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的過程很順利,畢竟不分晝夜的排練讓這場首演變得更加絲滑無壓力。
唯一的問題是,一開始,初上舞臺的元瀟稍微有些緊張,有幾個和弦彈得不是特別完美,
但有蘇澈在,她很快就調整了心態,把該有的東西完全給到位,可以說是超常發揮。
我不能讓阿澈失望,他在演奏時有看著我,所以要讓他看到我最好的一面……我不能輸!
安晴那邊,也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從頭到尾的唱功在線,每個動作的精雕細琢,都讓她順利成為了舞臺上的焦點。
可愛與青春并存的少女,沒人會不喜歡。
被他親造出來的我,一定是要成為絕對意義上的C位,這樣才配得上他付出的關愛。
顧織一如既往的穩定,身體輕輕搖擺。
本就吸睛的身材,加之神器的乳白,
讓她每一幀都晃動在最佳特寫中,就連蘇澈都忍不住回頭望了她兩眼。
澈還真是不坦誠。喜歡什么不表達,只用「不討厭」來掩蓋心底的欲望。殊不知,欲望積攢久了,人是會壞掉的。
她暗自勾起一抹邪笑,回以他最為赤裸的媚惑神態。
俞汐和林筱一直都是隊里的中堅力量,根本無需擔憂演奏現場。
鍵盤方面可以以一頂二的學姐大人,今天彈琴彈得蠻爽,
雖說站位處于隊伍斜后方,但可以近距離的目睹學弟在自己面前綻放光彩,
這樣的體驗,不比臺下VIP坐席來得還要寶貴?
唯獨可惜,這不是我能夠獨占的表演。
如果讓他好起來,他會否記住我這份情呢?
他是有恩必報的類型嗎?
小小打著鼓,心中的節奏默數。
心跳的節奏是BPM60——100,但和他一起演奏時,會飆升到120。
作為隊里的邊緣人兼潤滑劑,小小的任務是幫助學姐獲取情報,并且處理一些大家不愛做的事情。
比如去跟別的團隊對接,跟陌生的廠商溝通,聯絡場地,詢問演出機會等。
這種經紀人的工作,她一個人全都包攬了。
默默的付出,不知有沒有被他看在眼里,
但是——
他說下次還愿意跟我一起去琴行練琴,一起去咖啡廳碼字耶。
“誒嘿嘿嘿……”
傻笑著,打錯了半拍。
“我們是「七彩」,初次參與支援演出,感謝大家的支持!”
兩首歌曲演唱完畢,臺下并未爆滿的觀眾席上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當然,這比之上個隊伍的正反饋明顯要多,蘇澈已經滿意。
二樓的普通席位上,
凌遙雙目發亮,全程一眼不眨的盯著收拾設備走向臺下的他,張開的小嘴久久未合。
“哎哎,綾,泥好像系那個……我們那邊的Otaku一樣捏。”
“什么是Otaku?”
“御宅族喲,重度追星、喜歡地偶的說,泥系反向的,宅女,追星到瘋狂得那腫。”
“……我有很明顯嗎?”
“有得,我都在擔心,泥會不會突然從二樓跳下去撲向他……”
凌遙無法反駁。
確實,自己看到前輩演奏時,仿佛置身到了一種玄妙的世界當中,
整個人都好起來了,像是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又如迷霧中航行的小船在暴風雨來臨前尋到一處燈塔輝光。
“他剛剛,是不是朝著我們這邊看了一眼?”
凌遙抓住Yui的手,急切詢問道:“他是不是看了我一眼?”
“是不是?”
“綾…”
“是不是?”
“好吧,系的,他還對你笑了。”
Yui無奈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今天不會白來。嗯,前輩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嗯。”
感受到某人身遭的壓力,Yui扶著站臺把手,重新將視線望向臺下——
事實上,連面孔的細節都根本看不清。
沒有導播屏幕放大的劇院演奏廳只是用來聽音樂的地方,而非音樂節那種大型現場。
“接下來,讓我們整備片刻,有請「鋼琴女巫」——吳悠小姐登臺!”
