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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他又開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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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今天去超市簡單吃點?”

  他承認他問出這個問題有著想要實驗的打算,但是天地可鑒他的這句話里面少說有20的成分是出于對墨楠北的關心。

  看著這個人的樣子,李子千總覺得她下一秒腦袋杵進飯碗里都不奇怪。

  他覺得他提出了一個十分善解人意的提案。

  只是…李子千沒有想到的是,他英明神武且完美邏輯自洽的實驗提議遭到了拒絕。

  “嗯…想吃復雜一點的。”,墨楠北沒有任何的猶豫對著李子千回答道。

  與平時‘吃什么?’、‘不是道啊’、‘你說什么都行’的樣子不同,今日份的墨楠北似乎對于早餐有著明確的目的性。

  雖然這聽起來是一件好事,能讓他省去思索早餐究竟吃什么這個恐怖的問題,但是吧……她為什么總在這種時候有著主意呢?

  就不能讓他好好地去做個實驗?

  難受。

  不過,機會多的是,也不差今天一天,所以李子千對著墨楠北問道,

  “比如…?”

  “比如,熱熱帶湯的。”,墨楠北回答道。

  還有這種要求??

  熱熱帶湯的具體又個什么形容方式?

  “那…具體想吃什么?”,李子千抽了抽嘴角對著墨楠北繼續問道。

  這是想喝熱湯了?

  倒也是難得。

  吃碗面、混沌什么的倒也是不錯。

  而且還很健康。

  只是,墨楠北的回答再一次的超乎了他的預期。

  “不知道。”,墨楠北如實回答道。

  李子千:……

  有些人,明明對于吃食的細節要求都特別到位,但是一問吃些什么,卻是一句有用的話都說不出來。

  除了廢物以外他還能說些什么呢?

  不過考慮著對方許是有些身體不適、腦袋沒有開機的緣故,李子千也沒有多說些什么。

  他決定盡一些自己父親的職責,幫助她去選擇。

  “混沌怎么樣?”,他對著墨楠北提議道。

  “嗯。”

  墨楠北沒有拒絕,只是點了點頭,對此表示了贊同。

  李子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今天的墨楠北好像有些不愛說話。

  講個恐怖笑話:墨楠北不愛說話。

  在確定了早餐吃什么后,兩人出了小區直接右轉,直奔公交車站旁的早餐混沌店。

  無論是點餐,還是吃飯的時候,墨楠北都一言不發,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某個方向,好像被什么東西提取了靈魂一樣。

  吃完飯,兩人慣例的去趟超市,買了點咖啡與白天上學時想吃的零食和甜點。

  上了公交車,墨楠北就算是吃飽了好像也是有些呆呆的。

  兩手捧著熱咖啡,呆呆的看著咖啡杯上方冒熱氣的小孔。

  人在公交車上,兩只手沒有一只手去把著東西,這大清早公交車的搖擺幅度可不是開玩笑的,剛起步沒過多久墨楠北就踉蹌了不止一下了。

  在一旁目睹著墨楠北晃來晃去的李子千不由得擔憂的挑起眉頭,看著墨楠北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著睡傻了一不小心管老師叫媽的同學。

  在墨楠北又雙叒叕一次踉蹌后,李子千有點忍無可忍了,他覺得墨楠北就好像是今天不在公交車上摔一跤就渾身難受的樣子。

  他開口,對著墨楠北沒好氣道,

  “我說,你能不能找個東西把著?”

  怎么回事?

  欸?踉蹌了一下,沒摔。欸!又踉蹌了一下,還是沒摔!嘻嘻,就是玩!

  她是這個意思嗎?

  如果不是看著墨楠北的臉上充滿著智慧,手里面還抱著一杯熱咖啡,他早就上去踹一腳成全她了。

  而聽到了李子千的問題,墨楠北微微皺了下眉沒有說話,轉頭看了一眼李子千、朝著四周看了一圈、又把頭轉了回來,雙眼死死的盯著李子千。

  這一副樣子就好像是在說:你看我像是能找到東西把著的樣子嗎?

  李子千:……

  “你單手拿著咖啡不就行了?”

