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花婆婆抱住襁褓中的小娃娃,她看向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心中已是決定即便犧牲自己,也要攔住荒血神教的金丹修士。
若是李荒天落入荒血神教手中,還不知會被其如何處置,此事張大人絕不會允許!
魁花婆婆抱著李荒天便準備先偷偷逃離李家,此地的陣法已經被一舉轟破,便無留在此處的必要了。
可她剛剛來到后院,便發現兩尊砂族通脈境武者攔在此處,他們陰惻惻的看向魁花婆婆。
“這李荒天乃是砂族子嗣,本就該是我砂族人!留下李荒天,便留你一個全尸!你休想將人帶走!”
一名砂族武者面露兇狠之色,其直接朝魁花婆婆撲來,與此同時,李家前院也傳來了一聲怒喝:“此乃荒砂域!你們這些荒血神教的宵小休想放肆!”
幾名巡檢衛悍不畏死的拔刀撲向那金丹修士,其身為黑袍護法,未曾想有這些低境界武者竟有此等悍勇。
“不知死活的螻蟻,本座殺你們只需要一指即可,給我滾開,別浪費本座時間!”黑袍護法輕輕彈指,無數縷絲線激射而出,幾名巡檢衛竟迅速組成小型戰陣,化為一只白玉蠻象抵擋下這一擊。
但他們也被恐怖的勁道轟飛出去,即便不死,也是重傷了,而李承淵見到這一幕也是驚駭無比,通脈境的巡檢衛隊長也被一擊擊潰,他這個淬體境武者,怕是只會死的更慘。
可想到自己的夫人、孩子皆在身后,李承淵便不再理會危險,他怒吼一聲撲向黑袍護法。
雙手攏在袖中的黑袍護法見李承淵還敢撲來,他冷冷一笑:“你這螻蟻,身為一位天官的父親,未免太過弱小了些,你既然不知死活,就給本座去死……”
黑袍護法這次稍微認真了些,他一掌推出,便準備讓李承淵粉身碎骨,免得還有人來打擾他。
可就在他出手之時,一只巨爪卻是拍落下來,在黑袍護法驚駭無比的目光中,他這一擊便被擋住。
黑袍護法抬頭看去,只見一只龐大的玄甲巨龜正趴在李家院子里,它似乎不愿破壞這院子,便只變到了三丈高。
可其散發出的氣息,卻是讓黑袍護法吞了口唾沫,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元嬰期的混元玄龜?”
回答他的,乃是一道緩緩拍下的巨爪,這只混元玄龜的目光中,也盡是不屑和鄙夷,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螻蟻之輩,竟敢打本座守護之人的主意,給本座死來!”
李承淵在黑袍護法眼中是螻蟻,而他在這元嬰期的混元玄龜面前更是螻蟻,金丹初期,也只是一爪之事!
黑袍護法感受到致命危機,他極力掙扎,可他像是被徹底定住一般,身上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隨著巨爪落下,他便被一爪打爆!
元嬰期靈獸鎮壓金丹期修士,自是輕松隨意!而李承淵看到這一幕,也是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他已認出這只巨龜,不就是張大人此前送給他們家的小烏龜么!
此前將這小烏龜帶回來后,李承淵便將其養在宅院的小池子里,怕這小烏龜寂寞,他還又養了幾條鯉魚。
如今看起來只有巴掌大的玄龜,卻是一口氣變為了洪荒巨獸,連金丹期的黑袍護法也只是輕輕一爪便鎮壓了。
這等夢幻般的場景,讓李承淵一時有些恍惚,他這才驚覺,張大人怕是早就預料到可能有這一幕,這才送了混元玄龜給李家做守護神!凡是敢覬覦荒砂域第一位新生天官之人,皆要被混元玄龜鎮壓!
荒血神教也不可能派出大乘期修士來搶一位新生天官,而在這之下的敵人,皆是螻蟻!荒血神教此次派出金丹期修士已是十分重視,可未曾想到張清川更為重視!
