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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趙家已有取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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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希盤膝坐在蒲團上,面前整齊懸浮著一排排萬能牌。

  ‘綠卡160張,深綠卡43張,藍卡22張,深藍卡8張……’

  他清點了一下,心中暗道。

  這一波“墨劍齋”卡池,可謂是讓王希贏麻了。

  緊接著他將這些卡牌挨個檢查,分門別類。除了書、畫、劍、棍四道以外,還有泥塑、提線、戲曲、雜耍等十幾二十種不同道途。

  王希將自己原本閑置的「五色靈壤塑神決」、「祭靈安魂法」、「十二鎮魔相」、「吞劍藏刀術」、「牽絲戲」和「摶泥成兵」也放了進去。

  他閉上眼,根據這些卡牌的信息整理分析,然后進行第二次分類。

  這次,王希將一些不太適合“合成”的卡牌單獨拎了出來。有百余張,占了約莫一半的數量。

  再然后,他拿出「點睛之筆」、「臨影圖」和「鎮岳棍」,默默下達指令:

  ‘卡厄斯,合成。’

  嗡——

  三張深綠卡從手上消失進入腦海罅隙,下一秒卻被彈出,信息流隨之涌現:

  「契合度不足!」

  “嗯……”

  王希沉吟,摩挲下巴。

  這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于是,他在整理好的卡堆里篩選一番,又取出「風來潑墨式」與「方圓棍」這兩張蘊含畫道的棍法作為媒介。

  ‘合成。’

  王希再度下達指令。

  隨著這兩張深綠卡的加入,腦海罅隙的迷霧之中,五團光球不再排斥,開始旋轉匯聚。

  嗡——

  下一刻,藍光大盛。

  一張嶄新的藍卡隨之誕生。

  「墨岳凝影圖(技能卡/藍色一星/可升級)」

  ‘很好。’

  王希露出笑意。

  但這僅僅只是開始。

  他繼而卸下身上的「血蘭挽歌」與「血河劍訣」,再次合成。

  可這三張藍卡又因契合度不夠,從腦海罅隙中彈出。

  王希故技重施,又從卡堆里篩選出合適的“引子”作為媒介和粘合劑,以推動合成。

  連續失敗了好幾次后,他總算找到了三張合適的藍卡——

  「蟠龍韻」、「化血養墨決」和「付神大法」。

  六張藍卡飛入腦海。

  終于。

  它們在裂隙里交織環抱,最終合而為一,綻放出深邃的藍光。

  「尸山血海影神賦(技能卡)」

  「品質:深藍二星(稀有/可升級)」

  「此法乃墨劍齋真傳王希之破境所創。其斬妖誅邪,踏尸山如巒,趟血海如淵,歸齋閉關潛修數載,以血煞為墨,以怨骨為硯,于《妖喪帖》末卷提筆補賦。

  霎時書齋驟暗,陰風嘯卷。

  四壁懸劍震鳴欲裂,千卷丹青無風自動,告示神功大成。

  其曰:黃泉蘸筆寫幽獄,萬骨成鋒照玄虛。一筆點盡蒼生相,九霄俯首影中馭。

  “我賦影神,不拜仙佛。”

  ——此賦初成日,墨劍齋震落金楓如雨,三日不絕。」

  「使用后,你將掌握該法術,其含鎮魂書、裁影畫、尸山棍、血海劍四法,威能無窮。每次使用將消耗法力。」

  王希看著這張新卡,陷入了沉默。

  怎么看,怎么像某位魔道巨擘的悟道之作,而且……

  他扭頭環顧四周,又看向窗外。

  廂房內一切如常,外頭楓林幽靜,哪有什么“劍鳴震顫,丹青舞動,金楓如雨,三日不絕”的異象。

  好家伙。

  編故事這一塊,某網文作者就圖一樂,真本事還得看大卡老師。

  ‘這張卡集書、畫、劍、棍四道之大成,還包含數次合成的「血蘭挽歌」,非常強力。’

