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那原本溫潤柔和的青色光芒變得無比璀璨,一股難以想象的浩瀚氣息從中爆發出來!
它不僅僅是乙木之氣,更像是蘊含了某種天地本源規則的偉力!耀眼的光芒將昏暗的密室照得如同白晝。
“青帝天縱之資,道心通明,終于邁出了那一步!”
白瑤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他打破了圣境的桎梏,凌駕于諸帝之上,成為了當時唯一一個真正觸摸到‘超脫’之境的存在!”
梁言瞳孔微縮,緊緊盯著那團仿佛燃燒起來的青碧光芒,臉色變換不定。
然而,白瑤很快就嘆了口氣。
“可惜,青帝飛升之后,天地間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仙門關閉,絕地天通,斷絕了所有生靈超脫此界的可能……”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惋惜,但更多的卻是疑惑。
“又過了不知多少萬年,其余四方妖帝經過不斷修煉,最終都達到了青帝那個層次,但可惜仙路早已斷絕,他們無法飛升,只能滯留在此界……”
說話的同時,桌上的四團霞光驟然明亮,向上沖天而起,卻又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按下,只能在原地盤桓。
“四位妖帝屹立于此界絕巔,法力神通已臻化境,前路卻已斷絕……萬般不甘,千般疑惑,最終都化作一個念頭:青帝何以能成?”
梁言聽到這里,竟也不由自主地喃喃道:“是啊,青帝何以能成?”
“答案,或許就在他遺留的傳承——《青帝靈感經》之中!”
嗡——!
代表木族的青碧光暈猛地劇烈波動起來,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青帝靈感經?”梁言眉頭微蹙。
“此乃青帝所修之功法,原本四族妖帝各有神功,不需借鑒他人功法,但他們被困此界,時間一久,難免會起疑心。所以……”
白瑤說到這里,嘆了口氣道:“四位妖帝暗中密謀,決定瓜分木族,搶奪青帝遺留之傳承。”
她說話的同時,星輝幻化的景象中,四色帝光洶涌澎湃,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向那團青碧光芒狠狠擠壓而去!
象征著木族疆域的青色區域,在四色帝光的侵蝕下,如同被烈火焚燒的畫卷,大片大片地黯淡、崩解、消失!
星輝幻化出山河破碎、巨木傾折、生靈哀嚎的虛影,整個青碧光團都在劇烈收縮,光芒變得黯淡飄搖,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四帝聯手,威勢滔天!木族縱有深厚底蘊,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亦如螳臂當車,節節敗退……”
“就在木族即將亡族滅種,成為其余四族奴隸之時,現任青帝靈商隱終于也走出了那一步!”
話音剛落,那團被壓制到極限、黯淡無比的青碧光芒,核心處猛地爆發出一點無法形容的純粹青光!
這一點光芒,初時微弱如芥子,卻在瞬息間膨脹、爆發!
青光所過之處,破碎的山河虛影逐漸凝固,崩折的巨木虛影重煥生機!一股浩瀚、威嚴、凌駕于萬靈之上的帝威,以無可阻擋之勢橫掃開來!
白、藍、黑、紫四色光暈都被青光阻擋,無法再前進。
星輝幻象中,一個模糊而威嚴的女子身影緩緩凝聚……
她身披萬木織就的帝袍,頭戴青藤纏繞的冠冕,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雙眼眸,清澈如古潭,卻又深邃如宇宙星空,映照出萬木枯榮、天地生滅的無上道韻!
“她就是現任青帝?”梁言看著半空中的女子虛影,喃喃道。
“不錯。”
白瑤點了點頭:“妖帝法相無法具現,我只能用她身上的一縷道韻來模仿……總之,這位最后突破的妖帝,利用上任青帝留存的底蘊,成功擋住了四位妖帝的圍剿,讓木族得以存續。”
梁言微感驚訝:“這位青帝如此厲害?居然以一敵四?”
