意思，而且幾人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先天上有些站不住腳。
三人看宋老被打消氣了，登時互相看著。
楊小濤雙手撐著下巴，想要看看這仨人最后怎么聯合。
說起來，三機部跟七機部都是一個系統的，兩家合作性很大。
不過三機部跟后勤處又有合作項目，也可能聯合起來排除七機部。
最后以秦老跟王老的精明，不會看不到這兩種情況，搞不好兩人也會近是搭個隊。
這三人，三種可能，有好戲看了。
就在眾人一臉戲謔等著看戲的時候，王老突然開口，“要不這樣，咱們抓鬮吧。”
話音落下，秦老立馬點頭，“行！”
“可以！”
三人陸續同意，周圍人大失所望。
三人看了眼眾人隨后都是得意模樣。
他們如何不知周圍人的打算？
“小楊，你動手！”
王老繼續開口，楊小濤雖然有些失望卻還是照辦。
找了張紙，在眾人目光下撕成三份，然后在兩份上寫了個有字，隨即揉成一團，桌子下調換一番，隨手擺在桌上。
“我選最左邊的！”
秦老率先開口，王老眉頭一挑趕緊說道，“我選最右邊的！”
章老無語。
最后三人拿到手，秦老最快，打開后看到里面的有字登時笑起來，惹得王老臉色一變。
也不管周圍人目光，連忙打開。
瞬間傻眼了。
一張白紙。
接著就聽到章老哈哈笑聲傳來，如喪考妣。
完了，回去怎么跟老錢交待啊！
最終，所有計算機都有了歸宿，就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眾人也沒心思多聊，得到計算機的立馬帶人將計算機帶回去，生怕夜長夢多。
沒得到的，也想著盡快離開。
尤其是中科院的宋老，被秦老三人聯手落了面皮，心里郁悶著呢，就想著回去舔舐傷口。
卻不想被楊小濤叫住。
于是，在傍晚時候，楊小濤辦公室里坐著三人。
這其中宋老是楊小濤專門留下的。
至于另外一個王老則是將主意打到九部的兩臺計算機身上。
“老王，時間不早了，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
楊小濤看了眼王老開口說道。
一旁的宋老坐在椅子上喝著茶，這會兒也恢復平靜，神色自然了不少。
王老聽了看看楊小濤，又瞅瞅宋老，直覺告訴他這里面肯定有貓膩。
而且他還沒達到目的呢。
于是說道，“不急不急，你們不都沒下班嘛。”
“再說了，我這也沒法回去啊！”
看王老表現出一副苦瓜臉，楊小濤便不再搭理，轉頭看向宋老。
“宋老，我這有件事需要中科院協助下。”
宋老點頭，對九部他的印象很不錯。
不說別的，就是葉老跟陳芳他們的關系就不錯，而且雙方在技術上也是亦師亦友的關系。
甚至還有些競爭，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
“楊部你說！”
宋老開口，楊小濤也不瞞著，隨即將計劃好的事情說了下。
這一開口，就聽的兩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王老看向楊小濤的目光就跟看怪物似的，聽聽這都說了啥？
研究計算機沒啥，畢竟現在干的就是這活。
可你要做出比那更好的計算機，那真是…
夠勇啊！
也真敢想！
可王老還真不敢質疑，因為這家伙是真敢做啊。
就是宋老聽了也只是片刻失神，隨后認真地問道，“你有把握？”
隨即在兩人注視下，楊小濤認真點頭，然后說道，“如果我們九部自己來，可能只有三成把握。若是我們雙方合作，最少五成！”
“五成？”
宋老只覺得呼吸急促，五成，一半。
一半成，一半不成，這概率太大了。
然后想到什么，立馬反應過來，“你說的是更好的計算機？”
王老在一旁翻了個白眼，你丫的年紀大了連重點都沒聽明白嗎？
可他現在也不敢隨便開口，因為這事兒真要做成了，他回頭跟老錢也有的說道。
什么合眾國的計算機，都是小孩子的玩意。
咱們不稀罕，等九部給咱們做出來更好的，羨慕死那群混蛋。
如此根本沒想過其他人也會有的事實。
總而言之，回去能交差了！
就在王老這般想著的時候，耳邊傳來楊小濤淡淡的聲音，“當然了！既然要做，我們就做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