  王希端詳著卡面,只見尸山血海中,一披頭散發的黑袍身影倚靠骷髏京觀飲酒作賦,場面頗為邪異。

  「尸山血海影神賦」不僅繼承了舊卡的經驗值,直接達到深藍二星,還出現了從未見過的“稀有”標簽。

  顯然,相較普通深藍卡,它不論是效果還是潛力都更勝一籌。

  王希極為滿意。

  他當即將其啟用,該卡從手頭消失,綻放一陣深藍光附著體表,隨之隱匿。

  「鎮魂書」效果為法力運用技巧,以書法為媒,可傷害目標三魂七魄及元神。

  「裁影畫」則是通過丹青之道,臨摹目標的外形、眼睛與影子,保留其神韻與部分力量。

  「尸山棍」融合了眾多棍法,但以剛猛為主,且化繁為簡,招式殺傷力極強,可一錘定音。

  「血海劍」則是以血化墨,凝練陰寒飛劍,遠程御敵。

  “妙。”王希贊嘆。

  這血海飛劍還繼承了「心眼劍」烙印,可招架蓄勢以作勘破反擊。

  ‘嗯……接下來還有大工程。’

  他心想著,看向手邊的卡堆。

  一連數日。

  王希都未曾離開小院廂房。

  他廢寢忘食地投入到“合成大業”當中,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付出了大量努力的汗水后,王希將數種道途的法門合成到了頂點。

  「袖中魚龍舞(技能卡/稀有/深藍一星/可升級)」——

  雜耍道法術。

  其融合「吞劍藏刀術」、「三仙歸洞術」、「錯位挪移」、「變蛟戲法」、「十二鎮魔相」、「逆流而上」等卡牌。

  就連「偷心詭手」和「絕對咬合」也被王希當做材料卡,丟進去合成。

  可拂袖偏移對手攻擊、憑空藏匿或挪移物件、遠距離喚出戲法蛟龍御敵、且能閃爍行動,令目標捉摸不透。

  最可喜的是……

  「袖中魚龍舞」與「偷心詭手」一樣,能與「石化之眼」、「禁忌墨染」、「龍息」迭加,實現組合技。

  而「龍息」又能觸發「不治之焚」、「火上澆油」、「柴薪者」等烙印效果。

  可謂是一環套一環。

  王希自身體系的特殊性在此刻凸顯無疑,這便是根基扎實的好處。

  有了這張卡,他就不僅僅是冰火君王、血劍修士那么簡單。

  還是一位“恐怖雜耍人”。

  「千機天羅敕傀箓(技能卡/稀有/深藍一星/可升級)」——

  提線道法術。

  融合了「八指引線術」、「牽絲戲」、「傀叟秘錄」、「皮影秘要」、「替死法」等卡牌。

  王希還將「警戒線」也丟了進去。

  能以法力創造無形絲線,操控或限制目標行動、還能用皮影靈傀御敵、與自身移形換位承受傷害等。

  ‘「袖中魚龍舞」和「敕傀箓」更偏功能性,兩兩相加有極強的控敵能力。’

  王希暗道。

  ‘加上「游魚點硯」烙印,再復雜的戰場也可以游龍,快哉。’

  除此之外。

  還有泥塑道、屠宰道、丹道、陣道等深藍卡,不過卻沒有“稀有”標簽。

  他暫且用不上,先留著。

  至于「袖中魚龍舞」和「敕傀箓」所需的雜耍道、提線道功法,王希也搗鼓了出來。

  「壺天要術(功法卡/深藍一星/可升級)」、「靈樞秘法(功法卡/深藍一星/可升級)」。

  至于剩下的“邊角料”卡牌,王希留下了一小部分值錢的,約莫十來張藍卡、深藍卡,準備拿到主世界去賣錢。

  其余的統統丟給卡厄斯粉碎。

  得到了一萬出頭的經驗值。

  「能量:26730」

  「經驗:11560」

  至此,王希檢視自身詞條,發現又有了新的變化——

  「王希(稱號二星/精英)」

  銅框稱號二星。

  玄妙界,常世。

  晨光熹微,穿透精致的窗欞,灑在豐登市齊家大宅客房的地板上。

  王希眼皮微動,緩緩睜開眼。

  從夢中蘇醒,恍如隔世。

  世外數日,可常世只過去了一宿。

  “嗯,舒服……”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旋即推開房門,步入庭院。

  深秋的空氣微涼而清澈,帶著庭院中幾株晚菊的淡香。王希步履輕盈,踏在鋪滿落葉的石徑上,腦海思緒翻涌。

  ‘照孔夫子所說,以后我往返世外仙宗無需接引,只要用元神觸動身份信物“鎮劍章”,就可以開啟門戶直通洞天福地金楓谷。’