  對于李子千的提議,墨楠北究竟是沒有開口給予回應。

  她右手松開了咖啡杯,單獨用著左手拿著杯子,模仿著把著某個地方的姿勢,將左手微微抬起。

  前兩秒鐘一切都還是正常的,李子千有些略微不理解她這樣做的用意。

  緊接著,墨楠北握住咖啡杯的手開始了一陣不自然的、疑似帕金森一樣的大幅度抖動。

  “哥!大哥!你好好兩只手抱著杯子吧!”

  似乎就是在等李子千的這句話一樣,在李子千開口的瞬間,墨楠北就收回了右手,恢復成了剛才的姿勢。

  兩只手乖巧的抱住咖啡、一手一邊。

  李子千:……

  他收回前言。

  不是他覺得墨楠北今天不對勁,是墨楠北今天就是有點大病!

  不僅不說話,而且行為異常鬼畜。

  就…這手究竟是怎么才能抖成這個樣子的?

  他很想知道答案,但是這墨楠北今天就跟呆了一樣,不僅不說話而且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

  等等。

  莫非是他一直以來的夙愿被老天爺聽到了??

  墨楠北2號形態出現了?

  妙蛙,妙蛙。

  就在李子千沉浸在他的腦內幻想當中的時候,又踉蹌了一下的墨楠北撞到了他的身上。

  李子千本來想要罵兩句的,但是轉頭看著墨楠北這張寫滿了無辜的臉,他就有些下不去嘴了。

  講道理,墨楠北這個人不開口說話,真的讓人沒有任何的攻擊欲望。

  就,心無旁騖、六根清凈到什么樣的吾輩典范,才能在這個人這樣乖巧的時候開口怒罵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啊’。

  講道理,就沖著墨楠北這呆愣、委屈巴巴的小樣子,李子千都有一種自己只要下重口了,對方就立馬能哭出來的錯覺。

  等等。

  哭出來。

  好像…也挺不錯的。

  墨楠北又撞了上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一再二可沒有再三再四。

  于是他皺起眉頭、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墨楠北說道,

  “你媽的,實在是沒東西拽,拽著你爹行不行?非要撞來撞去嗎?”

  怎么?這個人帶球撞人上癮了???

  好在只撞到了他,這要是打擾到了別人,可還了得?

  而墨楠北在聽到了李子千沒好氣的吐槽,卻像是恍然大悟了些什么一樣,她抬眼朝李子千看去,歪了歪腦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后對著他的胳膊伸出了手。

  只是…

  墨楠北的動作與李子千想象當中的拽住胳膊不大一樣。

  她的腦袋不知道究竟是轉了些什么、又想了些什么,她伸出手臂環住自己的胳膊。

  就像是常見的、課間女生環著胳膊一同去洗手間的姿勢一樣。

  此時墨楠北的右胳膊環住他的左臂,依舊是倔強的用著兩只手捧著自己的咖啡杯。

  不是…???

  她究竟是怎么理解自己的意思的?

  不愧是優等生?

  解題方式一如既往的超綱??

  因為某人要雙手拿著咖啡的緣故,她把自己環的很緊。

  李子千能夠清楚的能夠感受得到夾住自己胳膊側面的柔軟,以及平緩呼吸起伏和電波時的下陷。

  他想開口說些什么,但又完全不想開口說些什么。

  李子千感覺他現在的心情足以獲得某個茅盾文學的獎項。

  這,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欲言又止的體驗啊。

  只有一站地的距離,墨楠北是在中途環住他的胳膊的。

  不過短短兩分五十秒左右的時間,愣是被李子千過出了二十五分鐘的既視感。

  第一次感覺早春、三月份、清晨的公交車里,竟然如此的熱。

  車站到了。

  邏輯上來說,李子千覺得自己是應當覺得悲哀的。

  但是……

  好吧,他現在就是很悲哀。

  不過這很正常,他這一身正氣的樣子,又怎么會因為這點小事情而感到可惜呢?

  學生上學的本能不就是哀傷嗎?

