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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元神初凝,仙門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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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日后。

  仙武門山門深處,地脈轟鳴,靈氣如怒龍翻騰。

  趙無羈腳踏虛空,手持地脈靈樞圖,周身紫氣繚繞,圖卷展開的剎那,山川地勢如活物般扭曲震顫。

  妖樹分身千丈樹軀扎根地脈,暗金根系如巨蟒絞纏,猛然發力.

  “轟隆隆!!”

  大地龜裂,靈脈哀鳴!

  五級靈脈如一條璀璨星河被硬生生拽出地底,靈光噴薄間,被趙無羈袖袍一卷,收入第一壺天空間。

  緊接著,四級靈脈亦如蛟龍出水,在陣陣轟鳴聲中,沒入第二壺天。

  隨后兩日。

  天際又傳來一陣隆隆破空之聲。

  楊肅一馬當先,身后的楊家、無尚洞天、琳瑯洞天修士如黑云壓城。

  南知夏袖中陣盤旋轉,侯白昌劍罡裂空,三方人馬如洪流般涌入仙武門廢墟。

  殘垣斷壁間,三家執事們如蟻群散開。

  清點著仙武門的藏經閣與煉器室的遺存。

  而剩下的兩條三級靈脈,則被無上洞天陣紋覆蓋,靈溪順著新刻的陣樞流淌,宛如馴服的蛟蟒。

  昔日南楚州霸主,此刻山門易主。

  門下弟子或如喪家之犬四散,或是打散、奴役。

  在趙無羈隨手掐訣施展嫁夢術構成的大型夢境下,這些弟子徹底融入到三方勢力之中,接受調度。

  仙武門三字,就此湮滅于三方勢力翻涌的洪流之中。

  此刻,已是擴展到了兩千五百多丈的第一壺天空間內,五級靈脈噴薄的靈氣凝成液態細雨。

  趙無羈黑袍浸透靈露,駐足仰望那柄斜插在壺天地脈核心的巨大戰槍。

  槍身沉積的血垢在靈雨沖刷下泛起暗芒,龍須槍纓無風自動,似有龍魂在紋路間咆哮。

  此槍長達六百多丈,威勢與殺傷驚人,但.也是極難調動。

  “起!”

  趙無羈驟然掐訣,三大金丹在丹田內如烈陽輪轉,澎湃法力化作洪流涌向貼近戰槍的手掌。

  神識結晶更是在識海劇烈震顫,迸發出刺目金霞。

  只見槍身戰紋微微亮起三寸,散發驚人血煞氣息。

  “轟!”

  戰槍僅離地飛起十幾丈便轟然墜回,震得壺天空間地動山搖。

  趙無羈皺眉身影都被巨大氣浪震退三步。

  內視之下,丹田金丹已黯淡近乎三成,識海內新凝的十二枚神識結晶更是黯淡。

  “此槍,威力雖強,但胃口卻也太大了,難怪那兩個老鬼傾盡元嬰之力,也只能聯手勉強調動”

  趙無羈皺眉搖頭。

  適才不過才稍稍激發調動這戰槍,就消耗了他三成法力和神識。

  這也意味著,他最多能調動此槍攻敵三次。

  而且,這槍身纏繞的劫濁煞氣如附骨之疽,方才接觸片刻,右掌皮膚已泛起尸斑般的灰敗。

  若非他的血劍神念核心和天道獨目神念核心都能吞噬劫濁,也將是個麻煩。

  趙無羈屈指輕彈槍纓,龍須頓時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嗤!”

  一縷劫光順指尖竄入經脈,靈力瞬間沸騰如滾油。

  血劍神念驟然爆發刺目血芒,將劫濁絞碎吞噬。

  “此槍的威力,以我現在的法力和神識,還無法發揮出來,倒是分身可以調動用來作短暫的趁手神兵”

  趙無羈凝視槍身呢喃。

  “咚!咚!咚!”

  千丈妖樹分身在此時踏地而來,四周大地煙塵如浪濤翻涌。

陡然伸手,猛然探出暗金巨掌,五指如天柱傾塌,一把攥住六百丈戰槍  竟如常人持短刃般輕松!

  “嗤嗤嗤!”

  槍身劫濁煞氣如毒蛇翻涌,卻在觸及樹軀的剎那,被項王真血戰紋硬生生鎮壓!

  這桿對趙無羈而言如山峰般巍峨的巨槍,在千丈妖樹手中,卻只如短兵般趁手!

  此槍雖沉,但在擁有項王戰體力大無窮的妖樹分身手中,卻不算什么。

  因此,妖樹分身光靠蠻力都能強行動用此槍當中所兵刃,損耗氣力,卻不損耗法力和神識。

  只是如此一來,此槍的威力也將大幅削弱,但只需調動法力和神識,一樣能發揮出此槍的全部威力。

  “轟!”

