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進駭然,腳步晃了一下就要上前阻止,耳邊卻聽到噗的一聲暗響。
那一步便沒有再跨得出。
他低下頭,胸~口,一柄寒光利刃穿透而過。
汩汩流出的血液是熱的,但撕~裂的痛苦卻冰涼。死亡前讓人猙獰恐懼荒寂的冰涼。
他的身~體緩緩滑下,但他不甘心。強撐了口氣,半跪在地,他要看一看那施辣手的同僚的面目。做鬼,也得有個去處去討說法。
重物墜地的聲音卻驚嚇了他。
混濁的眸里,映過是十多具身~體橫落地面,或先或后,甚至,連一聲悶哼也來不及。
只有鮮紅湮沒了那青花磚,一綻成海奪人心魄,不愧這世間最明亮的色彩。
恍過什么,他側~身去看繆全。
那個男人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不過動作已然僵硬。他的四肢各釘了一枚匕首,還有,喉間。
卻似乎,那觸目驚心的都并非致命的傷,他甚至還能轉過身~來,驚恐地瞧著這場劇變。
突然,耳邊,傳過腳步聲輕盈。
張進雙手撐在地面,咬牙瞇了眸看去。
漫步而過,來者似乎不下四五人。
前面一人,靴修五爪龍紋,緞面明黃。
他心頭一震,這樣的靴子,他當年曾經有幸看到過一次。眼前仿佛抹過一片金碧輝煌。
他匍匐在地,那個人從高座上輕輕走到他身~邊,嘴角揚起笑意。
“探花郎文采出眾,見識遠博,他日必為棟梁之材。”
殿試摘探花,供職翰林院,后封禮部侍郎,望一展抱負報君恩,可惜,不屑攀附不結黨派,最終得罪權貴淪為皇城獄卒。
會是他嗎?可是牢獄污穢,這個人怎么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