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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奇怪水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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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滴聲?

  從開門進入圓形大廳起就有的那些“滴答”聲嗎?

  妙思蹙眉看去,仔細辨認了下。

  “滴答……滴答……”

  確實是從這一面黑色墻壁中傳出來的。

  另一邊,歐陽戎已經收起了火把,將它插在旁邊的地磚縫隙中,提供照明。

  他全程都沒有身體觸碰過黑色墻壁。

  而且這支火把從黑色墻壁中出來后,火焰毫發無損,在伸入黑色墻壁中時,并沒有火光投射出來。

  黑色墻壁的表層,就像是一面漆黑的幕布,將外界所有視線給遮擋住,看不清楚里面的模樣。

  只是目前還無法確定,這面黑色墻壁后面,是別有洞天,黑色墻壁只是一層障眼法。

  還是說,里面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是一座完美的暗室。

  后一種可能,是他剛剛腦海里冒出的大膽猜測,暫時沒法驗證。

  除此之外,黑色墻壁后面的水滴聲,也令人摸不清頭腦。

  此刻,在近處火把的光亮下,這面代替了墓畫的黑色墻壁,被勾勒出了豎直長方形的外形。

  隱隱像是一扇門。

  歐陽戎靠近了些,眼神好奇的打量著墻壁這扇“門”的邊沿。

  邊沿出線條筆直,分毫不差,隱隱像是……劍器的劃痕。

  他凝實之際,肩膀上的妙思,身子前傾,小鼻子聳了聳,突然臉色變了變:

  “死人!”

  “什么死人?”

  “小戎子,里面有死人的氣息。”

  妙思指著黑色墻壁,朝皺眉回首的歐陽戎急切說道:

  “這、這里面有,就是本仙姑剛才和你說的死人味道,這里面絕對死過人,尸體就在里面。”

  歐陽戎先是臉色一肅,旋即欲言又止,不過沒有當場細問她能嗅氣味緣由,只是點頭,繼續問道:

  “你能判斷死了多久嗎?”

  妙思搖搖頭:“那不行。”

  黑色墻壁前,歐陽戎安靜站了會兒,轉頭看了眼藏開的血青銅大門。

  環形大廳內只有墓畫,而且還是斷頭畫,在詭異之處戛然而止。

  而好不容易找到的這座暗室里面,又是莫名水滴聲,又是死過人的氣息。

  另外此門還很古怪,讓人看不清楚里面模樣。

  血青銅大門后的這地方,到底藏了何種隱秘,是盧長庚獨自一人建造的嗎?

  可作為盧氏帝師房后代的盧驚鴻等人顯然是不知道祖宗留的這處秘地,可想而知,這兒的建造者要不是非盧驚鴻,要不就是此人的隱私秘密,所以沒有留給盧氏族人入墓的線索。

  歐陽戎能一路找來這里,也是誤打誤撞。

  起初是因為崔浩提示的魁星符,后面則完全是陰差陽錯了。

  歐陽戎沉默片刻,手邊懸浮的青銅卷軸,突然飛到他頭頂,血青銅軸桿微微散發起了澄藍色的光芒。

  他轉過頭,看了眼妙思。

  后者見到他身邊桃花源圖的動靜,幾乎是秒懂,第一時間離開了他的肩膀,重新回到白鱘身上,與此同時,她不忘回頭,小臉擔憂,勸解他道:

  “要不咱們別這么魯莽嘗試,再研究研究?萬一里面有超出認知的危險怎么辦,小戎子,你哪怕有鼎劍,也可能被暗算。”

  歐陽戎一邊感應著匠作的情緒,一邊平靜開口:

  “此地封閉許久,不像是針對咱們的陰謀,另外,咱們進門用的是盧驚鴻的血,還有對應儒門的魁星符,這是入門條件,而這兒畢竟是在盧氏祖墳,盧氏先祖不太可能設計這種類似奇遇的陷阱,來坑害后世子孫。”

  妙思下意識道:“可是……”

  歐陽戎點頭:“我知道,先試試,沒說立馬進去。”

  說罷,他轉頭看了眼白鱘。

  妙思也默契轉頭,看向白鱘。

  后者正優哉游哉的頭頂轉圈圈,此刻被歐陽戎、妙思雙雙注視,白鱘有些疑惑的停下,游了過來,蹭了蹭歐陽戎手臂,來回往復,似是借助他的手指撓魚臉上的癢癢。

  妙思認真點頭:“大傻魚,上吧,進去后看到啥,記下來,唔,小戎子應該能感應看見,那你負責替我們進去看一眼,放心,若是遇到啥危險,本仙姑勉為其難的允許你報下本仙姑的仙名,震懾下墻后宵小……”

