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元下了車，離老遠就能看到官方大樓大廳內部云集了不少人。他眼尖在人群里明顯看到了西裝革履惡peter，趕忙沖著旁邊的“顧先生”說了一句。
“顧先生，人在里面。”
沈林拿起了車里的外套，一如既往的風衣打扮，他看了看趙金元示意的方向，面色平淡的說了一句：“一會進去，你想辦法纏住陳作，幫他找個理由沒辦法脫身就行。”
趙金元一愣，靈活的處事原則讓他對接下來的一切有所預料，直接點了點頭：“明白了顧先生。”
當peter看著陳作，正在想怎么盡快脫身，以及真的遇到顧先生要怎么應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時，他背對大門明顯看到了光影下的人影晃動，有什么人過來了。
沈林走在最前面，時隔許久，他又來到了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跟回自己家里沒什么區別。
大夏市無論是陳作擔任官方負責人期間，還是李庚接任期間，大夏市官方大樓這里沈林小隊的人都沒少跑，他們對這里太熟悉。
登上臺階，邁入大門，沈林看著屋內正在交接的官方人員以及和陳作拉拉扯扯的peter，笑著開口。
“動靜不小，王警官的專業團隊到底還是比我們這些草臺班子強，做事有條不紊，井然有序，安排得也一等一的妥當，讓人挑不出毛病。”
“顧先生。”peter轉身，很好的收拾了自己的精神面貌，把忐忑與不安壓在心底，他西裝革履，像個十足的大城市精英，像是根本不知道沈林要來這回事，“您怎么來了？我們boss還特別交代這種小事讓我們別勞煩顧先生，讓我們自己善后，省的顧先生操勞。”
陳作訝異的看著前后轉變如此之快的peter，又側目看向沈林，想看看這位顧先生有什么動作。
結果他看到這位顧先生直接上前一步，捏住了peter的西裝和襯衫，幫他仔細的打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皺和灰塵。
“客套話就不用說了，來聊聊正事兒吧，你們王警官擺了個臺子，讓我唱了好大一出戲。現在外面到處都弘揚著我的威名，可我知道我這芝麻大點的威名能弘揚出去都是承蒙王警官關照，所以這不是專程過來感謝感謝peter先生么。”
沈林過于平淡的聲音讓peter努力擺出的鎮定表情有些僵硬了，他快速的思索一切，料定眼前人不可能有證據。
也確實沒證據，正如王察靈所說，任憑別人再怎么說王察靈也根本沒有親自參與這件事，他也沒有推波助瀾。王警官在這起輿論風暴中做的最主要的事就是利用自身攜帶的光環特性，給所有人唱了一出戲，讓他們有一種大夏市有高人拒絕了自己的錯覺，進而自己腦補一切。
在這個過程中，王察靈沒參與，沒唆使，沒推動，他什么都沒干，撐死也是跟其他人一樣在網上吃吃瓜。從斷案的邏輯層面出發，這玩意說破天也怪不到王警官的頭上。
所以peter依舊擺出了那一副職業化的笑容：“顧先生，您可能誤會了什么。”
“誤會？我覺得也可能是我一直表現出這么溫文爾雅的形象讓你對我這個人有點誤會。”
沈林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peter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他還沒來得及反駁就感覺自己的脖頸處傳來一陣巨力，他用來扎衣服的領帶直接化作沈林手里的繩子，對方蠻不講理的拖拽著他向前走，像拖著一條狗。
因為拖拽束口扎緊的領帶和上吊的繩子沒什么區別，在這個拖拽的過程中peter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陳作急忙上前阻止，可走了沒兩步就被趙金元攔了下來。
“陳隊長，剛見面，走什么走。王警官的人是客，我們就不是了？不能區別對待啊。”
趙金元這么說完，看著四周peter帶來的，蠢蠢欲動的其他人，回頭冷笑，他大喝一聲。
“我勸你們都別動，你們應該從那三個人口中聽到了什么，再不濟最近來大夏市的馭鬼者都沒回去的風聲應該聽到過。你們如果現在想招惹一下盛怒之下的顧先生盡管試試，但我不建議你們這么做。”
這話威脅度簡直拉滿，可太過有效，幾個已經邁步出去的馭鬼者硬生生把腳步停住了，強烈的求生欲望在此刻迸發，弄死那三個人之前他們可是聽到了不少堪稱離奇的描述。如果描述屬實，他們現在沖上去和找死沒什么區別。
工作重要還是命重要？這事兒你但凡多思考一秒都是對命的不尊重，他們加入王察靈麾下本身就是為了活著，可現在沖上去是找死！
陳作看著王警官麾下這支偃旗息鼓的隊伍，忍不住低聲呵斥。
“那是王警官的人，你們真不怕事情鬧大了嗎？”
趙金元手指豎在跟前，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靠近陳作低聲言道。
“陳隊長，黑爵酒吧和王警官的人發生矛盾，馭鬼者之間的戰爭你一個普通人很難插得上手，現場更是被一位馭鬼者專門盯著，無法行動，這種情況于情于理總部都無法怪罪你。”
