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立真尊的話,應該有點夸張的成分,不過聽起來是很順耳的。
曲澗磊聞言笑一笑,“就是感覺不出手的話,有點愧對這道劍意了。”
天立不以為意地一笑,“當時我也沒想到,此戰竟然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
“反正已經答應了的,我肯定要做到,道友們相處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
“好吧,”曲澗磊點點頭,“待我召喚一下寒黎道兄,他擅長占算和遮蔽天機。”
不多時,寒黎真尊趕到,三人直奔柔兆五號板塊而去。
那片靈植原就在這個板塊,雖然排序看起來不怎么靠前,但是勝在穩定且靈氣基礎不差。
曲澗磊和寒黎沒有降落到板塊,只有天立真尊落了下去。
落地之后,他就吩咐手下元嬰去攆騰熹的人,告知對方不要強買靈植原,我家大尊保了。
騰熹和天立兩名真尊交惡,已經上百年了,天立雖然一直在下風,但是一直都不服氣。
兩名真尊手下的元嬰,基本相互也都認識,起碼一眼就能分辨出對方的來歷。
騰熹的手下并沒有第一時間告知大尊,而是表示你們既然這么說,那咱們就做一場吧。
他們必須要確定,天立仙尊真的會可能下場,才會上報。
隨便一個人打著仙尊的旗號來,他們就要上報的話,騰熹真尊不得累死?
更別說,天立從未在騰熹手上占過便宜,這些元嬰自然就更不相信了。
他們以為,對方只是虛張聲勢,目的就是惡心己方一下,順便干擾一下相關交易。
反正無緣無故驚動騰熹真尊的話,他們肯定沒好果子吃,尤其是涉及天立真尊的,。
柔兆五號的板塊相當大,兩撥元嬰約戰,按理說板塊就基本承受得住。
不過天立的人將約戰定在了板塊外,他們表示自家仙尊守規矩,我們也不想影響板塊。
貔貅的人多少有點意外:難道對方不是在說謊?
可是這時候,他們也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如果不想面對自家暴怒的真尊,大家就只能先去板塊外,跟對方做一場再說。
他們當然也可以選擇置之不理,但是不正面迎戰的話,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們好欺負了。
等到貔貅的下屬出了板塊之后,看到周遭沒什么人,心中愈發地狐疑了。
然而天立的人見狀,開始冷嘲熱諷,說你們真不知道——真尊不得在板塊上隨意出手?
對面卻是冷笑著回應,真尊確實可能對板塊造成損毀,但是有足夠的控制力,就沒問題!
雙方一邊斗嘴,一邊約定戰斗章法,貔貅的人主張團戰,但是天立的人希望打回合制。
不過事實上,天立的人一直在刻意誘導,讓對方說出對大尊不敬的話。
這屬于陰招,很多修者會防不勝防,因為多數人只是畏懼真尊實力,心里未必有多尊重。
所以很多時候,有人嘴里會冷不丁地冒出一些過分的言辭,發一發牢騷,甚至是謾罵。
然而,只要沒有特地針對某個真尊,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什么后果。
反正這些禁忌,元嬰會更在意一些,但是元嬰之下的話,記住別亂喊名字也就夠了。
騰熹的手下也知道這些,而且非常注意避諱——貔貅不但對外不講理,對內也一樣。
可是對上天立的人,他們真的很容易放松:這位確實被老祖收拾得挺慘。
直到有人說出一句,“團隊戰都不敢……誰知道你家仙尊是不是真的授權你們搗亂!”
“咦?”一聲輕哼傳來,一道龐大的神識自天而降,“竟然敢質疑我的決定?好膽!”
其實還是那一套,就是釣魚直法,天立真尊一直在等,等著對方說出冒犯的話。
都不需要太過不敬,有挑刺的空間就夠了!
天立真尊出手,將對方百余人全都拿下,最后只放走一個元嬰。
“你跟貔貅說,我家最近缺人挖礦,這些人就不放了,還有……再別來柔兆五號了!”
他雖然是特意找茬,但是也沒特別不講理的地方,還算是遵守游戲規則。
不過對方接下來的反應,他就不是很確定了,畢竟騰熹那家伙,行事很有點瘋瘋癲癲。
他只是希望,貔貅……真的能怒火上頭吧?