  王希摩挲了一下腰間的印章,笑了笑:“倒是方便了很多。”

  他邊走邊想,思考起自己在玄妙界接下來的規劃。

  “補全《妖喪帖》……”

  王希輕念師尊宋暉的建議。

  這并非簡單的記錄,而是集歷煉、證道、弘愿于一身的手段,關乎飛升之路。

  行萬里路,斬八方妖,將諸般妖異禍亂書之于帖,方能匯聚足夠的「陰德」與文墨氣運。

  念頭至此,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的便宜女徒弟,沈妙薇。

  北聯政府平海市妖氛熾烈,亂象頻發,是非常合適的證道之地。

  王希對自己如今的實力已有明確認知,也有足夠的自信——北上之行,正合他意。

  正當思緒翩飛之際。

  一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自身后傳來。

  “公子。”

  只聽清脆的女聲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王希轉身,柳尋煙正站在不遠處的垂花門下。她一身淡綠的襖裙,秀發輕挽,臉上帶著慣常的恭順。

  只不過,目光中多了幾分困惑。

  在柳尋煙看來,一夜之間,公子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并非容顏外貌的改變,而是氣質的變化。

  青年還是那位青年,但一舉一動都透著一種超然物外的灑脫和寧靜,令人不自覺想要頂禮膜拜。

  “嗯,是尋煙吶。”王希微笑點頭,那份隨和依舊,卻讓柳尋煙心里的敬畏更深了幾分。“有什么事嗎?”

  她連忙趨步上前。

  “沒事。”柳尋煙搖搖頭,又問:“您在這做什么?”

  “出來透透氣罷了。”

  王希的目光掃過庭院的金菊,又落在女子的臉上:“對了,近日趙家那邊可有動靜?”

  柳尋煙點頭,語氣里幸災樂禍:

  “公子,趙家確實出事了。”

  王希已是猜到了什么,但還是饒有興致地問道:“說來聽聽。”

  柳尋煙語速加快,將打聽到的消息盡數道來:“有人昨日上趙家尋仇,將趙大公子和他小妾殺了……”

  說到這,她略作停頓。

  “趙大公子可是趙老爺最寵愛的嫡子、心頭肉,此事掀起了不小的轟動。”

  “趙家發了瘋,花重金懸賞,更動用了所有關系,說動市府那位韓四爺親自簽署了海捕文書,全城緝拿兇犯。”

  王希靜靜聽著。

  這所謂的“兇犯”,想必就是自己的師弟張復云了。一切果然正按照那「歸隱預覽」推演的軌跡前行。

  “呵。”

  王希突然輕笑一聲。

  柳尋煙抬首,有幾分不解:“公子為何發笑?”

  王希搖搖頭,看向院墻之外平靜說了句:“這趙家已有取死之道。”

  柳尋煙微怔住。

  王希并未多做解釋,只是收回目光:“尋煙,我今日要出門一趟。”

  “出門?公子您是要……”

  柳尋煙想到了什么,驚訝掩嘴。

  “嗯。”王希負手而立。“我在世外略有所得,正好需要砥礪鋒芒。”

  他又看向柳尋煙:“當初趙家欲將你煉入‘五仙丹’的賬,也該算一算了。做我的丫鬟,自然無人能動你分毫。”

  “公子……”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猛地涌上柳尋煙的心頭,令她眼圈微紅。

  公子竟真將她看作自己人。

  甚至要為她出頭清算舊怨。

  “公子大恩。”感動過后,巨大的擔憂立刻占據心頭,柳尋煙急切地說:“可趙家勢大,更有韓四爺撐腰……”

  “無妨。”

  王希擺手,截斷了她的話。

  “你且在齊家安心等待,我去去便回。”