混元玄龜解決了敵人后,它瞥了一眼李承淵,其表情玩味:“小伙子,還不快去看看你夫人和孩子,這些宵小,都由我來解決!”
李承淵如夢初醒,他連忙進屋去看夫人,而魁花婆婆此時也已反應過來,李家竟有一頭元嬰期巔峰的靈獸,那任荒血神教如何謀劃,都不可能帶走李荒天了!
混元玄龜此時便是一爪拍出,那兩名攔住魁花婆婆去路的砂族武者便被打爆,還有潛藏起來的荒血神教中人,也是被混元玄龜盡數捏爆,這便足足有十余人被轟殺,可謂是連一點水花都無法翻起!
魁花婆婆見狀,便將李荒天帶回李家,她朝混元玄龜拜了一拜:“多謝閣下相助,若無閣下鎮守此處,怕是李荒天已被荒血神教給擄走了。”
混元玄龜滿不在乎的搖晃著腦袋:“這是主人囑咐本座之事,我也喜靜不喜動,這些荒血神教的螻蟻偏偏要來麻煩本座,那本座只能讓你們化為齏粉了!”
就在混元玄龜大殺四方之時,王凡也已趕至李家,進入宅院見到還保持著半變身狀態的混元玄龜,王凡便明白過來:“原來大人早有安排,竟讓閣下在此鎮守,倒是本官多慮了。”
混元玄龜朝王凡微微頷首:“有本座在此,便無人能威脅到李荒天,附近的一些心懷叵測之輩,本座也盡數鎮殺!”
“王大人還是盡快去對付闖入福祿縣的其他宵小之輩吧!福祿縣還有不少騷亂還未平定!”
王凡心中一松,他再度拜謝道:“多謝閣下相助,本官這便去好好和荒血神教及砂族算一算這筆賬!”
“此前本官在平沙縣,他們攻破縣城擄走平沙縣諸多靈根修士及本官的天官子嗣,如今在荒砂域,我倒要看看荒血神教及砂族有多少人能來填命!”
王凡怒氣勃發,他朝混元玄龜施禮之后,便帶著府衙一眾戰力去鎮壓其他處的騷亂,對此他可謂是精銳盡出,非得要把荒血神教及砂族派進來的人手盡數斬殺方能一解心頭之恨!
當初他的天官子嗣被擄走,是他最傷痛之事,如今荒血神教還要故技重施,王凡恨不能將其碎尸萬段!
王凡便與兩位金丹期供奉及駐守福祿縣的一支精銳營伍迅速分兵掃蕩,而負責擄掠孩童的荒血神教信徒卻驚駭的發現,福祿縣的諸多靈根修士皆有不俗的力量守護。
凡是中品以上的靈根修士,其家中皆種有三階靈桂,諸多靈桂竟凝聚成一片防護光幕,可抵擋外人侵入。
李荒天家也有一株五階靈桂,其本可也凝聚一片防護光幕,金丹期也難以侵入,但因有混元玄龜在,靈桂便未撐起光幕,免得驚退了荒血神教修士。
而如今其他靈根修士家中,一株株靈桂早已撐起了防護光幕,荒血神教的諸多強者,便是發現這光幕強度極高,他們竟連打破光幕都有難度!
“特碼的,這是什么級別的防護光幕,難道福祿縣奢侈到了給每位靈根修士家中都布設一座陣法?”
“這等光幕,竟能抵擋筑基期修士的攻勢!我們全力動手,定要將防護光幕打破,將人給帶走!”
荒血神教的人馬大多被防護光幕擋住不得寸進,他們是連續轟擊都難以摧毀防護光幕,這讓他們急不可耐,其強度比尋常的三階防護型符箓還高,筑基期修士甚至都只能干瞪眼。
這是荒血神教此前未預料到的情況,福祿縣的諸多修士家族,在發現不對勁的第一時間,便已催動了這一保命手段。
而在福祿縣府衙派出兵馬清掃他們這些闖入者時,他們能攻打此地的時間便不多了。
在一名上品靈根修士所住的宅院外,便有一群荒血神教信徒面面相覷,他們已試著猛攻了一炷香時間,連二階符箓都用了不少,可防護光幕仍舊不見絲毫潰散的跡象。
為首一人忍不住咒罵道:“福祿縣中竟有這么多烏龜殼,為了神上的事業,我們只能犧牲自己了!給我沖,用生命轟開這通道!”