嘩啦啦啦啦——
排山倒海般的掌聲涌起,部分觀眾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決定暢享即將到來的音聲盛宴。
看來,場內無論孩子還是大人,無論專業人士還是鋼琴愛好者,幾乎都是沖著吳悠來的。
“辛苦大家了。”
帶著設備走向臺下,蘇澈對今日參演的所有人表示感激。
不管后續的事情怎樣,今天到現在為止,至少已經給到了大家一個交待。
縱觀全局的他,神經一直在高度緊繃著,生怕在某一環節出現差錯。
還好,大家的努力沒有白費。
“學弟,你看上去需要休息。”
俞汐全程暗中觀察著他,知道他已經處于一種崩塌的邊緣,隨時隨地可能會大樓傾塌,
不禁走到他身邊,小聲提醒了句:
“這次演出結束到下次排練之間,還有一個多禮拜的休息時間,學弟你可以放空一下自己,不要被自己逼太緊了。”
“好。”
他對她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而后便在工作人員的指引當中走入了后臺休息室。
其她幾女對視一眼,尾隨而入。
一進屋,元瀟就癱倒在舒服的椅子上,仿佛卸去了全身的力氣,“原來演出是這樣的感覺……”
她感慨道:“在那么多人面前彈琴,果然和自己一個人在家里練習不一樣。”
“那是當然,很多時候,你越害怕出錯,就越是容易出錯。尤其在外人面前,更是如此。”
顧織坐到了妹妹身邊,將琴放好。
“可是姐姐,你不也沒上過舞臺演奏嗎?為什么你看上去絲毫不緊張的樣子?”
“我?”
顧織想了想,道出自己的答案:
“還好吧,只要把臺下的那些人當成死物,或者尸體一類的東西,就好了。”
“尸…尸體……”
“嗯。”
姐妹倆的溝通向來如此,看似在說同一件事,但邏輯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另一邊,俞汐居然和安晴坐在了一起。
演出結束后往往是培養隊友關系的最佳時機,
一般來說,對誰好奇,就去坐在誰的身邊閑聊幾句,往往不會出錯。
“安晴。”
“嗯?”
“你和學弟是什么時候開始認識的呢?”
“幾年前吧。”
“幾年前就已經在做主唱了嗎?”
“并不。”
“那是…?”
安晴想了想,有所保留的給出答案:
“如學姐所見,我是近期才開始正式訓練的,以前我對音樂其實沒有過像你一樣的系統化練習。”
“原來如此。”
俞汐若有所思,“感覺你穿搭很有審美,而且聲線很甜,是所有男生都會喜歡的類型呢。”
“學姐謬贊了,別的男生怎么看對我來說并不重要,只要澈澈滿意就好。”
“反倒是學姐,為什么會選定澈澈呢?喜歡你的男生應該能繞地球兩圈來的吧?”
“夸張了,我選他的同時,也代表著他選擇了我。
任何合作都是雙向的,而今后,我們還有更大、更重要的合作,或許將會合作一生哦。”
二人看似平淡閑聊,實則暗流涌動,每一句話里都勾心斗角。
林筱聽得汗流浹背,完全插不上話,于是跑去找工作人員詢問自己一行人可不可以去白嫖吳悠接下來的演出。
工作人員瞄了眼VIP區域的空座椅,向上申請了一下,打過電話后欣然表示可以。
“你們坐在VIP區的沒人那排,注意不要聲張。吳小姐的演出還有5分鐘正式開始,要去的話行動迅速一些吧。”
“好的好的!”
林筱喜滋滋的對著隊友們揮了揮手,
元瀟和顧織表示累了不去,要繼續癱在這里等大家結束一起走,
蘇澈倒是很感興趣,表示要去看看。
而俞汐一開始沒什么反應,但在隨便一瞥看到墻上張貼著的某張海報之后,登時瞳孔一縮,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等等……”
“吳悠……難道就是「悠悠」?”
