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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八章 滬上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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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室外的患者家屬從早上等到了傍晚,從剛開始的激動,變成了木訥,或者是麻木。時間太長了,長的連淚水都風干了好幾遍。

  好在石化醫院的手術不多,也算是能做到安靜。

  終于,一個穿著綠褂子的小護士拎著一坨肉陪著一個中年醫生出來了,“腫瘤完整切除,手術很成功,但患者并未度過危險期,要在IcU內觀察治療,估計三天以后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這段時間……”

  家屬們已經都不知道說什么了,只是一個勁的:“好,好,好,謝謝,謝謝……”

  有時候,醫生的最大意義是什么,其實就是這些好,和這些語無倫次的謝謝,可是殘酷的是,越大的醫院,越有牌面的醫生感覺已經成為了天龍人,高高在上。說實話,你拿點錢,你就算找個小老婆,都沒人說你。

  可你不能把患者當生意當砝碼,甚至于患者死在手術臺上,家屬連醫生是誰都不知道,這……

  手術室的張黑子剛要脫手術衣,消毒的副主任立刻半彎著腰,輕輕的解開系在一起的腰帶,然后又輕輕的把衣服給張凡脫了下來。

  “八九個小時的手術,您不用動,我來給您脫。”一邊說,一邊利索的拉了一個圓凳子,“趕緊休息一會,護士長,給張院開一瓶低糖,高糖不行,張院喝不慣。

  紗布,弄個干凈的紗布,弄點新潔爾滅,我給張院擦擦汗。”

  “不……”

  “你別動,休息一下,休息一下,是這樣張院,明天我們醫院也一臺這樣的手術,您給站站臺行不行?

  哎,我師傅去的早,這幾年咱們祖系聯誼都不喊我,我只能找小師叔了。”

  這尼瑪,張黑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行,明天我過去。”

  咱們普通人,有個毛病,就是好為人師,但不喜歡不恥下問。

  說實話,有時候,特別是關鍵時刻,該臉厚一點,你就臉厚一點,別覺得會被人笑話,會讓人輕視。

  其實,沒人會在乎你,但機會往往就是這么一瞬的,過去就過去了,等明白這個的時候,你只能給你兒子給你姑娘說一說,可人家還不怎么喜歡你的嘮叨。

  觀摩室的幾個有資格的醫生,氣的都牙齒都打顫了,“這個狗幣太尼瑪不要臉了,消毒的位置讓他拿下來了,現在連飛刀的機會都讓這個貨拿走了……”

  可惜,沒辦法,就算跳著罵街,也不耽誤人家找黑子飛刀。

  黑子的時間是有限的,然后幾個師哥一伸手,就沒什么飛刀的機會了。

  不過這群人不是等待黨。

  當天晚上,魔都這邊的一群醫院,不是一個,不是兩個,而是一群醫院的普外手術室內,一大堆博士和碩士有點發呆了。

  自家的老師這是怎么了?

  是生活不和諧了嗎?

  為啥這么勤快了?

  由不得他們奇怪,也不說頂級三甲,就說一般的三甲醫院,有點牌面的醫生,往往都是手術進入關鍵時刻,他才開始接手,甚至有時候,最多就是站著看一眼,然后這臺手術就算他做的了。

  但今天不一樣,大佬們嚴肅的進入手術室,也不和女麻醉開車了,也不和護士長打情罵俏了。

  “計時開始……”

  “血量計算一定要準……”

  雖然昨天張黑子這種手術很少見,但類似的多啊。

  我請不到黑子來飛刀,但是我可以先做準備啊,等我做好了準備,我直接親自去找黑子。

  從切皮開始到入腹,他是幾乎發揮了自己的最高的水平。

  “出血量多少?”

  “不到100……”

  他心里好受了很多,張院入腹前的出血量和我差不多!

  但接下來,他的心情就不好了,今天的這臺手術只是一個算是簡單的肝臟腫瘤,可等手術關腹以后,他都不用問,就知道自己光一個出血量就比張院的手術多了很多。

  怎么辦?

  簡單,繼續練!不行就去買視頻,“茶素的這個胖子真尼瑪是個人才……”

  “只是一個簡單的控血就達不到標準,張黑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心里糾結,不過手底下的眼睛亮的博士生已經悄悄走過來了。

  “老板,山華的李教授這會也在做肝腫瘤切除術,也是從頭到尾自己親自上手,沒有讓別人代刀。

  他的控血達到了茶素張的水平!”

