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和王察靈就坐在那里,安靜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恐怖放映牽扯的問題太多,大夏市官方要做的準備也需要時間,這些事都是急也沒用的。
一個小時后,當沈林又一次掛斷陳作的電話,得知了那邊的情況,眉頭已經皺成八字。
“怎么說?”王察靈第一時間投來目光。
“這幫人很謹慎,直到現在為止抓到的都是大貓小貓兩三只,現在只知道他們背后有一個核心的指揮者,可這人一貫是電話交流,從不露面,底下的小嘍啰也不知道此人的真正底細。”沈林皺著眉頭回答。
“指揮者?陸方和陸海遠都沒了的情況下,對方還有能扛旗的人物?”王察靈也緊跟著皺了眉頭。
有指揮成體系的對手和一幫烏合之眾區別還是很大的,尤其是一個聰明的指揮者往往能夠通過操盤完成逆轉,歷史上以少勝多的事不在少數。
如果放在往常,這種人不足為慮,因為在靈異的問題上,人永遠是薄弱的一環,對方無論做什么都對沈林和王察靈這樣和厲鬼沒什么區別的存在造成不了影響,花些時間遲早也能找到對方。
這個邏輯反過來卻也是一樣的,即在靈異的動蕩時期,人同樣也是災厄的一環。
厲鬼恐怖,人心更惡。
一個現在看不透抓不著的幕后黑手,如果在沈林和王察靈行動期間做些什么,是很有可能導致行動失敗的。
“七十年的時間,只要陸海遠不蠢,就不會把要命的繩子只拴在他和陸方的身上,他培養的手下里總有幾個堪當大用的。”沈林瞇眼回了一句。
這個幕后指揮者聰明就聰明在他從沒出現過,只用電話聯系,甚至聯系的電話都是黑市電話卡,查不到明確地址,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找到他十分棘手。
沈林能找到陸海遠,也是笨辦法,依托陸方一次一次記憶回溯,在記憶的不斷倒退中找到陸方面見陸海遠的那段記憶,并鎖定對方開始入侵。
陸海遠的特征太鮮明,沈林見到對方的那一刻不假思索就鎖定了對方。
可現在又不一樣,這個幕后指揮者隱藏于茫茫人海,他露沒露過面,是誰,長什么樣子都一無所知,在這種情況下哪怕依靠記憶回溯要去尋找對方,幾率都低的嚇人。
哪怕能找到,也注定是消耗時間,消耗精力的水磨功夫,可現在沈林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你怎么想?”沈林看向王察靈,他們交手太多,有很多事不用特別說明就能領會其中意思,王察靈顯然很明白沈林的話意味著什么。
這幕后指揮者一時半會找不出來,對方也不可能讓他們這么輕易的找出來,現在在這方面浪費時間很有可能是無用功。
“他們八成也是想利用這一點跟我們拖時間,對方現在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正面和我們對拼他們沒希望,他們也肯定知道鬼當鋪方面出現了異常,拖時間恐怕就是想拖到陸海明解決問題,然后這幫人只要還能留下火種,鬼當鋪的根基又還在,他們遲早能二次發展起來。”王察靈在沙發面前踱步幾下,看向沈林。
“惡鬼雖然恐怖,可襲擊的對象是陸海遠,不是鬼當鋪。在這種情況下,鬼當鋪不可能被牽制太久,糟糕一點想,或許惡鬼同樣也會重新回到這里,我們面臨的麻煩到時候只多不少。”
“我們想借助惡鬼拖住鬼當鋪,陸海明又何嘗不這么想,他或許不僅想借助惡鬼拖住我們,甚至想引發我們和鬼當鋪之間的爭斗,好讓他有可乘之機。陸海明在掌柜錢有才死后鳩占鵲巢被困太久,現在這個時期動手未嘗沒有借我們的手擺脫鬼當鋪甚至爭取鬼當鋪控制權的想法。”
這種能在民國顧瀚文和魃的清算中活下來的老鬼心機手段都多的很,不到最后誰也摸不準他的脈。
“那就不等了。”沈林起身,問王察靈:“十全十美的局面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等不到的,現在的時間每拖一分鐘都是于對方有利的局面,我建議現在就行動,你有什么意見?”