  不等她說完,歐陽戎已經抬手,指了指黑色墻壁。

  懵懂無知的白鱘,遵循主人指示,往前空游,靠近了面前的黑色墻壁,沒有絲毫停頓的,一頭扎了進去。

  歐陽戎與妙思剛要屏氣凝神,下一剎那,白鱘與黑色墻壁觸碰的那一瞬間,一向無憂無慮的白色大魚,宛若觸電般被彈開,掉落下來。

  這一幕,宛若一只老鷹飛進雷電密布的烏云,被電麻了一樣。

  白鱘渾身顫栗,瞬間給歐陽戎傳遞回來一道酥麻的觸覺,它朝地面落去,所幸,在即將碰地的一瞬間,稍微恢復些靈性,甩弄尾巴,堪堪穩住了身形,沒有砸地。

  然而,白鱘的身體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白色外表原本散發著的瑩白微光消失不見。

  包括白色外表在內,全部褪去,歐陽戎與妙思赫然看見,它的大半邊身子,還原為了血青銅的暗紅材質,這正是白鱘真正的“骨肉”。

  此刻,借著火把的光芒,歐陽戎與妙思甚至還能隱隱看見,血青銅魚身上遍布的細密雷紋……正是當初在潯陽石窟沐浴了脫胎換骨的天雷后,所留下的特殊紋路。

  按道理,白鱘和歐陽戎一樣,沐浴天雷生還后,已經免疫了包括雷電在內的世間大部分極陽之物的傷害。

  那面黑色墻壁像是在一瞬間把它的白皮給剝了一樣。

  白鱘狼狽吃痛的返回歐陽戎身邊,似是有些哀鳴,繞著他胡亂轉圈,轉圈的節奏都變了。

  歐陽戎皺眉,立即閉目感應。

  少頃,談查完白鱘情況后,他又安撫了它一陣子,然后才睜開眼睛。

  妙思嘀咕問:

  “怎么回事?大傻魚咋了?”

  她等了會兒,發現小戎子一直不說話,有些奇怪的轉過頭去。

  卻見,旁邊的歐陽戎正在偏頭看著她,目不轉睛。

  他眼神隱隱有些激勵。

  一旁焉了吧唧的白鱘眼神也不再那么“清澈的愚蠢”了,開始繞著她這位好朋友轉圈圈。

  妙思小臉蛋上,神色變了變。

  “什么,我、我?”

  小墨精悄悄后退了兩步,腦袋縮了縮,小聲嘟囔:

  “這、這不是本仙姑擅長的領域,還是算了吧,哈哈小戎子,你上次說還缺幾筒靈墨來著?”

  她仰起有些巴結的小臉,軟言好聲的問道。

  獨自受傷的白鱘:……

  歐陽戎沒有回答妙思的話,重新回過頭去。

  他保持著沉默,眼睛看了會兒面前平靜無奇的黑色墻壁,臉龐漸漸嚴肅起來。

  墻壁漆黑如墨。

  剛剛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什么也沒發生一樣,絲毫影響不到它。

  青年的眉頭漸漸皺起。

  明明尋常火把可以伸入黑色墻壁之中,可為何血青銅材質的白鱘不行?

  甚至還被剝去了“白鱘”偽裝?

  歐陽戎目露思索之色。

  “滴答……滴答……”

  黑色墻壁不停歇的傳來有節奏的水滴聲。

  落在耳邊,就像是在幫人數著心跳。

  這也令平靜氣氛愈發的奇詭起來。

  不久前剛進圓形大廳時,沒覺得有什么,可是現在,妙思聽著這滴水聲,渾身都感覺不適。

  發現小戎子沒說話,像是在思考,她也管住了嘴巴,不過等待之際,頻頻轉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插在地上的火把的光芒,也漸漸暗了下來,就在小墨精實在等不及了,準備開口之際,歐陽戎突然動了。

