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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線假如沈棠提前蘇醒(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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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東西?”

  屋內,有幾個清理大師瞥了一眼所謂試卷便憤怒拂袖,拒絕替強行擄掠他們的賊子出謀劃策,東西叮鈴哐啷掉了一地。有人氣性大,也有人比較識趣,或認真或敷衍地應對。

  “賊子休想從吾等這里獲得一點助益!”

  在他們看來,這根本不是考驗他們實力的試卷,而是草莽沈棠另類的白嫖方式。只要他們不配合,對方的陰謀就不會得逞。時間一點一滴流失,不知過去多久,有人進來將他們試卷全部收走,全程不說一語,視他們為空氣。

  “賊子何時放我們走?”

  “你說話,莫不是啞巴了?”

  也有人看清形勢,知曉眼下不得不低頭的弱勢局面,盡量用溫和友善的口吻跟收試卷的人道:“自從被捉到這里,一天不曾進食進水,使君意圖應該不是餓死渴死我等吧?”

  來人終于給了反應。

  “距離飯點還有一會兒,會有專人給你們送來吃食,安排住處的,耐心等候就是。”

  留下這句便揚長而去。

  其余人聞言頹唐坐了回去。

  “捉我們來此的……究竟是何方人士?”

  “誰知道,也不知哪鉆出來的賊人。”

  “她口中的招聘海報又是何物?”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看過來。

  “你沒見過?”

  “怎么可能見過。”

  有些人是見過招聘海報的,只看一眼就讓人撕了丟了,覺得這是在羞辱自己。以他們的名望實力出身,多少人見了要畢恭畢敬,將他們奉為座上賓?沈棠這份所謂的招聘海報沒有絲毫對人才的謹慎尊重,更沒有親自上門的誠意,寫幾個字就想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也有人比較冤枉。

  他們根本就沒見過所謂的招聘海報。

  “……唉,真沒見過,每日登門拜謁的訪客何其多?司閽收到的謁帖都數不過來。”

  所謂謁帖就是客人上門拜訪遞來的名刺,功能類似名片,告訴主家自己的出身來歷以及登門目的,陌生人沒有呈遞謁帖就登門是非常失禮的,越是有能力的主家,每日收到的謁帖越多。訪客沒什么社會地位,遞上來的謁帖甚至會被丟棄一邊,很難送到主家跟前。

  沈棠送過去的招聘海報極有可能被司閽直接篩下來了:“那海報上面究竟寫了甚?”

  其他見過招聘海報的:“……”

  “邀君入列,誠聘佳才。”

  “今需文職二十余人,能勝任縣府事務者優先,身體康健,相貌端莊,無吃喝嫖賭等不良嗜好,善內政、調度、行軍、布陣……”

  “待遇從優,月俸面談。”

  一時間,室內寂靜無聲。

  被沈棠一顧過的那位更是以手扶額。

  沒看過的人訥訥道:“要擅長這么多?”

  “擅長其中一兩項也行,不必全能。”

  眾人:“……”

  那也非常離譜啊。

  一個小破縣需要這么多人才干嘛?

  事實證明,人憤怒到極點確實會發笑。

  “癡心妄想,自不量力!”

  自己真是遭了無妄之災,只盼著家中早點發現他們失蹤,盡快來交涉將他們救出去。

  不多時,又有一名穿著風格怪異的綠衣女子入內,掃了一眼眾人:“諸君與我來。”

  每個人都分得一頂小帳篷。

  帳篷內陳設簡單,但該有的都有。

  眾人只當隨軍住營帳了。

  “不知女君何時安排我等用餐?”

  綠衣女子告訴他們最近大食堂怎么走。

  用餐時間去那邊就能吃上了,要是錯過時間,后廚也不會給他們加餐,所以一定要注意每天的開飯提醒。除此之外,沒什么需要注意的了。他們可以自由行動但別想著逃跑。

  有人聽到這話不以為意。

  無人盯梢,趁人不備逃跑還不簡單?