  李子千從為想過,有時候,人的本能竟然可以誠實到連自我欺騙都做不到。

  他在走下車的時候,對自己放棄了掙扎。

  他坦白,他此時悲傷的點有點怪。

  他希望這輛公交車可以開慢一點。

  他感覺自己可以嘗試著去卡一個世界的bug,論將上學路上這段日程反復循環個幾遍。

  如果可以的話,來個什么系統,讓他把今天循環個十遍八遍,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這樣版本的墨楠北屬實是少見。

  他自我思索了一會兒,終于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情為何如此的微妙。

  因為這種感覺就像是,清早起床在擁抱太陽的時候忽然間發現自己的室友變成了女生一樣。

  從邏輯上來說,他應該安慰、幫助自己的室友,但行為上卻是把室友壓了下去安慰他、幫助他。

  從車上走了下來,墨楠北也就放開了環著李子千的胳膊。

  走在李子千的旁邊,手里面依舊抱著她一口沒喝的熱咖啡。

  有一說一,李子千覺得現在墨楠北就算繼續環著他,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他也不是很介意的。

  就算學校門口有著教導主任什么的。

  他覺得也完全沒有問題。

  這個世界上講求的是一個等價交易與公平,某些事情一換一也會非常的劃算。

  上午的課程一如既往的枯燥。

  上課、講題、做題、下課、上課。

  而一如既往枯燥的日常中,平時與李子千對著摸魚、互噴的墨楠北卻仿佛是融入了這無聊的氛圍當中。

  整整一個上午,近乎一言不發,除非有必要否則根本不張嘴。

  就連李子千閑來無事時對她的挑釁也干脆選擇了不回復。

  只是偶爾在忍不了的時候,抬眼用著‘你別是有個大病吧’的眼神看他幾眼。

  屬實是無趣至極。

  而在課上時的必要溝通溝通,她也都用一個‘嗯’字回應了。

  每當這個時候,李子千總是能夠體會到深厚的文化底蘊。

  但,確實非常不愉快的底蘊豐厚。

  明明看起來更可愛了,但話卻少了。

  總覺得人有的時候真的是貪得無厭的很啊。

  帶著這樣的感慨,與遺憾,上午的時間就這樣悠悠哉的過去了。

  李子千自覺,這是開學以來最無聊的一天上午,沒有之一。

  午飯后。

  很神奇的是,在從食堂走向三號教學樓的時候,李子千在半路上偶遇到了墨楠北。

  今天他們兩個人竟然是一路來的這件事,讓李子千感到略有些驚訝。

  一般,墨楠北可是會喜歡繞一圈,去逛3號教學樓旁邊那個偏大一點的超市的。

  不知為何今天忽然間改性了,去了食堂下面的小超市。

  這是…終于懂得了就近原則的美好?

  李子千并不是很懂。

  而且今天墨楠北手里面拎著的吃食也與平時不同。

  沒有冷飲、沒有甜點,她手中又抱著一杯熱咖啡,胳膊肘之間夾著一個坐墊。

  嗯……?

  忽然養生?

  此時看著這幅做派的墨楠北,李子千竟然有一種開水、枸杞配紅棗的養生既視感。

  她這是終于意識到了年少不能太輕狂?

  來到了天臺上。

  墨楠北沒有像之前那樣悠悠哉地坐在高提上,伸著兩條腿晃來晃去。

  她乖巧的放下坐墊、抱膝坐在了不足李子千半米遠的小角落里。

  連續多個反常疊加在一起,讓李子千忽然間意識到了些什么。

  出于父親的責任,李子千轉身對著墨楠北問道,

  “不舒服?”

  “有點。”,墨楠北回答道。

  好家伙。

  原來今天反常是因為生病了。

  等等。

  此時李子千的腦袋里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奇怪的等式。

生病了話少腦回路奇怪可愛  一時生病一時可愛,那……

  嘶——

  短短的一瞬間,李子千感覺自己仿佛get到了什么美少女養成計劃的妙招。

  不過他畢竟也不是什么魔鬼,這種美好的計劃也就是先想一想,現在嘛自然是要問清楚什么病究竟能這么好用,讓墨楠北解鎖這個特殊模式。

  “怎么?感冒?被我傳染了?”,聯想著近期墨楠北可能會生病的渠道與病種,李子千對著墨楠北問道。

  墨楠北沒好氣的翻了白眼,對著李子千回答道,

  “怎么會?我又不是白癡。”

  面對李子千滿臉問號的表情,墨楠北則是不屑一顧的回應道,

  “我媽說了,只有白癡才會在大熱天感冒。”

  我#&……&……#&!