  妖樹分身雙臂肌肉如龍蟒絞纏,純粹蠻力掄動戰槍,虛空頓時被撕出漆黑裂痕。

  無需法力催動,僅憑項王戰體之力,便已撼天動地!

  “若灌入法力”

  趙無羈沉吟思索。

  妖樹分身神識如海,法力更勝尋常元嬰十倍,足以催動此槍數十次。

  槍出如龍,元嬰授首!

  “去吧,這戰槍,就作為你的趁手兵刃了。”

  趙無羈揮手示意妖樹分身將戰槍帶走。

  暗金紋路在千丈樹軀上流轉,戰槍嗡鳴著被虬結藤蔓纏繞拖入地脈深處溫養。

  恰在此時,壺天空間入口泛起漣漪,熟悉的幽蘭香氣隨風潛入。

  “知夏.”

  趙無羈眼眸微閃,袖袍輕拂間,空間入口如水幕分開,露出那道藍裙翩躚的身影。

  南知夏足尖點著靈霧款款而來,發間水晶簪在靈光中流轉霞彩,凝神圓滿的修為比上次相見時更顯渾厚,宛如玉壺冰心般通透。

  “無羈。”

  她明眸看向趙無羈,素手輕攏被靈風吹亂的鬢發,洞主法袍下隱約可見雪蠶絲內襯泛著珍珠光澤,“方才那巨槍”

  “我的分身新得的玩具罷了。”

  趙無羈微笑飛掠過去,攬過纖腰。

  南知夏順勢倚入懷中,素手摩挲著他衣襟,忽然仰起臉:“你這次突然又從上古劍域出來,鬧出這么大動作,只怕各方勢力都要調查了。”

  “無妨,隨便他們怎么調查。”

  趙無羈淡淡搖頭一笑,“有資格尋釁的勢力,在劍域關閉前不會輕舉妄動。

  沒資格的調查后也不敢吱聲,最關鍵是.”

  他一笑道,“天南老祖做的這些事,與我趙無羈又有何干?”

  “噗哧!”

  南知夏霎時笑出聲,粉拳輕錘了一下趙無羈的胸膛,眼波流轉間忽而正色,“你什么時候準備動身再去劍域?”

  “就這兩天了,這不是主要留點時間陪陪你?”

  趙無羈眨眨眼,笑道,“若是進去后,我能再多尋幾枚劍令”

  他掌心撫過如緞長發,發絲在指縫間流淌,“便接你和詩雨同去劍域修行。”

  話音未落,忽覺懷中嬌軀微僵。

  南知夏唇角勾起新月般的弧度:“除了詩雨,那位花峰主.也會去吧?”

  趙無羈失笑,直視那雙瀲滟杏眼,坦然道:“有機緣的,自然是都要去。”

  眼見南知夏眸中閃過狡黠的光,似有更犀利的詰問在舌尖打轉,最終卻化作一聲輕笑。

  “你們可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知道了。”

  南知夏搖搖頭,一封柔荑突然抓住他手腕按上左胸,隔著法袍也能感受到怦然震動。“你聽.”

  趙無羈訝然。

  南知夏眼尾染上桃色,“無論你心里裝了多少個,妾身的心里卻只裝了你一個。

  不過,最近也有了心病。”

  “心病?”

  趙無羈感受著掌心傳來的,豈止是心跳,分明是催動葵花叩靈術的灼熱真元。

  他眸色驟深,微笑垂首道,“為夫是大夫,既然夫人有心病,那為夫就重操舊業,先為你治病.”

  “好呀!”

  束腰玉帶清脆墜地,南知夏素手翻飛如蝶,洞主法袍如水滑落,露出雪蠶絲內襯下若隱若現的珍珠光澤。

  壺天內四級靈脈突然沸騰,濃郁靈氣自發凝結成云榻,將二人托入氤氳霧靄之中。

  “夫君這大夫”

  南知夏眼尾桃色更艷,藍裳如花瓣鋪展在靈霧里,發間水晶釵‘叮咚’墜落,連帶扯開趙無羈半幅衣襟,“怕不是專治相思的”

  五級靈脈的靈氣化作漩渦將二人包裹。

  遠處妖樹分身的枝條簌簌搖動,七情魔花羞怯合攏花瓣。

  六欲魔葉卻舒展如扇,在靈風中輕輕搖曳。

  三日溫存過后。

  南知夏凝神圓滿的修為愈發穩固,周身縈繞的葵花靈韻如朝霞映雪。

  趙無羈亦覺神清氣爽。

  便是史星耀的元嬰之力,也已被煉化了三成,絲絲縷縷的金色光點如星砂沉淀在丹田之中,被三大金丹吸收。

  “嗯?”

