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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神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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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開距離的武卒咧嘴笑了起來:“覺得我卑鄙?”

  涂山君搖了搖頭。

  “殺生,本就沒有卑鄙與高尚一說。”

  隨即,目光一冷,盤算著時間。

  一刻半,至少還有兩刻半萬法宗的高修才能趕來。

  就剛才爭斗的陣勢,看似浩大,威壓波動碾碎無數,其實都在法域之內,對外界的影響甚小。

  這也是金丹修士的主流爭斗手段。

  到了這一層面,因為實力太強,身處外界斗法會造成莫大的影響。

  法域不僅僅提升自身的實力,還能避免影響,自然成了最主要的爭斗場地。

  涂山君封住關鍵的節點,盡最大可能壓縮毒素的生存空間。

  隨即結成術式。

  鬼手外翻內扣手指疊成高塔。

  “靈魔,血殺術!”

  散落在血河之中的鮮血匯聚成一道人影,直奔頭頂血色的天空。

  原本勝券在握的武卒并不在意涂山君的花招。

  只是下一幕,直接令他將眼睛瞪的溜圓。

  那血色的人影沖上去的時候,沒有攻擊法域而是轟的一聲炸響。

  血色的天空就像是凝固的玻璃出現了裂痕,并且這裂痕還迅速的擴張了起來。

  吧嗒。

  一道黑色的凝固波紋,落在血河里。

  圓形的法域就像是被擊碎的蛋殼,頭頂上透過來暗紅色的光亮。

  涂山君明白,現在的自己不是武卒的對手。

  就算仗著鬼王再世也無法擊殺他。

  但是在額頭鬼眼殘術的幫助下,他看到了法域的節點流動。

  法域不是無敵的,說到底這也是人布置出來的東西。

  威力有強有弱,作用千變萬化,同樣會有脆弱的地方。

  涂山君額頭那只殘術眼剛好就對這些東西看的很明白,在兩人爭鋒的時候,涂山君就已經仔細的觀察過,并且多數攻擊都印在法域上。

  相較于十年前,涂山君已經成長了不知道多少,他不再是那個只懂蠻力的主魂。

  只不過成長的代價同樣不小。

  惶惶不安認可的少年兄弟,安家落窩收取的徒弟……

  涂山君注視著武卒,他也有背負的東西,所以他不能輕易死了。

  “贏了嗎?”顧曉抬頭看向被撬開的法域,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沒想到那背著一桿黑色令旗的鬼修,竟然捅穿了羅剎虛族金丹修士的法域。

  但是和欣喜的顧曉不同,李圣禮面色凝重。

  剛才那戰斗令他大開眼界,然而黑袍惡鬼會先撐不住,就連施展出的秘法都已經過去,就算擊穿了法域,難道他們就能逃離嗎?

  “快點到啊,宗門的支援怎么這么慢!”

  李圣禮咬緊牙關,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期盼著見到宗門的金丹長老。

  游離的目光最后落在丁邪的身上。

  尊魂幡迎風飄揚,將丁邪護在幡下,丈許魂幡卻好似參天大樹毫不動搖。

  武卒稱贊道:“厲害,我身處你的位置上,我做不到。”

  “不過,你覺得你逃得了?”

  “三個拖油瓶在你身旁。”

  “你也可以舍棄他們,我甚至不知道你為什么一定要維護萬法宗的人,我抓他們是為了讓他們成為人質,你又有什么目的?”

說話的功夫,武卒再此施展天  道印法,血色的沸水重新補充上去,將整個法域覆蓋。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接下來就請你死在這里吧。”

  涂山君已身中劇毒,就算拖時間,最后獲勝的也會是他。

  所以武卒才不吝法力的再此施展法域。

  “我的命你取不走。”

  涂山君傳音給丁邪:“給我七成法力。”

  “涂山兄,你確定?”

  “信我!”

  “好。”

  丁邪毫不含糊,再吞一顆金丹級陰魂丹,面色煞白,法力當即恢復到八成同時還在奔涌升騰。

  解除了鬼王再世,法力的抽調回升了不少。

  陰魂丹的藥力還未完全消化,還在繼續提升著丁邪法力。

  “天道印。”

  “法域。”

  涂山君兩只鬼手結成天道印法。

  “不死心,所以還想嘗試一番?”武卒笑了起來。

  看涂山君一本正經的模樣,他都被嚇到了。

  可惜還是那幾滴黑色的沸水無疾而終,落在腳下的血河。

  肅穆的青面緩和。

  涂山君緩緩的開口:“我的命,本就是借來的,更不能給你。”

  “天道印。”

  “法域!”

  寂靜無聲。

  武卒都已經準備好嘲笑涂山君了。

  已經失望了兩次的顧曉和李圣禮也已經不抱期望,那些踏入金丹就領悟法域的無不是天才,悟性遠超常人。

  那黑袍惡鬼都已經嘗試了兩次,均以失敗告終,領悟不到就是領悟不到,不是嘗試結印就能凝聚出來的。

  倏然,

  轟隆一聲巨響。

  天空和大地同時涌出黑色的光芒,迅速抵抗著羅剎虛族金丹的法域。

  竟然硬生生的搶占出來六七成的地盤。

  雙方法域分庭抗禮,將諾大的血窟分成了兩份。

  李圣禮登時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看向那黑袍鬼修。

  這恐怖的壓迫感到底是個什么法域?