  李子千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想要對墨楠北口吐芬芳的沖動,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抽了抽嘴角,耐著性子對著墨楠北繼續問道,

  “所以,你是怎么了?”

  聽到了李子千的這個問題,墨楠北呆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猶豫了片刻后開口回答道,

  “嗯。額…嗯…就是…你懂吧?”

  “你要我懂什么?”

  “你懂的啊!”

  “啊???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么啊!”

  此時,李子千竟然有些懷疑他的語言理解系統是不是出了些什么大問題。

  墨楠北說的這些東西,讓他怎么懂啊?

  真就去那個地方幫他把那個旁邊的那個東西拿過來唄?

  要血命了嗷!!

  聽到了李子千的吐槽,墨楠北也好像意識到了些什么。

  抿了抿嘴,斟酌了會兒用詞,最后眉頭微皺、嘟了嘟嘴,好像放棄了掙扎一樣,對著李子千直接說道,

  “就是姨媽來了。”

  “哦這樣。”

  這么說不就通俗易懂多了嘛。

  他又不是那種會反問,‘什么?你姨媽現在來學校找你了?’的那種秀兒。

  有話就應該好好說嘛!

  只是……原來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安靜了這么多嗎?

  每個月一次的限定形態?

  等等,這種評率來看的話,說是稀有的常駐也不是很過分?

  有點妙啊!

  只是…

  來個姨媽就可以讓這個瘋批變得這么文靜?

  這東西的效果是不是太‘立竿見影’了點?

  如是想著,李子千對著墨楠北問道,

  “很疼嗎?”

  畢竟對于這種東西,李子千從來都是聽說過,他也不會有什么親身體驗。

  所以,如果真的很要人命的話,這東西還是別常駐的好。

  等等。

  如何別常駐啊。

  他助人為樂幫姑娘免受十月姨媽之苦是吧?

  有點生草。

  每人斗嘴只能在腦內自娛自樂的李子千又雙叒叕的開始想歪了。

  就像是有著延遲一樣,在李子千問出問題有個五六秒之后,墨楠北才開口回答道,

  “嘛…還好吧。”

  聽到了墨楠北的聲音,李子千下意識的回過神來,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她一番。

  這…哪里是還好的樣子。

  這分明是一點都不好啊。

  臉色蒼白,嘴唇不似以前的緋紅色而是粉白色,握著咖啡杯的手有著隱隱的顫抖,身子也是弓起來的。

  雖然完全不懂姨媽疼,但是…他胃疼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吧。

  但凡有張床絕對就躺上去蜷好死都不起來的那種。

  將心比心的考慮了一波,既然是常駐池里的角色,那也不急于這一時的快樂了。

  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這每個月都有的角色,他自然是不急了。

  于是,李子千對著墨楠北試探性的問道,

  “要不…你躺一會兒?”

  “不要。”,墨楠北秒回道。

  “為什么?上面很暖和的。”

  李子千指了指墨楠北平時所躺著的天臺。

  那里陽光正好,而且沒有任何的陰涼,看起來就比這角落里開朗陽光許多。

  墨楠北朝著那個方向看去,眨了眨眼睛,有點小心動。

  “嗯。”

  輕輕‘嗯’了一聲后,墨楠北就起身朝著高臺上走去。

  鋪好墊子,秉承著總而言之就是不讓屁股直接接觸‘地面’的原則,墨楠北整個人像之前午休那樣側著躺下、蜷起來。

  溫暖的陽光,以及極其放松的姿勢讓墨楠北的表情瞬間愜意了下來。

  就好像是冬季樹梢上的寒霜被日光照射到一般。

  而起身在一旁圍觀著的李子千不禁有些頭疼。

  就這…還是‘還好嗎’?

  墨楠北這個人是不是小學的時候量詞和形容詞都沒學好啊。

  似乎是調整到了一個舒適且放松的姿勢,墨楠北整個人就相對精神了一些。

  原本今天一句廢話都沒說過的她,罕見的找李子千開啟了話題。

  “我說,明天中午還是去練琴吧。”

  “啊?”,李子千愣了一下。

  “我說,明天中午還是去練琴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墨楠北之前還跟他吐槽過有關中午午休的時候去練琴這件事。

  什么三十分鐘,手剛熱就結束了。

  就是去嘎吱幾下琴,做做場面功夫而已。

  完全來不及練習多少遍,蛐蛐三十分鐘不如拿來休息。

  這些都是不久前,哦幾天前,墨楠北的原話。

  他可都記著呢!

