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種單挑本宮?
“鞭笞。”說出這兩個字,她反而淡然一笑。
君國宮律中,嬪妃犯錯,重者處死,遜之打入冷宮,再遜之便是鞭笞。
“你……
“梅二,”君卿舞眸色一沉,突然想起了蘇眉還在身后,便回頭對她微微一笑,柔聲道,“你先進去。”
苦蘇眉微微一愣,然后乖巧點頭,回了房間。
“你是越發的膽大妄為。朕現在凡事依你,卻也由不得你違舉。”
“正是因為不該越舉,所以,我才該受罰。”
故她違舉了,違了自己太多的原則。
比如,要抵得住誘惑,比如,不該對十一以外的人動情,更不該對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動情。
她和君卿舞不過都是相互利用,然而她動了不該有的私念。
亞父曾對她說道,殺手最愚蠢的地方就是動情,而鞭笞,能讓你自己斷了妄念。
她是理智的人,但凡任何情況下,她都能想辦法分析自己的行為。
所以,剛才在房頂上,她想的很清楚。
自己,的確是喜歡上了君卿舞。
只是喜歡而已。
“為什么?”君卿舞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女人越來越容易激怒他的情緒了。
有時候,真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狠狠的收拾一頓,想將挫掉她身上的銳氣,想讓她像其他女人一樣安靜本分。
阿九微微一頓,看著他,如實的說道,“因為我,的確是反了錯。”
話一落,君卿舞瞳孔頓時縮進,幾乎是狠狠地揪著阿九的衣衫。
“你給我出來。”他壓低著聲音,將她擰起來。
因為個子比他矮小,氣極之處,幾乎是將她夾著腰間,出了那個偏院子。
他不是癡傻之人,自然懂得她話中之意什么?
左傾右名嚇得自然不敢跟上,只是看見皇上夾著梅淑妃沖了出去,然后默默的守在門口。
梅隱殿的宮人一大早,便看到皇上神色匆匆的來,他身后沒有隨從,而腰間夾著一個衣衫不整的人,到是看不清面容。
“皇上。”
桃紅忙上前迎接,走近一看那腰間的女子竟然是淑妃娘娘,忙跪下,“皇上,您息怒。”
“都給朕滾出去。”
一干人一聽,慌忙的退下,然后關上了門,侯在門口。
沒有人出一口氣。
這一次,不是將她丟在了軟榻之上,而是直接丟在地上。
阿九疼得一皺眉頭,然后冷冷的看向君卿舞。
對方的眼神,幾乎是想要把她發碎尸萬段。
“梅思暖,你犯了錯?”他強扯出一絲笑,“你的個性從來都不會認為自己犯了錯。現在你卻說犯了錯,你說你錯什么?你以為朕會相信,你說的犯錯是只誤闖了地方?”
他如何不能想到。
昨晚,纏綿一晚上,卻沒有看見她絲毫的主動。
不管用任何法子折磨她,她就是不肯說出,那晚他們在一起的事情。
甚至,那晚她干脆毀了在一起的證據。
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根本就不想面對,不想承認。
阿九扶著桌子慢慢的站起來,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椅子,慢慢的坐下,然后拿起茶小抿了一口,悠然道,“皇上可聽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故事?”
“不曾聽說。”
他挑起好看的眉,真的看不懂,這個女人,心里到底想的什么。
“那皇上,知道荒漠上的群狼嗎?”
“那又如何?”
“傳說中,狼居于荒漠之上,以群為伍,但是卻又以一對情侶為頭目。”阿九放下茶,“雖然,貴為頭領,然而,頭狼,一生卻只有一個伴侶,生死相隨。故此,衍變出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典故。”
君卿舞走到阿九身邊,手指勾起了她的臉頰,譏笑道,“淑妃,狼即便再兇猛,但到底是牲畜,何以與人來比。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的母親,遠從大漠而來,跋涉千里。然而他的父親,卻擁坐在皇位之上,后宮妃嬪三千。
何來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
“臣妾以為,這世界是有的。”她側過臉,躲開了他手指,卻被他扣回來。
“淑妃言下之意就是,要尋找一生一世一雙人?”
“難道皇上不是在尋找嗎?”對上他探究的目光,阿九強扯出一絲微笑,“不然,皇上為何對外宣布蘇眉已經死了,然而事實上,卻又將她藏在了后院之中。”
“梅思暖。”
手下意識的用力,他眉間泛起了殺意,整個臉都因為她這句話而變了色,變得冷酷無情,變得疏離和陌生。
“你知道得太多了!”他壓著聲音警告道,“你若敢將她的事情說出半分,朕定然會讓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下顎幾乎被他捏碎,身體驟然冰冷,而心臟處更冷。
生不如死四個字,比鞭笞來得更決絕。
為了那個女人,他君卿舞竟然會讓她生不如死。
是啊,自己算什么?淑妃,一開始就被他嫌棄的女人。
若非是因為秋墨,若非是因為交易,他們沒有任何關聯。
“臣妾是怕死之人,不會說出去。”阿九咬了咬唇,笑容未變,袖中手卻輕顫了起來,“皇上,倒不如我們再做一個交易。”
“你想說什么?”
“五天前,為求一株戀人草,臣妾答應你愿意將請柬送給慕容嶼蘇。這筆交易圓滿的完成。我談的下一筆,便是為你保護蘇眉?”
“你保護她?”君卿舞松開了手,而此時,她白皙的臉上亦多出了幾條深深的血痕,“那你的條件是什么?”
“換我一個自由,從今日開始,梅思暖只是皇上的臣,而非妃,更非皇上的女人。”
她想要的是,不做他的女人,不做他其中一個女人。
“呵呵呵……”旁邊的君卿舞發出一聲低笑,在大殿中,顯得尤為空洞,“梅思暖,此刻朕終于明白你為何死活都不承認那晚發生的事情。原來,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想過要成為朕的女人。”
“好!朕也不缺你這么一個女人。只要你有本事保護蘇眉的安危,從這一日起,你便是臣!”
說著,他赫然起身,拂袖轉身離去。
“臣,恭送皇上。”阿九起身,默默的跪在地上。
走在門口的人步子突然停下來,竟然掉頭回來,抓起她的手,看了一番她的質問。
俊美妖邪的臉上,有一份自嘲的笑,“他們說的沒錯,斷掌的女人,是天下最冷情的人。朕,今日算是信了。”
屋子里還有淡淡的龍涎香,他已經離開,而阿九還在地上,默默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那一條橫跨手心的指紋生的刺痛了她的眼。
為了另一個人,可以讓她生不如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他會放她只有,兩人君臣相待。
而君卿舞,來到這個異世,她一身傷痕,卻都是為了他。
所以,君卿舞,我的冷情,比起你帝王的無情和絕情,算得了什么?
強撐著從冰涼的地上站起啦,腳踝已經腫得嚇人,她癱軟的靠在軟榻之上,發現旁邊放著暖爐。
心中莫名的一酸,她將暖爐放在懷中,面頰輕輕貼上去。
十一,我好想回去。
景一碧走到大殿的門口,驚奇的發現左傾右名都紛紛的站在緊閉的門外,神色焦慮。
平時,君卿舞在里面批改奏折,兩人都伴隨在身邊跟著伺候,而現在,兩人竟然都被攆了出來。
“左傾,怎么了?”
“皇上心情不帶好。”
“發生什么事了?”慕容嶼蘇那邊回了請柬,邀約今晚短暫見面,上午消息就送到了宮中,按理說君卿舞心情應該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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