其大手一揮,便有被洗腦的信徒悍不畏死的撲向防護光幕,其緊貼著光幕便悍然自爆,恐怖的沖擊力讓防護光幕微微顫動。
荒血神教知曉這些凡人信徒無甚戰斗力,可神教祭司將其洗腦后,卻能使其當一次性炮灰,荒血神教早就打算以此來殺傷福祿縣的人馬。
計劃中這類自爆應當是在福祿縣的巡檢衛追殺他們之時用來拖延和殺傷敵人的,如今拿來沖擊靈根修士的防護手段,也是無奈之舉。
隨著凡人修士接連不斷的自爆,配合筑基期修士持續的轟擊,這處宅院的三階靈桂畢竟還未徹底成熟,其凝聚成的防護光幕便被這群人給轟破。
為首的一名護法狂笑起來:“給我沖進去!將那一歲孩童搶走!一名上品靈根修士,能讓爾等獲得神上的賞賜!”
宅院內,一名中年父親緊張的捏著鐵棍,他身后還有兩名十余歲的壯碩少年,他們便是這名靈根修士的父親和哥哥,一家凡人中出了一位靈根修士,他們也因此雞犬升天,住進了福祿縣配備的大宅里。
可如今,也給他們帶來了災禍,一家凡人卻是誓死不退,兩名少年沉聲道:“爹,我和老二在神武堂修行了一年多,如今已是淬體境巔峰,我們可拖延一段時間,你快帶三弟和四弟逃跑!”
中年男子卻是巋然不動:“你老子我也跟著神武堂學了一段時日,要死也是老子先死在這,你們帶弟弟妹妹和你娘先且戰且退!”
“府衙和神武堂定會組織人手來支援我們的!只要再撐一段時間即可!”
話音剛落,一名筑基期修士闖入宅院內,其狂笑起來:“區區三名淬體境武者而已,也想攔住我們?簡直是螳臂當車!”
“福祿縣的武者倒是挺多,但在我等修士面前,也就是一劍之事!”
荒血神教的這名筑基期護法正欲出手將這三名武者斬殺,卻見靈光熠熠之間,一名金光閃閃的小人出現在庭院內。
見到這道身影,其微微一愣,卻聽金光小人嘟囔一聲:“敢來我庇護的宅院撒野,是誰給你們的勇氣?”
荒血神教眾人面面相覷,這金光小人如此幼小,口氣倒是不小,他們正欲先將這小人碾死,卻見其手指輕彈,便有數道仙光飛出,便將為首的筑基期修士洞穿。
這名修士至死都未想到,一只不知從哪蹦出來的小人,卻能將他秒殺!而其他荒血神教信徒,則是滿臉不可置信。
唯有其中一人感受著金光小人的氣息,也是面露驚駭:“你是……草木妖精?是這株靈桂上誕生的存在……”
金光小人老氣橫秋道:“那是我孫子!我可是祖宗桂!準確來說,是祖宗桂的分身!本尊要同時對付你們這些宵小之輩!凡是有三階以上子孫桂的地方,本尊便可以分身降臨!”
祖宗桂乃是六階靈植,種在福祿縣各處的子孫桂,皆是與其有緊密聯系的靈植,在福祿縣境內,祖宗桂便可隨時降下力量,將來犯之敵擊殺。
祖宗桂也極好認定目標,凡是子孫桂的防護光幕被打破的,他便徑直殺過去,定可一頭碾死來犯的敵人。
在擊殺一眾荒血神教信徒后,祖宗桂分身拍拍屁股便離開,留下一家人面面相覷:“原來我們家中的靈桂,竟才是我們最大的守護神!”
