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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王澄老師死的好慘,書社要為他報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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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暑?”

  聽到這個名號,王澄心頭不禁一凜。

  突然想起來,這次的戰利品里面價值最高的東西,除了全新的造艦法和這塊富庶的地盤之外,還有從蔣際春身上搶來的二十四個大中正之位:雨水。

  現在被緊急激活的通訊渠道,明顯就是《九品官人法》寄生在《二十四節律》上的內部網絡。

  他臉上面色不改,大腦卻在高速運轉,評估現在就跟龜山書社接觸的風險:

  “我早有‘入伙’的準備,卻沒想到第一次接觸來的這么快。

  天班儒士的靈應不器來自處暑第二候‘天地始肅’,取君子不器之意。

  能夠擔任任何一個行當的領導者,也可以不受法位限制,成為二十四節氣中的任意一位大中正。

  除了二十四節氣排名第一的首領立春之外,此人能在為數眾多的天班儒士中得到處暑之位,地位必定非同一般。

  尤其是在這個蔣際春剛剛身亡,命燈熄滅的時間節點,連朝廷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就提前傳信。

  此人如果不是蔣際春在龜山書社的至交,就是當初把他派出來的那個幕后黑手!”

  王澄腦子里自動浮現出了一道表面看起來兩袖清風,實則卻貪得無厭的熟悉人影,感覺對處暑身份的猜測已經有了七成把握。

  就在他做出判斷的同時。

  對面的處暑又傳來第二次呼叫:

  “雨水!既然通訊可以接通,就證明九品官人法順利啟動,前任雨水蔣賢弟將稱號和大中正之位,一起傳給了他選定的繼承人。

  你應當是蔣賢弟的后人或者是他的門人弟子之一對不對?

  你放心,咱們龜山書社都是一群志同道的道友,我雖是蔣賢弟生前的至交好友,也絕不會窺探你在現實中的真正身份。

  我只想知道,他最后有沒有在稱號中留下什么遺言,為什么會突然戰死在南洋?”

  王澄聽到處暑這樣說,就知道對方根本沒想過有人能突破《九品官人法》半路截胡稱號位格,誤以為自己是在蔣際春一脈中順位繼承了雨水之位。

  給自家無比靠譜的四海通寶點了一個贊,又把接下來的工作交給俞咨皋和張三叔主持,自己則閃身回到了蜃樓云龍艦上。

  稍微醞釀一下,便用竭力壓抑的哭腔干嚎道:

  “哇嗚嗚嗚.處暑前輩,老師死的好慘啊!

  那些弗朗機人不講道義,表面和談,背地里卻突然暗下殺手,找來兩個裁決法官當街擊殺了老師。

  老師客葬他鄉,橫死街頭,書社一定要為他報仇啊!嗚嗚嗚.”

  龜山書社內部只認面具,除了極少數明面上的聯絡人之外,誰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雨水相當于賦予了王澄一個類似“王富貴”的全新馬甲。

  這一刻,王富貴和王澄這兩個身份全都美美的隱身,用“受害者家屬”的身份反過來演對方一波。

  說話時連聲音都變得面目全非,就算是熟人也根本聽不出他是誰。

  果不其然,對面的處暑不疑有他,聞言大驚失色:

  “殺死蔣賢弟的竟是弗朗機人,不是那王富貴使詐?

  這怎么可能?

  你們景教徒跟弗朗機人不應該是教友嗎?就算買賣不成又何至于此?”

  王澄裝作得到了蔣際春傳承的學生,哽咽著將前因后果一一道出:

“老師主動提出了和談建議,如此如此又擔任使者上岸談判,這般這般  本來已經跟那總督商量好,想引那王富貴上岸,再借刀殺人,卻突然就遭到了兩個圣十字教的教士襲擊,又被總督衛隊中的某些人亂槍打死.

  后來還有果阿紅衣樞機大主教沙勿略降臨,對寶船舟師出手。

  處暑前輩,您可能不知道泰西諸國也不是鐵板一塊,我懷疑老師無意間牽扯進了教權和王權的爭端,這才遭此厄難。

  此間經過,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晚輩句句屬實。”

  王澄說到這里時,言語之間已經滿是悲憤和怒火:

  “老師最后的遺言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弗朗機人,虎狼也。

  為我報仇!為我報仇!為我報仇!’