  只是鑒于墨楠北現在身體不適,李子千覺得自己得調整一下說話的方式。

  畢竟他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于是,他開口對著墨楠北問道,

  “我聽見了但是沒聽懂。

  你之前不是說中午的時間根本不夠練琴的嗎,剛坐下人就要走了什么的。”

  而李子千的以德報怨并沒有被墨楠北get到,她說話的聲音雖然小,但其中的嘲諷含量卻是很大的。

  她開口對著李子千解釋道,

  “那是對于正常人來說的,不是廢物。”

  “對于廢物來說,三十分鐘的練習時間也是很重要的。”,墨楠北繼續說道。

  李子千想要反駁,但是思索了一下自己琴譜的進度,只能選擇了沉默。

  如果這個普通人的計量單位是墨楠北所謂的普通人的話,那他確實是廢物了。

  沒辦法,這聲廢物只能認。

  狡辯什么的太無力了。

  有一說一,他覺得作為一個只在少年宮因為媽媽的愛好學過兩三年鋼琴的人,在被指導了兩天下午共計四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能把這琴譜拼湊地彈出來,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吧?

  墨楠北這個狗東西會不會太不知好歹了啊?

——每當你想要去評判別人時,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過你所擁有的那些優越條件  知不知道這句話啊!

  關鍵參照著墨楠北的性格而言,李子千知道這個狗東西還真得不是在凡爾賽,在她的觀念里這特娘的就是個普通人水平。

  李子千一時間除了扶額嘆息覺得這個孩子沒救了以外,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李子千的開小差拒絕互動讓墨楠北開啟的團戰不戰而終。

  許是沒有力氣繼續去陰陽怪氣李子千,墨楠北對著他解釋起自己為什么要改變主意這件事。

  “我感覺這練習進度有點慢,如果不加快讓你熟練譜子的話,我感覺日程可能會趕不上。”

  “這樣啊…”

  思索了一下日期,李子千點了點頭。

  他對于這件事情其實是沒有什么概念的,畢竟文化節是4月5日之后的事情了。

  現在才三月中,對于他這種ddl患者而言,四月份的死線完全讓他感受不到威脅。

  而且最主要的是,班級節目這不還沒開始排練呢?

  都八字沒一撇的,他是一點都著急不起來。

  他現在的心態是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做拖延癥患者。

  除非火燒眉毛,距離半夜十二點只剩下一個小時、近日碼字的文檔里面零個字,他才會知道著急。

  墨楠北抬了抬頭,看了眼李子千的表情,又癱了回去默默地嘆了口氣。

  看這李子千的樣子她就知道,這個人絕對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當時為什么我會覺得這是一個只坑李子千的報復’

  總而言之,墨楠北現在的心里滿是后悔。

  不過后回歸后悔,該解釋和該做的事情是一樣都不能少的。

  畢竟…姑且她還算是一個強迫癥,略有些完美主義的那種,所以就算李子千是個廢物,她也會讓這場人拴狗的鋼琴四手聯彈精湛起來。

  她開口,對著李子千很是詳細的解釋道,

  “四手聯彈這東西,不是只有你自己把譜子熟悉好了就行的。

  兩個人一起演出的話,還需要控制節奏、固定節拍。

  你需要熟悉我的部分的內容旋律,并且在遇到突發情況能夠做到隨機硬辨等等。

  除此之外,而且還有著強弱音、主旋律等聲部的主次關系,肢體動作的表現力等等。

  彈鋼琴又不是從頭機械性的彈到尾,也不是砸琴看起來很努力就能讓樂曲樂曲表達盡善盡美的。”

  墨楠北這罕見的一本正經的解釋說明,讓李子千陷入了沉默。

  “嗯,好,姑且是明白了我們需要有很多事情要做。”,李子千深吸了口氣后,對著墨楠北如是回答道。

  “嗯,知道就好。”

