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蘇素得意地朝著身邊的高層眉頭一挑。
氣死你，哼，一會我就叫人出這個稿子，買幾個頭版頭條，還能順便為我的導演編制打個廣告，蘇素心想，臉上擋不住的笑意。
一想到高冷終于被自己打臉，真特么的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容。這笑容把站在一旁的高層嚇毀了。
蘇總這是怎么了？我跟她做事這么久，頭一次見她這么得意呢，上次連吞并海大集團她都沒這么高興。這高層心里琢磨著，臉上也連忙陪著笑。
蘇素等著高冷氣急敗壞的聲音，卻等來了高冷那邊的笑聲。
“春天果然到了。”高冷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笑意：“真是春風得意啊。”“這有什么好得意地，只是作為前輩過來提醒你一句，你的公司小經不起折騰，好歹我們關系不錯，你啊，見好就收吧，就寫寫稿子賣賣雜志挺適合你的。”蘇素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真是為你好，你知道的，我一旦開鑼可就沒什么溫情了呦。”
這戰書，下得高高在上，盛氣凌人。
“我好怕。”高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蘇素聽了后愈嘴角上勾，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臉露出了八顆牙齒的笑。
這一下可徹徹底底地把那高層嚇毀了，他跟著蘇素做事那幾年真是頭一次見蘇總笑這么開心。
“既然我這么怕，所以請蘇總今天下午來下我辦公室。愿賭服輸，你上個月沒陪我半天，這個月總不能又賴吧？堂堂春風如此得意的蘇總，想必比我更清楚愿賭服輸，可沒這么溫情呦。”
蘇素露出的那八顆牙齒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咦，蘇總的臉怎么一下垮成這樣了？那剛剛也附和著笑容滿面的高層連忙也收起他的笑，臉色凝重了起來。
上一次蘇素的臉垮成這樣的時候是在談某家公司的并購，她見對方不斷出爾反爾地抬價，原本的職業微笑一下垮了下去，后來那可憐的并購企業，嘖嘖，真是可憐。
給臉不要臉，就這個價格想法子并了他們！蘇素垮下臉，對方就這個下場。
啪，蘇素沒等高冷說完就掛了電話。
“呃……”站在一旁陪著經歷了一會笑一會板臉的高層略尷尬，稍無措，很膽怯啊，他想了想說道：“是不是高總又……”
他想說是不是又壓你一截，好在機靈，沒說出來。
“沒怎么啊。”蘇素立刻恢復了八顆牙齒的笑容，準確的說是十顆牙齒的笑容，仿佛高冷剛剛的話她沒有聽到一般，反正這高層也沒聽到，她鎮定又開心，可這擠出來的比方才的笑容更開心的模樣算是徹徹底底把這高層嚇尿了。
皮笑肉不笑的十棵牙齒笑容，真的蠻驚悚的，更別說是一向冷臉的蘇素笑起來了。
這高層沒尿都驚了個尿顫子。
“對對對對，對對對。”他連忙收起剛剛凝固的臉，瞬間也堆上笑，腿不由自主地往門口挪去：“那我就先……先去忙了。”
“等等。”蘇素眼睛陰了陰：“兩小時內，我剛剛說的那報道要出來，并在各大財經媒體上表，記住了，三個要點，第一，我環泰集團成立了環泰影視公司，將全面進軍影視界，第二，環泰影視公司將成立導演編制，價格優渥，歡迎名導加入環泰，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蘇素轉了個身冷笑一聲：“定為標題，就指名道姓說星光集團也招募導演編制，我們也招募，這不叫沒大企業風范，而是他小企業沒覺悟。”
“這……”那高層猶豫了一下提醒道：“這么指名道姓的，會引起討論吧，這……我覺得我們宣傳我們的，沒必要非讓高總那邊難堪吧？這圈子就這么大……”
“越有討論，就越是宣傳，那些評論家無論說我強勢，還是說高冷瞎搞，對我們都有好處，導演們難道選擇他那不選我這？怎么可能呢，我們薪水壓他一倍。去吧。”蘇素坐了下來，揮了揮手。
高冷這點子確實不錯，她蘇素就是要搶來自己用了。
她蘇素看中的市場，旁人想搶？不管是誰，她必碾壓之。搶個導演還搶不贏高冷了？怎么可能！
蘇府。
老管家難得空閑，戴著老花眼鏡在草地上邊曬太陽邊看著環泰集團一些資料，他雖然在環泰沒有管理職位，可是跟著老蘇總跟了一輩子，蘇素又是他看著長大，陪伴著長大的，這些年來對企業管理已經十分熟路。環泰集團任誰都知道，老管家是蘇素父親一樣的存在。
他一有時間就幫著蘇素整理一些企業資料，一些小項目也直接從他手里頭過了。
手機上新聞頁面的推送來了，叮咚一聲響。