一直以來,作為前輩的究極巨神的真名從未在網上泄露過,
除了ID統一叫悠悠或者uu以外,其余信息一片空白。
俞汐盯著海報上的那位哥特風穿搭的青年演奏家,腦中嗡的一聲,意識到自己誤打誤撞來到了偶像的演奏現場。
就在她叫住林筱,想要改變主意一起去看演出時,
身后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讓一下”,
她下意識回頭——
見一十分詭異的、比自己矮上一頭的小女孩,穿著黑色禮服長袍,帶著古堡風妝容低著頭與自己擦身而過。
不禁大為震驚。
“呃…”
她費解的看了看附近,然后又看了看對方走過去的角落,問向身邊的安晴:
“剛剛進屋時,你有看到休息室里有別人嗎?”
“沒有……”
“果然嗎?那人0存在感。”
“哪個人?”
嘩——!!
隨著掌聲的雷動,
戴著女巫帽的黑袍少女來到了劇場的百萬級Mosse大三角面前。
臺下觀眾皆已落座,
聚光燈全部聚焦在舞臺的中心點。
「只有在演奏之時才會感覺到存在的意義。」
吳悠輕輕抬首,瞇著瞳盯了眼刺目光線。
從小到大,練琴的時候都是寂寞的。
寂寞的過程無人在意,
甚至舞臺之外的生活也無人在意。
捧到大獎時被夸贊一秒,
事后獎杯落灰無人在意。
家里堆著的榮譽鋪滿墻壁,
但過去的成績無人在意。
「但凡失敗一次,就會被所有人在意。」
可笑嗎?
臺前之人是不被允許失敗的。
一次失敗會斷送整個的職業生涯。
抬起慘白如枯骨般指節,帶著大師級的風范,溫柔的,輕緩的,觸摸白琴鍵的肌膚。
——「演奏前,先與你的樂器建立溝通。」
吳悠弓起背部,常年的地獄式練琴使得她骨架微微變形,顯得有一些駝背。
但那頭部前傾,面龐前探的起手式,讓人一看便知,她的實力與眾不同。
嘣——!
彈跳的音符響起,
第一首曲目的名字是她的原創曲——《窒息頌》,
講述人類在面對窒息的生活節律之時無法改變的悲痛,
這樣的負面情緒被吳悠用鋼琴毫無保留的傳達出來,整個現場,鴉雀無聲,
所有聽眾完全沉浸到她的現場演奏當中,那百分百的律動,已經不是完不完美的問題,而是是否能夠將本場Live載入史冊的級別——
她在利用情緒突破自我。
第一排的蘇澈等人聽得入神,
俞汐更是正襟危坐,超近距離享受著宿敵的高光時刻。
但隔壁直勾勾盯向這邊的二女可就不是了——
Miya:“喏,是蘇澈。”
姜奈:“我知道……”
“他在聽悠悠的演奏。”
“我看見了。”
“他看上去很喜歡她的演奏。都已經聽得入迷了。是能產生情緒上的共鳴嗎?”
“大概吧,畢竟小澈很喪,悠悠……看上去更加喪,而且還透著一絲詭異,屬于是特立獨行的大師級演奏家,我的評價是「女鬼級」。”
“是嗎?那和奈奈差不多哦,奈奈是魅魔級。”
“亂講。”
蘇澈看著臺上,二女看著他。
由于隔著十來個座位,所以他并沒有發現右手邊小小一只的Miya,
只是全情投入進吳悠的鋼琴演奏中,在一曲落畢的間隙,問向身邊的俞汐:
“學姐,你覺得,如果對手是她的話,你要用什么樣的方式才能戰勝對方呢?”
“……我戰勝不了。”
俞汐面露一絲苦笑,“我和她之間的差距,至少有10年水準,這不是年齡和琴齡能彌補的,而是天賦上的事。你明白嗎?”
“有些人彈琴一年,等于別人10年,這一點不用我說你也肯定知道的。”
“確實。”
蘇澈略加思索,給出了不同的看法:“但我在思考,凡有成就,必付代價。悠悠這種級別的大師,難道就沒有任何弱點嗎?”
