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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友尤憐之,隔湖相望圣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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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玉凝大驚,但是也不敢聲張,蘇嬤嬤既然只偷偷塞給她一張字條,這就說明,不能堂而皇之的告訴大家,茶里有毒,于是薛玉凝靈機一動,端起茶杯,故意手下一滑,茶水灑在桌子上,登時,桌面上升起了白沫。

  尤憐之最先反應過來:“茶水有毒,大家都不要喝。”

  可是已經晚了,陳念柔已經喝了茶。毒性發作很快,茶水剛下肚,她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死了過去。

  薛玉凝、尤憐之和劉丹蝶嚇得抱作一團,而陳念巧則痛哭出聲。

  蘇嬤嬤道:“來人啊,陳念柔小主不堪訓導的嚴苛,服毒自盡了,派人把她的尸首送回家。”

  薛玉凝腦中一團亂,毒藥到底是來害誰的?蘇嬤嬤知道茶水有毒,為什么還要大家喝茶?為什么入宮為妃變得這樣詭異?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蘇嬤嬤救了她一命,并且薛玉凝有種感覺,蘇嬤嬤是有意幫她。而蘇嬤嬤是太后的人,那么是不是說明太后在暗中幫她?

  當晚,蘇嬤嬤離去了。僅剩下四個女子留在‘新秀閣’,沒有宮女和下人伺候,因為蘇嬤嬤說,讓她們幾人在這里培養姐妹感情。不過,四人經歷了白天的事情,都沒有心情聊天,晚上早早的回了各自的房間,歇下了。

  夜半時分,出現了怪事。

  薛玉凝睡的昏昏沉沉,朦朦朧朧間聽到了女人的啜泣聲,以及硬物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接著,又有女子的哭喊聲傳來:“皇上….”

  “我要見皇上…”

  薛玉凝猛的睜開雙眼,清醒了過來,抱著被褥縮到床角不敢動彈。

  只是那聲音越來越清晰:“皇上…我要見皇上…”

  這時候,‘當,當,當’響起了三聲敲門聲,薛玉凝頭皮發麻,不敢啃聲。接著又有三聲敲門聲,在夜里敲門聲顯得格外刺耳。

  薛玉凝壯著膽子,小聲問道:“誰在外面?”

  沒有人回答,依舊只是敲門聲。薛玉凝手腳發抖,緊緊的盯著房門的方向:“是誰?!誰在外面?”

  “玉凝姐姐,是我,憐之。”

  薛玉凝聽到是尤憐之,下床去開了門,一開門,尤憐之就跑進來抱住了薛玉凝:“玉凝姐姐,我好害怕,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薛玉凝沒有敢往院子里看,趕忙關上了房門,拉著薛玉凝走到床邊,兩人爬進了被窩里,用被子蒙著頭,薛玉凝小聲道:“憐之,你也聽到怪聲了,是不是?”

  “嗯,聲音好近,好像就在院子里一樣,我一個人好怕好怕…”尤憐之說著就哽咽了起來。

  “我也是,好害怕。別哭了,咱們兩個人在一起,不會有事的。”

  就這樣兩個女孩用被子蒙著頭,抱作一團,睡了一夜。

  翌日晨,蘇嬤嬤早早的就來到了‘新秀閣’。

  早膳罷。

  蘇嬤嬤問道:“各位小主有何疑問,盡管問。”

  劉丹蝶沒有昨天的刁蠻模樣,態度恭敬的問道:“蘇嬤嬤,昨天晚上我四人都聽到了奇怪的聲音,這院子是不是不干凈?”劉丹蝶避免說鬧鬼這兩個字,因為她們四個還要在這里住兩夜。

  蘇嬤嬤輕笑道,故意曲解劉丹蝶的意思,“這院子,每天都有人打掃,可是干凈的一塵不染呢。你們昨天聽到的怪聲來自旁邊的院落,隨我來。”

  之后,一行幾人來到了一個破落的院子,里面有許多女人,這些女人表情呆滯,披頭散發,身著白衣袍,她們一會哭一會笑,嘴里不時的說著什么。

  薛玉凝道“蘇嬤嬤,這里是?”

