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被撿取了。
當半夜一點鐘,安晴來到「夜聆」,發現他人根本不在時,
詢問了店員,得出他“被女孩子領走”的結論,
這下子,天直接塌了。
打電話,電話聯系不上,
問去哪,店員表示不知。
人身安全在前,家貓身為主持大局者,自然不可能不想辦法管管。
“安晴,為什么沒有看見養貓的?”
Miya也尾隨她來這里接人了。
排練結束后的小貓,一聽安晴要來酒吧,而且還是要接蘇澈,怎么能不感興趣?
兩人可是組隊而來,但現在,眼看要空手而歸。
“被人給截胡了,我們得去找找他。”
家貓顯然很急,帶著小貓站在酒吧門口,手足無措。
但她并非沒有思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通過排除法,來判定他現在到底是跟誰待在一起。
安晴在樂隊群里面發了條消息——
澈澈丟了,酒吧店員說他被一個女人撿走了,請大家發一條自拍證明自己沒有和他在一起,謝謝配合。
小小:“?!”
元瀟:“我只是一天沒上班,他就被壞貓奪走了嗎?!可惡……!”
顧織:“我在自己家屋里躺著,我媽也在家。”
俞汐:“在泡澡,家里沒別人。”
一瞬間,四人發來自拍視頻,相當的配合。
安晴瞇眸一看,可以確認,小小正在家中碼字,絕對不是嫌疑人;
元瀟則在偷偷練琴內卷,自拍里一地的設備,音箱也還亮著,肯定不是她的問題;
俞汐就更不是了,她真的臥在浴缸里,水面上熱氣蒸騰,飄滿花瓣,玉體若隱若現,
安晴有理由懷疑,她故意把自己的完美之軀發在大群里還不撤回,可能是給蘇澈看的……
她想勾引澈澈!
可惡的女人!皮膚太嫩了,啊啊啊……好煩!
安晴有點紅溫,人沒找到,皮膚這一塊還被學姐碾壓,她覺得今晚風水可能不太好。
眼見她沒有收獲,身邊的Miya這時也決定出手相幫,問問自己的隊友都在干嘛。
畢竟小貓知道,自己的隊友也有非分之想,尤其是UU和奈奈。
“我來,我問問我的。”
Miya有樣學樣,蹲在酒吧樓下的臺階上,給「花響」里面的眾人發了消息——
大家都在干嘛呀,練琴了嗎?可以分享一張自拍給我看嗎?
她說得比較委婉,甚至有點可愛。
這樣的要求,大姐姐們不可能無視。
易湘第一個發來實況照片——
“在打游戲。”
畫面里,她在自家電競房玩FPS游戲,屏幕上的戰績板顯示18殺0死9助攻,顯然不是一般戰士。
亞里女神則是發來一個天使翅膀表情包,并且附上一張畫——
上面是給某人畫的終稿,驗收前的最終版本,
少女手捧花束,鮮花艷麗刺目,根莖猙獰,視覺沖擊性極強。
“在畫畫哦,也有好好的練歌。”
女神一如既往的有耐心,對待孩子的任性要求也會盡量滿足。
聽著她語音里的聲音,溫柔之感如一片湖水,讓孩子心里被撫慰得舒適至極。
深夜安安靜靜的畫畫,對女神來說是很正常的,她應該不會藏男人。
奈奈也發來自拍小視頻:“我在看衣服,今晚沒有去找小澈哦。”
她仿佛讀透了Miya的目的,直接澄清了一番。
視頻里的她站在鏡子前,穿著的是黑色漁網蕾絲款C服,而且帶魅魔角和尾巴,明顯是新買的戰衣!
配合她那無敵的化妝術,讓小貓看得有些眼暈。
連女孩子都無法抗拒的誘惑力,如果點對點針對性投放給養貓的,那養貓的很可能直接被她給拿住,幾天不能回家。
太壞了。奈奈不是好人。
小貓盯著視頻里那妖嬈的身姿,看著她搔首弄姿,小臉不禁十分凝重。
未等發言喝止,UU發來壓軸視頻……
“桀桀桀桀……我在作法。”
只見,UU的房間里,窗簾緊閉,鋼琴上蒙著厚重的布,琴蓋并沒有打開,而是上面擺放了一堆水晶球之類的東西,
其中最為惹眼的,竟然是一個裸體的雕塑小人。
這雕塑小人并非凡物,Miya定睛一看,總覺得……
他好像很像養貓的!
“不是,你不會在對那個誰下咒吧!”
她瞬間反應過來,UU在做極其惡劣的事!