“你的意思是……”
“就算是再厲害的人,也一定存在著薄弱之處,更別說她的曲子里處處透著極端消極的情緒在內了。”
“啊…”
俞汐重新望向臺上,
這次,將關注點從琴鍵轉移到了悠悠的臉上。
那是一種…
生無可戀的表情?
果不其然……
當主持人宣布:
“第二首曲子是悠悠小姐原創的鋼琴曲——《河底歌》,講述的是墜河幾秒后到溺亡前腦中幻想的走馬燈……”
蘇澈和俞汐的表情就繃不住了。
“她的作品是怎么回事……”
“有點好奇她第三首歌叫什么名字了。”
“說起來,她演奏的曲目全部都是原創曲嗎?”
“是的,畢竟作曲天才,不屑于Cover別人的東西。”
琴音再度響起。
這次的曲目與上一首不同,走的是由靜到動到糾結到躁烈的風格,
仿似一個人站在河岸邊,猶豫著要不要跳,并且最終確實跳了下去,在千鈞一發之際又被人從河底打撈起來送往醫院急救的過程……
不是,為什么很有畫面感。
蘇澈嚴重懷疑,這曲子是取材自現實生活。
華麗的大鋼琴音色,配上哥特風的中古調式,奏出詭異奇特的樂章。
悠悠的曲子很長,長到像是在講述一個個故事、一幀幀畫面,
它們形成了鏡頭,在一幕幕向著臺下的觀眾呈現。
“澈澈,我覺得臺上的姐姐讓人印象深刻,是看一眼就永遠不會忘掉的類型。”
安晴坐在左手邊,突然開口道。
“怎么說?”
“之前你不是讓我注意臺風嘛,我看她的狀態,就屬于那種很棒很棒的舞臺風格,哪怕是坐著,也給人一種律動感,結合音樂,美輪美奐。”
少女將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悠悠的演奏狀態上,
如此的上心程度,倒是讓蘇澈聽得暗中點頭。
“嗯,我也很少見到那樣正統的穿搭。好像是……英式?”
“是的是的,我覺得她日常生活里或許特別適合穿Lolita。”
蘇澈覺得安晴的話很有道理。
在穿搭方面,她還是比較權威的。
“不知道澈澈喜不喜歡這樣的風格……”
“我嗎?”
“嗯嗯,我是在想,如果你有其它喜歡的穿搭風格,可以私下跟我說,不用不好意思……”
“啊……”
“我的話,是接受為一個人改變穿搭的類型,就是說,比如你喜歡女仆裝之類的話,我也可以全部進行嘗試。”
舞臺上的演奏還未結束,
身邊的安晴卻在耳畔說出了這樣勾人的話語。
《晴語》有言:「嚴肅場合更適合推動曖昧關系。」
意為當其她人的注意力都在別處時,把握住這樣的時機,往往會出其不意,獲取大利。
果然,麻木的蘇澈被她這一席話搞得心中微癢,類似貓爪撓手心般,不禁開始反思起自己的癖好——
“我好像……一直以來都沒有特別注意這方面的事。”
“那可不行的哦。據說,不正視自己的需求的話,人會一直處于一種壓抑的狀態里,容易變成……比如臺上的小姐姐那樣。”
安晴目光閃爍,言外之意是,吳悠能寫出這樣的曲子,大概率意味著她是一個苦修者。
“是嗎?”
壓抑自己會導致各種負面的情緒滋生嗎?