  全身上下的寒毛都已經豎了起來,身體顫抖預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讓他逃離,逃出這里。

  剛才的羅剎血河,所帶來的壓迫感,和眼前黑袍鬼修展開的法域,根本就是兩種東西。

  顧曉趕忙拉住李圣禮:‘師兄,那是什么東西……’

  “噔……噔!”

  上下牙跟著打哆嗦,黑霧之中有東XZ著,壓抑的驚懼之感令他不自覺地害怕。

  別說是兩個筑基修士,就連羅剎虛族的金丹修士也驚駭的無以復加。

  對方能領悟法域本就讓他十分的意外,這展開的法域又是什么東西?

  為什么令他也感覺到恐懼。

  就好似尋常人見了鬼。

  就是傳說之中的陰曹地府也不外如是。

  “不夠完善。”涂山君嘆了一口氣。

  他的法域還是太粗糙了,盡管他明白了自己的命,但是法力不足、境界不足,還是不足以將完整的法域俱現出來。

  其實這里就是一個死境。

  因為涂山君已經死了,盡管他不承認,但是實際上他在那天被魔修屠村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能夠繼續活著使用的本來不是屬于他的命。

  他使用的是魂幡內惡鬼陰魂的命,使用的是幡主的命。

就像是他說的那樣,他的命本就是借來的  借他人之命活著。

  涂山君轉過頭,隨著他目光所及,也驅散了些許的。

  呼呲。

  燭火在涂山君的目光下點燃。

  身旁兩側是一座座丈許高的小殿。

  殿內小兒手臂粗的燭火就好似星星之火,大片的燃起。

  一眼望過去是層疊的神龕。

  神龕之中供奉著盤坐其中的陰神。

  看起來好似一派溫馨的模樣,實際上只會令人頭皮發麻。

  涂山君轉過身來,身后的燭火開始減弱。

  在燭火減弱的間隙,那些盤坐神龕之中的陰神睜開猩紅的眼睛。

  其中曾持有過魂幡的幡主神龕位子大多都比較突出。

  “法域”

  “神靈、明死境!”

  “我所受供奉,與諸君同。”

  聲落,涂山君額頭的那只殘眼睜開,他腦袋之中突然多了許多東西。

  “盡管還很粗糙殘缺,不過,也差不多夠了。”

  涂山君看向羅剎族的金丹,手中術式一凝。

  “汝之命,借與我吧!”

  羅剎虛族金丹的臉上直接印上了一個巨大的死字。

  轟隆。

  一座巨大的神龕陡然從羅剎虛族的血河之中升騰而起,頂著流淌的血水出現在羅剎虛族的金丹身后。

  三丈高的巨大神龕兩側燃起猩紅色的蠟燭。

  黑紅色的神龕,怎么看都不像是供奉好神靈的東西,倒像是什么惡鬼、邪神的居所。

  丁邪感覺狠震驚。

  他只是震驚于涂山君的法域,并不懷疑涂山君的悟性。

  就以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來看,涂山君的悟性很不錯,屬于天賦很好的一類修士。

  修士知道可以真靈轉世,不過大多是不信陰曹地府的,那些民間編纂出來的陰曹使者對于他們來說也像是小兒笑談。

  但是看到了涂山君這法域的模樣,丁邪覺得實在過于邪門。

  邪門也好,只要足夠強大,不管是堂皇正大也好,邪門也罷都一樣。

  甚至有時候邪門的東西更詭異。

  “只是希望以后我死了,涂山兄能給我造個好點的神龕。”面色蒼白的丁邪頂著壓力露出慘笑。

  要是涂山君在他身旁肯定會給他臉色看,都這個時候了還不閉上嘴。

  這時的涂山君不能分心他顧。

  羅剎虛族的金丹剛想飛身離開,卻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仔細看去,纏繞在他身上的是黑色的絲線。

  頓時大驚道:“這是什么?”

  不管這是什么,金丹修士還是要靠自身的法力底蘊取勝,武卒經過剛才的失措已經回過神來,雙手一招:“血河滔天!”

  暗涌的血河頓時飛速抬升,很快就沒過了神龕的腰線。

  涂山君也毫不示弱。

  單手結印,術式一轉。

  封鎖了羅剎虛族的神龕再此抬升。

  羅剎虛族的金丹回頭一看,他看到的是巨大的神龕,他的身軀還在緩慢的被拽過去。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然而他心中明白自己不能進去。

  涂山君左手結印。

  右手一攥。

  黑色的引魂幡出現在他的手中。

  隨著涂山君的手舞足蹈,好似跳大神的表演。

  茫然半息的羅剎虛族猛的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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