  “這里是皇宮最凄涼的地方,冷宮。這些女人曾經也受寵過,不過因為惹怒了皇上,所以被打入了冷宮,你們昨天聽到的怪聲就是她們的聲音。而老奴也想借此,讓你們長個心眼,小心陪伴皇上,因為,圣上性情不好揣摩。如果,有朝一日在這里看到你們其中的誰,老奴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蘇嬤嬤說著,似乎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薛玉凝。

  薛玉凝不明白蘇嬤嬤眼神的意思。

  幾人出了冷宮,冷宮對面是一個叫做‘靜思園’的院子,門緊閉著。門外兩名侍衛把守,院墻上棲著幾只叫不出名字尖嘴的白色大鳥,正在寒風里打盹。

  劉丹蝶好奇道“蘇嬤嬤,靜思園是什么地方?”

  蘇嬤嬤低笑:“妃子犯了大錯,就會被皇上關到這里去思過,被罰‘靜思’是宮中最重的刑罰。”

  陳念巧道:“思過算什么嚴重的懲罰?嬤嬤不免危言聳聽了。與思過比起來,我覺得被打入冷宮才更可怕。”

  蘇嬤嬤神秘一笑,先一步朝前走去,推開了靜思園的門:“你們四個隨我進來。”

  薛玉凝四人跟著蘇嬤嬤走了進去,這是個普通的院子,不過院子中間有一塊寬大的白布隔開,只能看到半個院落。薛玉凝四下打量,她周邊不遠處,也有幾只尖嘴的白色大鳥正在地上啄著什么黑乎乎的東西。

  蘇嬤嬤輕輕擊掌,白布后面轟然飛起一群白色大鳥,朝天空四下飛散。

  尤憐之膽小,走過來牽住了薛玉凝的手。薛玉凝朝尤憐之點點頭,示意讓她不要害怕。

  陳念巧問道:“這里怎么這么多大鳥?”

  蘇嬤嬤沒有回答,而是對著外面的侍衛吩咐道:“來人啊,把白布掀開。”

  兩名侍衛聽命走來,兩人一人走到院子一邊,飛身躍起,把白布掀開,白色布匹掉落在地上的一瞬,幾個女孩尖叫出聲,聲音劃破天際。

  白布后面另一半院落里,有幾排高大的十字形木樁,而每個木樁上都有一架尸骨,有的是骨架完全,有的骨頭風干,掉在地上,木樁上則只剩下半具尸骨,薛玉凝意識到,昨晚上聽到的硬物碰擊的聲音,想必就是人骨掉落在地上,和地上的一層白骨碰擊的聲音,而木樁上有一些尸體還是血淋淋的,只是尸身被什么啄得殘缺不堪。薛玉凝腦海里突然想到了白色的大鳥吃食的畫面,她抬起眼睛,正好與木樁上一具女尸的眼睛處對視。

  而那具女尸卻突然睜開雙眼,薛玉凝嚇得倒退幾步,尤憐之等人也尖聲叫著往后退去。

  那具女尸,不應該說那女人,她還沒有死,只是臉上已經殘缺不堪,露出森森白牙,她詭異的笑了,對著面前的薛玉凝道:“你不要這樣同情的看著我,因為不久就會輪到你們了,皇上是個魔鬼,不久你們也會被他遺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女人說著就狂笑了起來,只是蹲伏在樹上的大鳥似乎感覺到了新鮮的肉食,一哄而下,撲在那女人身上開始美餐。

  劉丹蝶尖叫著跑了出去,之后是陳念巧,薛玉凝也轉身欲逃,可是尤憐之太害怕,轉身的時候摔趴在地上,她哭了起來。薛玉凝聞聲,趕忙回去把尤憐之扶了起來,二人攙扶著跑了出去。

  須臾后,蘇嬤嬤走到靜思園門外的幾個驚魂未定的女子身邊道:“里面的架子上的都是皇上以前極為寵愛的妃子,不過這些女人個個恃寵而驕,所以被脫光衣物送來這里靜思,如果三天后還能活下來,皇上就會寬恕她們的罪行,不過,院子里常年都養著白色的食肉大鳥,并且從來不喂飽它們,往往來這里的妃子都會成為白鳥的食物。”

  幾個女孩聽得臉色泛白。而薛玉凝心里不肯相信,皇上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蘇嬤嬤接著說道“不過,只要你們小心伺候,也許不會被送來這里。”

  陳念巧聲音顫抖道:“什么叫‘也許’?難道皇上就沒有一個寵愛的人?難道他對所有妃子都這樣?”