“那倒不是……五帝實力不會相差太大。只不過……到了他們這種層次,一旦全力開戰牽扯甚大,四位妖帝分屬不同陣營,不可能齊心協力,再加上靈商隱有上一任青帝遺留的底蘊,固守本土綽綽有余,其余四位妖帝見占不到便宜,也就陸續退走了。”
“原來如此。”梁言微微點頭。
“四帝圖謀落空,木族得以喘息……然而,覬覦之心不死,尤其是水族、玄族、空族,這三族一直想要顛覆木族,暗中動作不斷,許多木族有天賦的天驕都死得不明不白,這也是為何木族圣人在五族之中數量最少的原因。”
梁言聽到這里,心中了然。
怪不得紅葉如此求賢若渴,用盡各種辦法也要讓自己加入木族,原來木族面臨如此危機……
或許,正是因為外部的憂患,使得木族內部無比團結,像紅葉這樣的天驕到哪都會受到禮遇,可她卻殫精竭慮只為木族打算。
暗暗思忖了片刻之后,梁言又問道:“后來呢?”
“后來,木族的滅族之危如懸頂之劍,從未真正解除。玄、空、水三族覬覦青帝傳承之心不死,明里暗里打壓不斷,木族天驕凋零,處境艱難。直至……五十萬年前。”
白瑤說到這里,指尖輕點,星輝幻象驟然一變!
一點璀璨的碧芒在代表木族的青碧光暈中驟然亮起,其光芒之盛,竟有直逼四位妖帝之勢!
“木族之中,忽有一妖圣橫空出世!此人不知得了何等逆天機緣,法力神通驚天動地,遠超同階!”
白瑤的眼中精光閃動:“在一次爭奪機緣的秘境大戰中,此人以一己之力,悍然連斬玄、空、水三族共計五位妖圣!妖血染紅星海,震動整個妖族!”
星輝幻化出碧芒縱橫、妖圣隕落的慘烈景象,雖無聲,卻自有一股毀天滅地的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梁言瞳孔微縮。
連斬五位妖圣?這樣的戰績,堪稱驚世駭俗!
回想自己到目前為止了解的那些圣人,恐怕也只有令狐柏、葬天帝以及西王母這三人能夠做到。
此等人物,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果然,白瑤的聲音繼續道:“消息傳出,空族白帝震怒!親自出手,跨越無盡虛空追殺此人。”
星輝之中,一道威嚴無匹的白色帝影驟然顯現,橫跨虛空,直撲那點熾盛的碧芒!
帝威浩瀚,仿佛要將那碧芒徹底碾碎!
“然此人之強,竟匪夷所思!”白瑤語速加快,帶著一絲驚嘆,“面對白帝含怒追殺,他數次于必死之境中掙脫,硬生生從白帝手下逃出生天!雖傷痕累累,卻未隕落!”
幻象中,碧芒在白色帝影的恐怖威壓下左沖右突,軌跡變換莫測,每一次看似被帝威吞沒,下一刻卻又頑強地撕裂封鎖,遁入虛空深處,只留下白帝震怒的虛影。
“此事,驚動了其余兩位妖帝!”
代表水族的湛藍光暈與代表玄族的玄黑暗影同時光芒大盛!
兩道同樣威嚴浩瀚、氣息卻截然不同的帝影緩緩凝聚,與白帝的帝影隱隱形成合圍之勢!
“這位木族妖圣驚才絕艷,已經展露成帝之姿,他們絕不能容許木族再出現第二位妖帝,于是三帝聯手,布下驚世殺局!”
白瑤指尖輕點,半空中的星輝劇烈波動,幻化出混沌翻涌、大道鎖鏈縱橫交錯的恐怖景象。
“他們算準了此人沖擊最后一步的時機,知道他必須離開木族,故而提前設下埋伏,在他道行圓滿、欲沖擊帝境的剎那——三位妖帝同時降臨,擾亂天地靈機,崩毀大道根基!強行打斷了他的突破!”
轟——!
星輝幻象中爆發出無法形容的毀滅之光!
碧芒核心處那璀璨到極致的光點,在三色帝力的瘋狂絞殺下,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驟然布滿裂痕,光芒逐漸黯淡了下去!
“此一戰,驚天動地,徹底斷絕了那人更進一步的可能。青帝拼盡全力也未能保住他……自那以后,此人便銷聲匿跡,不知生死。”
梁言聽到這里,心中了然。
所謂“不知生死”,大概就是沒死。
再結合白瑤之前所說的內容,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你說的‘狂人’線索,該不會就是……”
“沒錯,就是這位木族妖圣!”