  “什么!”原本糾結的人,一臉的不可思議。張凡的水平有多高,他不知道,也不敢評論。

  可山華狗屁李的技術,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本科都是雙旦畢業的,碩士博士都是一個老師,現在自己做不到的,他狗屁李做到了。

  他是怎么飛速成長的,不言而喻了。

  手術做完,張凡就在魔都于人民大道200號的招待所里休息了,本來是張凡的親大師哥要招待。

  不過考慮到吳老頭的歲數,還有張凡目前的警衛待遇,索性就在招待所里招待了。

  這地方東西用的不是滬幣,是軟妹子,可問題是店家門檻太高,輕易不會弄接待。大師哥現在雖然江湖地位不是太高,但在魔都這位親師哥還是有一號的。

  畢竟涉外醫院這兩年名聲在外。

  “靜姝馬上也到了,我專門給她導師打了個電話,給妹妹放一天假。你也好久沒見靜姝了吧?”

  “是啊,她比我都忙。也多虧師哥你了,這幾年是夠麻煩師哥和嫂子了。”

  “自家的妹妹,有什么麻煩的,聽你嫂子說靜姝還沒想好去哪上班?”

  “嗯……”張凡略微沉吟了一下,“國外銀行就算了,不是很方便,至于國內銀行也沒啥意思!不過這還要看她怎么想的。”

  “是啊,主要看妹妹怎么想,你嫂子想讓靜姝進國外銀行,我是反對的,魔都這邊給我說過,想去銀監也行,或者去政府也可以,或者海關、國稅這些都是對口的,畢竟靜姝年年的優秀是不可否決的。”

  兩人也沒多聊,說是晚飯,不過半下午就開席了,畢竟吳老頭上歲數了,吃的太晚也不好。

  一群肝膽大拿根本就看不出站了一天的大手術,一個比一個精神,就連吳老頭都不帶一點的萎靡。

  說實話,光這一個精神頭的優勢就能碾壓很多人,咱們大多數人,一天工作下來,往往累到不是很累,但就是乏。

  紅木轉盤桌上已布好八道冷盤,水晶燈下透著江南特有的精致,馬蘭頭香干拌著麻油,四喜烤麩泛著琥珀光澤,本幫熏魚疊成塔狀,醉蟹切開后膏黃如玉。好看是真好看,用當地人的說法就是相當有格調!

  穿白色制服的服務生倒是很樸素,沒有絲襪短裙,她輕聲道:“各位領導,熱菜現在上嗎?”

  吳老笑著擺手:“等等靜姝丫頭,小姑娘最愛吃蟹粉小籠。”他轉著青瓷茶杯看向張凡,“你當年去海島手術,術后餓的啃饅頭,算是我們海軍沒招待好你,這次給你補上。”滿座頓時響起善意的笑聲。

  正說笑著門被推開,扎著馬尾辮的靜姝帶著秋夜涼氣進來,先脆生生喊了句“哥”,又挨個向各位教授鞠躬問好。吳老親自盛了碗腌篤鮮推過去:“雙旦門口的蟹宴給你打包了禿黃油,等會帶回去當宵夜。”

  熱菜陸續登場時,眾人聊的仍是手術。瑞金醫院的主任用筷尖在餐巾紙上畫解剖圖:“今天那臺手術的門靜脈吻合,張凡你是不是用了三定點牽引法?”蟹粉豆腐在他勺子里微微顫動,卻無人動筷,都等著張凡拆解步驟。靜姝悄悄把松鼠鱖魚轉到哥哥面前,鯽魚背上的松子堆得如山巒起伏。

  她知道哥哥喜歡吃魚。

  最后一道菜是薺菜餛飩,小砂鍋里清湯見底,飄著紫菜蝦皮。晚上,兄妹倆在招待所里散步,幽暗的路燈擋不住四周的華燈四射,遠處的高樓大山更顯得這里的清貴。

  “哥,我想留校,導師倒是說可以,不過我看了往年的留校條件,大多數都是需要留學背景的,我不太想出去。”靜姝摟著哥哥的胳膊,“他們總說金融要接軌國際,可陸家嘴的摩天樓里,真正懂軟妹子資產負債管理的,不都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嗎?

  蘇州河的貨輪卸下大宗商品時,浦東期貨交易所的屏幕怎么跳動?長三角的鄉鎮企業賒賬進貨,怎么靠著票據貼現盤活現金流?這些可不是國外案例庫里能翻到的。”

  可是留校評審委員會看重海外經歷...我也不想讓導師為難!”

  “傻丫頭。”張凡笑出聲,“你按時上課,抓緊對象,不要有什么壓力,其他的我幫你問問……”

  第二天,張凡去了山華,第三天去瑞金,第四天又去了涉外,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不過隨著新聞的發酵,還有專業人士的點評,很多普通百姓也知道了,這幾天魔都來了一個外科大專家。

  而且還是水平特別高的專家,當第五天梅奧的一個團隊也趕到魔都的時候,這一下徹底是涼水進了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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