卻聽UU解釋道:“當然沒有。我只是在把他和我自己的命運線牽連到一起,并且打一萬個死結,然后呢,順帶著,只是順帶著哈,順帶著摸一摸他的這個身體,這不犯法吧?這沒人能管我的,對吧?”
Miya覺得,UU疑似有點太變態了。
但她只是在對雕塑小人意淫,自己根本無權阻止她。
至少,現在她沒有和他在一起。
“好吧。我知道了。”
Miya無奈嘆了口氣,確認了養貓的也不在自己隊伍中的任何一人身邊。
她將過程隱去,直接將結果分享給安晴——
“我也找不到他。”
“啊……”
安晴陷入困境。
如果不在自己的隊和Miya的隊里,又不在老板娘的管轄范圍里,那他的去向,就很令人值得深思了。
“還有誰可能會是嫌疑人呢?理論上看,不可能是我們不認識的人。因為不熟悉的話,他也不會跟人家喝酒。”
安晴知道,在工作這一塊,蘇澈很有分寸,從不跟陌生客人喝大。
頂多在晚上去元瀟家住一宿,別的情況,基本沒有。
眼見找不到人,她和Miya都感到很挫敗,無助的左右四顧,不知從何下手。
二人走到第一夜他停留過的電話亭前,在旁邊的長椅處坐下。
時值夜晚2點,路上的行人已經沒有幾個,兩個樂隊的群里卻是仍然聊得火爆。
尤其是「七彩」群內,話題圍繞著蘇澈可能被誰劫走,展開了激烈討論。
小小認為,他可能是被別的隊的成員灌醉了,理由是每次演出時,拼盤樂隊的成員都會對蘇澈同學目露饞涎,這一點她看在眼里,所以深表懷疑;
俞汐認為小的有道理,并且指出能去「夜聆」酒吧消費的,應該都是條件還可以的,畢竟那里的酒溢價很貴,而且蘇澈的標價是160萬,一般人誰能約得起?
顧織則認為,他的消失不一定是被動,而有可能是主動性質的,
畢竟男人總會有所需求,即使被更加可愛的孩子勾引了,也完全不奇怪。
但元瀟就不一樣了,元瀟直接給出明確嫌疑人名單——
“我申請嚴查「銀色旅行船」樂隊的主唱!她上次有來酒吧喝酒裝醉的前科,還在我們好心把她帶到我家留宿之后,搞小動作!把我反鎖在衛生間里,不知道跟阿澈做了啥!我要求,嚴查!!”
此言一出,群內炸裂。
不止小小覺得很有可能,就連顧織和俞汐也表示不排除這種情況發生。
幾女一對照,直接讓安晴想辦法去找白初,確認她此刻到底在干什么。
大家有力的出力,有點子的出點子。
人脈不菲的學姐,更是直接分享過來一張河岸街的地圖,上面把「夜聆」酒吧所有的情侶酒店都標注出來了,并根據營業時間,圈選了離那里最近的兩家,表示“假如她要帶著昏迷的他去酒店,那么肯定不會走太遠,直接去這兩個地方查身份證就可以了。”
學姐神通廣大,安晴不得不佩服。
線索既已在手,她帶著小貓重整旗鼓,決定直奔第一家最近的酒店而去。
行動即刻開始。
「思慕」情趣酒店里,白初將醉醺醺的蘇澈放倒在床上,寬衣解帶。
早在去酒吧之前,她就已經把這里給訂了下來——
吊床、紗幔、情趣浴缸,各色奇特家具,應有盡有,一應俱全。
她雖然沒有使用的經驗,但這并不影響初次嘗試慢慢摸索的欲想。
蘇澈渾渾噩噩,雖然還有那么零星一丁點的意識,但他是真喝多了,不吐就不錯了。
“白初,你……怎么那么,能喝啊……”
倒在床上,感覺到外套被誰給褪去,他口中喃喃,疑惑不解。
“嗯,最近修煉了一下酒量,所以贏你這種水平的選手,易如反掌。”
“什么……!”
蘇澈大怒,但沒力氣通過行動來反抗。
白初笑出酒窩,一邊擦拭著剛剛洗過澡仍處于濕噠噠狀態下的長發,一邊彎下腰蹲到床邊,與他臉平齊的高度,刺激道:
“酒量不行,就在其它方面證明自己咯?不然的話,會讓人覺得你呀,哪里哪里都不太厲害呢。”
“你……你這下作偶像……”
“下作?那怎么了?那很好啊。”
她忽地湊近他的面龐,并且哧溜一口,給他來了一下子,
旋即如同品嘗美味之物般,邪異道:
“真實的一面留給想要交互的人,不對嗎?”