  “不過你說的這些我又聽不懂,聽懂了也不會練,所以等到時候練習的時候你再細說這些復雜的事情就好了。”

  李子千表示自己在午休的時候并不想聽見這么復雜且恐怖的東西。

  這就好像在打游戲的時候有人問你數學大題怎么去寫一樣。

  腦袋根本就不想去思索這些和游戲無關的事情。

  他現在也是一樣的。

  已經是休息模式的大腦,經不起這樣的消耗與折磨。

  “好我知道了。我這不是因為要占用你的午休時間讓你練琴,所以來跟你解釋一下為什么嘛。”

  墨楠北罕見的禮貌,更是讓李子千驚了一下。

  怎么,這一不舒服這個人就跟轉了性一樣。

  照著墨楠北這個狗東西的性格而言,占用他午休時間讓他飽受折磨一波,她不是會樂死的嗎?

  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墨楠北后續以這種事情為由像他發起嘲諷后,他應該怎么回應了。

  結果…???

  這個人為什么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呢??

  不過說實話,他確實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午休時間被拿去占用,用來去練鋼琴。

  畢竟…對于一個在校生而言,只要在學校做了些和學習無關的事情,無論這事情是什么,都是自帶快樂10086屬性條的。

  所以……午休時間練習鋼琴什么的,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倒不如說,他反倒有些興奮了起來。

  畢竟,彈鋼琴嘛,墨楠北教嘛,快樂多多的嘛。

  他已經有些期待明天的到來了。

  畢竟和他不同,某人是非常容易急的。

  這一急啊,樂子可就來了。

  于是,對于墨楠北這罕見的、煽情的、令人感到生理上發毛的認真版的禮貌解釋,李子千戰術后仰了一波后,對著她一本正經的回復道,

  “那duck不必。”

  “duck不必,但是dog必啊。”

  看在這個人今天不舒服的份上,他忍了行了吧?

  跳吧跳吧,趁著這幾天好好條,等著她姨媽來萬的,他會用事實行動讓這個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懼!

  如是想著,李子千連忙深吸了兩三口氣,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免得他現在翻上高臺給墨楠北來一刀。

  《法治社會》

  《殺人犯法》

  《以德報怨》

  “說起來,對于鬼故事你怎么看?”

  一直蜷著的墨楠北并沒有注意到李子千復雜的神色變化,在沉默了一會兒后,她又突然對著李子千問道。

  “鬼故事?”,李子千重復了一下墨楠北的問題,而后沉吟了片刻后,對著墨楠北回答道,“沒什么看法。”

  “…你這是什么回答啊。”,對于李子千的回答,墨楠北略有些無奈。

  “那你想讓我怎么回答啊?”

  “嗯……”

  墨楠北思索了一會兒后,也沒有想好具體應該跟李子千怎么描述,于是她開口說道,

  “算了,畢竟你智商低,我讓著你,給你做個示范。”

  這個人這么說話,她真的還有朋友嗎?

  “不用你做示范,你特么給你爹爬!”,李子千沒好氣的白了眼墨楠北,而后選擇好好的回答一下墨楠北剛才問出來的近乎毫無營養的開放式問題。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對于那些民間傳說什么的。

  鬼片什么的其實還挺慫的,不過會喜歡去看。”

  “你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墨楠北在聽到后對著李子千秒回道。

  為什么這句話略有些耳熟?

  是自己的錯覺?

  在李子千準備開始思維回溯的時候,只聽著墨楠北繼續說道,

  “反正我還挺喜歡鬼故事的,這東西其實蠻有意思的。”

  “哦吼?厲害了。”

  “那可不,如果只有白天看的話。”

  “……那你不是個鐵廢物嗎?你特么究竟站在什么立場上說我有特殊癖好的。”

  墨楠北上述幾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她喜歡看鬼片、聽鬼故事,白天可以,但是晚上慫的一批。

  就這樣的廢物,究竟是怎么想的才會開口來懟他的啊??