  話音未落,他一步踏出,身形竟如幻影般模糊了一下,仿佛瞬間融入了庭院的光影之中,再凝實時,已在數丈開外的月洞門邊。

  隨即身影一晃,便徹底消失不見。

  柳尋煙呆立原地,心頭巨震,久久不能言語——公子那步法,已非武功所能解釋,近仙矣。

  豐登市西北角。

  一處陳舊骯臟的居民區深處。

  陰暗逼仄的樓道里彌漫著霉味和油膩的氣息。頂樓某個無人租賃的破屋里,張復云背靠著冰冷的墻壁,胸口微微起伏。

  他粗布衣上沾染著幾點已經發黑的血跡,手臂上一道寸許長的刀口還在隱隱作痛。

  窗外隱約傳來巡警吆喝搜捕的聲音,如同漸漸縮緊的絞索。然而,張復云的臉上卻是一片沉靜與剛毅。

  他深吸口氣,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此時此刻,張復云的腦海中并無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師兄王希曾在他迷茫時的話語,清晰如昨:

  “復云,何為麒麟男兒?”

  “身雖弱,氣不短。心有鱗片,護己及人。爪牙雖稚,遇敵必亮。縱粉身碎骨,亦不墮吾志。”

  “縱粉身碎骨,亦不墮吾志……”

  張復云低聲重復,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并不后悔前日之舉。

  云芙旃?

  那或許曾是他心底的影子,但現在,不過是證道路上的絆腳石。

  斬她,非為私怨,而是為斬斷軟弱的過往。

  至于失手殺了趙大公子趙永禮?

  那是他該死。

  昔日祖母未能及時醫治,就是這家伙從中作梗,還用花言巧語奪走他的影子。

  就在這時。

  樓外嘈雜的人聲中,幾道極其輕微、如貍貓踏雪的動靜自不同方向迅速逼近。

  不是巡警笨重的腳步聲。

  是高手。

  張復云眼神一凜,屏住呼吸,將手悄然探入懷中,扣住了一枚煤油打火機與一小包預先熔煉好的糖膏——這是他目前僅能掌握且方便攜帶的雜耍道小術媒介。

  嗖嗖嗖!

  黑影如魅,無聲無息落在了張復云藏身的房門外。

  三個穿著勁裝、眼神銳利如鷹隼的中年男子互遞了個眼色,動作默契而謹慎。

  他們正是趙家花重金雇傭的供奉,在豐登城也算排得上號的內家宗師。

  “目標就藏在這里?”

  領頭的疤臉漢子壓低聲音,透著忌憚。

  “大差不差。”另一個眼神陰鷙的瘦高個舔了舔嘴唇。“此子氣息雖弱,卻能施展法術,是修士無疑。”

  說著,語氣中既有對超凡力量的渴望,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和瘋狂。

  “娘的,真是修士……”疤臉漢子啐了一口。“你我苦練幾十年,也不過五氣三花,連修行門檻都摸不到。他一個毛頭小子,憑啥?”

  “就憑命好!生下來就有這份根骨!這份機緣!”

  第三人,一個矮壯的禿頭漢子眼中妒火中燒,語氣狠戾。

  “不過他修為太淺,想必是個剛踏入門檻的雛兒……擒下他,逼問出那份機緣,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貪念壓倒了恐懼。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暴起。

  砰!!

  破爛木門連同門框應聲炸成碎片。

  屋內光線驟然一暗,早已警覺的張復云在門炸開的瞬間已矮身翻滾。

  三道凌厲的攻擊擦著他后背劃過,在身后的土墻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想跑?”疤臉漢子冷笑,五指如鉤,凌空抓向張復云后心,速度極快。

  張復云就地一滾避開爪擊,反手掏出煤油打火機擦燃。

  呲——

  火苗燃起的瞬間,他張口一吐。

  熊!!

