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里曾有過多種極端猜想——
蘇大公子可能是個紈绔,蘇大公子可能是個媽寶男,蘇大公子可能是個肥宅,蘇大公子可能是個0技能傍身的廢物,
甚至,蘇大公子可能臟到身上有病,被他碰一下無異于墜入泥潭……
但唯獨沒想過,蘇大公子是他媽的蘇澈。
這樣驚爆的巧合,在亞里的人生閱歷里,從未經歷過哪怕半次。
被戲耍玩弄的自己,被放了鴿子的自己,正憋著一股欲望混合著怒氣無處發泄,正在糾結要不要回去往死里懲罰造成這一切的罪惡源頭呢,誰能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蘇澈、蘇澈。原來,他就是蘇大公子,他就是「靈韻」的大少爺!
但是,他為什么混成現在這番模樣?車也是借的,之前住的公寓也是非常廉價的。
亞里瞇著眼,忽然回想起蘇女士曾經囑咐過無數次的話語——
“不要跟我兒子透露任何我們公司的事,一個字都別說,否則,后果很嚴重。”
此刻,醍醐灌頂般,女神醒悟了。
蘇澈也曾有過許多猜想。
比如女神可能是個照騙,比如女神是被迫來相親的,比如女神是個很難接觸的高冷女人,比如女神跟自己根本不在一個圈子里混……
但現在,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看到自己在賢者模式后毫無顧忌的鴿子掉了的辛辛苦苦幫自己畫3張免費無償的這張頂配面孔……
蘇澈不禁覺得,有點汗流浹背了。
他哪里能猜到,相親女神,就是亞里女神?
要知道,頂美的化妝術幾乎可以實現每次亮相都近乎換臉,就更別提有一定時間差的照片記錄了。
而且之前找老媽驗證,老媽口口聲聲說對方是搞音樂的,不是畫畫的,現在見了面,這不就說明,亞里小姐不但畫技通天,這唱歌的水準,也……
不是,等等。等一下,她為什么這么像……這么像……花房小姐?
二人視線相匯,面與面相對。
這一霎,看清楚女神容顏的蘇澈,終于凝目了。
記憶里,自己最喜歡的歌手雖然從不露臉,但那星銀色的長發,撲面而來的冷艷氣質……與眼下的亞里女神似乎……
似乎能完全重合啊。
她……她該不會……
已經來不及多想了。
什么,都來不及了。
當服務員回到這張預定好的桌子旁時,駭然發現,剛剛面對著面一句話不說的兩位客人,竟然在自己轉身上菜的節骨眼,突然消失了。
“這……”
錢給了,人走了。
飯,就直接沒吃。
不知道去哪兒了。
半小時后。
蘇澈遭受控制。
被亞里小姐“協助”著退掉了后續的什么影院、酒店、這個那個——
而是直接操控著他開車,回到了自己的「花房」。
咔啦啦啦——
卷簾門開。
清脆的動靜,讓蘇澈仿佛沐浴在邪惡修女教堂的月光洗禮當中,身中幻術,耳膜發癢。
他是第一次步入到這家一年前自己就已經心心念念的花房。
仔細一想,當初這家店的女主人……
似乎就是亞里小姐。
亞里小姐的藝名似乎是叫「花房Ari」,
其中,前半部分代表她花店店主的身份,以及她在音樂界的代號;
后半部分則代表她的喜好,代表她在繪畫圈里直接制霸的大魔王級別的成就與榮耀。
能夠同時在兩個領域都做到登峰造極的程度的人,她的真名,叫花冷。
像是面紗終于被母親帶來的孽緣給狠狠掀開,女神的神秘色彩,也終于在眼下這一瞬被手撕扒扯,以至危機朝著自己洶涌襲來。
“蘇大少爺啊。”
花冷的口吻頗為詭異。
讓蘇澈全程都感到不安。
“哎,我在……”
“現在,你還有什么想對我說的么?”