  處暑前輩,不管是教會下令還是總督下令,紅毛鬼殺了老師這位副使,就是在向大昭宣戰!

  我建議先從被他們占據的濠鏡開始,狠狠地報復回去!”

  順便還將蔣際春最后的死相傳送了過去。

  那種肢體殘缺滿身彈孔,被人打成了篩子的慘狀,任何人見之,都忍不住要連寫七個“慘”字。

  對面的處暑看到此景,縱使以前壟斷海洋貿易,經常要跟東、西弗朗機人打交道,相處還算愉快,也忍不住深深皺眉:

  “難道這些人以前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大昭時個個恭謹,到了他們自己的地盤上,就立刻露出了本來面目。

  擔心我們窺伺他們的殖民地,或者圣十字教會忍不了異端,這才先下手為強,解決掉實力最強的蔣際春?”

  所謂三人成虎,只要是到過海外的人都說弗朗機人和圣十字教會的組合是虎狼。

  以前靖海王王澄這么說,鎮海衛指揮使王富貴這么說,現在連“自己人”蔣際春師徒也這么說。

  一個人說可能是誤解,但兩個人三個人這么說呢?那肯定就是真理啊!

  處暑心里也多了幾分火氣:

  “雖然弗朗機人從新大陸運來的白銀十分誘人,關系到我們士紳清流手中重要的財源。

  但這次死的可不是海外奸民,而是僅有二十四位的大中正之一。

  若是處理不好,物傷其類之下,不知道其他中正官會干出什么事情。

  如今還是先暫停貿易,再派一位上三品在世鬼神,找到弗朗機人和圣十字教會,質問他們為什么擅殺使臣,必須做出賠償。

  到時可以讓新的雨水一起跟著一起去。

  若是再出問題,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三武一宗曾經滅佛,如今我們也不是不能滅教!

  能做買賣的洋人又不是只有弗朗機,還有尼德蘭、不列顛尼亞,離了張屠戶我們也不用吃帶毛的豬肉。”

  將自己的意思對新雨水說明后。

  王澄嘴上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心里卻樂開了花。

  “來來來,你們趕快來,我家師娘還等著再開張呢。”

  這個時候,處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作出這個決定的瞬間,結局就已經注定。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這肉包子丟出去了,可就沒有那么容易再撿回來了。

  至于那位這個時候只想報警的新使者怎么想?嘖,誰又在乎呢?

  也不怪處暑這么沒有警惕心,主要是因為一個人想要被九品官人法選中,除了本身屬于土地士紳這個階級特性之外,其實還有另一個隱藏要求。

  那就是為了確保所有成員目標一致,備選人員本身的執念必須要與皇權相悖!

  清流士大夫、韓家宗室益王、與國同休的勛貴武定侯、野心勃勃的通敵豪商張家等等都是如此。

  而王澄的執念恰恰就是: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誰不讓我平海、開禁,我就平了誰!”

  他掌握了經濟權力最高法位和五帝金錢劍之后,就瞄準了至高的經濟權柄。

  和傳統王權沖突也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他王老爺除了要革皇權之外,也要順便革他們這些士紳的命而已。

  “雨水,你給我一個地址,我會將《則天皇后如意君傳》的副冊給你,下月在書中世界例行舉行的聚會不要忘了參加。

  到時我會為你引薦其他大中正。”

  處暑留下最后一句話后,掛斷了通信。

  王澄這才收起怒容,呵呵一笑:

  “我單單是頂著為皇帝尋找仙藥的名頭做一個宣威正使,都引來龜山書社的明槍暗箭。

  如果換一個人過來,沒有像我這樣多的底牌和后手,說不定已經被他們給弄死了。

  接下來我還要借大昭的虎皮坐上南洋總督之位。

  完全可以想象,朝野內外尤其是在上游壟斷了海外貿易的士紳豪門,必將視我為頭號大敵!

  上上下下所有人必定除我而后快,再換上一個屬于他們的代理人,奪取這場潑天的富貴。

  所以,必須要給他們塑造一個新敵人,再借力打力,才能讓我得償所愿。

  弗朗機人和圣十字教會正是最完美的人選!

  有我王老爺加入龜山書社,各位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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