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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是一個實用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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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需要不忠誠的狗,但有些時候主要責任還是在人身上。

  揍得太輕,容易讓狗對自己的家庭地位產生錯覺。

  從濱海區碼頭倉庫燃燒起來的這團大火,在極短的時間內,就以超出王云霄預期的速度形成了燎原之勢。

  所謂的四大外堂堂口,在一個星期之內被陸續連根拔起,但這并沒有給包括天華公司在內的一眾四海商會名下企業爭取到多少緩沖的時間。

  各種莫名其妙的紛爭沖突,與不明不白的內部人員死亡或者說滅口,幾乎占據了所有報紙媒體的頭條。

  這個來勢洶洶的商業巨頭就像是一個身上長滿了枯枝落葉的樹人長老,貌似正常地走出幾步路之后,整個人轟地一下完全燃燒起來,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炬,照亮了半邊天空。

  把吃瓜群眾看得目瞪口呆。

  啥玩意啊?咋回事啊?你們這好好的怎么就自己突然崩潰了?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很多人直到這個時候才突然意識到,在這場看似烈火烹油的經濟浪潮當中,不僅是新政府高層一直保持著退縮和忍讓的態度,四海商會那邊的高層也始終沒有露面。

  雙方早就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坐視了現在這種看似偶然,實則必然的情況發生。

  首先,大總統徐紫薇的字典里面從來就沒有“軟弱”這個詞,就連她過去的敵人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很多不了解她的人,反而會在腦子里面形成一種她很軟弱的刻板印象。

  而這種刻板印象基本上來源于她的特殊嗜好——釣魚。

  徐紫薇有多喜歡釣魚,只看她麾下的嫡系鐵桿特務局的行事作風就可見一斑。

  這人釣魚上癮,不僅技術好,而且運氣也好,幾乎從來沒有空軍的時候。

  只可惜自以為聰明的傻子太多,總有人不信這個邪,排著隊等上鉤。

  其實在四海商會強勢入駐天門的時候,很多了解大總統的老天門人就已經準備好了吃瓜看戲,這種局面猜都不用猜,明擺著就是把豬騙進來殺。

  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些海外華商會擁有如此強大的自信,覺得一個能把歐陸強國法蘭克摁在腳底下摩擦的帝國大軍閥,會跟他們談感情講道理。

  他們當然不是傻子,如此沖動行事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家的信用體系。

  四海商會現如今當家做主的領袖有兩個人,一個是夏侯羨。此人早年間也是檀香社中一代傳奇天驕,依靠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與毒功縱橫東南亞。后來前往海外,加入四海商會,帶領著商會做大做強,開創出如今這番盛大局面。

  夏侯羨本人最擅長的是使毒,但從來沒人說他陰險,因為這個人的合作伙伴,也就是另外一位領導者,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黃姓女子,是個很講信用的人。

  沒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大家平時只以黃公子代稱。

  江湖傳聞,這位黃公子平時不愛說話,但只要開口,必定是一諾千金。

  作為商會的領導者,不需要像聯邦總統那樣每天拋頭露面,時不時制造大新聞登上報紙頭條,又或者參與象驢兩黨之間的口水搏斗。

  有資格見她的人自然會見到,無關的吃瓜群眾當然沒有見的必要。

  就是這么兩個人主導并且推動了四海商會遷移回國這件事,不僅與國內新政府達成了開放口岸,降低關稅,提供各種福利待遇,營造良好商業氛圍的協議文書。同時也向自己人保證,回國之后不僅資產不會縮水,還有廣闊的市場空間可以自由發展……

  總而言之,都是利好。

  唯有一個前提,就是這一切都建立在黃公子的個人信用之上。

  條件是她跟徐紫薇談的,大總統那邊也給出了相應的要求。

  要求很簡單也很合理,就是類似遵守當地法律法規這種。

  很多人都沒把這個條件當回事。

  老老實實遵紀守法,我們還怎么賺錢呢?

  再說這是黃公子談下來的條件,又不是跟我們談的。我們是給她臉面才回來投資,尊重她的時候叫她一聲黃公子,敢擋老子的財路,誰知道她是哪個臭娘們兒?