與此同時,王凡也帶隊殺至一名極品靈根修士的宅院附近,荒血神教派出了一位司命神官帶隊攻打這座宅院,其乃司命神官巔峰級別的強者,守護宅院的四階靈桂才剛栽下,其光幕強度比栽種了一段時日的三階靈桂強不了太多。
司命神官此時已快將防護光幕攻破,卻陡然被一道意念鎖定,其猛然一驚,便見到一名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正緩步從街巷深處走出。
司命神官默默打量此人,面色陡然一變:“金丹期修士?你應當并非福祿縣府衙之人!不管你是誰,參與我教與荒砂域之戰皆非明智之舉!”
“本座勸你此時退開還有轉圜余地,否則你有可能引火上身!我們不介意拔除不知量力的修士家族!”
這名司命神官大致猜到,這應當是入駐了福祿縣的哪個修士家族,金丹期修士,已是十分罕見。
而中年男子在其對面站定,他露出了一縷笑意:“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逐鹿郡王家王定波,我王家既然已在荒砂域入籍,便是荒砂域之人!”
“你們這些宵小之輩,還敢在荒砂域放肆,王某便讓爾等知曉我輩仙朝修士的厲害!”
王定波說罷便毫不猶豫的主動出手,王家絕學煙羅靈光指施展開來,漫天靈光化為光幕籠罩這群荒血神教之人。
等王凡趕到此處時,便見到王定波已然將這群荒血神教之人盡數轟殺,金丹期對付司命神官,都不會給其任何請神上身的機會!
王凡見到荒血神教的司命神官都被鎮壓,他面色訝異,但還是滿臉笑容:“原來是王道友出手,王家助府衙鎮壓邪教余孽,此事日后定有重賞!”
王定波笑容淡定:“王大人,我爹已給我下了死命令,今日定要斬殺三名荒血神教的筑基期以上強者方能收手,我還有任務在身,便去救援其他修士了。”
王凡微微頷首,便也拱手道:“那便代我多謝王前輩,他日我定然登門道謝!”
在王定波躬身道謝后,兩人便又前往鎮壓其他處的荒血神教之人,在福祿縣各處,要么是有祖宗桂分身出手,要么是有大批神武堂武者支援,還有幾個修士家族也一同出戰守衛福祿縣。
整座縣城很快便化為荒血神教的絞肉場,不斷有荒血神教修士被轟殺!
雖屬地內一片混亂,此時的張清川卻是不為所動,他看向墜入歸墟海后的情景,只見歸墟海中盡是五彩斑斕的各色靈光以及變幻莫測的虛空漣漪乃至虛空風暴,若是單獨一位修士闖入歸墟海,便有可能被這些虛空漣漪、虛空風暴撕碎!
不過荒砂界乃是與其周圍諸多星辰一同被拉入了歸墟海,虛空漣漪掃過,荒砂界的九天罡風層便可抵擋不少,要能威脅到荒砂界這等微塵世界的沖擊,那至少是要歸墟潮汐那種級別的風暴了。
如今還不是歸墟潮汐爆發的時刻,荒砂界便可安全的在歸墟海中‘飄蕩’,而張清川已推演出荒砂界飄蕩的方向,其雖無混沌海那般清晰的方向之分,可對歸墟海有深入了解,還是能判斷出其一定的變化規律,荒血神教是在將荒砂界引向混元星海。
如今指引方向的,便是荒砂界上諸多噬虛魔藤,等達到指定區域,荒血神教還可借此破開歸墟海,讓荒砂界墜入混元星海!
張清川飛上蒼穹,冒著被虛空漣漪重創的風險,便是要判斷出荒血神教的目標和計劃,如此才能做出最準確的應對。
而張清川推演到的信息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且也符合荒血神教的目標,要想讓荒砂界在歸墟海中飄蕩太遠不太現實,但讓其墜入混元星海是完全可能的。
到時候荒血神教在混元星海也有不少力量,荒砂界或許就此便淪為荒血神教的地盤,這可是從紫宸仙朝手中虎口奪食,硬生生搶一座微塵世界!
“你們荒血神教真是好大的野心,竟想將整個荒砂界據為己有,謀劃如此之大,也不怕將自己噎死!”