  “…站在我就是想懟你的立場上。而且你剛才說出那句話的另一種含義就是,你已經磨人自己有特殊癖好了。”

  李子千在沉默了兩秒鐘后,對著墨楠北緩緩開口道,

  “那你又和我有什么區別?”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兩個五十步笑百步的人,自此時都選擇了沉默。

  半分鐘后,甚至沒有經過任何的眼神溝通,李子千與墨楠北均選擇假裝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存在過。

  “最近新出了個鬼片,今天白天課間的時候看了預告片。”

  “所以呢?”

  李子千大概是聽懂了,墨楠北這是在跟自己解釋,為什么她會突然間提起和鬼片相關的話題。

  只是…這后續呢?

  他忽然有些好奇。

  “就,想問問你,看不看鬼片。”,墨楠北回答道。

  “看啊,為什么不看啊?”,李子千反問道。

  “哦也是,畢竟是狗,其實是不怕鬼的。”

  這個人怎么回事?

  成分有問題?

  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對著墨楠北問道,“你是不是找罵?”

  “我不是不沒有你別瞎說。”

  “那就別跳。”

  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懂不懂什么叫做再一再二不再三啊!

  再跳幾下,信不信他現在就動手了啊!

  “你在威脅我?”,而對于李子千的說辭,墨楠北反倒是皺起了眉頭。

  雖然她有點不舒服,但是…如果就是要互懟的話她也不慫的啊!

  而且她為什么這么說話,這個逼他心里沒數嗎?

  她上課的時候,難受的要死,這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自閉,結果李子千就瘋狂的在自己邊上跳!

  她這不過就是正當的報復回來而已!

  怎么!要發起戰爭嗎!她必接團的!

  但顯然,李子千是完全忘記了這一茬,他只覺得自己的以德報怨遭到了挑釁,于是他對著墨楠北繼續說道,

  “我跟你說,我忍你很久了!”

  忍很久了?

  那巧了不是!

  我也忍你很久了!

  既然雙方看著對方都不順眼,那就打一架吧!

  打架不文明,那就互相傷害吧!

  聽說你怕鬼片不是?

  那就……

  如是想著,墨楠北繼續開口道,

  “怎么,周末鬼片走一個?”

  “啊?”

  墨楠北的話題轉變速度過快,讓李子千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說這句話的意思究竟是…?

  “問你去不去看鬼片啊,慫狗。”,墨楠北白了李子千一眼后,對著他回答道。

  “我就是‘啊?’這個啊!你沒事找我去看電影做什么啊?”,李子千對著墨楠北問道。

  而對于這件事,墨楠北可是有著充分的理由與借口。

  除去先前想要拖著李子千一起下水,順便嘲諷他幾句慫狗以外,她還有這著一個無懈可擊的客觀事實當做理由!

  她翻了個身,把臉朝向了李子千那邊,對著他一本正經且字正腔圓的說道,

  “因為沒人陪我去啊。”

  頭一次聽人把這么可憐的理由說的這么理直氣壯的。

  只不過……墨楠北…沒有人陪著去看電影?

  這…有點讓人難以置信啊?

  于是,李子千對著她將信將疑的問道,

  “你還能沒有人陪?”

  “對啊?”,墨楠北反倒是有些驚訝,為什么李子千會對著她問出這個問題。

  她沒有人陪著看電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只不過見李子千又是一臉智慧的樣子,她在嘆了口氣后,攤了攤手對著李子千解釋道,“該重色輕友的重色輕友,設定上不看鬼片、膽小的不忍心破戒陪我去看,再然后關系不熟的物品也不想約著出去,就這啊。”

  “所以?”

  聽著墨楠北的這一通解釋,李子千一時間忽然很好奇,自己究竟被墨楠北分類到了哪個項目里。

  畢竟,能在‘沒有人陪我去看電影啊’這樣的理由后被翻牌子,想必是也是有著所謂分類的吧?

  周末出去看電影的這種事兒竟然也能找到他頭上,如果不是有陰謀,就是有問題啊!

  “所以什么啊?我就是覺得我們需要適當的舉辦一些家庭活動,以此來維系我們的父子感情。”

  墨楠北思索了一會兒后,支起了身子、看向李子千、一本正經且嚴肅的回答道。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回答的李子千讀者墨楠北翻了個白眼。

  所以說,他應該對于這個老狗有著什么樣的指望呢?

  什么,‘其實我覺得我們的關系還算不錯啦’,‘好歹也是同桌啦!’,‘好歹也是鄰居啦!’這樣的話,能從墨楠北這張狗嘴里面說出來?