王察靈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沒意見。
沈林點頭,消失不見。
記憶世界的龍湖別院,沈林的身影剛出現在這里,就開始以此為錨點入侵現實。
現實世界,龍湖別院。
沈林的身影宛如從畫卷中走出一般迅速凝實,其鬼域穿梭的能力太過不可思議,看的一同趕來的王察靈都側目連連。
同樣是鬼域移動,王察靈卻詭異的發現自己根本沒察覺到對方的鬼域痕跡,可對方卻偏偏十分不可思議的入侵到了現實,這太過詭異和離奇。
沈林自然觀察到了王察靈那好奇的目光,可他卻沒興趣,也不會解釋更多,一切問題全憑王察靈的猜想。
龍湖別院的廣場前,這里目前還維持著球形安全屋的閉合狀態。
知道內情的都很清楚這里關押的是什么樣的厲鬼,作為大夏市釘樁計劃的核心,一旦鬼樓梯和疫鬼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意外,那這一切基本上是亂成一鍋粥的情況下又添麻煩。
所以保險起見,這里的安全屋無意外基本是正常關閉的。
在釘樁計劃正式執行之前,安全屋除了實驗時期,也是需要關閉的,且需要留專人看守,這是沈林再三交代過的注意事項。
可現在,站在安全屋的操控桿面前,沈林的神色十分復雜,他曾經屢次下定決心不會被動搖的釘樁計劃現在要被他親開安全屋,并放出里面的恐怖,個中滋味可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疫鬼恐怖,一旦失控會發生什么沒人比沈林更清楚。
可黃泉路中經歷的一切讓沈林明白他們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黃泉路的扭曲和崩塌,注定了他們現在根本沒有其他辦法直達黃泉路的盡頭,更別提修復黃泉路。
為今之計,只有通過恐怖放映機劍走偏鋒,放映當年的一切,找到普渡大師,再取巧才有可能打開通往鬼門關的道路。
命運的大手把沈林推到了這里,他不得不親手解放當初他三令五申且關押的噩夢。
在打開安全屋的最后時刻,沈林看向王察靈。
“你還有什么要說明的嗎?”
王察靈環抱雙臂,淡然開口:“恐怖放映機的規律你很清楚,它會放映某些恐怖事件,并讓進入其中的人死在事件中,在這個環節里,一旦打斷放映或強行離開都會被詛咒籠罩,以至不斷吸引現實世界的相關事件。”
“可就像是現實世界的電影放映需要膠卷或母片一樣,這臺放映機的放映也需要前提條件。”
“錨點。”沈林淡淡的補上了這個詞,厲鬼規律觸發所需的錨點,這一點對不同的厲鬼錨點不同。
“是,錨點。”王察靈點頭,“這臺放映機經過我的摸索,前提條件有兩個,至少要滿足其中一個。”
“一是地點,放映機所記錄的地點一旦在某個時間段有過恐怖事件,就會被放映機通過詭異的方式記錄下來并放映到現實。”
“二是厲鬼,放映機所記錄的厲鬼如果曾引發過恐怖事件,同樣也會被放映機以詭異的形式映射現實。”
沈林聽到這里看了王察靈一眼,他想到了曲平時期王察靈搞出的事,對方在安全屋內尚且能夠放映事件,恐怕就是利用這只鬼提前記錄了曲平大部分地點,在厲鬼滿足了條件后開始復現。
畢竟他曾在鬼當鋪中親眼看到過路中一的厲鬼被關押在那里,條件二顯然不可能滿足。
但這些在這個時候都不重要,沈林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在我們的判斷中,恐怖放映機所映射的事件會和現實世界的厲鬼進行互相牽引,融合,大概率會在最終形成一個全新的恐怖事件,你判斷從牽引到融合完成的時間大概是多久?”
如果是普通情況,沈林他們完全可以利用放映機記錄疫鬼,在滿足條件后關閉安全屋再找個安全的地方開始復現事件。
可現在不行,他們這個計劃的核心思路就是在恐怖放映事件中,找到當年的普渡大師,再借助疫鬼和鬼門關都曾經被普渡大師駕馭過的情況下,以恐怖放映事件中的普渡大師,反向影響現實世界的疫鬼,并通過疫鬼影響鬼門關。
這個計劃的核心就是反利用恐怖電影事件會對現實世界的厲鬼造成影響,所以他們必須維持一個完全露天的情況。
只要有一方身在安全屋中被阻隔,都無法完成這一切。
所以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有多少是重中之重。
王察靈又何嘗沒想過這個問題,可他沒有答案。
王察靈對這只鬼有很深的了解不假,可這都基于規律和使用層面,沒有人會在明知道有可能發生極端恐怖與麻煩的情況下,作死地進行危險嘗試。
他更不可能就為了明白這么一個時間,促使恐怖放映機和別的厲鬼融合,這根本就是自找麻煩。
沒有實踐就沒有確切答案,只有理論。
“不清楚,你我都知道,恐怖放映機里的時間和外界是完全不同的,之前我們不過在事件中待了幾天,外界就過了月余,在這種情況下想判斷時間基本不可能。”王察靈實話實說。
沈林的眉頭又緊了幾分,這可真是個糟糕的回答。
沒有確切答案,這意味著他們只能隨機應變,沈林很討厭這種未知與失控感,天曉得在這種情況下會發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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