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左冷禪和丁勉默默站在那棟房子的屋檐下相顧無言地看著遠處的高臺,看著那個‘得意忘形’的岳不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那左冷禪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竟突然猛地抬起頭看向丁勉,那眼神,竟宛如一條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忽地豎起脖子準備發動攻擊時那般駭人。
“掌、掌門師兄?”
丁勉岳有些被嚇到餓了,但卻沒有太害怕,而是知道左冷禪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于是還主動湊了過去。
看到丁勉挺識趣不是個傻子,左冷禪這才略感滿意地點點頭并壓低了聲音,然后陰冷地問道:
“那任我行的人…..”
“甚至是他本人,應該就混雜在會場的這兩萬多人里,對吧?”
沒想到左冷禪會突然問這事,丁勉先是微微一怔,隨即趕緊點了點頭表示了肯定。
“是!”
“不過師兄,那些魔教之人我們也只發現了一部分,雖然目前都在派人密切監視著,但那任我行和天王老子向問天等人在哪,我們卻還是不知道!”
“您這是想要……”
“現在就動手,去除掉他們?”
想到之前他們的計劃,丁勉還以為是左冷禪想要在這方面下功夫爭取獲得江湖群雄們的好感和挽回一些聲望,所以,他眼中當即閃過一絲狠厲,就打算去按照原本的計劃行事,將那些魔教的人全都除掉。
畢竟,任我行這一次混進來的人不過兩三千,和他們正道之人比起來不值一提,甚至是他們嵩山派都足夠對付那些人了。
“不——”
然而,左冷禪卻搖了搖頭并拉住了他。
緊接著,在丁勉的疑惑中,左冷禪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許久才幽幽道:
“不用對付他們……”
“相反,你還要去幫助他們!”
“啊?”
“這……”
“幫、幫他們?”
“掌門師兄,此話怎講?”
“很簡單!”
“你現在就去安排一下,武林盟主就職儀式約莫還有一刻鐘才會舉行,我們還有時間……”
“待會兒,你讓咱們的一部分好手假冒魔教中人分散開來,然后在儀式開始到一半后以任我行和魔教的名義發動襲擊!”
“同時,我們的另一部分人也同時揭露任我行的人的偽裝和位置,直接來個真真假假,將這里局勢徹底攪亂!”
“聽明白了嗎?”
聽到這,丁勉先是一怔,然后很快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因為他大概猜到了他這個掌門師兄的想法了,無非就是嵩山派得不到的,華山派也別想得到,僅此而已!
不過,他臉上旋即又露出疑惑的神情,然后下意識地問道:
“可是!”
“掌門師兄,咱們到時候襲擊誰?”
左冷禪再次冷冷地看了丁勉一眼,眼中滿是陰鷙,然后掃視了遠處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后才獰笑道:
“誰都可以!”
“只要不是咱們的人,別的都是死有余辜!”
“哼哼!”
“那岳不群不是在那些人的支持下才當上的武林盟主的嗎?那好,我就要讓他這武林盟主當得不安生!”
“我要讓這武林大會變成一場血雨腥風的殺戮場,把那些支持他的統統除掉!”
當然了,殺肯定是殺不完的,左冷禪也不指望殺掉那些人就能讓岳不群的根基崩塌,但讓那些支持華山的門派元氣大傷,讓對方付出代價卻也足夠了。
而關鍵是,事情還能嫁禍給魔教和任我行,簡直是完美!
至于以后,他還有的是辦法去對付那些今日讓他和嵩山派顏面大失的混賬畜生們!
聽到這里,聽完左冷禪的話,丁勉心中漸漸明白了自家掌門師兄的意圖,于是他的眼睛不由漸漸亮了起來。
“師兄!”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說著,丁勉就打算去召集嵩山派的十三太保和他們嵩山派這些年收攏和控制的那些超一流高手。
“等等!”
然而,左冷禪再次喊住了丁勉,同時用那種陰寒冰冷得如同從地獄中傳來一般的言語再次補充道:
“除了方才說的那些……”
“我還要你盡可能調遣人手,盡可能多殺一點華山派的人!”
“要是能殺光,那就最好了!”
說著,左冷禪再次朝著高臺上投去一個狠毒的眼神。
雖然吧,他至今都不知道那岳不群是仗著什么才奪得武林盟主之位的,為什么能讓那么多門派去支持,但那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他現在就是要把華山派給連根拔起,讓那岳不群失去所有的依靠,或者事少也要讓華山派損失慘重?
他就是要讓對方知道,與他左冷禪作對,是肯定沒有好下場的!”
“是!”
丁勉想了想,覺得左冷禪的計劃可行,因為華山派武功強的就那么幾個,有心算無心的話,確實有可能多干掉幾個?
于是,他便用力地點了點頭。
“事不宜遲!”
“師弟我這就去安排,師兄您小心!”
左冷禪看著飛快遁入人群的丁勉,眼中終于難得露出一絲贊許和滿足的神色。
“哼哼……”
“岳不群啊岳不群……”
“你以為搞點陰謀詭計就能耐了?這江湖終究還是我左冷禪的!”
“不過是一個跳梁小丑罷了,真以為能夠奪走我的一切?”
“那就大錯特錯了!”
“岳不群,你就等著吧,今日之辱,我左冷禪他日定會十倍百倍地償還給你!”
“等著吧……”
“很快,我就要讓整個江湖都知道,只有我,只有我左冷禪,才有資格成為這武林盟主,只有我才配一統江湖!”
用那種小聲且喃喃的語氣說著,左冷禪看向那高臺的眼中再次閃過一絲貪婪、殘忍和野心,最后又歸于平靜。
此時,高臺上的岳不群似乎察覺到了左冷禪那充滿惡意的目光,于是他微微轉過頭來,與左冷禪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但最終,還是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的他,就只是笑了笑,然后得意且不失體面地遙遙朝著左冷禪的方向作揖并拱了拱手示意著。
見狀,左冷禪臉上一黑,然后冷哼一聲轉身拂袖,直接進入那棟房子里并重重地摔上了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