卡啦啦啦——
背后,響起智能卷簾門垂落的聲音。
“通知你的家人,這個禮拜,你回不去了。”
蘇澈大驚失色:“不是,女神大人,我知道我之前可能做得有點不妥……但我家里還有幾只貓要我養,咱們能不能再商量一下關于時……”
“少廢話。你媽媽跟我說過,要在今晚解決問題,我只是在她的訴求的基礎上,完成一些我私人的恩怨罷了。來,把眼睛閉上,跟我來。”
黑暗里。
花冷如同透明的幽靈,冰涼的手鉗住了蘇澈的手腕,
引著無助的他在根本沒有一絲光源的花房區穿行。
蘇澈知道,曾經自己作大死欠下的債,今兒可能得加倍償還了。
他現在唯獨后悔,自己沒有聽老媽的話,先嗑個藥或者喝杯茶什么的……
眼下被女神領進黑暗空間,前方等待著的未知處處透露著不祥……
說好的相親……
變成了……
變成了…
蘇澈感到臉上傳來壓力。
感到香意入侵鼻息,
牙齒被珍珠撬動,
有圓潤柔軟的關節探入了自己的口腔,并且肆無忌憚的攪動風云。
耳畔傳來低語之音:
“蘇大少爺,如何?欠債還錢的滋味,如何?”
“我為你通宵達旦畫了3張價值30萬的畫,本想讓你來替我當一次模特兒就兩不相欠,但你非但不愿,還在承諾過后戲耍我,玩弄我對你的信任。
本以為你是個不錯的人,但既然你不仁,那就抱歉了。現在你落入我的手里,我會讓你按照我自己的、全新合理的模式,來一點點償還債務。”
蘇澈終于明白,為什么亞里小姐不去「紅繩影院」和高檔酒店了。
因為她的家里什么都有,比起區區主題影院,全備了不知道多少。
在進一步行刑前,亞里給到他認錯的機會——
“說吧,蘇大少爺,我的等等老師,現在,你認識到了什么?”
“…我不該違背承諾……我讓女神小姐白白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然后?”
“我…我不該不認真回復消息,敷衍你的話語……”
“嗯。還有呢?”
“我…沒有真正接收到女神姐姐傳達過來的心意,我太遲鈍了……”
“遲鈍?只是這樣?”
仿似不再愿意聽這些廢話,花冷直接伸出手臂,用雙手捧起了蘇澈那滿是慌亂表情的小臉,
將自己的鼻尖抵在了他的面頰上,如惡魔般用力的深吸著他的味道,以入肺的力度狠嗅著,在他的連連求饒聲中,品嘗著他的皮膚。
蘇澈欲哭無淚,他覺得,亞里小姐哪里是什么女神啊…
她的真實形態,其實是色孽魔神才對吧……?
自己身旁的小貓們,誰能有她這么嚇人呀…
落在她手里,和羊入虎口有區別嗎?
老虎也沒有這般兇相的……
很快。
似乎自知逃不出她的魔爪,蘇澈索性閉上了雙眼,四肢躺平,選擇接受了這無法更改的現實。
「花響」樂隊停擺了7日。
「七彩」的主音失蹤七天。
安晴與女仆長協商后,報了警。
警察聯系了蘇澈的家人——蘇女士。
蘇女士表示根本沒有這回事,兒子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警方出動搜尋。
警察同志又找了蘇澈的父親確認。
蘇澈的父親接到電話后,表示并不擔心,并聲稱“孩子比較隨我,我小時候也會突然消失10天,這種不可抗力是正常現象,習慣就好。”
于是,警察同志們撤銷了立案,并對報警人安晴反饋道:“失蹤者父母確認了孩子的健康與安全,所以本次案件到此為止。”
安晴聽到這話,不禁與白巧面面相覷。
緊接著,在城堡里,召開了「全貓動員大會」!
這次會議規模甚大!受邀者不光有入住別墅的Miya、元瀟、顧織、小小,
還有作為租客的淺井鈴音、作為鐘點女仆長的江月竹、所有在家中工作過的小女仆,
甚至,安晴還致電了房東——UU!
“吳房東,你快回來一下吧,你的租客消失了!”
“什嘛!”
UU聞言,大驚!
直接推了第二天的演出,乘坐飛機從遙遠的廣城趕了回來。
此刻家中人員齊聚,面積最大的一樓主客廳里,UU站在正中央,王霸之氣側漏!
環顧四周,嚴肅質問道:
“誰能解釋一下,我的小粉絲去了哪里?”