  不過內視之際,他忽覺異樣。

  只見識海深處,那些吞噬周武、史星耀等強者元神后形成的神識結晶,此刻竟自發旋轉起來。

  每顆結晶表面都浮現出模糊道紋,彼此碰撞間迸發出璀璨星火,隱隱似乎要相互融合,凝聚成一尊虛幻元神輪廓。

  “我竟是有提前凝結元神之兆.也許,待我另外兩大金丹突破金丹圓滿之時,就是凝結元神之刻。”

  趙無羈眸中重瞳微閃,內視體內那團儲存在內景秘境第三壺天空間的精純元嬰能量。

  這團得自呂向寒的元嬰本源,此刻在玄牝之門溢出的仙靈氣滋養下,愈發凝練如汞,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這團元嬰本院,就留著進入劍域內徹底煉化了。

  上古劍域內的六級靈氣,方是突破的最佳契機。”

  他心念電轉間已拿定主意,這團能量將作為沖擊元嬰時的關鍵底蘊。

  當下不再遲疑,他起身走出壺天空間,袖袍輕拂,喚來楊肅。

  “主上。”

  楊肅躬身而立。

  趙無羈微微頷首:“你且協助南洞主料理仙武門善后事宜,將繳獲的靈石與武仙道統典籍,悉數運回花氏霸龍山。”

  “謹遵主上法旨!”楊肅作揖領命。

  交代完畢,趙無羈旋即又告誡南知夏一些事項,隨后在其相送之下,踏入布置好的挪移傳送陣內。

  “在劍域內,注意安全!”

  南知夏忍不住叮囑。

  “知道!”

  趙無羈會意一笑,挺拔身影如碎雪般消融在空間漣漪之中。

  王家祖地,嚴嵐靜立山巔,忽地鳳眸微凝。袖中赤綾無風自動,感應到熟悉的空間波動自傳送陣傳來,不由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她迅速飛起,向那挪移傳送陣的方位飛去,神識傳音道。

  “看來你不僅處理好了南楚州的事,還處理好了你那小嬌妻?”

  “師伯當真是慧眼,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傳送陣泛起漣漪,趙無羈踏光而出,懷中南知夏親手煉制的雪蠶絲內襯還帶著幽蘭香氣。

  “此次我們已從劍域出來有了將近半個月。”

  趙無羈看向嚴嵐,嘴角噙笑:“現在諸事已畢,該回劍域了。”

  他說著,神識掃過霸龍山,傳訊花青霜。

  隨后抬眸之間,重瞳穿越重重云霧,望向天穹那道逐漸清晰的劍域虛影,眼瞳中倒映出萬千劍光。

  嚴嵐頷首,隨后又凝重道,“無羈,我這次離開劍域回來,擔心被黃老鬼察覺了行蹤,一直在隱匿行蹤。

  不料卻隱約察覺,黃老鬼似乎不在東海,也不在北云狄州,不知是去往了何處.”

  “哦?”

  趙無羈神色訝然,若有所思頷首,“也許是去尋找其他的九鼎下落去了,九州浩渺,他若是去了偏遠的東北肅州或河外,你感應不到也正常。”

  “嗯。但愿如此。”

  嚴嵐心中猶有疑慮,但終究未再多言。

  “好了,師伯,未免進入劍域后,你我再度隨機分散開來,我看,你還是先進我的乾坤袋吧。”

  趙無羈拍拍衣袖,笑道。

  嚴嵐瞥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怕我走丟?”

  說著,二人齊齊轉身,看向聞訊飛掠而來送行的花青霜。

  趙無羈笑道,“峰主,待我在上古劍域內得到更多的上古劍令后,便接你一起進劍域修行一段時間,那里可是六級靈脈,必然能助你修為更進一步。”

  花青霜聞言頷首,素來清冷的容顏罕見地浮現一抹淺笑,眸光如雪落寒潭,溫柔地映在趙無羈身上:“劍域兇險,莫要為我強奪劍令涉險。”

  趙無羈微笑道,“峰主放心,我自有分寸。”

  嚴嵐在一旁輕哼一聲:“膩歪夠了?當師伯我不存在呢,該走了。”

  趙無羈哈哈一笑,袖袍翻卷間已將嚴嵐收入乾坤袋,足下靈光驟亮,他正欲騰空而起。

  “我送你。”

  花青霜衣袂飄飛,與他并肩凌空。

  流云掠過,二人袍袖交迭。

  “不必相送。”

  趙無羈忽地握住她的纖纖玉手。

  花青霜一愣,指尖微顫,下意識要抽回,卻被他五指緊扣。

  她抬眸望去,正對上趙無羈回首時明亮的笑意:“等我帶回好消息吧。”

  話音未落,他已松開手化作驚鴻直上九霄。

  “無羈.”

  花青霜獨立云端,怔然望向天際消散的流光,緩緩攤開掌心。

  那抹余溫,猶在指尖。

  素來清冷的眸光,此刻如春雪初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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