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咳咳算了,爛梗還是不玩了。”
“我叫作白川悠,是個小小的情報商人。”
診所的周圍沒有其他人,白川悠做出很是直白的自我介紹。
“情報商人?”
成實還是佯裝困惑的歪歪頭,不過內心卻是掀起驚濤駭浪。
莫非這就是自己發出邀請函,所請來的那位情報販子?
居然還真的來了啊……
成實在心中咂舌。
本來他邀請函就是即興一寄,委托費都沒有給對方匯,沒想到還真的能請得動,倒讓他挺意外的。
而且,好巧不巧的,對方看這樣子,估計是剛剛來到島上沒多久,搞不好就是和那位小胡子偵探同一班渡輪來的。
剛來到島上,不先去找地方安頓,或是打探情報調查……來找自己一個小小的醫生做什么?
難道……對方知道邀請函是他寄去的?
不太可能吧?
自己明明隱蔽工作做得也夠好了,署名用得全是虛假身份,堪稱天衣無縫。
成實醫生的大腦飛速轉動,有些吃不透白川悠的目的。
這時,白川悠可能是看他有些不解,又笑瞇瞇的解釋道:
“就是收集這座城市的情報,再賣給那些想要得到的家伙。”
“或是接受一些簡單的委托,收取一定的委托金,幫雇主搞定相對應的麻煩。”
“……怎么樣?醫生小姐,有興趣嗎?”
聽他說完,成實微微一愣,隨后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這個……白川先生,我只是個普通的醫生,您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呢?”
“為什么呢?誰知道呢……”
白川悠神秘兮兮的說完后,遞給成實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不嫌棄的話,醫生小姐你可以收著。”
“因為工作的關系,我要在這座島上停留兩天,小姐若是改變主意的話,歡迎隨時來聯系我。”
說罷,白川悠突然伸手輕輕叩動旅行箱子,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接著也不等成實有什么反應,他自顧自的離開診所,向著附近的旅店而去。
心情復雜的目送白川悠消失在路的盡頭,成實完全不明白這位情報販子找上自己,是為了什么。
沒事閑的單純來找自己說話?
總不至于是這樣吧?
想不出什么理所然,成實低下頭,打量著那張精致的名片。
與他兩年前從前任村長那里掠到的那張無二,內容大同小異。
只不過,這張名片多了一個手寫上去的手機號碼,成實猜測,應該就是剛剛那位白川的。
除此之外,名片外包裹著一層精美厚實的卡套,正面是透明的,背面則是印著一個粉色的二次元美少女插圖。
成實嘴角一抽。
確定這人真的是那位神秘的情報販子么?
不是哪里來的御宅族?
看了一會名片,嘆了口氣,成實把名片放在手里把玩著。
邊把玩邊思索。
這位名叫白川的情報販子,貌似比剛才的小胡子偵探還不靠譜啊。
自己到底該怎么辦?繼續執行計劃么?
掂著那張十分有分量的名片。
吧嗒一聲,一個不留神,掉落在地上。
成實把名片撿起來,隨后意外的注意到,在卡套中名片的背面,居然隱約露出另一紙張的邊緣。
——卡套里夾著一張折好的紙條。
“這是……?”
他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藏在這種位置的紙條,用膝蓋想都知道,肯定是重要的信息情報或是悄悄話。
警惕的四下查看,成實找了個無人處,慢慢從卡套取出隱藏的紙條,展開后發現,那竟是一篇樂譜。
父親就是鋼琴家的成實,自然在音樂上有一定程度的造詣。
即使手邊沒有鋼琴,他也很快看出,樂譜的前半段是月光,但后半段就變了,不屬于任何曲子,很怪異。
正常人看到,怕是只會感到莫名其妙,但成實在掃了兩眼后半段的樂譜后,卻是目瞪口呆,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那個情報販子……居然使用了一種暗號——他父親開發的樂譜暗語!
得出這一驚人的結論。
成實再也坐不住了,回到診所,一個人把暗號抄錄下來,按照鋼琴鍵的順序,拼湊成羅馬音。
由此得到了一段內容——
君之怨恨,愿為消之。
血債還需血償,盡管放手決定去做你想做的,醫生小哥。
PS:只要有委托,我便接受,我能做的,僅此而已。
成實一個人默默的讀完這段暗語,隨后來到衛生間的水池旁,謹慎的燒毀掉那張紙。
整個過程中,他的表情由驚疑,到思索,最后變為堅定。
良久。
深吸一口氣,輕輕吐出。
“呼……”
像是對方為什么會知道他的計劃這種事,他已經懶得去想了。
多虧了有白川悠的那番話,讓他心無旁騖的堅定了某種決心。
是啊。
血債還需血償。
讓罪惡知道,什么是痛苦!
不要告訴他什么冤冤相報何時了……
這可是全家被殺,滅門之恨。
只要時間還在流逝,只要生命還在繼續,那么一切就必然存活在憎恨與被憎恨中,永無止境。
不過——
悖入亦悖出,害人終害己。
能夠殺人的,只有那些做好被殺覺悟的人。
殺人者償命——這點基本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成實醫生在下定決心的同時,也早就做好了相應的覺悟。
是啊,已經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仇恨的連鎖還需終結,此怨此恨,就讓它流向地獄去吧。
他挺直腰桿,眼神堅定的走出診所,回到家,換上一身黑衣喪服,準備出席前任村長的喪事。
同時,也展開殺人計劃。
另一邊。
白川悠和成實分開后,沒有急著去匯合橘真夜。
他直接去鋼琴房附近轉了一圈,開啟解析,確認幾顆炸彈的安放位置無誤。
又找了個周邊的小菜館,解決了晚飯問題。
只是,很奇怪的是,無論是去哪里,白川悠都拉著他的那個大號的旅行箱,寸步不離,仿佛里面有什么寶物似的。
做完這一切,回到旅店。
什么都不急著做,白川悠只是邊看電視,邊等待著電話。
直到夜色降臨,新月升起時,他才從窗戶看著公民館的方向,微微一嘆氣。
——在那里,小蘭正拉著一位老警察,小跑著過去,估計是發生了命案。
“看來,這位醫生小哥寧可自己去干,也不愿意委托自己啊。”
搖搖頭說完,白川悠敲了敲手邊的旅行箱子。
仿佛是在跟箱子小聲對話一般。
“到頭來,還是要你出場才行么……”
之后。
確認公民館那邊,真的發生命案后,白川悠才不慌不忙的,給橘真夜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
“找我什么事?”橘真夜絲毫不浪費時間,直接開口問道。
“小橘,交給你個跑腿任務。”
白川悠懶洋洋的吩咐道。
“去市場搞幾袋冰袋送來給我,我這邊有個東西要交給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