“就像你在外當男模,你也不好意思對家里的人說,一直藏著掖著,到最后,也沒有對她們講,其實你只是老板娘的玩物。”
“你早就不干凈了,卻還在質疑我的訴求。我只是直面內心而已,你卻瘋狂想要遮蔽自己的內心,我說啊,你在騙自己嗎?”
“古語有云:‘掩耳盜鈴’。說的不就是你現在的樣子嗎?”
少女用可憐的目光看著他,仿佛在同情一個早已失去心魂的人。
蘇澈雙目漸漸無神,在酒精和言語的雙重刺激下,不禁開始反思,自己做的到底是對是錯。
似乎從一開始,我就走進了一個誤區。
模模糊糊的,他開始反省——
我一直在朝著一個目標努力,我想戰勝某人,超越某人,告訴他,他的一切決策全部是錯誤的,告訴他,他并沒有承擔起任何生為人父的責任。
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自己也知道這些事,根本不必我去提醒……?
如果他還有半點人性,他就應該明白,他對我是有所虧欠的。
所以他才會像顧阿姨說的那樣,在暗處偷偷觀察我,并且把顧織安插到我的身邊,讓她介入我的生活。
若是如此,他為何不敢來見我?是做賊心虛嗎?還是不知該怎么面對我?
而且,他也從不跟老媽過問我的生活。老媽公司破產了,他也不管不顧,只是像個隱居老仙一樣,與世隔絕,時不時的出來窺探我一番。真是邪乎。
所以我跟他較勁,到底……是對是錯?到底……真能成嗎?
第一次的,蘇澈心生動搖。
借著酒勁,他陷入了深思。
覺得,自己這樣作踐自己,換來的,除了貓貓們的大爽之外,似乎……沒什么別的東西了。
心中想要的自證,沒有明確的界限。
何為成功?
怎么才算成功?
拿到Mosse獎杯確實算是一個里程碑,但在那之后呢?
之后的路該如何走?
如果沒拿到,敗北的路,該怎么走?
身體開始搖擺。
在白初的自動化操作下,蘇澈閉上雙眸。
他管不了她在做什么了,反正自己已經無力到連手指都動不了。
藥茶沒來得及買,還被她灌了那么多,
人在刀俎,任人把弄。
“小澈澈,你好僵哦,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像尸體一樣,什么反應都沒有?”
“你是在反思自己的骯臟嗎?”
“嗯。”
難得的,蘇澈竟然承認了。
“你覺得自己很臟?”
“是的。”
他說道,“我沒有辦法。”
他重重搖著頭,“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啊……”
白初瞇起雙眸,靜靜的觀察著他那滿是痛苦表情的臉。
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脆弱的表情。
“被我得逞,你很委屈嗎?”
她很在意的問出這個問題。
“不是。”
蘇澈無奈,“你選擇誰,是你的事。我被你灌倒,是我技不如人。但我要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喜歡你。白初,你這樣子,很無趣。”
這下,輪到騎在他身上的某少女感到窒息了。
誠然,肉體上的得到是既定事實,但他在昏昏欲睡中還能明確表示對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這比起打臉反攻,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你……”
少女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你就那么討厭我嗎?”
“不是討厭,我再說一遍,是沒感覺。”
白初罕見的紅溫了。
其實心里也清楚,他身邊清一色的可愛貓貓,大美頂美連掰手指都數不過來,
近有安晴貼身侍奉,有元瀟為他補充元氣,遠有俞汐那種白富美時刻陪伴,有顧織那種身材壓制怪暗中視奸。
如果因這些緣由而導致對自己無感,那確實很正常,不算是故意針對。
但不管怎樣,心里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心中就是,很不舒服。
“蘇澈,你身邊的女人太多了。但我這可是第一回,我身邊沒有別的男人,請你尊重我一次。”
“哦。”
蘇澈敷衍的應了一句,然后就偏過頭去,再也不管了。
他的想法很簡單,“小可愛,是你自己選的嘛。”
“我不干凈,你知道。你干凈,我不知道。那你選擇了不干凈的我,你是不是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更何況,你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就把我撿走了,那你也沒有尊重我的意見,那我又何必尊重你呢?”