白瑤眼中神采奕奕:“他在同境界中縱橫無敵,斬五圣而驚天下;以圣境之軀,對抗妖帝而不隕!其行狂悖,其心桀驁,整個妖族,古往今來,再找不出比他更狂、更傲、更敢逆天而行之人!”
聽到這里,梁言依舊靜坐不動,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玉杯邊緣。
白瑤的話語在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狗祖只暗示了“狂人”可以與人祖過招,但并未言明其境界……
梁言思緒飛轉。
能與九祖之一過招,未必就非得是祖境!此人圣境便能連斬五圣,更在白帝親自追殺下逃脫,其神通法力,已非尋常圣境可以揣度。
回想當年的葬天帝、令狐柏,也都是神威赫赫,若說他們能在人祖手中過招,絕非不可能!
想到這里,梁言抬頭看向了半空中的五色光暈。
妖族五帝,便是等同與人祖的存在,若“狂人”并非五帝之一,那么縱觀整個妖族歷史,能符合“狂人”之號,又擁有與人祖過招資格的……除了這位驚才絕艷、敢以一己之力撼動三位妖帝的木族妖圣,還能有誰?
“狗祖說過‘狂人’是人族修士,但目前為止,符合條件的就只有這位妖圣。莫非,他和我一樣并非妖族,而是人族修士……這樣,也能解釋他為何在五十萬年前橫空出世。”
梁言心念轉動得飛快。
片刻過后,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心緒,沉聲問道:“此等絕世人物,叫什么名字?”
“逆天行!”白瑤緩緩道。
“逆天行?”梁言眉頭一挑,隨即點了點頭,笑道:“這名字可真夠狂的!的確夠得上‘狂人’的稱號。”
白瑤微微一笑:“道友放心,我天元商會給出去的情報,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過紕漏。”
“嗯……”梁言沉吟片刻,又道:“不過我還是有一事不明。”
“道友請講。”
“如此驚天動地的人物,其名諱事跡理應震動萬古,流傳不息。可我踏足天玄大陸以來,無論是明面上的傳聞,還是私下里的探聽,竟從未聽過‘逆天行’三字。即便是葉孤舟,身為十絕之一,似乎也對此人一無所知……這,又是為何?”
白瑤聞言,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仿佛早已料到有此一問。
她指尖輕點桌面,那懸浮的五色光暈如煙散去。
“很簡單,因為這個名字,連同那段驚天動地的往事,早已被玄帝、白帝、龍帝這三位至高存在聯手封鎖。有關逆天行的一切記載、傳說早已被抹去。”
她頓了頓,目光投向穹頂的點點星鉆,仿佛在凝視那段被塵封的歲月。
“五十萬載時光流轉,足以磨滅太多痕跡。一代代生靈更迭,知情者或隕落,或緘默。對于如今的妖族而言,‘逆天行’這個名字早已消失在歷史的塵埃里,仿佛從未存在過……唯獨,在我天元商會塵封的古老卷宗之中,還保留著關于這位‘狂人’的真實記載。”
“原來如此……”梁言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唏噓之色。
沒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居然是被三位妖帝鎮壓之人。
這逆天行,倒是人如其名!
沉吟片刻后,梁言緩緩道:“你剛才說逆天行沒死,那他現在在哪里?”
“就在天玄大陸!被關押在一個秘密的牢獄之中!”白瑤沉聲道。
“關押?誰有這么大的能耐?難道是……玄帝?”
“不錯!”白瑤點了點頭。
“玄帝為什么要關押逆天行?”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玄帝想繞開龍帝和白帝,私下里用逆天行來交換《青帝靈感經》?總之這個情報絕對隱秘,就連龍帝和白帝都不知道,是我們天元商會得到的天字機密!”
梁言聽后,雙眼微微一瞇。
他摩挲著手中酒杯,悠悠道:“丹某在修真路上沉浮多年,始終堅信一個道理,那就是這世上沒有免費的東西!白會長將此驚天秘聞告知于我,若無所圖,反倒令丹某寢食難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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