  綠衣女子好心提醒他們別作死:“大祭司等人已經在此地布陣,諸君離開一定區域,丹府文心就會受限。眼下天冷,山中野獸正是饑餓的時候,諸君還是不要冒險為好哦。”

  眾人:“……”

  熬不過腹中饑餓,有人去了所謂大食堂。

  僅一眼便鐵青著臉離開。

  本以為是什么高雅僻靜之所,沒想到是魚龍混雜之地。人多嘈雜聲音大,空氣中還飄散著各種不雅體味,這讓聞慣各種香料的他們沒有作嘔都算定力高,更別說聞著味進食。

  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揣著這種想法的人寧愿餓肚子也不肯吃。

  他們之中,出身相對比較低的接受程度更高,忍了又忍才踏入其中,見眾人都端著木盤等待打飯,臉色全程都是黑的。這讓他們萌生了一種乞丐端著破碗等待施舍的羞辱感。

  咚——

  魏樓對面有人落座。

  他一抬眼便看到臉色鐵青的友人。

  友人咬牙切齒:“這就是你盛贊的人?”

  魏樓道:“老夫何時盛贊過?”

  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友人冷笑:“你這張刻薄狗嘴一向吐不出象牙,能讓你出面說兩句可不就是盛贊?”

  魏樓呷了一口紫菜雞蛋湯,他曉得友人這會兒在氣什么:“……你沖我撒火作甚?誰將你綁來,你找誰不就成了?她性情一向隨意獨斷,想一出是一出,從來是百無禁忌。”

  這一出又不是魏樓的主意。

  友人發火也該沖沈棠而不是他。

  魏樓看著他扭曲的臉道:“不提她,免得胃疼。先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被折騰。”

  友人的五官扭曲更厲害了。

  他其實沒什么胃口,早被氣飽了,但等食物入口才發現自己的饑餓感又回來了。黑紫色的吊菜子裹著濃郁醬汁,濃香撲鼻又外香里嫩。另一道也是吊菜子為主材,酸甜酥脆。

  “這個時節怎么會有吊菜子?”友人冷靜三分,他回想方才見到的大食堂那一長排的打菜區,里面許多食材都是這個季節沒有的。

  諸多菜品搭配他聞所未聞。

  許多大家后廚都不見得有這么豐盛。

  這兩道吊菜子用足油水,難怪這般勾人。

  魏樓:“你日后便會知道的。”

  越是了解,他對主公季孫音感覺更復雜。

  對方為了跟他們干一番事業,放棄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哪怕季孫音沒有選上下一任大祭司,他作為大祭司之子也能在族中擁有超然地位,有資格享用絕大部分珍貴資源。

  不出世,公西一族便是他的世外桃源。

  如今“凈身出戶”,啥都沒撈著。

  友人:“……”

  事已至此,干飯吧。

  他家中有些家底,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普通人過得好,但大食堂這些菜品……怕是出身最高的受害者也很難達到,更別說一天三餐地吃。這讓他不禁好奇,將他抓來的歹人究竟是啥出身背景,居然連魏樓也奈何不得。

  沈棠熬了個大夜,仔細看過眾人試卷。

  誰有真才能,誰敷衍應對,她一目了然。

  她還給每個人都打了分。

  甲乙丙丁一共四等。

  直接讓人張貼在他們帳篷附近的公示欄。

  眾人:“……”

  魏樓見了都要說一句沈棠太無恥。

  哪個文人不要臉?

  越有實力的人,內在越要面子。

  爭強好勝之心不比武人輕。

  沈棠搞這一出“公開處刑”,誰能忍?

  偏偏沈棠還覺得自己通情達理:“強扭的瓜不甜,諸君的才學能力我也看到了。落榜之人實力確實不符合崗位,只要簽下這份知情同意書,繳納護送歸家費用,便可離去。”

  “知情同意書?”

  一看上面內容,血壓瞬間狂飆。

  “護送歸家費用?”

  再聽到所謂的護送歸家費用,更氣不打一處來,分明是沈棠用蠻力將他們擄掠過來,她居然還有臉管他們要錢?不該是她派人將他們安安全全送回去嗎?居然還要他們出錢?

  能回家固然令人開心,但要簽下這份承認自己才學不足的“知情同意書”,誰能忍?

  這份羞辱,誰能咽?

  沈棠笑意漸濃:“諸君是有異議?”

  落在眾人耳中全是威脅。

  “士可殺,不可辱!”

  沈棠搖頭道:“那不行,我這人熱愛和平,不輕易見血,更不愿見無辜之人的血。”

  又讓人將準備好的契卷發給其中幾人。

  這就是勞務合同了。

  沈棠讓他們仔細斟酌了再簽,不簽也沒問題,但別一怒之下將東西撕毀,要賠錢的。

  說罷,她揚長而去。

  留下一群憤怒小鳥在原地發火。

  “不簽,看她能奈我何!”

