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漩渦鎮深處是被限制進入的。
哪怕是像羅狄這樣的正式成員，想要前往這里都需要提前找郭老師提前報備。
奇怪的是，
羅狄居然不知不覺來到了這里，還越過了設在外圍的骨灰，到現在為止依舊未沒有受到郭老師的警告。
當然，郭老師今天太過疲倦，外加羅狄送過去的姜老爺日記，目前正好是午夜時分，他有可能已經累得完全睡著了。
無論如何，
這是非常危險的情況，
要知道羅狄已經差不多是“半步老師”的水準，居然會遭到這種完全無法抵御與感知的影響。
“有第一次，就可能會有第二次。
今天如果沒有問號先生的及時提醒，我可能現在已經身在地牢，甚至已經抵達了最危險的深層地牢。
也不知道問號先生是否有空，自從域外作戰結束后就一直沒有見過他了，去看看吧。”
羅狄轉身走進身旁的小巷，來到通道盡頭的孔洞處。
左手掌心貼了上去，
羅狄本就具備通道的創造能力，自然也能與眼前這種相對原始的跛行者通道取得聯系。
見孔洞沒有設置任何防線，羅狄悄悄鉆了進去。
他本以為孔洞內部會是當初直面跛行者時，深入對方體內巢穴的巖層通道。
結果等到腳掌踩地時，來到的卻是一條半圓柱形的通道。
并非巖層，
而是人工打造的通道結構。
平整的地面鋪設著不易打滑的磨砂瓷磚，兩側墻面則繪制著大大小小，不同顏色的問號。
均采用自發光的熒光涂料，便不需要裝配電燈。
“記得當初在真實死亡游戲奪得優勝時，被問號先生邀請前往那棟設于公司內部的住宅，那里便是一處獨立空間。
問號先生的游戲也涉及空間的演變與運用，當前正好與跛行者的通道能力完全結合，水準必定達到了更高的層次。
一旦完全掌控，問號先生必然能繼承那位跛行者的神格，以截然不同的登階路線而去往更高層次。”
羅狄這邊盡可能壓低腳步，一旦發現問號先生正處于閉關狀態，他便轉身離開。
然而，等到他來到通道盡頭時，眼前卻立著一扇門，表面刻著問號凹槽。
既然來到這里，羅狄還是伸手貼了上去，如果打不開他便直接離開。
哪知道掌心接觸的瞬間，一陣刺痛感傳來。
某種看不見的尖刺貫穿掌心，讓血液流了出來，將門上的問號染成一種鮮艷的紅。
內部的門鎖傳出聲音。
里面并不是問號先生的閉關室，而是一處敞亮，設有擂臺的游戲房間。
羅狄一眼便鎖定那站在屋內中心的個體，一具在服裝店隨處可見的塑料模特。
只是那模特頭上套著問號先生同款的麻袋，麻袋正面的無色問號正在被慢慢染紅，似乎就是羅狄的血液。
塑料模特動了起來。
呼吸聲緊跟著傳出，呼出來的居然是一種陰氣。
模特體表也很快長出皮膚，與羅狄近乎類似的皮膚，沉重，炙熱且堅不可摧。
甚至連背部脊骨都主動呈現了出來，灰色而古老。
“這是……我？”
羅狄自己都有些分辨不出來，畢竟對方散發出來的氣息與他完全一樣。
突然，
一柄漆黑刀刃竟然也抓在那模特手中，這直接將藏在羅狄體內的梅金小姐都驚了一下。
很快，
羅狄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殺意，他已然被標記成了獵物，月光散落，套著布袋頭的模特已然殺到面前。
交手瞬間就結束了。
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出現在羅狄肩膀內側，但僅僅只是見骨，并未將骨頭斬開。
至于模特本身已經倒在地上，全身被燒得焦黑，其體內的陰氣還想要修復卻被一種吸附力全部抽走。
那藏匿起來的遺物在完成氣體吸入后，立馬被羅狄收了起來。
羅狄轉而看了看纏繞在左臂的雷芒，不得不說，姜老爺的這份能力是真的好用。
對方雖然是高仿個體，但再如何高仿也模仿不出那獨一無二的「普羅米修斯之手」。
羅狄對自我的認知也非常完善，很清楚自己的弱點在哪里。
主動挨上一刀，便能抓住空隙，一把捏住對方的腦袋！
雷電釋放，
這也算是第一次在實戰間運用姜老爺的能力，
不但證明可以用，而且效果極佳。這份極陽之雷配合左臂金屬的完美釋放，直接就燒焦了對手。
隨著模特死去，
一陣掌聲傳來。
問號先生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這里，依舊是非常精致的紳裝，面部依舊套著熟悉的麻袋。
露出在外的手掌遍布孔洞，只是這些孔洞上面都有著相應的輪廓，組成一種問號圖案。
還沒等羅狄開口感謝與問好，
問號先生便主動說著：“看來你真的將姜懷山殺了……無論當時什么情況，無論是什么樣的優勢條件，反正是你親手殺死的，并且得到了最大化的收益。
你距離花園應該只差一定數量的屠殺了。”
“是的……我能感覺到自己快要觸及下個階段，不過，到時候的突破到底會是什么樣還不清楚，也沒有把握。
感謝問號先生剛才的協助，我沒有打擾到您吧？”
“自然是打擾了……但無所謂。我目前處于比較迷惘的狀態，暫時無法再繼續精進。”
“迷惘？”羅狄這一路走來，本以為問號先生基本就要成了。
“我目前正在考慮是否要用這「跛行者神格」……雖然我目前已基本參悟祂的孔洞特性，無論是傳輸，感染還是后代繁殖。
這份神格看起來也非常具有吸引力，一旦接納我將突破到更高層級，將具備屬于我自身的神性。
但是……也有可能限制住我的發展。
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是否繼續回歸怪物本質，尋覓最合適的成神路線。”
羅狄聽到這里眼前一亮，“可以啊！正好，我這里有份情報，問號先生你還不知道。”
“什么情報？”
“姜老爺冒死帶出來的，有關于地牢最深處的情報。”
“嗯？我能看看嗎？”
“當然。”
得到許可后，問號先生伸手在羅狄眉心劃出問號結構。
一種特殊的信息物質迅速從問號間析出，被他自己接收。
“這份情報有點太夸張了……當初我在罪惡之都創辦公司的時候，姜懷山曾經因為一些瑣事來過這里，我們之間爆發過小型摩擦。
考慮到一旦全面沖突，整個罪惡之都會被波及，會從角落間被完全移除，我便主動妥協了。
姜懷山的肉體非常夸張，至少當年的我很難破防。
那地牢深處的東西不但能破壞他的肉體，還能讓他感受如此深刻的恐懼。
橫向對比的話，那東西應該能對漩渦鎮內所有個體都造成死亡威脅……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或許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有趣。”
麻袋上的問號居然變成了橫向，問號先生顯得很開心，也似乎做出了某項決定。
稍等片刻后，他的話題又回到羅狄身上，
“你今天似乎受到了某種牽引而前往地牢，應該是直觀窺探姜老爺的記憶而帶來的副作用吧？”
羅狄也是連忙點頭，他來找問號先生就是想要處理這件事，“是的，我在記憶窺探期間聽到了雜音。問號先生你剛剛攝取我的記憶時，有聽到嗎？”
“我所攝取的不過是文字信息而已，具體的記憶信息依舊處于封鎖狀態，被封鎖在一份僵尸皮囊間，只有你能夠查看。
今晚留在這里吧，我試試看能否幫你剔除掉這份影響……就當作殺掉姜懷山的感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