不遠處的亞層空間里,曲澗磊和寒黎面對面,“這家伙的活動軌跡,有點不正常啊。”
兩人正在占算騰熹的因果,因為擔心被對手感應到,所以就是……輪流遮蔽天機。
好在騰熹在這幾百年里,神智好像一直就沒有特別正常過。
那占算他被發現的概率,也降低了不少。
下一刻,曲澗磊驀地出聲,“他感應到這里出事了。”
“呵呵,就這點實力,”寒黎皮笑肉不笑地哼一聲。
接著他一抬手,整個亞層空間都充斥了白茫茫的霧氣,“這點卜機迷霧,就夠他破了。”
此刻距離柔兆五號極遠的深空,空間一陣扭曲,冒出一個幽藍色的人影。
“天立?還真是給臉不要啊,此前放過你不殺,不知道感恩,倒覺得全憑你自身實力?”
下一刻,幽藍色人影一閃,不見了蹤跡,“這次發動,是約到新幫手了嗎?”
藍色人影自然就是貔貅,對上天立真尊,他有一種智商上的碾壓。
那個傻瓜總以為,堅持抗爭就會有結果,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徒勞無功!
有些差距真的是客觀存在,并不是靠著努力能抹平的。
不過,就在即將抵達柔兆五號時,藍色人影猛地停了下來,他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于是他抬手掐算一下,“唔,因果很復雜,看不清楚……嘿,我還不信了。”
隨著輕聲嘟囔,幽藍色人影現出了面孔,那是一張毫無生機的面容,冷厲且僵硬。
唯有一雙眼眸中,隱約能看到一絲靈活,以及若隱若現的執拗……或者說瘋狂。
騰熹真尊跟天立結怨已久,甚至七八百年前就出現了點小糾紛,也怨不得他不放過對方。
兩人之間的因果線異常復雜混亂,也無須多說,擱給普通人,絕對算是剪不斷理還亂。
不過出竅真尊,倒還能梳理得清楚,騰熹這次發現,又多了不少繁復的因果。
他雖然行事癲狂,但是基本的理智還在,也不缺小心謹慎。
而且他非常清楚,自己近期的所作所為,已經得罪了不少人,自然會提防可能的陷阱。
他發現這次有些新增的因果,自己也看不清,有可能涉及了大能,或者高明的天機遮蔽。
然而,騰熹真尊思索一下,還是不相信對方能請到多么強大的幫手。
如果天立有這種門路和心思,早就請人了,也不用等到這會兒。
所以這看不清的因果,應該是兩人的糾葛太多太重導致的,以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
關鍵是騰熹沒有感覺到多大兇險,做為一個活了六千歲的真尊,他很相信自己的感知力。
不過小心撐得萬年船,他繼續前行,卻多了幾分謹慎。
他內心何嘗不清楚?如果多名大尊聯手設局,留下他大半條命都沒有問題。
可是……他跟其他大尊的仇恨不深,只是踩著線游走,就連跟天立,也并非不死不休。
對方如果非要跟他這瀕死的真尊較真,基本可以確定是得不償失。
在他看來,多名大尊聯手,跟自己產生直接的因果,其中肯定有不擅長遮蔽的。
可是大尊數量少的話,給他造不成太大的傷害,就會面臨他瘋狂的報復!
他為什么跟天立走到了這一步?就是因為對方不對他退讓,反而做出了還擊!
騰熹真尊不可能慣這種毛病,以至于后來很長一段時間,做事格外針對天立。
其他大尊也看懂了,這是變相的警告,所以也不會糾結那些小損失。
簡而言之,貔貅不是無腦拉仇恨的,雖然行事癲狂,但是具備真尊該有的正常理智。
他暗戳戳地趕到了柔兆五號板塊,稍微感知一下,發現了幾名天立的下屬。
而他自家的下屬,起碼暫時感知不到。
也就是說,天立真尊沒有把他的人下了禁制,公開羞辱。
在一定程度上,這就部分排除了陷阱的可能,若是公然羞辱等他救人,那大概率有問題。
反正兩人斗智斗勇這么多年,他知道天立是怎么回事,天立也知道他的心態。
騰熹真尊不可能公然對板塊上的人下手,那樣就又給了天立別的操作空間。
真尊在宜居板塊上公然擄人,是對厚德正常秩序的挑戰,涉及的真尊想不出面都不可能。
而天立更可以借機誣陷,說他老邁到失去了理智,呼吁大家一起誅殺修仙界公敵。
兩人關系就緊張到了這種程度,騰熹也知道自己口碑越來越差,不可能給對方這種機會。
既然是這樣,他索性抬手占算一下,天立到底藏身在何處。
如果情況不對,他會果斷離開,而且一邊逃離,一邊繼續占算對方。
簡而言之,千萬不要讓他找到下手的機會,否則他必然會果斷的報復。
持續占算,也是在給對方施加壓力:小子,你這次做的事,徹底激怒我了,咱們走著瞧!
(更新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