“所以，辛苦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顧先生做事比我們有分寸，他很快就會結束的。”
距離大廳最近的審訊室內，peter像死狗一樣被拖拽到位，當沈林松手的那一刻，窒息感消退之后他狠狠地咳嗽了幾聲，整張臉漲的通紅，衣服也凌亂不堪，只有那身氣質勉強符合精英形象。
“王察靈為什么要針對我？他到底想從我這里試出什么？”沈林平淡的問。
“顧先生，我說過了，我們跟這一切沒關系，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讓你產生這么大的誤會，你如果不信，我可以現在打電話給王警官，你們直接聊。”peter捏著脖子，喘著粗氣，回復著沈林。
“呵呵，想拿王察靈壓我？”沈林笑看對方。
“顧先生，我不希望你帶著偏見看問題，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或者哪個有心人的故意離間讓你這么懷疑我們，但這一切真的和我們無關。”peter剛剛感覺自己快死了，從大廳到會議室這一路拖拽過來的窒息感很恐怖，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現在八成已經休克，體質虛一點甚至可能死，可他依舊目光堅定，執著的向沈林陳述這一切跟他們無關，就好像事實原本就如此。
沈林微笑著看著他的表演，屬于記憶的靈異無形之中籠罩了一切，peter只感覺到宛如翻天覆地一般的轉變，僅僅只是一晃眼，他所在的會議室場景已經像水墨畫一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破舊的出租屋，旁邊有聲音傳來。
“問出來了，這幾個人一五一十的描述了當時的場景，現在怎么辦？這幾個人留不留？”
“你第一天做事？這種事要我教你？想辦法弄死，然后關押遞交大夏市方面，剩下的跟我們就沒關系了。”這聲音更熟悉，這是自己的聲音。
Peter像是見鬼了一樣，他無法理解的看著四周宛如全息投影一樣復述著曾經一切的場景，真實到讓他感覺到驚悚。
怎么會這樣？這是什么？鬼域嗎？從沒聽說過鬼域能做到這一步，為什么鬼域會把他記憶中的一切顯現出來，這不可能。
“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有聲音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現，顧先生的身影出現在這個世界當中，他瞇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可peter只感覺到了驚悚。
“沒了。”peter坦然承認，一切的狡辯在這種詭異的能力面前都毫無意義，還不如果斷承認。
“那就說說，王察靈究竟想做什么？”沈林看向peter，想從他口中得到一個答案，peter的記憶他粗略的掃過一遍，沒有找到太多的信息。
就像是沈林曾經說的那樣，記憶的表現僅限于這個人認知的曾經，因為記憶也存在欺騙性，記憶的能力使用不是讀心術，他能翻找peter的記憶，可短時間在這其中看不出王察靈的根本目的。
“跟王警官有什么關系？這一切都是我秘密籌劃的，目的是你拒絕王警官后，通過輿論攻勢脅迫你加入，哪怕加入不了，也可以探探你的底細，以后如果做了敵人，我們也不至于被動。”peter滿臉認真，一字一句的言道。
“呵呵，你一個助理，沒王察靈授意和放任，你能搞出這么大的風浪？”沈林冷笑。
Peter笑了，就像是知道自己必死，所以他無比的坦然，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領帶，讓著裝盡可能的體面，然后笑看沈林。
“顧先生，你看，這就是你們當領導的和我們做手下的思維不同。”
“你們總想著縱觀全局，從大局出發，我們這些手下可沒有這么大的大局觀。”
“做手下的，當然要替領導省心，無論他愿不愿意，我都得替他想在前面。這事兒如果做成了，事后哪怕王警官發現了，也木已成舟，我好歹也有功勞，等日后這些事情的作用體現，我在王警官麾下地位自然會更高，之后的權力也會更大。如果沒成，我也賭你發現不了，橫豎不虧。”
沈林平靜的聽完一切，知道從這個人口中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剩下的一切或許埋在peter的記憶當中，只是這記憶的體量有些大，沈林如果需要通盤了解需要一點時間。
記憶的厲鬼就像是一個云儲存，這些記憶日常扔在記憶地帶，沈林需要時候就像搜索引擎一樣按需檢索。
他不可能把所有的記憶都記得那么清楚，融入的那一剎那如果對方的記憶就成為他記憶的一部分，那萬千的記憶融入之后，沈林早已不是沈林。
我沒想到昨天月初各位能投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