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著痛楚,抬頭看去,燈火冷冽,室中多了四道身~影。
他冽出一笑,用手做力,爬了過去,直到那雙靴子前。地面,拖曳出斑駁又絢爛的鮮艷。
“微臣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啊!”突然,一道嗥叫在沉靜的牢房里響徹。
“皇上,是皇上?!”繆全嘴大張,心膽俱裂,死死盯著那道頎長的身~影。
“你剛才不是說要與朕的妃子歡好一宵嗎,怎么還不去,偏在這里好生噪聒。”皇帝輕聲道。
仿佛瞬刻被抽走所有生氣,繆全臉如死灰,一攤水漬從從他身~下漫出,空氣中頓時散發出股尿騷的味道。
“你說你叫什么?”皇帝淡淡道。
他并沒有向著哪一個人,但張進卻一下靈犀在心,忍痛畢恭畢敬道:“微臣張進。”
“似乎是個有意思的人。”皇帝笑了笑,語鋒微微一轉,“所以,梓錦,你手下留了情,那飛刀下手雖重,但傷不在心脈,清風你說是嗎?”
一個綠衫青年他背后走出,躬身道:“是。”
龍梓錦一驚,立刻跪下,“臣弟不敢。”
“皇上,不如就由老奴替王爺送人上路吧。”一直垂手侍立在旁的青藍色的身影,低聲道。
“嗯。”
張進苦笑,一朝君子一朝臣,君還是昔日的君,卻不認得他了。他不知道陵瑞王爺為什么要放過他,更不知道皇帝為什么要殺他。不過,王要殺一個人又怎么需要情由。
冷汗混著血液,慢慢融入那地上的血海中。有些獄卒還在苦苦掙扎,撐著一口氣,有人已尸涼。
那青藍色的身影走到面前,出掌如風。
他生來傲骨,倒也不去求饒,只朝陵瑞王爺一瞥,以示感激之情,隨即緊緊闔上眼睛。
空氣中,似乎沁過些須聲音,像之前聽到的碎薄嘆息。
那颶大的掌風已蓋到他面門,不消須臾,他便天靈爆裂而死。
“徐公公,請掌下容情。”
暈眩激蕩間,那股摧命的壓力突然消失無蹤,在那輕柔的聲音從白幔中透出的同一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