  他竟是直接走上前,伸手去碰面前的黑色墻壁。

  這抽風似的舉措,嚇得妙思第一時間跳下了他的肩膀。

  與跳車跑路的小墨精相對的,是頭頂懸空的桃花源圖,它緊隨著下方木訥青年的身形,一齊沖向了黑色墻壁。

  與此同時,匠作附體的桃花源圖,撒落一片金色光芒,籠罩著歐陽戎的身體,將贗鼎劍與劍主連接。

  妙思第一時間認了出來,這是文皇帝第一階段的鼎劍神通——菩提金身,可以令歐陽戎在三息之內穿透任何實體之物。

  小戎子這是在迭加后手,以防萬一……妙思心里念頭剛閃過一半,歐陽戎已經來到黑色墻壁前,手指尖觸碰到了那片“黑暗”。

  下一剎那,明明擁有菩提金身護體的他,渾身猛地抖了一下。

  手掌照常進入了黑色墻壁中,只是原本前沖的速度卻放緩了,像是一只腳踩入了泥潭,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

  這期間,妙思借著昏暗火光隱約看見,歐陽戎前進途中,臉龐上面掉落了一物,似是被他手掌接住……

  再往后的畫面,妙思就看不見了,最后,她只見到歐陽戎包含臉龐在內的半邊身子,進入了黑色墻壁內,和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

  他身體上的金燦燦光芒猶在。

  這一幕,就像是他會穿墻術一樣……確實,某種意義上,令身體虛化的菩提金光就是一種穿墻術。

  此刻,黑色墻壁分隔了歐陽戎身體,他頭上的桃花源圖也沒入了半個身子。

  青年靜止在原地。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

  看到這一幕的妙思,小腦袋也在胡思亂想。

  周圍空氣萬籟俱寂,小墨精小臉擔憂,忍不住問:

  “小戎子,你、你沒事吧?”

  歐陽戎突然后退,手握青銅面具,從黑色墻壁中退了出來,桃源源圖也跟隨著他一起出來。

  青年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面前的黑色墻壁,久久不語。

  妙思突然發現,小戎子的臉龐劍眉星目,是恢復了俊朗面孔,變回了原樣,不再是木訥青年的形象。

  她頓時想到剛剛歐陽戎穿過黑色墻壁之際的陡然剎車、與他手掌借助的面孔掉落物。

  原來是常戴著的蜃獸假面。

  見他在發呆,妙思小心翼翼問:“你沒事吧?”

  歐陽戎手握蜃獸假面,緩慢的搖了搖頭。

  “里面是什么?”

  “黑。”

  “黑?”

  歐陽戎點了下頭,回憶剛剛的畫面:

  “里面也是漆黑一片,和這面墻一樣黑,一點光都沒有,空間應該不小,因為我有聽到水滴聲在右前方約莫十丈處,室內還有回響……我剛剛那道猜錯沒錯,里面是一處暗室,隔絕所有光線,另外……”

  妙思正好奇聽著,見他欲言又止,似是賣關子,她臉色不爽的催促:

  “另外什么?你倒是說呀。”

  歐陽戎回過身子,看了看她,沒有立馬解釋,反而自顧自的低頭,將青銅面具重新戴在臉上。

  下一剎那,俊朗青年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妙思熟悉的木訥青年身影。

  他切換回了“阿山”的假身。

  不等妙思提出疑問,歐陽戎已經重新走向了黑色墻壁,這一回,他在黑色墻壁前停下了腳步,僅僅只伸出了一根手指,去觸碰墻壁。

  觸碰到的那一剎那,又有一物從歐陽戎的面孔再度掉落,被他手掌熟練接住。

  與此同時,墻壁前方,木訥青年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切換回了原來模樣。

  歐陽戎手握自動脫落的青銅面具,微微瞇眼,回味著剛剛那道宛若電流的酥麻感,少頃,他又回過頭,看向妙思,眼神平靜。

  后者愣了愣,看了看他神色凝重的俊臉,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青銅面具。

  少頃,才反應過來,搶答問:

  “等等,什么意思,你、你意思是說,你一碰到墻壁,這偽裝面具就失效了?”

  歐陽戎點點頭。

  妙思有些咂舌。

  似是同一時間想到了什么,正在對視的二人,默契轉頭,看向空中漸漸恢復白鱗皮膚的懸浮大魚。

  難怪白鱘剛剛觸碰到黑色墻壁后,有如此異常的反應。

  這面“黑色墻壁”或說里面的“暗室”,不僅拒絕任何光線進入,保持死寂般的黑暗,同時它還能克制所有的虛幻偽裝之術,效果強大到甚至能無視歐陽戎身上護體的文皇帝金光。

  管你是什么鼎劍神通,包括鼎劍的劍光在內,任何光線與“虛妄之術”都無法入內,要被剔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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