  一團火焰被張復云噴出,迎面淹沒了飛撲過來的陰鷙瘦高個。

  “啊!”猝不及防下,瘦高個的半邊頭發和前襟衣衫瞬間燎著,劇痛和焦臭讓他發出一聲慘嚎,攻勢頓消。

  “找死!”矮壯禿頭大怒,砂鍋大的拳頭裹挾著洶涌的內力,當頭砸下。

  張復云躲閃不及,勉力抬起手臂格擋。

  氣勁交擊。

  張復云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手臂劇痛,喉頭一甜,踉蹌后退幾步撞在墻壁上。

  他強忍疼痛,左手快速拈起一小塊溫熱的糖膏,口中飛速念咒,以微薄的法力催動。

  那糖膏在他掌心瞬間拉長變形,化作一根細長的絲線,如有游蛇劃過——

  “去!”

  張復云低喝。

  禿頭正欲追擊,眼前金光一閃,那糖線速度奇快,帶著一股甜膩灼熱的氣息直逼面門。

  他急忙側頭閃避,糖線擦著他耳朵飛過。

  下一秒。

  噗嗤——

  一聲悶響。

  是剛剛撲滅身上火焰的瘦高個。

  他本想繞后偷襲,卻正被那根糖線抹了脖子,整個腦袋飛起,鮮血噴涌而出。

  一個照面間,張復云僅憑兩門粗淺的雜耍道術法,便擊退一名宗師,擊殺一名宗師。

  但他也被矮壯禿頭一拳震傷內腑,加上之前手臂的刀傷,血絲已從他嘴角溢出,臉色蒼白,氣息紊亂。

  “小賊!”疤臉漢子怒發沖冠,同伴一死一狼狽,讓他暴怒。

  他雙掌頓時變得赤紅如烙鐵,使出壓箱底的火毒掌功,狂暴拍向已呈強弩之末的張復云。

  張復云勉力再想吐火,但胸口一陣翻騰,眼前發黑,動作慢了半拍。

  眼看那雙赤紅毒掌就要印在胸前。

  就在這時,樓下的喧嘩聲驟然放大,無數腳步聲沖上樓道。

  “里面的人聽著!放下武器!”

  “豐登市警局辦事!”

  “警告!立刻放下武器!”

  巡警隊被打斗動靜吸引而來。

  正因此,疤臉漢子走神一瞬。張復云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躲開掌力后,猛地撞破身后腐朽的窗戶,縱身翻上了天臺。

  刺骨冷風和樓下密集的呼喝聲不斷。

  追兵緊隨而至。

  疤臉漢子和矮壯禿頭一左一右將張復云堵在狹窄的天臺邊緣,下方是趕到的十幾名手持槍械或警棍的巡警,正虎視眈眈將此處包圍。

  腹背受敵,退路斷絕。

  冷風卷起天臺上的灰塵,張復云背靠欄桿,血染衣襟,獨自面對步步緊逼的宗師與樓下蓄勢待發的巡警,如同陷入絕境的孤狼。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眼神中沒有恐懼,反而更加銳利和坦然。

  “小子,你已無路可逃。”

  疤臉漢子獰笑著逼近。

  “麒麟男兒……”

  張復云看著疤臉那張猙獰的臉,忽然低笑起來,笑聲中充滿悲愴與桀驁。

  “師兄說的對,縱粉身碎骨,亦不墮吾志!”

  他眼中厲色一閃,竟無視了逼近的殺機,準備耗盡最后一點法力,做那困獸之斗。

  疤臉和禿頭同時暴起,內勁勃發。

  巡警的手槍也同時舉起。

  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人影卻如天神下凡般,踏空而來,凌空而立,位于眾人頭頂。

  他就那樣懸停在空中,黑長褂衣袂未曾被天臺的凜風吹動分毫,袍角如同在水中般自然垂落。

  青年抬著一只手,五指張開。

  全場眾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動彈不得分毫。

  “動、動不了了……”

  疤臉漢子一臉愕然。

  自己的四肢、關節全都不聽使喚,怎么使勁都無濟于事。

  “法術!這人也是修士?!”

  那群巡警更是驚駭莫名,不知發生了什么。

  在所有人如同定格,腦子還在處理這青年降臨所帶來的沖擊時,對方平靜的聲音在寂寥的天臺上響起:

  “復云,別怕。”

  王希甚至沒有看那兩個如臨大敵的內家宗師一眼,視線落在了一臉驚喜的張復云身上。

  “師兄為你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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