  那些對于黃公子過去的事跡有所了解的公司財團高層,絕不會對她如此輕蔑怠慢,但下面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年輕人往往叛逆心比較重。

  哪怕明知道老人說的話有道理,也不愿意聽。

  告訴他不要出去亂搞,他偏要出去搞,還要搞最亂的,最后染一身病回來。

  這種人就像是地里的野草一樣,燒都燒不干凈。

  現在這鍋沸水終于煮開,很多人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不對啊,為什么我也在鍋里?

  黃公子呢?黃公子救一下啊!

  黃公子在路邊茶樓里喝茶。

  “北方的茶,不香。”

  將目光從街上走過的那對年輕夫妻身上收回,短發女子端起茶杯,簡單地做出了評價。

  “但至少還有茶葉的味道,比漂洋過海運到賽弗的茶葉強多了。”

  “都這個月份了,哪還有什么好茶。再說沒有北方人吃茶,南方那么多茶園子產出來茶賣給誰去?”

  對面傳來豪放的女子聲音。

  黃公子抬起頭來,將目光投向對面身穿軍裝腳踩軍靴,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她的臉上留有一道并不明顯的傷疤,破壞掉了原本柔美精致的面容,多出了幾分彪悍與英武之氣。琥珀色的瞳孔仿佛食物鏈頂端的猛獸,隱含著淡淡的殺氣。

  這便是如今遠東大明帝國新政府的首任大總統——徐紫薇!

  自她就任總統以來,便很少現身于人前,很多人都說她公務繁忙,日理萬機。當然事實也確實如此,萬里帝國疆域,幾十個行省連帶著邊疆海域自治州府,每天需要處理的問題,哪怕用腳后跟想都知道是一個天文數字。

  不過今日,她卻白龍魚服,輕車簡從悄然返回天門。

  專門就是為了接待眼前這個短發女子。

  曾經一度與她齊名并稱的海外華人領導者,黃公子,黃十三。

  這間茶樓并不是有什么說法的老字號,兩個人喝的也只是再普通不過的茉莉花茶。

  “你若是多留一陣子,等到開春可以喝到新一茬的雨前龍井。”

  “我這次回來,沒打算走。”

  “真的?”

  徐紫薇挑起眉毛,笑問道:“這么著急盼著我死啊?”

  黃公子默默喝茶,不想接她這句話。

  “他們倆可不是我安排的。”

  看黃公子不說話,徐紫薇朝著遠去的那對夫妻努了努嘴,笑道:“年輕人嘛,火氣大,很正常。”

  “我不是要找他們的麻煩,也不是來搶你的位子。”

  黃公子放下茶杯,輕聲問道:“你還需要幾年?”

  徐紫薇的臉色頓時尷尬起來,咳嗽一聲說道:“差不多……五年吧。”

  “上次我回來的時候,你也說是五年。”

  “那我能有什么辦法,西南、西北距離太遠了,雪山、高原、戈壁、沙漠……都是幾十上百萬平方公里的無人區。后世人輕描淡寫一句寸土不讓,好像占這些地方不需要人力似的。最重要還是南方……”

  說起南方,徐紫薇臉上忍不住流露出一絲苦悶之色。

  情況太復雜了。

  “你的刀鈍了?”

  “那倒還沒有。”

  徐紫薇笑道:“談還是可以談的,沒到那一步。”

  “這些事情不解決的話,你這樣離開,是對支持信任你的那些人不負責任的表現。”

  黃公子輕聲說道。

  徐紫薇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們反對的只有我,只要我離開,所有的矛盾都會消除——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這不用你提醒,我也沒有這個打算。”

  “你不打算在大潮汐前證道星宿位?”

  面對黃公子的質問,徐紫薇面不改色道:“沒必要。”

  “大潮汐提前,二十八星宿無一歸位,你的星盤怎么啟動?”

  “我自有辦法。”

  “是么?那就好,原本我還想著,如果你實在抽不出身來的話,就幫你一把……”

  “此言當真?”

  徐紫薇猛地坐直起身,一把拉住黃公子的手笑道:“一言為定,那就交給你了!”

  黃公子愕然道:“我只是說說而已。”

  “誰不知道你一諾千金?”

  “那是以訛傳訛……”

  “看上哪個位置了?”

  “我只是說說而已。”

  徐紫薇抬了個響指,將自己身邊的侍衛招呼過來:“把教材名冊拿來給黃公子過目!”

  黃公子無奈道:“你也知道我曾蒙受那一位的賜福,就這樣把我拉進你的這個星宿體系,不會出問題嗎?”