  沒睡醒的怕不是剛才這樣妄想過的他了。

  于是,心下略有些‘不愉快’的李子千,對著墨楠北回應道,

  “行,兒子,這要求滿足你。周末爸爸帶你去看電影。”

  被后手占了個便宜的墨楠北在聽著李子千的回應后,很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實在是失策了。

  但是,這聲爸爸也不能被白叫。

  反正她自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于是她微微挑眉,對著李子千開口道,

  “好的爸爸,記得去買電影票。”

  牛逼!

  還有這種坑電影票的方式嗎?

  學到了!

  “行,叫聲爸爸就給你買。”,李子千繼續開口說道。

  “好的爸爸,汪。”

  這個人,是不是完全不知道節操這兩個字應該怎么寫啊?

  李子千一時間也有點無奈。

  但這件事情看在這一聲爸爸的份上,就這么愉快的定下來了。

  “所以具體什么時候?”,李子千對著墨楠北問道。

  懶的繼續和墨楠北墨跡,左右也被叫了聲爸爸,于是李子千決定趁著現在有空直接把電影票給買了。

  “周末看時間到時候再定吧。”,面對李子千的提問,墨楠北如是回答道。

  在聽到這個回應后,李子千抽了抽嘴角。

  這種約定,多半都會被咕。

  別問他對這種事情為什么這么有經驗。

  問,就是他咕別人的時候,也是這么和別人說的。

  只不過這樣興許還是他賺了,白賺了幾聲爸爸,然后還剩下了電影票的錢。

  “不過你不是慫鬼片嗎?為什么還要去看。”,放棄去追究究竟會不會被咕這件事,李子千略有些好奇的對著墨楠北問道。

  這個人不是怕鬼片嗎?

  怕為什么還要去看呢?

  李子千略有些不解。

  “買白天場的不就好了。”,對此墨楠北的反應倒是很淡然,她對著李子千如是解釋道。

  “那到晚上了呢?”

  “死!”,墨楠北毫不猶豫的、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這個人是不是有毒?

  怎么?

  就為了白天爽一下???

  “所以又為什么要去看呢?”,李子千有些哭笑不得的繼續問道。

  “因為好奇。”

  “行吧,你也是厲害。”

  “還好吧,最多做噩夢而已。”

  “哦這樣,最多嚇得晚上不敢去上廁所而已。”

  “那確實,不過噩夢的那種嚇人,多半是生理意義上的恐懼,就是像是設定上就非要你害怕一樣。”

  墨楠北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么一樣,對著李子千說道。

  而說到這里,李子千也忽然間想起了什么。

  對于這件事情,他是深有感觸的。

  “對對對,就是在做夢的時候,就設定上非要害怕,但是上等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其實那東西也沒有很嚇人,只是在夢里面特別嚇人一樣。”

  “對,所以,只要去看鬼片,當時爽了,然后晚上忍一會兒就好了。”,借著這個借口,墨楠北繼續為自己的‘作死’開脫道。

  “你特么還真得是……”

  完全無視了李子千的吐槽,墨楠北繼續自顧自的解釋道,

  “而且我覺得這種和鬼怪相關的噩夢其實并不是很嚇人,我覺得最嚇人的其實是和蟲子相關的那種。”

  莫名的,李子千感覺自己的膝蓋上又中了一箭。

  他又開始痛了。

  就像是先前贊同著噩夢中所謂‘生理意義上的恐懼’一樣。

  關于這件事,他其實也有很多話想說。

  于是,他開口對著墨楠北說道,

  “巧了不是,那天發燒的時候做了個噩夢。”

  “具體…”

  說起這個,她可就來精神了。

  連忙翻身坐起,雙手抱膝,一副乖巧寶寶的樣子,眼睛死死地盯著李子千,準備聽他講有關驚恐噩夢的故事。

  “……你這是什么眼神?”,看著墨楠北的樣子,李子千抑制不住的抽了抽眼角。

  “看笑話不嫌事兒大的眼神。”,墨楠北實話實說道。

  “你特么…行吧。”

  李子千嘆了口氣,沒有多吐槽些什么,開口說起他做的那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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