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冰河載著蘇珊來到幸福小區居委會門前,他停下車,幫蘇珊解開安全帶,對她說:“你就說要投訴隔壁的蛋糕店——他們裝修時間太長,影響了你們花店的生意……去問居委會的人要蛋糕店老板的姓名、電話和住址。”
“不用了吧?”蘇珊怯怯地看著沅冰河,期期艾艾地說:“遠親不如近鄰,一點小事還是算了。”
“快去!”沅冰河冷冷地命令到。
從來沒人敢質疑“冰河世紀”的命令,蘇珊也不例外,她慌忙推開車門,準備下車。忽然她想起自己還穿著粉紅的花圍裙,便把后背對著沅冰河,示意他幫自己解開。
沅冰河幫她解開系帶上的死結,把圍裙接過來,隨手扔到了后座上。
蘇珊下車后,走進了居委會。不一會兒她就出來了,她手里拿著一張紙條,來到車上對沅冰河說:“我沒說投訴,我只說要溝通一下……”又說,“真是沒必要投訴,原來隔壁不是外人,店老板是少東啊!”
沅冰河的一雙冷眸里精光一閃,隨后他把蘇珊手里的紙條一把抽了過來。他看著紙條上的字,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果然被他猜對了——沅氏家族以做糕點業發家,解放前就在S市經營著當地最有名的面包房……沅少東這小子是異想天開,企圖效仿先人呢!沅冰河不由暗暗冷嘲道:“就憑他?自己的房間都亂成豬窩一樣,試問有人敢去豬窩里買蛋糕嗎?”
蘇珊試著把紙條從沅冰河的手里拿過來,沅冰河卻旁若無人地把紙條折了一下,塞進了自己的衣兜。隨后他欺身過來,幫蘇珊關上車門,系好安全帶——他再次把蘇珊牢牢地“捆”在座位上。他發動車子,把蘇珊送回花店。
蘇珊在恍惚中,覺得自己好象又做了一次傻瓜……可是她被沅冰河“捆”在了車上,無法反抗,也無從反抗,只有努力動腦筋,想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沅冰河側眼觀察蘇珊,看到她皺著秀氣的眉毛,下意識地啃著手指,很明顯是在思考問題……沅冰河的嘴角不由向上彎了一下——這個膽小又迷糊的女人,比他想象中的樣子還有趣!他決定,再逗逗她。
他把車停在花店門口,不等蘇珊去解安全帶,他先伸手按住了搭扣——他用一雙冷眸緊盯著蘇珊,再次問道:“你跟少東究竟是什么關系?”
蘇珊楞楞地看著他,說:“他,是我老板的同學……”
忽然,沅冰河抬起右手,緩緩伸向蘇珊的面頰——蘇珊害怕地向后躲開,但是車廂內的狹小的空間讓她無處可逃,而且她至今仍被安全帶綁在座位上。
不容蘇珊再躲,沅冰河修長而冰冷的手指貼著她的耳邊,穿過了她柔順的頭發——她那一頭短發已經長到齊肩長。
突然,他握住了她的頭發,并從她的腦后托住她的頭,寂冷如冰的雙眸直盯著她,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他以魔幻般的聲音說:“忘掉我,你從來沒見過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今天的事情跟誰都不說,你能做到嗎?”
蘇珊的魂都嚇飛了,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沅冰河忽然又問:“你把店里的東西賣出去,你的老板會給你提成嗎?”
蘇珊眨了眨眼——她有二十萬塊錢的原始股,花店的生意越好,她當然賺得越多!于是她又點了點頭。
沅冰河便說:“等會兒我會叫人過來,把你店里的東西都買走。”隨后他又突然松開了蘇珊。
蘇珊在得到解放的第一時間,迅速解開了安全帶,推開車門跳下車,跑了。
看著蘇珊就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狐貍”,快速地顛著小碎步,一扭一扭地跑回花店,沅冰河無聲地笑了,他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溫暖的光。
蘇珊回到花店,猶自驚魂未定。她隔著玻璃門,看著沅冰河的車漸漸遠去,終于隱入熱鬧的車流不見蹤影,這才稍稍吁出一口氣。隨后,她迅速掏出手機,給安立德發了一條短信:“我今天又看到幫我送婷婷去醫院的大叔了,我以為他是個善良的大叔,哪知道他是個很怪很怪的人……”
這會兒,安立德正在開會。銷售總監正謹慎地跟他匯報公司下季度的銷售計劃。安立德帶著幾分玩味的微笑,看著銷售總監——安立德就是要逼他,逼他走進自己設的圈套,徹底繳械投降。
忽然,安立德看到會議桌下的格屜里,自己的手機發出一閃一閃的光——他有種直覺,蘇珊給他來短信或是打電話了。于是他假裝有些累了,身子向椅背靠過去,手放到桌下,偷偷從格屜里拿出手機。
安立德察看完蘇珊的短信,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馬上給她回到:“怎么怪了?他做什么了?”
安立德獨自占據著環型會議桌的一面,所以沒有人看到他的小動作,而他也樂意享受這個小樂趣——邊聽下屬做工作匯報,邊跟蘇珊扯閑篇,就像上學的時候,學生背著老師在課堂上搞小動作……
說不定安立德自己都未察覺,自從他打算通過蘇珊控制鳳凰山投資的事情,他已經越來越深入到蘇珊的生活中。到了現在,他幾乎知道蘇珊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情,從小玲做糊了米飯,到新來的美容店鄰居總是往花店門口倒臟水……
蘇珊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通過短信給安立德“講”了一遍——沅冰河說讓她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可以忘了;但是不讓她跟任何人說,她可做不到,她至少會講給安立德聽。最后她問:“他為什么不讓我告訴別人,我應該保密嗎?”
安立德的嘴角又動了動——她已經告訴自己了,還叫保密?
不過他還是回道:“應該保密。”——因為他和蘇珊也有地類似的約定,不讓她把他幫她離婚的事情告訴別人……
蘇珊又問安立德,如果那個“怪大叔”真回來買店里所有的花,她賣還是不賣——其實她根本不相信那人真會買店里所有的花。
安立德回答:“告訴他不賣——因為已經有另一個人出了兩倍的價錢……”發出這條短信后,安立德灰綠色的雙眸里滿是調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