  “奈亞嘛,老朋友了,不就是一張船票的事。”

  徐紫薇豪爽笑道:“以前我打仗的時候,總恨不得天底下的洋人都亡國滅種。現在坐上這個位置才領悟到,誰是朋友,誰是敵人,不能簡單地用國家、民族或者其他那些刻板印象去劃分。”

  “合作的大門一直都敞開著,只可惜有些人就是只想要好處,完全不想要付出。你去跟奈亞說,只要她愿意繼續做朋友,什么都可以談。”

  “哪怕是星宿位?”

  “可以。”

  黃公子詫異道:“你以前可沒這么好說話的。”

  “以前我還年輕,氣盛。”

  徐紫薇正色道:“在四萬萬國民的生存威脅面前,我只講實用主義。朋友來了有美酒,敵人來了有刀槍,就這么簡單。”

  王云霄和李沐沐提心吊膽地走過半條街,對視一眼,這才敢大喘一口氣。

  原本只是出來配老婆逛街,路上看到曾昀,王云霄下意識地想過去打個招呼,卻看到曾昀一臉嚴肅目不斜視,仿佛不認識自己一樣。

  再仔細一看,臥了個大槽,一條街上站著足足五名羽林禁軍。

  王云霄人都麻了。

  天門哪有這么多禁軍啊,你當是大白菜呢?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京城那邊來人了,而且還不是一般人。

  誰有這么大的譜,能請動五位羽林禁軍身穿便衣站在街上充當保安?

  這還是王云霄熟悉的氣息,他不熟悉的,藏在暗處的,其他法門的修煉者不知道還有多少。

  嚇死個人誒!

  怎么就這么晦氣,出門轉一圈都能遇到這種事。

  王云霄跟李沐沐一聲都不敢吭,哪怕是能感受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也裝作毫無察覺,裝作若無其事地快步離開。

  好不容易走出這條街,李沐沐左右看看好像沒有人跟上來,趕緊對王云霄小聲說道:“先去沈清溪那兒。”

  自己收拾沈清溪,是內部矛盾問題,萬一這貨心里沒逼數,趕著京城大人物駕臨的時候繼續上躥下跳作大死,說不定就要把自己給作沒了。

  “噓——”

  王云霄覺得離得還是不夠遠。

  這種事都沒人通知自己——廢話,你算哪根蔥,這種層面的事憑啥通知你。

  天門市這鍋水已經煮沸了,接下來就看是要從里面撈菜呢,還是繼續點幾盤鮮羊肉下鍋。

  沈清溪這只小肥羊看起來就很鮮嫩。

  他覺得現在就不應該再去找沈清溪,而是應該帶上自己老婆直接返回海軍大院。

  但李沐沐堅持,倆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誰都奈何不了對方。

  再往前走了兩步,一輛汽車突兀地停在二人身邊。

  劉芝菡搖下車窗,簡單說了一句:“上車。”

  王云霄點點頭,打開車門,把李沐沐送進車后座,然后自己也鉆了進去。

  “你們倆沒事在外面瞎逛什么?”

  剛關上車門,就聽到劉芝菡冰冷的質問,王云霄趕忙回答:“這不是放假了么……”

  “好不容易放假,不在家里辦正事?”

  什么叫正事啊,小劉老師你給我解釋解釋!

  王云霄與李沐沐對視一眼,心虛地偏轉過頭去。

  “劉螃蟹出事了你知道嗎?”

  “啊?”

  王云霄一臉懵逼。

  等會兒,我們現在應該討論劉螃蟹嗎?

  劉芝菡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盯著王云霄,又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我問你,劉螃蟹出事你知道嗎?”

  “他……又對良家婦女下手了?”

  不應該吧?剛上岸那會兒劉螃蟹確實很生猛,后來被王云霄鎮壓了之后,就跟著王云霄一起混,怎么著現在又舊病復發了?

  要不然王云霄實在想不出來,他那個腦子還能犯別的事。

  “這次是英雄救美。”

  “喔?”

  “楊幼萱被帶走接受調查,他跟監察局大打出手,差點鬧出人命,也一起被抓了。”

  “啊?什么時候的事?”

  王云霄大吃一驚。

  各種意義上的吃驚。

  楊幼萱……不是姐們兒,我以為你只是開玩笑的,你還真跟劉螃蟹膩歪到一起去了?

  “就在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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