眾女或站或坐,按照席位排名。
家中的并列首席是安晴和白巧,前者身為主臥正宮,上位最早;
后者作為宅中女仆長,位高權重;
其次是Miya和元瀟,分列小貓小鳥,
她們是寵物級別的存在,常人不可欺辱;
再然后是顧織與俞汐,俞汐不在場,所以顧織的觀點就比較重要,根據樂隊中的地位來劃分權重;
之后是邊緣人小小,她開學過后一直挺忙的,學校和練鼓兩頭跑,還得抽空碼字搞外快,基本上不能掌握一手情報;
最后,才是看似吃瓜的租客淺井鈴音,以及那些氛圍組女仆,
這些鐘點工只為拿工資辦事,所以根本不在乎蘇澈的死活。
聽到UU的發問,大家相互對視,視線警惕,都認為群眾里很可能有內鬼,有壞人!
甚至壞人早就把蘇澈給抱走了,假裝無辜的混在自己等人身邊!
UU擅長觀察,此刻見在場眾女無人說話,便拿出了房東的身份,命令道:“來吧,都先把不在場證明闡述一下吧,這種情況,要從洗脫自身的嫌疑開始。安晴,你先說。”
安晴:“……我是報案人,且這個禮拜全程待在家里沒有出門,所以我無辜。”
UU:“嗯,你過關!下一位,元瀟!”
元瀟:“我剛來不久,還想著和阿澈親熱親熱呢,結果每天陪我睡覺的只有我姐,完全就跟我想象當中不一樣!所以我……我沒睡到他,我也是無辜的!”
UU:“嗯,那很無辜了。顧織看來也很無辜,下一位,林筱!”
小小:“哎一古!我每天都在上學呀我的親!周六我還去駕校學車了,還為了以后能載小貓子們出門!我很苦的哎。啥也沒鬧到不說,你們還懷疑我!”
UU:“好好,那你是清白的。下一個,淺井!”
淺井鈴音:“?”
UU:“愣著干什么?說話!”
淺井鈴音:“我像是會囚禁澈君一個星期并且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還在這里聽你們開會的女人嗎?”
白巧:“像。”
淺井鈴音陰惻惻的盯了女仆長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沒有說話。
UU瞇著眼,觀察了她一會兒,旋即搖頭:“她明天就要被我領走去演出了,所以她的嫌疑應該不能算大。大家理解一下吧。對了,最后……就由Miya說說看吧,你有沒有什么線索?”
Miya一聽,眾人的視線轉了一圈,竟落到自己頭上,不禁有些詫異。
“我……我從來不是會做壞事的人……”
“這我們都知道,我們沒有懷疑你,但是我們要按流程辦事,你說對吧?Miya,你只需要把你最近都做了什么、見了誰說出來就行了。”
UU循循善誘。
“噢……”
Miya委屈巴巴的點了點頭,將自己的見聞娓娓道來——
“我上周去學校上了大師課,是養貓的載我去的,之后下課見到了我師妹凌遙,感覺她和養貓的有一腿。”
眾女:“!”
Miya繼續道:“再之后,周二我去了老師的工作室,跟小師妹一起練琴一天,什么也沒做,但是回家時沒看到養貓的,安晴跟我說,人丟了。”
UU:“那你小師妹的嫌疑可以洗掉了。”
Miya:“應該吧。周三,養貓的也沒回來,我心想,那我就先去練琴好了,我們隊伍定的是周六小規模排練,我就前往了花房,想要聯系我的隊友奈奈簡單合奏一下……”
UU:“哦對對,是有這么回事,我在演出,沒法去。你接著說,你們合奏了嗎?”
Miya:“沒有!因為花房排練場不知道怎么關門了,我聯系亜……咳咳,我聯系主唱姐姐,也聯系不上。我就以為,可能她有事吧,我就跟奈奈去了「箱庭」排練室了,尋思著周四再去。”
UU:“!看來奈奈的嫌疑也排除了。”
Miya:“是的。然后最奇怪的是,周四我去,花房仍然沒開門……”
“周五我又去了,還是沒開門……”
“周六我去,也沒開。”
“今天周日……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早上我給女神姐姐打電話……她……她仍然占線。”
Miya搖了搖貓頭,面露擔憂之色的,給到核心答案——
“于是我翻墻跳進了花房后院上了鎖的停車場區域,并且摸進了地下。我發現,養貓的借用的寧寧姐的車……停在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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