蘇澈想了想,
發現確實。
小的時候無人搭理,身畔唯一的女仆姐姐將一種名為侍奉的概念種在了自己心底,
可這種癖好不能拿的出臺面,在安晴面前更不能多提。
如今少女主動詢問,哪怕是學術性質的溝通,蘇澈也很難對她直言。
就算分享給空白,也不好直接告訴安晴。
這是他心里的想法,至于理由,他不好說。
“你現在就已經很好了,我覺得,保持住做你自己就好。”
說出了冠冕堂皇的漂亮話。
安晴不傻,撇了撇小嘴,轉過頭去。
小聲嘀咕:
“如果這樣能讓你滿意,我們早就不是現在的關系了。”
時間轉瞬即逝,演出接近尾聲。
吳悠的獨奏會總計要展示8首琴曲,其中,前四首是個人獨奏曲,后四首是有弦樂組配合伴奏的大編制曲子。
這樣高雅的現場,就連蘇澈也是第一次欣賞。
酣暢淋漓的等待著最后一個琴音圓潤揮散,
場內觀眾全體起立,對臺上的吳悠予以熱烈的掌聲以示尊敬。
“觀眾朋友們,感謝大家今晚的聆聽,本場吳小姐的個人獨奏會到此就要圓滿落幕了,這邊會后有個活動,大家可以關注下——
每一排座位號為8的人,可以稍后來簽售廳前排隊獲取一張吳小姐的親筆簽名,作為幸運觀眾的獎勵。”
“!什么?!”
此言一出,全場沸騰。
眾人立刻看了一下自己的票根,是8的那一排觀眾滿面紅光,喜笑顏開;
而沒被選上的大多數則是遺憾搖首,唉聲嘆氣。
林筱也拿著票根看了看,發現她是6,
而安晴在她右邊,是7,蘇澈則是8,俞汐是9號。
于是蘇澈把自己的票根給了俞汐——
“她不是你偶像么?這個給你,你去找她要簽名好了。我的話,沒需求。”
他說道。
“啊……這,行么?”
俞汐頗為訝異,抬起手臂,但沒直接收。
“嗯,琴彈得挺好,我也很欣賞,但可惜,沒達到值得我崇拜的地步。”
蘇澈淡淡道,“不如說,我更期待著你超越她的那一天。我覺得這個日子近在眼前。”
一席話,把俞汐搞得直接別過頭去,紅溫了。
“學弟,你真壞。”
她伸手接過了那張8號票,散發著驚人的熱度,噠噠噠的轉身走向了簽售廳。
場內眾人散去,
蘇澈也正準備回到休息室把東西收拾一下,帶著幾女撤離,
但就在剛剛站起身走到門口時,迎面過來兩位年輕的小女生,其中一個還是有點熟悉的面孔——
“前輩,等一下!前輩!”
“啊?”
蘇澈第一反應是沒在叫自己,直到聲音越來越近,甚至后背被輕拍了一下,這才轉身回眸:
“你是?”
“是我,我是凌遙!”
“哦…”
凌遙,誰來著?
蘇澈在不重要的人上有著超乎尋常的忘性。
眼中閃過一絲迷惑,但表面上還是禮貌問詢來意:
“凌遙同學,有什么事嗎?”
“嗯嗯!我在臺上看了前輩的演出!我覺得好棒!我想要一張前輩的簽名,請問可以嗎?”
她說著遞出一個手賬本,以及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簽字筆。
“……這……”
蘇澈愣了,他身后的安晴和林筱也懵了。
尋思著,自己隊伍只是普普通通的支援樂隊,而且還是首演,怎么蘇澈上來就被萌妹子盯上了?而且對方似乎……也是樂手。
“好吧。”
蘇澈來者不拒,給她簽了個并不美觀的名字。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去時,凌遙又讓身邊的Yui幫忙打開了帶過來的吉他——
“前輩,可以在我的琴上也簽個字嗎?”
“呃……”
蘇澈本想拒絕了,
但看到那把粉色的Schecter,表情微微一凝,旋即睜大了眼睛:
“哦!是你啊!原來你叫凌遙。”
——「看琴識人」,
指認琴不認人。
凌遙松了口氣,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就是那天同臺演出的后輩。
“OKOK,給你簽。”
蘇澈痛快了。
在拾音器下方簽下了一個「澈」字,
凌遙全程睜著美眸,生怕自己這把晉格的小神器被誰給偷了去。
今日,注定是一生難忘的一天。
然而無人在意,
舞臺上,最終離場的悠悠,
于幕布后眺望著臺下一景,略微歪頭,生出疑惑:
為何那女孩要簽名的對象是他,而不是我?
他,比我有魅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