  蘇嬤嬤道:“自然不是,皇上寵愛之人有兩個。跟我來,我帶你們四下走走,熟悉宮中的環境。”

  陳念巧和劉丹蝶一左一右跟在蘇嬤嬤身側,薛玉凝和尤憐之拉著手,跟在后面。

  忽然陳念巧和劉丹蝶贊嘆的呼出聲,薛玉凝望去,原來眼前的一池湖水,一眼望不到邊際,湖里長滿了荷花,陽光下,更顯得纖塵不染。

  劉丹蝶伸手想采一朵蓮花。

  蘇嬤嬤道:“不想死,就不要采這荷花。”

  劉丹蝶停了下來,和其他幾個女孩一起一臉不解之色。

  蘇嬤嬤繼續說:“太后娘娘獨享這些荷花。她老人家有令在先,折花者,一律絞死。”

  薛玉凝不解,“嬤嬤,什么叫‘獨享’?”

  薛玉凝不能夠把這個獨享理解成愛賞荷花的意思。

  蘇嬤嬤道:“太后娘娘用這些荷花自然不是用來觀賞的,而是用來食用,用荷花制成糕點,可以延年益壽,永葆青春。”

  幾個女子這才恍然。

  這時候從遠處的湖面傳來了一陣笙簫鼓樂之聲,接著一艘奢華的龍舟進入了幾人的視線。

  “是皇上,船上的是皇上嗎?”劉丹蝶呼喊道。

  蘇嬤嬤道:“正是,陽光大好,皇上帶恨生娘娘來游湖了。而這位恨生娘娘,就是皇上寵愛的妃子之一。恨生娘娘,你們不要招惹。皇上曾有令,恨生娘娘斬殺妃子,不需要經過他的同意。在這里我再給你們一個提示,恨生娘娘一向不喜歡皇上喜歡的女人。”

  薛玉凝凝著遠處的龍舟,船上人影灼灼,舞女衣裙飄渺。他真的在船上嗎?

  陳念巧道:“那另一個是誰?你不是說皇上寵愛的妃子有兩人?”

  蘇嬤嬤道:“隨我來。”

  薛玉凝又扭頭看了眼龍舟,才跟了上去。須臾,幾人來到了一座高高架起的,寬一丈有余的拱橋上面,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蘇嬤嬤帶她們來這橋上做什么。

  “各位小主,請往橋下看。”蘇嬤嬤道。

  四個女孩四散來到拱橋欄桿處,向下望去。不免都贊嘆出聲。橋下的景致真的很美。這是一個像是南方水鄉的街道,所有的建筑物都建在水上,石板路,小河,河兩邊有酒家,客棧,茶館,玉器古玩店、綢緞店、點心鋪,當真和一條街道一樣。

  蘇嬤嬤道:“這里是‘錦州街’。皇上極寵的另一位妃子,映雪娘娘,來自我國的魚米之鄉錦州,來到宮里之后,常常思鄉,皇上不忍,于是大興土木,命人修建了這條街道,聽說,這條街道和映雪娘娘故鄉所巨的街道是一樣的。”

  陳念巧發出艷羨的聲音:“皇上對映雪娘娘真好。”她心里暗暗下決心,她一定要得到皇上的寵愛,成為皇上寵愛的第三人。

  劉丹蝶道:“那為什么..恨生娘娘不殺映雪娘娘?你不是說,恨生娘娘不喜歡皇上愛的女人?”

  蘇嬤嬤輕笑道:“那是因為,映雪娘娘是唯一一個為皇上誕下龍嗣的女子。”

  薛玉凝心里一疼。他有了孩子。

  這天蘇嬤嬤講了許多宮中的禮儀。晚上薛玉凝沐浴罷,邊往房間走,腦海里想著幾個問題。有毒的茶本來是要毒死她的,只是她被蘇嬤嬤所救,而陳念柔則誤飲茶水,毒發身亡,只是為什么太后娘娘對自己的親生侄女不聞不問?冷宮和靜思園無不彰顯皇上為人的無情,可是為何他對恨生娘娘的縱容,還有對映雪娘娘的體貼又都說明他并非無情。多年后,現在的他究竟是怎樣的男人?

  回到房間,轉身關起房門。突然脖子里一涼,薛玉凝低頭,之間一把劍橫在脖子前,之后一道略微喘著的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要出聲,不然我用這把劍刺穿你的喉嚨。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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