  有人梗著脖子準備反抗到底,他們只要再撐一撐便能撐到族人過來搭救,不必跟沈棠虛與委蛇,有人瞧也不瞧將契卷合上丟一邊,但也有人閑來無事瞄了幾眼,臉色很精彩。

  不管眾人什么想法,沈棠一點不急。

  她現在精力都在如何過冬。

  因為武膽武者實在太好用了,不管是將危房舊宅平推,還是原地建造新房子,效率都高得驚人。哪怕一開始業務不熟練,幾天下來也能熟悉個七七八八。這其中,實力境界越高的武膽武者越好用,因為他們還能武氣化卒。

  真正的一人能頂幾百人。

  “真正的性價比之王,妙啊”

  沈棠帶著人勘查整座城池,工作重點不是加固軍事防御,也不是加高加厚城墻,而是重新規劃城內區域,讓城內布置更加合理科學。

  魏城越看越覺得哪里不對。

  他勸沈棠道:“沈君,這般改造固然能住得舒坦,可也不利防守。你看,一旦甕城等地失守,敵人攻打進來,幾乎是一片坦途,連利用巷戰布局拖延反攻的機會都沒了……”

  這么寬的主道,直通縣府啊。

  人家重裝騎兵進來只要無腦沖鋒就行了。

  沈棠道:“此地是哪里?”

  魏城:“城內腹地。”

  沈棠眉眼皆是自信桀驁:“呵呵,我的腹地,豈會讓敵人進來?他們拿什么進來?”

  進不來,自然沒必要顧慮這方面需求。

  魏城:“……”

  沈棠道:“我心里有數。”

  魏城聞言也不再多勸,他只是被主公借來干活的,又不是沈棠的心腹,不好插手她這邊的內政。公西一族全體都沒有一個出來勸的。

  季孫音部下都是實誠人,再加上沈棠的激勵活動,一個個干活都沒偷工減料,城內變化自然一天一個樣。今年第一場雪還沒飄下,原先住在四面漏風危房的庶民都住上新房。

  這可不是幾十人幾百人,而是幾千人!

  附近村落也同步遷徙。

  居住劃分根據各個村落分到的田地為準。

  各家各戶都分到一整套新式農具,來年開春就能用上了,每個村還分到了幾頭耕牛。要知道耕牛這些畜力,以往都只有規模大有錢的村落才能合租幾頭,大多窮人為了節省這點租金,一般都是讓家中勞力扛著沉重耕犁的。

  官府還派人來各家各戶指導農具使用。不少農人直接守著農具睡覺,生怕被人盜了。

  除了這些,沈棠還發了雞苗鴨苗鵝苗。

  這些養大也能給一個家庭創收。

  魏樓的友人看著賬目支出,感慨道:“有錢!主君究竟是哪位天家子下凡做好事?”

  魏樓面色平靜:“你覺得是好事?”

  友人遠遠看著風風火火帶著幾個公西族人出門的沈棠,不解道:“這還不算好事?”

  魏樓嘆息,閉目。

  友人:“看吧,你又擰巴上了。雞苗鴨苗鵝苗長大靠的不是主君,是養它們的農戶。你覺得我家主君好得不似活人,可日子終究是咱們自己過。即便她哪日駕鶴西去,剩下的人難道就不知道怎么活?日升月落,萬物依舊。”

  整個世界不會因為她的離開而崩潰。

  但確實會因為她的到來而變好。

  這就足夠了。

  魏樓:“什么叫‘你家主君’?”

  友人道:“我可是簽了契卷的。”

  他這么稱呼哪里不對了?

  聽著不是很親昵么。

  魏樓道:“一個短工。”

  友人:“……”

  路過的羅三投來陰冷迫人的視線。

  他最聽不得短工二字!

  寒冬臘月最容易造成非戰斗減員,沈棠這邊的動靜吸引越來越多來投奔的難民,每日城外都有難民聚集。沈棠沒有將他們驅趕,而是命人好生安頓。人一多,吃水問題就難。

  “這下面有水。”

  即墨聰用木杖點了點腳下位置。

  魏城掏出東西在上面做標記。

  安排人往下深挖就行。

  如此下來,一天能開十幾口井。

  魏城勸說道:“聰君不妨休息一會兒。”

  周年掛件真難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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