老管家每日關注財經新聞，尤其是與環泰集團有關的新聞，他眼珠子往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上瞟了一眼，本沒打算現在看新聞的，手里頭依舊不停歇地在整理資料，可就這么瞟了一眼后，他連忙將資料放了下來拿起了手機。
推送的正是蘇素兩個小時之前要求環泰辦公室寫得那篇招募導演的稿子。
老管家看東西慢，帶著老花眼鏡微微瞇眼緩緩地看著報道。
“嗯？”老管家看到文章里談到星光集團的小企業覺悟那塊，微微皺了皺眉頭。
“您老，您老看了剛剛推送的財經新聞沒？”從遠處跑過來一個年輕人，這是他的侄子，也是未來蘇府管家的接班人，到底是年輕，看來他已經看完了。
“別吵。”老管家伸出手揮了揮，那年輕人連忙閉嘴，靜靜等老管家看完。一篇三千字的稿子，他看了足足二十分鐘。
看完后，他將手機放到了桌子上，似乎思考著什么。
“這老百姓不知道，他們的評論沒什么，可我們的圈子就這么大，上頭的大佬們一看都會笑話蘇總小家子氣的。”
這話不假。
一些關注財經的老百姓看到大佬開撕肯定是會關注一番的，雖然比不得明星那種大規模圍觀，可卻能讓金融界和影視界的一些看客熱鬧一番。蘇素這稿子確實有些以大欺小了點。
你可以占領市場，但是沒必要笑話別人公司小。
小公司多了，這樣也惹人反感。
“這個圈子的人大多數都知道高總贏過蘇總兩回，一回是建國帝業這個片子，壓了她去年投資的幾個片子，一個是演講。可是這種事是小事，一部片子一個演講而已，蘇總這種大佬級人物應該不計較是最好的。她的形象也關乎環泰的形象，一向是那種冷臉霸氣總裁的形象，這樣一來會顯得小家子氣的。”到底是老管家挑出來的管家苗子，這年輕人分析得倒頭頭是道。
老管家滿意地點了點頭，將老花眼鏡放了下來后伸出手按摩了一下臉，拿著茶杯站了起來喝了一口后說道：“帶你也帶了幾年了，最近有長進，你分析得很多，蘇素這次卻是太過張揚了些，要宣傳自己建立導演編制容易，沒必要她這么著親自出面譏諷，而且還點名到姓的，確實小家子氣了點。”
“那……”
“不過，我倒覺得這是好事。”老管家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似乎有些如釋重負一般地松了一口氣。
“好事？”
“對，好事。”老管家點了點頭：“自從老蘇總走了后，我們蘇素就沒這么有血有肉過了，本來嘛，一個24，25歲的姑娘，就應該是有氣出氣，有牢騷牢騷，可她呢？一直冷冰冰的，并購了公司取得了勝利，她也沒覺得多開心，損失了項目呢，她頂多在辦公室嚴厲地督促下面人好好做事，心里也不會多難過。可現在你看看。”
老管家指了指手機。
“這么容易落人話柄的事她也做，就是小家子氣，這小家子氣別人看來不好，要我看啊，這事太好了，這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蘇素。”
老管家說到這里濕了眼眶。
今年過年和往年一樣，她回了以前老蘇總常住的府邸，一個人坐在那么大的一個圓桌上，像往年一樣擺了好多碗，就像老蘇總還在等時候一樣，每家每戶親戚的碗都擺上了。
蘇家就老蘇總做事做得最大，所以老父母過世后，這些親戚就都在蘇家過年，只是老蘇總一死，親戚們紛紛跳出來奪股權，搞得很不愉快，蘇素的作派他們都看到了，將環泰集團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任命高層也不顧及親戚面子，能者上，關系戶沒能力的全部下了。
所以，過年也就不來了。
“看著她大年三十，舉著酒杯在放好的一個個杯子碰杯，口里喊著三伯，大伯，四叔，空落落就自己一個人吃大飯，半個親戚都沒有，就這樣她都不哭，就跟行尸走肉似的。挺好，我覺得她這個小家子氣挺好，真的太好了。”老管家伸出手抹了抹眼角，顯得十分激動。
高總，你得越做越大，越跟素素對著干，越好，影視圈是個能快壯大企業的圈子，希望你短短幾年內能壯大，這樣我們家蘇素跟你斗得有意思，幾年后，或許她能變得更活潑些，更……更……更像個有血有肉有情緒的人一些，老管家邊想著，由衷地笑了起來了。
短短幾秋，歲去弦吐箭，日子過得很快的，投資電視劇只要成功一部，翻幾倍地賺回來是很常見的，這位老人等著高冷的崛起。
短短幾秋，歲去弦吐箭，日子過得太快了，蘇素孤身一人扛著環泰，忍受著親戚們的不理解，冷著臉寒著心過了這幾年，這位老人期盼著接下來幾年，蘇素能活得像個人一樣，有血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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