這是他心里的想法,雖然沒說,但臉上的表情已經闡述出大半。
白初有些委屈了。
可很微妙的……
她又有點喜歡。
這種被帥氣惡劣地雷男不當回事,隨便就睡在一起了的感覺,甚至明早他提上褲子就走人,根本不會多看自己一眼的感覺……竟然……
別說,還真有點上頭來的。
少女本身就是情緒復雜體,飽受病情折磨多年,想法自然并非普通人能夠理解。
此刻的她,突然來勁了。
哪怕他毫無興致,她也選擇了自助服務,硬生生的,將今晚的目的給有始有終了。
蘇澈在凌晨三點左右昏沉睡去。
當安晴終于在俞汐的幫助下獲取到酒店內具體入住的人員名單之時,黃花菜都已經涼了。
她和小貓一宿沒睡,直奔蘇澈所在的房間而來。
值夜班的前臺不敢攔截,因為她給到的理由是“妻子捉奸”……
這誰敢攔啊?
萬一她持刀了怎么辦?
前臺沉默不語,目送著她乘坐電梯上樓。
唯一的問題就是……
為啥她身后還跟著另一個小妹妹……
這捉奸,難道是兩個人一起捉嗎?
她不是很懂。
咚咚咚。
咚咚咚!
“開門!開門!”
家貓攜帶著小貓,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立在情趣房間門口,大聲砸門。
今晚,任務是接人回家,
接不到人,找不到蘇澈,安晴不會罷休。
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知道屋內大概是怎樣一番景象,
但即便如此,當白初穿著衣衫不整的睡裙將房門打開之時,她還是一股氣直接上頭,差點沒給氣死。
“果然是你!你這只色貓!你怎么敢把我的澈澈給劫走!我要報警!”
安晴咬牙切齒,瘋狂哈氣!
身后的小貓早就配合著她一起,拿起手機,噼噼啪啪的對著屋內景象拍攝!錄制!
她們要留下證據,以便將今晚之事實錘!占據道理的上風!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白初的言論有夠驚天——
“報吧。讓警察來帶我去做筆錄吧。”
只見她立于門前,打著哈欠:“我請他喝酒,他主動來了。喝醉之后我把他帶到這里歇息,找個地方睡覺。離開的過程完全在工作人員的視線下,沒有對他做任何非法的行為。這也要抓我嗎?”
“……你……胡言亂語什么!你就是把他綁架了!我都聯系不上他!給他打電話還被摁斷了!一定是你干的!”
家貓篤定的將罪行扣到白初頭上。
“是嗎?”
白初淺淺一笑,臨危不亂:“安晴。你也未免太自信了。是否你還記得,你和他之間的關系,似乎只是隊友之誼,他并不是你的囊中之物,他也有他的選擇自由。”
她頓了頓,淡然道,“和誰喝酒,跟誰回家,躺在誰的床上,與誰一起睡覺,都是成年人了,都是他可以選擇的事情。不是嗎?
你口口聲聲說我強迫了他,而且口氣頤指氣使,高高在上,你覺得,這樣做讓你很有底氣,是嗎?”
“等他醒過來聽聽他自己怎么說,如何?”
白初有恃無恐,視線瞟向一側的小貓:
“Miya,倒是你,怎么會和她混在一起?”
Miya拒絕回答。
她不想和白初說話。
本來倆人都同屬一個公司,都是「靈韻」旗下的簽約藝人,偶爾能在各種演出場合遇見,
Miya屬于「花響」,是公司里的頭牌樂手,
白初屬于「銀旅」,是公司里的最強偶像,
樂隊方面,前者是首席,后者是次席,這是一種競爭對立的關系,
今夜在此,沒想到連感情都要對立起來了。
小貓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你未經允許就約養貓的,你壞。”
她只能用最簡要的言語,傳達自己直白的觀點。
“我是很壞。這我承認。但我爽到了,你沒有。”
白初大大方方的讓開一個身位,讓二女進屋接人。
她自己則是趁著她們進去檢查蘇澈身體的過程中,閃身進入衛生間,迅速換好了衣服。
她知道,安晴剛才只是恐嚇,
在他沒醒過來之前,她不可能真報警。
必須聽聽他怎么說,她才能下定決心。
而出了這么大的動靜,蘇澈又并沒醒。
他又累又醉,困得不行,不到天明不可能清醒。
所以,自己只需要提起裙子離開就好。
至于事后怎樣,完全不必擔心。
有媽咪給我擦屁股,我不會出事。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背后是蘇女士。
蘇女士很看好自己,所以自己不會出現被帽子叔叔抓緊去做筆錄的問題。
天海市區,蘇女士只手遮天,能量大得遠超常人所能想象。
此番自己因一己私欲違背了合同,搞了一個地雷男,
可能會被她扣錢,罰違約金,
但絕不至于解除合同,讓自己闖下的禍事無法大事化小,順利解決。
“哼。”
她搖了搖頭,回首看了眼在屋內一邊一個守在他身邊的二貓,
滿意揉著小腹,撤離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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